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龐隱匿在逆光的陰影中,看不清楚。餘暉為他濕淋淋的身體鑲嵌了一道神聖而溫暖的金邊,沾染湖水的蜷曲頭髮和肩胛閃爍著點點金光。那堪比黃金比例的完美骨架上分佈著不夠賁張卻感覺異常結實柔韌的肌肉,透出驚人的雄性誘惑魅息。他每走一步,全身的流暢線條就優雅慵懶地滑動一次,渾身上下都瀰散著與金色餘暉截然相反的陰森詭譎寒氣,像是一片反射陽光的極薄極利的淬毒刀刃。
他是誰?!羅朱驚疑不定地看著逆光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心臟一陣狂跳。當瞧清處在陰影中的臉龐時,她失聲驚喊出來:「多吉!」不,那樣一具頎長瘦削又結實柔韌,充滿了陰寒和誘惑的雄性形體怎麼會是多吉初發的少年的單薄勁瘦身體?!然而男人從陰影中顯露的臉龐又的的確確是多吉的臉龐。
十一二歲男童的憨淳可愛臉龐配著成年男人頎長結實的瘦削身軀,純淨無垢的棕色大眼襯著通身的陰毒森寒,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詭譎。
「多吉?」羅朱試探著又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身體在那毛骨悚然的詭譎中不可抑制地微顫
「是我。」棕色大眼漾出溫暖瀲灩的柔波,赤裸的男人在她面前站定蹲下,拉起她的手放在濕漉漉的臉龐上,衝她咧開一弧潔白的瓷光,「姐姐,我的妻,我用聖水洗淨對你的所有欺瞞,向你袒露最真實的面目,乞求你再一次敞開心門,將我最醜陋的形貌容納。」卑微誠摯的柔軟嗓音明澈清朗,依舊帶著幾分憨然稚氣。
貼在掌心的褐亮肌膚涼寒如冰,沒有一絲溫度。尾梢飛揚的眉毛,濃長捲翹的睫毛沾染著剔透的水珠,折射出餘暉的碎金。望著她的棕色大眼清澈而又幽深,盛滿春日的瀲灩溫柔和夏日的火辣炙熱,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也融化了他滿身的陰森寒毒和鋒利薄銳。
這個偽童出生王室之家,本該坐享錦衣玉食,執掌滔天權勢,卻不幸淪為了四處流浪的折嘎藝人。他本該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昂藏博巴男人,卻自幼受盡劇毒和蠱蟲的折磨,面容永遠停留在了十一二歲間。他敏感又任性、溫柔又體貼、陰戾又惡劣,在那張牲畜無害的童顏下潛藏著無盡的謊言、算計和狠毒、邪惡。上一刻,他可以暖得你心神俱融。下一刻,他就能推你墜入地獄冰窖。他讓她恨、讓她怨、讓她想要退避三舍;但同時又讓她憐惜,讓她心疼,讓她情難自禁地想要親密依靠。
從昨晚到今天,隨著一而再,再而三的親密肉體接觸,心目中那個弟弟般純潔可愛的多吉逐漸褪色。在剛才,乍然看到頎長瘦削的雄性誘惑軀體後,盤亙心間的最後一絲殘像也消失了。她終於清醒地認識到多吉是一個長著一張童顏的男人,一個天生表面純淨無垢溫暖明媚,本質卻陰暗邪惡無比的男人。而她,為了好好活下去,為了逃離這片雪域,把自己賣給了他,成為了他的妻子。
有溫熱的水液迸出眼眶,流淌過面頰,在下頜處匯聚成珠子,一顆顆滴落。手掌在他冰冷的臉上輕柔滑動,指尖描摹過他氤氳著一團憨然和兩分稚氣的眉眼,唇角彎了彎,她點著他的額頭,低低笑嗔道,「這形貌真的又怪又醜,看著好!人。」嗔語間,身體慢慢向他傾過去,頭依偎在他的鬢邊,「多吉,我的夫,記住,你如果再騙我一次,我就永遠都不原諒你。哪怕你殺了我,凌虐我,折磨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無論輪迴多少次,都不與你相遇。」
她愛他嗎?不,不愛的。她只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表白和卑微的坦露中妥協了,認命了,也生出了一絲心動。她又一次全然交付出信任了嗎?不,也沒有,她不可能把曾經交付給純潔男童多吉的信任交付到這個騙了她的童顏男人身上,忐忑依舊埋在心的深處。她只是願意試著去接受這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誘哄她嫁給他的——丈夫。
這世上的事真是奇怪,扎西朗措那樣熱情地求娶她,她也心甘情願地答應了嫁給他,最後卻天涯兩隔,誰也見不到誰。禽獸王和凶獸將她視為低賤的共享的女奴玩物,魔鬼法王把她看作修習的頂級鼎器,而他們同母血脈的幼弟卻偷出了她,不顧她的反抗和意願,不惜丟棄自尊,用盡欺瞞哄騙的手段娶她做妻子。她有預感,自己這一生恐怕都會和這個偽童糾纏在一起了。
「姐姐!」
隨著一聲暗啞熱烈的低喚,一雙堅實有力的瘦長臂膀緊緊摟住她,後腦被一隻修長粗糙的大掌扣住,冰涼潤澤的唇狠狠壓覆下來,疾風暴雨般吻去她頰上的淚水,啃噬著她的唇瓣,吸吮著她的舌。他把清甜的唾液渡進她口中,強迫她吞下。又從她口中攪弄出汩汩津液,貪婪地吞吃下肚。
她的雙臂在激烈的纏吻中不由自主地摟到他的脖頸上,軟綿綿的身體被放躺在那堆散發著青草陽光氣息的衣袍間。一隻粗礪冰涼的手撩起皮袍下襬,撫過她的大腿,從褲子敞開的襠部探進去,在她溫暖的腿心不住揉捻撫摸。
寒冷的手指雖然驚得她陣陣哆嗦,卻也帶來了異樣的刺激。她暈生雙頰,無意識地弓起身體與他貼得更緊,小舌被引誘進他的口中,與他相濡以沫地纏綿嬉戲。
「姐姐,我喜歡你——喜歡你——」多吉吸含著她的舌尖齧咬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唇舌親過她的嘴唇、面頰、鼻尖、眉心和耳朵。突然,頭顱從她的臂彎間滑出,身子一縮,竟鑽進了她的皮袍裡。
「啊──」羅朱驚惶地尖叫,還不等她扭動身體,肉臀已被一雙大掌捧住。雙腿間擠進一顆濕漉毛茸的腦袋,溫熱厚實的嘴唇貼上了嬌嫩的花陰,一根濕熱柔韌的舌頭像條靈活的水蛇在花陰中來迴游走,對花瓣和花蒂不住吸舔輕咬。溫涼粗糙的手指小心地探進了緊窄火熱的嬌嫩花徑中,速度緩慢,動作細膩地抽動著。
「不行——不能在這兒——會被人看見的——」她揚起下頜,斷斷續續地嬌喘。半睜的黑眸媚麗迷離,神情既羞又怕,十指難捱地抓緊了墊在身下的衣袍,渾身不停地顫抖,奮力抵禦著下身湧出的一波波暖熱酥麻快意。
「嗯,我弄——弄一會兒就好。」
下身的袍子裡傳出多吉略顯沈悶的安慰,一團團夾了絲寒氣的粗重熱息噴吐在敏感的花陰上,引她顫抖得益加厲害。
「多吉,求——求你——出來——」她哆嗦著,乞求哼吟帶上了哭腔,雙頰紅暈更勝。湖邊雖然空寂,但也不排除有信徒經過,要是正好看到他們這種尋歡的淫靡畫面,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姐姐別哭,我不弄了。」多吉艱難地從緊窒銷魂的花徑中抽出手指,用唇舌把流出的花蜜一一舔吻乾淨,這才戀戀不捨地從女人袍子裡鑽出來。他伸手把她的頭緊緊壓在懷裡,側倒在皮袍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調整呼吸。
他終於在喜愛的女人面前呈現了最真實的模樣,內心是說不出的暢快釋然。她震駭卻沒有流露出厭惡,緊閉的心門對他這副醜陋的形貌打開了一道窄窄的縫隙,他會珍惜這個寶貴的機會,把舌頭和利齒從窄縫中鑽進去,一點點地蠶食她柔軟的心臟。
唇在她的頭頂輕輕吻著,他穆赤·昆絳桑波在聖湖邊,神山腳下以靈魂起誓,生生世世都會將這個女人,他的妻子牢牢攥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