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雙手環抱胸前,兩腿交疊,斜身倚靠著洞穴口的內石壁,狀似閒適慵懶地注視著石台上以蓮坐雙修之態緊緊擁抱的男女。憨淳可愛的臉龐凝含純淨無垢的漫漫笑意,眸底卻鋪著一層厚厚的寒霜,能用刀子刮下二兩來。
他在吉烏寺的客舍裡強行憋著澎湃的慾望不動豬玀,是想帶她到這個洞穴裡借助蓮花生大師殘留的神息,用歡喜雙修為她拓展經脈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朝聖的法王。他的身體被精魂控制,殺人收鬼,辛勞做了大半夜的苦力,法王卻抱著香軟豐嫩的豬玀雙修得魂銷骨融。
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存在?!總不能因為法王救了他一條命,養育了他,就可以把所有屬於他的好處都奪走吧?而且法王那種表面溫慈和藹、諄諄教誨,骨子裡惡劣殘忍又無情冷漠的養育方式也能叫恩情?也配讓他獻出最寶貴最喜歡的女人來償還?恐怕只有烈隊正那種天生屬於守護的蠢人才會把法王奉為再生父母,甚至甘願為之獻出生命和靈魂。
吼!吼!吼!他為豬玀,為自己精心準備的開襠褲最後竟是替法王做了好事?
越想心裡越是憋悶窩火,偏偏他還不能抓住機會地將此時毫無防備的法王給一刀宰了。頭頂的精魂雖然對他不再具有控制作用,不過目前它正懸浮在法王的頭頂,虎視眈眈地戒備著他。要滅了那個精魂也不是難事,但會驚動法王。一旦法王貿然收功,正被拓展著經脈的豬玀就會脈輪坍塌,變成一個廢人,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情況。
難不成這段日子是被衰神附體了?運氣怎會如此糟心?與法王錯了好幾天朝聖,按理說法王現在應該在轉山的路途上才對,可他們居然會在聖湖吉烏寺的蓮花生大師修行的洞穴中與他碰個正著!可恨之餘只剩下深深的嘆氣。他定定地看著石台上的一對男女,在心裡不斷地琢磨著帶豬玀順利從法王的眼皮下溜走的各種法子。想來又想去,似乎——都不怎麼可行呵——那該怎麼辦?
夜的墨色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層層褪去,洞穴外染上了濛濛昏灰,天逐漸亮了。
白瑪丹增收功,徐徐睜開眼睛時,正巧望見笑得明媚燦爛的可愛男童臉龐。平展的深濃眉峰,含笑的眉梢眼角,彎翹的憨然唇角,無一不讓人看著舒心溫暖,卸下心防。只有深知此偽童德行的人,才能從那樣憨淳純淨的笑容背後看到潑墨似的陰毒算計。
「法王,姐姐的七萬二千條經脈是不是都拓寬妥當了?」多吉笑容可掬地走上前。
「達到了她目前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白瑪丹增對他的逼近不以為意,垂眸笑睇已經癱軟在他懷裡疲倦睡著的小東西,「小豬,你可真是坐享其成呢。」用唇寵愛地碰碰她捲翹的睫毛,在她微微嘟起的花瓣圓唇上流連輕吻了好一會兒。再抬起頭時,眼中的寵溺和憐愛消失了,只餘下固有的溫和仁慈。
「被天竺僧帶出來的鬼魅都收拾完了嗎?」
「收完了,全是些低弱的鬼魅。倒是駐守在山腰的兩個天竺武士有些扎手,如果不放蟲子咬,我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多吉把纏繞在雙腕上的兩串麒麟眼菩提念珠扔向白瑪丹增,努努嘴,「喏,送給法王淨化。」
白瑪丹增精準接住,紺青鳳眼輕眯,審視了念珠片刻,眸中滑過一絲滿意。修長柔滑的蜜色大手一個翻轉,兩串麒麟眼菩提念珠瞬間落進袈裟袍囊不見蹤影。抬眸看見多吉睜著一雙大眼,眼巴巴地瞅著他,不由又是微微一笑,這一次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縱容。
「把小豬抱過去吧。」
多吉聽得臉上一喜,頓時眉飛色舞起來。他自後面輕輕摟著羅朱,小心翼翼地將她往上拔起。懷裡的豬玀逸出了含混的愉悅呻吟,眉頭似是痛楚地蹙起。只聽「啵」地一聲,白瑪丹增昂揚堅挺的陽物從女人嬌嫩水滑的蓮花中滑出,與此同時,豬玀的呻吟也染上了不滿。
「嘖嘖,法王沒餵飽姐姐啊。」他抱著酣睡的羅朱,在她的唇上親個響吻,挑釁地睃了白瑪丹增一眼,笑嘻嘻地掀起自己的皮袍下襬,露出堅挺了差不多半個晚上的醜陋陽物。「姐姐乖,我來接著餵你,不會讓你難受的。」沒有多餘的前戲,他以女人儲蓄了大半個晚上的蜜液和法王殘剩的精液為潤滑,握著陽物一寸寸擠進緊窒的蓮花小徑。甫一進入,就情難自禁地仰頭發出一聲愜意的悠長嘆息。
白瑪丹增早在看到他袍子裡面也穿著開襠褲後,肩頭就忍俊不住地輕聳了兩下,對他挑釁的眼神自然視若無睹。小東西真是可憐,竟然被這種隨性怪異的家夥纏上了。他整理好僧裙和袈裟,下了石台,拍上多吉的左肩。
多吉的肩頭猛地往下一沈,身體半側,躲開了白瑪丹增的手:「法王,您有什麼事只管朝我吩咐就是,沒必要動手動腳。」笑意澹澹的說話間,已摟著羅朱跳上了石台。
白瑪丹增收回落空的手,微微搖頭,溫和慈愛的笑顏中有了幾分慎重,淡淡道:「多吉,你不用緊張,我不會捉你們回去。征戰在即,王和烈隊正都要出征,王宮裡並不安全。作為要在國內為征戰祭祀祈禱的法王,我身邊也將不復以往的平靜,你帶著小豬在遠離戰場的地方散散心也不錯。王的想法大概和我的差不多,才沒有派暗探大肆搜捕你們。」
「哼,他能搜捕得到我麼?」多吉鼻中發出輕蔑的哼聲,譏誚道。
「你一個人自然是搜捕不到,但你帶著小豬出行的話就不一定了。」他不等多吉反駁,又接著道,「你可以埋在雪堆中不吃不喝地潛伏十幾天,小豬能嗎?你可以生吃各種毒蟲蛇蟻,小豬能嗎?你可以改變形體,幻化出千面千貌,小豬能嗎?所有不會暴露行跡的技巧擱在小豬身上,都是行不通的空談。」即使擱在強悍如神子下凡的贊布卓頓身上也不太能行得通。唔,他到底是怎麼養育出昆絳桑波這種怪物孩子的?
白瑪丹增每說一句,多吉明亮倨傲的大眼就黯淡一分,最後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十分在理。王,的確是因著女人的安危而暫時放了他一馬。
「法王放心,我會保護好我——我們的女人的。」他揚起笑臉,抱緊了懷裡的豬玀,對白瑪丹增保證道,「王攻下拉達克後,不管豬玀願不願意,我都會帶她回來。」
紺青鳳眼微彎,瑩瑩慈愛華光粲然,白瑪丹增意味深長地叮囑道:「多吉,你要記住,小豬是你的妻,也是我的妻,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那當然!」多吉狠狠點頭,「我會用性命和靈魂來保護她的!」
白瑪丹增舒眉微笑,猶如萬千幻蓮悠悠綻放,清冽蓮香隱隱。他袖袍輕擺,溫柔的視線從小豬甜睡的臉上緩緩滑過,旋而走出洞穴,翩然消失在濛濛霧氣中。
目送白瑪丹增消失後,棕色大眼裡的燦爛純淨笑意頓時凝結成冰,冰層後面湧出狠毒森寒的深重陰戾,豐潤厚實的唇瓣翹出詭譎的冷笑。哼,等他帶著豬玀翻越了喜馬拉雅山,往天竺、尼婆羅,甚至更遠的波斯等地方遠行後,這些偉大強悍的阿兄們就鞭長莫及了。到時候,豬玀只是他一個人的妻,和他們再沒任何關係。
懷裡的女人掙紮了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將她箍得太緊了,慌忙放鬆了手臂的力道。
「對不起,姐姐,我下次會小心的。」他坐在石台上,捧起她的臉柔柔地親吻安撫,腫脹了半晚的慾望實在有些壓制不住了。
「姐姐,我輕輕地動動好不好?不會打擾你睡覺的。」他湊到她耳邊低喃,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又柔聲低笑,「姐姐,你不出聲反對就表示同意了喔。」
他翻身將羅朱平放在石台上,輕柔地小幅度地挺送抽插著。只是沒過多久,那速度就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強,撞擊得越來越深,完全違背了初衷。
「姐姐,別怪我沒遵守承諾,只怪你的身體太美味了。」他低喘著,汗水從額際滾落,鼻尖也冒出密密小汗。在看到羅朱眼皮跳動,即將從沈睡中甦醒時,他索性低頭含住她的唇狂吻起來,把所有的慾火,所有的喜歡,所有的憋屈和惱怒全部傾注在這場激烈的歡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