「其實我小時候,也和爸媽一起來這裡旅遊過。不過後來,爸爸不是在出差,就是在爬山,就是不在家裡。我上大學後忙著學習、兼職和實習,再也沒有來過這裡玩兒了。」方嵐長長舒了口氣,忽地又露出燦爛的笑容來,拉起靜靜傾聽的薄易的手,說道,「這裡有個小型遊樂場,我小時候在那兒玩的很開心。我們一起去吧~」
薄易點點頭,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臉。
方嵐所說的遊樂場距離並不遠,兩人騎著租來的自行車,沒過多久便抵達了目的地。
薄易抬起頭來,看向眼前這個小小的遊樂場。這裡根本不能被稱之為可以遊覽的景點,它是那樣的小,那樣的冷清,甚至場內的設施還有些古舊。
滑梯有些掉漆,鞦韆發著吱喲的聲音,隨著從海邊吹來的微風前後輕輕擺動。遊樂場內的鬼屋前,售票的阿姨穿著制服,懶散地湊在一起說笑。零星的幾個遊客都被似乎是建成沒多久的旋轉木馬吸引了去,一匹匹裝扮得華美的小馬繞著圓圈,週而復始地在原地旋轉,騎在馬上的孩子們和情侶歡笑不止,看上去十分快樂。
方嵐立在旋轉木馬邊上,仰著頭,羨慕地看著那些孩子們的笑顏,正怔怔然地發著呆,卻忽地感覺腰的兩側傳來一股強力,霎時間整個人都被舉了起來。
方嵐失聲一叫,長長的大白腿在空中用力蹬著。她低頭一看,便看見薄易眯著眼,沉聲道:「上馬。」
旁邊售票的阿姨笑嘻嘻地補道:「快上去吧。你老公交錢了的。」
老公個鬼啦!
方嵐紅著臉,由薄易舉著,直接坐到了正在轉圈的小馬上。她的前面後面都是小孩子,看見有個大姐姐沒等馬兒停下就被舉著上了馬,都張著水靈靈的小眼睛往這邊看。被他們純潔的眼光盯著,方嵐的臉更紅了幾分。
她偏過頭,便看見抖S正舉著機械兔聯絡器給她拍照。
方嵐驀然想起了小時候。那年她不肯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央求著爸爸給她付錢,那時候爸爸也是欣然同意,就站在薄易的位置上,靜靜地微笑著,給她照相。
昨日今朝,何其相似。
她的視線又不爭氣地被水霧矇住,幸好此時旋轉木馬載著她轉了過去,薄易只能看見她的背影,無法看到她流淚的模樣。
而此時,遊樂場中忽然響起了《奇異恩典》的歌聲。薄易眉頭一挑,方嵐亦有些愣住,兩人側耳細聽,原來是自遊樂場的廣播中傳出的。平緩而美妙的歌聲中,木馬不知疲倦地轉著,方嵐只覺得心上竟意外地安寧和平靜,對這場荒誕不經的奇異恩典,竟生出了由衷的感激之情來。
「歸信伊始,恩典即臨。何等奇異,何其珍貴!衝決網羅,歷經磨難,風塵之中,我在歸來。恩典眷顧,一路攙扶,靠它指引,終返家園。」
這歌詞不正是她心境的最好寫照嗎?
方嵐下了木馬,狠狠親了薄易一下,隨即又拉著男人去和小孩子們一起玩其他項目。整整一個上午,兩人都伴著樂聲,和孩子們搶著娛樂設施,又是滑滑梯、盪鞦韆,又是在鬼屋裡整蠱可憐的工作人員,玩的不亦樂乎。
然而歡樂總是無比短暫,來如潮散,失似露水。
短短一剎那,音樂聲戛然而止,木馬停下轉動,無論大人小孩,身影均突然消失不見。海風尚勁,陽光尚暖,然而整座喧囂、熱鬧的旅遊之城卻已在一瞬之間,變成了死寂的空城。
偌大的天地間,只剩下這一男一女。
機械兔聯絡器忽然又震動了起來。方嵐點開一看,原來是機械兔發來的通知:第一,本輪恩典世界結束後,死神將會籌辦一場晚宴,全部恩典人都必須參與其中,具體的時間地點屆時再行通知;第二麼,死神的語音是這樣說的——
「親愛的受典人們,你們迄今為止,已經闖過了七個恩典世界,大概很疲倦了吧?那麼這一次,我將會給你們放個小假~任務完成之後,如果你選擇在恩典世界停留,那麼你的行動將不會再受到機械兔的監視,可以隨意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此外,我還會給你們一個絕大的恩典——當世界停止轉動後,你們可以選擇到達任何你們想去的地方,不用步行,不需要火車飛機這些慢吞吞的代步工具,只需要在機械兔的導航地圖內輸入地點名稱,敲擊回車即可~祝你們玩的愉快,畢竟以後的世界……可能會越來越困難艱險哦~:)」
他的聲音依舊如從前一樣經過了特殊處理,沙啞而古怪,不過倒是也和從前一樣絮叨。
方嵐一聽,高興至極。她的臉頰紅彤彤的,忽地揚頭小聲說道:「我去趟洗手間,在這裡等我哦。」
薄易點點頭,勾了勾她的鼻子,隨即便坐在鞦韆上,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
方嵐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不一會兒之後,薄易微一抬頭,便看見方嵐步伐奇怪地朝他走了過來。更準確地說,她整個人都詭異到了極點。
她的臉是通紅的,便連兩隻小耳朵也紅得不行。她走之前穿著短袖和短褲,現在卻穿著一件短款薄大衣,剛剛罩住屁股,只是她上邊穿得那麼厚,兩條筆直而光滑的長腿卻是光著的,惹得薄易的視線在她赤露的長腿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移了開來。
最奇怪的還要說是她的走路姿勢。她的步子邁得很小,似乎很害羞,還時不時拿手去按大衣的下沿。薄易心上一動,生出了一個念頭來。
方嵐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他身邊。明明全世界就他們兩個人,可方嵐的聲音還是很小:「我用聯絡器去了趟商場,拿了件衣服。」她說著,緩緩抬起頭來,笑著道,「我們去海邊好不好?」
薄易吻了下她的額頭,心中的悸動越來越強烈起來。他大概猜到方嵐要做什麼了。
此時此刻的海邊是那樣的寧靜。藍天紅日,碧海白沙,眼前只有海天相接的壯闊,並無喧囂人聲,嘈雜人群,放眼望去,只能看見一點點無人的白帆在清澈碧藍的海浪間隨波起伏。
這裡的沙灘不是常見的暗黃色沙子,而是柔軟細膩的白沙。薄先生和方小姐光著腳踩在其間,吹著清涼的海風,曬著溫暖的陽光,愜意舒適至極。
薄易正默然遙望著海平線時,方嵐卻忽地貼到了他寬闊結實的後背上,手抓著他的衣角,微笑著說道:「薄叔叔從小在海邊長大,是不是對大海有著很特殊的感情?」
薄易望著這一望無際的萬頃碧波,微微勾了勾唇,低聲道:「是。她是我真正的母親。我是海的兒子。」
方嵐一笑,湊到他的耳側,咬了下他的耳垂,緩緩說道:「那就讓你真正的母親,來見證我們的愛情吧。」
薄易心跳微微加速,手忽地被方嵐握住,由她主動牽引著,緩緩伸入了她的大衣內。他沒有觸到任何衣物,只感受到了細膩柔滑的肌膚——這丫頭的裡面,竟然什麼也沒穿。
抖S緩緩笑了。
他對著她紅紅的小耳朵吹了口氣,低沉微啞地說道:「就在這裡?」
方嵐紅著臉,點了點頭。她羞赧到了極點,猶豫了一會兒,帶著些乞憐之意,小聲說道:「第一次嘛。輕一點兒。以後……以後你想做什麼,我們都好商量。」
「輕一點兒?」薄易咬了下她的下唇,微微挑眉,輕聲道,「好商量?」
他扯了扯唇角,視線驀然一沉,口中冷冷說道:「我輕不了,也不願意和你商量。」
方嵐微微一驚,心緩緩沉了下去,怔怔然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薄易卻忽地一笑,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下她的唇,大手輕輕掐捏著她的屁股,聲線曖昧地低聲呢喃道:「所以,這一次,我把主動權交給你。你想讓主人怎麼做,必須大聲的告訴主人。你想讓主人用多大力度,必須準確地和主人說明。」
這……這明明更羞恥了好嗎!
方嵐雙頰緋紅,用力地搖了搖頭,可眼看著男人的笑容緩緩消失不見,隱形抖M小姐咬了咬唇,狠狠打了下薄易的大胸肌,嘟囔道:「我想讓你……請主人親我。狠狠的親。」
薄易笑了笑,緩緩環住她的腰,依言而行。他的吻是那樣的強硬而炙熱,自兩唇相接時起,方山風便已全線潰敗,身子發軟,只能被動地任由他親吻碾磨。親著親著,兩人便不知不覺躺倒在了細膩柔軟的白沙之中。方嵐被他吻得腦中昏沉沉的,幾乎要窒息而死,連忙斷斷續續地說道:「停……停下親吻……」
薄易乖乖地停下動作,眯著眼,靜靜凝視著眼前的女人,等待著她的下一步指令。
「我想請主人……解開我的大衣。」猶疑許久,方嵐終於害羞地講出了羞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