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朱成為蓮度母王妃的第二年,古格沒有按照原計畫攻打邏些城,反倒因為情況突變,繼數百年前的吐蕃盛世之後,再次將喜馬拉雅山對面的尼羅婆征服。
對此結果,羅朱沒有任何訝異,根據二十一世紀的歷史記載,古格國最強大之時就曾經征服過尼羅婆,只是這個時空中古格征服尼羅婆的時間遠比她所成長的時空要早得多。
後來的五年裡,古格又陸續吞併了其他部族和各勢力的領地,擊退駐紮的大元軍隊,等到羅朱成為蓮度母王妃的第七年,整個烏斯藏納裡速,也就是現代的西藏地區都納入了古格的版圖。只剩下脫麻(青海、甘肅南部、四川西北部牧區)和朵甘思(四川西部、雲南西北部)兩處還沒有從大元朝手中奪走。
贊布卓頓並不慌著繼續進攻,他先將王城遷到邏些城,強化邊防駐軍,大力發展民生,進一步提高國力。根據羅朱的提議,重新制定《古格法典》,把奴隸的價值,農奴的地位提高不少,遏制貴族和僧侶的權利擴大,加強中央集權。在國內倡導佛苯教的同時並不對其他教派實行打壓,每年十月十五日至二十日定為古格佛苯教的法召會,由古格的蓮華法王在大昭寺廣場主持,屆時群僧論辯鬥法將面向全國民眾開放。
如今,不但是高壓鍋在全國遍地開花,大棚種植也因為魔鬼法王鼓搗出的油布而隨處可見。雪域高原的博巴人提前幾百年吃上了各種各樣的蔬菜瓜果。雖然味道可能比起原產地出產的要次上一些,但還是讓人歡欣鼓舞啊!終於可以不依賴飲用酥油茶來補充體內的維生素了,終於不用天天嚼牛肉羊肉了。
當羅朱又吃到從大棚裡種植出來的哈密瓜時,真的有種迎風流淚的感覺,再一次感慨有幾個有錢有勢又有才又疼妻子的丈夫就是好啊,什麼貌似不可能實現的事情都能實現。
至於是不是過度篡改了歷史什麼的,她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她不過就是提了提現代社會的民生東西,且製作權和操作權還不在她身上,有毛心理障礙。而且在這個世界裡待得久了,她才逐漸發現改變歷史的穿越者絕對不止她一個。
以目前和古格對峙的大元朝為例,其歷史上竟只出現了成吉思汗,沒有出現忽必烈,統一中國的是成吉思汗的兒子托雷,滅宋的時間提前了很多。更讓人驚訝的是大元朝也不像歷史記載那樣,有著森嚴的人種等級制度,各個民族的社會地位平等,只要門闕家世相等就可自由通婚。在初得知這個消息時,她是真的抱著銀猊鬱悶地灑了兩滴眼淚的。
尼瑪的早知這個時空的大元朝風氣如此開明,政治如此溫和,她當初為毛要吃盡苦頭地翻越喜馬拉雅山啊啊啊!往中原內地逃跑不也能活出來麼?失策,大大的失策,這就是消息閉塞,不曉時事所帶來的悲催後果。
嚴重懷疑大元朝的那個托雷其實是個精通政治和軍事的漢族穿越者,她甚至開始懷疑推翻吐蕃直系古格王族的穆赤家族的第一代古格王,後又出家為僧的男人其實也是個精通藏史和信奉苯教的藏族穿越者。
然而後悔無用,連孩子都生了三個,她還能逃跑到哪兒去?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愛上了她的四個丈夫,這輩子是注定要和他們綁在一起生活了。
一個月前,多吉喬裝前往大元朝明察暗訪,尋找隱匿民間的精於製作火器的藝人。魔鬼法王回了阿里的托林寺,召集所有屬寺的高僧,要求他們做好十月將在大昭寺廣場舉行的法召會準備工作。
一年一度的雪頓節也即將來臨,邏些城西郊的羅布林卡將對所有民眾開放,會有成千上萬的博巴人湧進寺廟向僧人進獻酸奶。他們會搭建起色彩鮮豔的帳篷,連續十幾天露宿野外,在那片綠色的天地中盡情歌唱舞蹈,欣賞折嘎,比賽馬術。當然,節日的來臨也加大了禽獸王和凶獸的工作量。和現代社會一樣,巡邏的兵士們在節日期間必須保持高度警戒,是不能輕易休息的。一是為了防止國內被剿滅勢力的漏網之魚陰謀暴亂,二是為了防止外國探子,尤其是大元朝的探子混入城內竊取情報。
禽獸王最終還是選擇了入住布達拉宮,不過他也打算等魔鬼法王選好地點後,專門為她修一座帶有溫泉的小型宮殿。眼下他正在會議廳與眾位大臣議事,還把三個孩子也帶去了議事廳,美其名曰從小培養他們卓越的政事眼光。凶獸依舊頂著王家親衛黑旗隊隊正的頭銜,領兵在邏些城四處巡邏,及時撲滅任何危險的苗頭。最後守在她身邊,陪她出來轉山遊玩泡溫泉的竟然是銀猊和一大群野獒並百來個侍衛,呃,還有扎西朗措的「非毒」一魄。
和銀猊相識差不多快要八年了,當年與它一起駐守古格王宮的那批野獒都在留下優異的獒種後逐漸老去,唯獨它依舊那麼威風凜凜,雄壯剽悍,那強健的軀體甚至又長大了一些,一點也不像中老年獒。看來它的身體和獒魂在被魔鬼法王用上千個煉製的魂魄修補,又吞噬了一顆精魂念珠後,已經完完全全蛻變成了妖孽。
這麼多年來,不管她的身份是奴隸,還是蓮度母王妃,或是四個男人的妻子,三個孩子的母親,銀猊仍然把她視作它所豢養的寵物。以它的方式寵愛她,縱容她。她時常想,要是銀猊能夠像妖怪一樣變成人形,搞不好她會忍不住向銀猊獻身。畢竟,最初在那樣艱難的奴隸生活中對她好的雄性生物就只有銀猊,她最依賴眷戀的雄性生物也是銀猊。
她懶洋洋地趴在銀猊寬厚的背上,熱暖的溫泉水堪堪淹沒後背。這個溫泉池在距離邏些城郊一座不知名的山坳裡,極不容易被人發現。天空中的太陽雖然炙烈,但池邊幾叢高大繁茂的灌木陰影卻剛好投倒池中,遮掩了大半個池子。三十幾頭巨獒警惕地圍在池子四周,山坳外還有上百個凶悍的兵士駐守,因此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微暈的倦意湧來,胸口有些窒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泡溫泉了。
「銀猊,我們不泡溫泉了。」羅朱抬起泡得粉嫩嬌豔的肉爪子拍拍銀猊搭在池邊,正閉目養神的碩大獒頭,聲音像被溫泉給泡透了似的,軟軟的,帶著一絲嬌慵酥意。
「嗷嗚──」從銀猊喉中滾出的低沈渾厚悶嗥也像被溫泉泡透了,透著一絲模糊的纏綿和撒嬌。
羅朱咯咯一笑,把銀猊斜趴水中的背脊當板子踩在腳下,慢悠悠地往岸上走。銀猊溫順地保持斜趴姿勢一動不動,只喉嚨裡嗷嗚不斷,細聽還能聽出些縱容和寵溺。
前面都走得很順利,但在踏到銀猊腦袋上時,左腳突然滑了一下,失去平衡的身體眼看就要往左側的礫石堆上栽去。幸好這幾年她沒有一天落下過體能鍛鍊,腰部一扭,硬生生控制著身體往右側堆著衣袍的卡墊上跌去。
砰──
完美著陸,赤裸裸水淋淋的身體全部倒在厚實的卡墊上,堆疊起來的柔軟衣袍也被端端正正地壓在腰臀下。
「嗷──」銀猊一聲悶嗥,從池子裡驚跳上岸,圍著卡墊打轉,藍色三角吊眼裡盛滿了擔心和懊惱。
「不——不用擔心。」羅朱呼出一口長氣,等急跳的心臟漸漸平穩下來後,抬手攬住它低湊到面前的獒頭,不在意地笑道,「我沒受傷。」話音才落,右臀突然傳來一股劇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口,嘴裡不由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叫,把銀猊給嚇了一跳。
她趕緊翻身坐起,努力扭頭往右臀看去,粉嫩嫩的臀中部有新鮮的殷紅血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鼓起一個紅色腫包,火辣辣地痛。多吉告訴過她野外生活著各種各樣的毒蟲,怕她出意外,專門為她繡了個避毒蟲的荷包,因為泡溫泉取了下來,沒料到一時鬆懈的結果就是被毒蟲咬上一口。那毒蟲可能是在她泡溫泉時偷偷鑽到堆疊的衣袍裡的,被她重重地壓躺後,就發怒地咬人了。
看血跡的顏色,咬她的蟲子應該不是什麼毒性強烈,要人命的大毒蟲。為防再被無辜咬上一口,羅朱趕緊站起拎高衣袍使勁抖動,卻什麼東西都沒抖出來,估計蟲子在咬她一口後就機靈地逃逸了。又抖了幾下,見確實沒奇怪的活物出來後,她這才暫時放下心,腳軟地坐在卡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