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僅僅是平靜的陳述句,就已經讓她不寒而慄。
尹颯步步逼近,安若步步後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瞥見身邊的姑娘們竟一個接一個地朝門外走了出去,她驚慌失色,他卻擋在她身前不許她躲開一步。
化妝間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偌大的房間,此刻讓她覺得要命地狹窄。
安若握緊拳,倔強回應:「尹先生,我和你非親非友,甚至不熟,我想我沒有必要總是接你的電話。」
尹颯勾了勾唇,面容俊美而邪魅:「我想你是忘了,上次躲著我的後果。」
「……上次你不顧我的意願帶我上山,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不怕死,我怕。」一想到上次他瘋狂的漂移,她就頭皮發麻。
尹颯抿住唇,垂眸看著眼前的女孩。他一米86不止的海拔,她卻連一米68都不到,看他的時候仰著脖子,沒有任何的優勢和氣場,眼神卻還如此倔強。實在是有趣極了。
他的聲線忽然柔和下來:「好,我向你道歉,上次是我不該拉你上山,讓你害怕。」
安若怔住,咬了咬下唇,說:「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她的語氣如此決絕,也如此無奈。尹颯仿若未覺,提步繼續逼近,卻才走了不到一步,便傾身下來,修長有力的雙臂撐在她兩側的桌台上,將她圈入自己吐息所及以內。安若這才發現她已退無可退,他的俊顏赫然放大在眼前,她指尖微顫,抓緊了桌子邊沿。
這位爺,還真是喜歡壁咚啊。
「你說,你想要我怎麼追你?」
「……什麼?」
他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你想要我怎麼追你?」
安若愣愣地與他對視,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流光燦然,她竟從他眼底察覺到了一絲認真。追她?難道這麼久以來,他真當他自己在追她?
安若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匪夷所思,又有點可笑。
他離她實在太近,炙熱的吐息帶著他獨特的男性氣息輕拂到她臉上,安若的臉不自覺地泛紅,她稍稍別過臉去,才說:「我們……不合適,希望你理解。」
尹颯英眉蹙起,恢復了他慣有的不耐煩。他就從來沒對什麼人什麼事耐過性子,對她,卻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靜靜地盯了她片刻,她也一直別過臉去不看他。
門外的躁動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人?裡面是什麼人?」
是顧溪的聲音。安若微怔,就想起身往前,身前的這個男人卻紋絲不動,還在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他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絲驚慌,開口道:「門外是什麼人?」
安若抿了抿唇,猶豫著,才說:「我們舞團團長。」
尹颯輕輕佻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那天陪她一起去面試,後來進到辦公室裡苦口婆心的,不正是這個男的麼。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他似乎對你很瞭解。」
「……他還是我的導師。」
「他喜歡你?」他問得猝不及防,雲淡風輕。
安若愣住,卻立即意識到了自己沉默的後果,很快回答:「不是。」
「他吻過你?」
「……沒有。」
「你猶豫了。」
她承認她想起了前晚宿舍樓下那一幕,可他們,的確從來沒有啊。安若心一緊,她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深眸裡多了一分冷漠,急忙說:「沒有,你誤會了,他只是我的導師。」
他不依不撓:「他有沒有像我一樣吻過你?」
安若說不出話來,眼神又緊張,又像看一個智障。尹颯勾了勾唇,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吻你是什麼感覺?」
安若睜大眼睛,下意識就想躲開,卻已經被他精壯有力的雙臂牢牢禁錮,霸道而瘋狂的吻接踵而至,他狠狠地撬開她的齒關,侵佔得不留餘地。
她抗拒的嗚嗚聲淹在他唇齒間,似有若無,聽進他耳中,倒像是吟哦,更是催生了他迫切的慾望。他的雙手順著她纖瘦的腰身下滑,撫上她的大腿,輕輕一提,安若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男人依舊閉著眼沉醉於她齒間的芬芳,她的雙腿卻已被他抱起纏在自己腰間,這姿勢欲罷不能,引人入勝,她更用力地低開他的胸膛,卻根本是在以卵擊石。
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大腿,深冬季節她穿著最厚的加絨襪子,他卻也能一隻手掌將她的腿盈盈握住一半。雖說芭蕾舞演員對身材要求極其嚴苛,可看在場的其他女孩,也不像她這般弱不勝衣啊。
口中和身上覆蓋著這個男人給予的炙熱觸感,耳中卻充斥著另一個男人在門外嚴厲的質問,安若始終沒有放棄掙扎,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雙腿間根部竟有了異樣觸感,她心裡一驚,更是用力地掙扎。
「別動。」
他的動作停住,溫熱的嘴唇貼住她的,喘息壓抑而低沉,雙手依然纏在她腿上。安若失去理智般繼續掙扎,他終於開口,聲音都變得暗啞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上你?」
安若猛地滯住,不敢再動。
有多想?她雙腿之間此刻被頂得有多疼,他就有多想。
尹颯平復了良久,門外顧溪吵鬧的聲音還在繼續,他斜眼朝門口睨了一眼,從領口處扯出一個藍牙耳機,低沉道:「我不想再聽到門外那個男人的聲音。」
阿倫回覆:「是,少爺。」
十幾秒後,顧溪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外。
安若抓住他的肩膀:「你把他怎麼樣了?」
「你很擔心他?」
她倔強地瞪著他,不說話,尹颯一聲冷笑,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他抬起手指撩了撩她散落下來的長髮,柔聲細語道:「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