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銷魂,芙蓉帳暖。
第二天,魏忻直到中午才緩緩睜開眼。
頭腦是快要被撕裂地疼,她晃晃腦袋,思緒渾渾噩噩。
坐起身來,身體似乎要被拆散了一般的痠疼,動動腿,她忽的掀開被子,紅著臉看著腿間一片狼藉,咬著唇撇開眼去。
下一秒,她的嘴角勾起來。
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不愛她,說一切都是交易,但是昨晚的意亂情迷他該怎麼解釋?她即便昏迷,卻還依稀記得他昨晚強勢的臂彎下,那不易察覺地溫柔。
或許那真的不是錯覺,不是她的一廂情願。
正在此時,浴室的門被打開,蕭桓擦著頭髮,裸著濕漉漉的胸膛走出來,卻不想她已經醒過來。四目交接的一瞬間,他暗下眸子,撇過頭去。
魏忻面容不改,但其實心跳如鼓,她挺直了脊椎不願在他面前落後一分。
熟料他並沒有對她施以嘲諷,只見他又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條冒著白色水蒸氣的毛巾,似乎是猜到他的意圖,魏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蕭桓這會兒早已沒了剛才的不自然,見到她的反應,他好笑地勾起唇,徑直坐到床上:「都是『自己人』了,現在害羞會不會晚了點?」
「……要你管。」魏忻一惱,見他得意的樣子佔了上風,立刻示以爪牙。
小野貓在床上還溫軟迎合,床下卻已經翻臉不認人,但是蕭桓也早料到會這樣,所以也沒和她多廢話。他挪到她面前,見她戒備地用棉被裹緊自己,索性把被子掀開,丟到床下。
「蕭桓!!」魏忻叫罵著,兩手急忙想要撈住,卻被他用濕淋淋的胸膛擋住視線,只能憤恨地瞪著他的臉。
「閉嘴!」蕭桓沉聲喝了一句,不顧她的叫喊拖住了她一條腿拉到自己跟前,魏忻掙扎中只覺得兩腿間一熱,那塊濕熱的毛巾就裹在了被□□了一整晚的蜜處,她張開嘴唇,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朗朗白日下被他這樣直直地注視,魏忻覺得十分不自然。
但明明是她要勾引他,卻在面對這樣的事情後不知所措,魏忻暗自唾棄自己。
藉著陽光,蕭桓扳開她的腿,一隻手掐住她大腿內側的一邊,另一隻手握著熱毛巾細細地給她擦乾淨花瓣周圍的渾濁。隨著他的動作,他敏銳地聽見她呼吸的頻率,沒有說話,卻不動聲色地用毛巾包裹住自己的一根手指,緩緩朝內探進去,果然聽見她媚聲的驚喘,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你幹嘛?!」
魏忻快要羞憤欲死了,昨晚被□□了一夜的花蕾本來就十分敏感,被他這麼一弄,縱然她不想要那什麼,但偏偏感官卻敏感地要死,害她只是壓抑住呼吸就困難。
「不幫你擦裡面,難道你要自己擦?」蕭桓故作驚訝,「我是沒所謂,但是昨晚……那麼多,你要是下不去手,清理不乾淨,不舒服的可不是我。」
話音剛落,他便又刺入了一點點,魏忻撐住他手臂的手忍不住收緊,咬著嘴唇再也不做聲。
蕭桓這才隱忍著笑意幫她認真擦了起來。
魏忻忍不住從嘴角溢出一聲嬌吟,察覺到他似乎在輕笑,她皺了皺眉頭,然後不服氣地往前一倒,趁他用另一隻手護住自己的時候咬上他的脖子,還沒鬆口就聽到他笑道:「惱羞成怒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去那些地方喝酒。」
目光一轉,魏忻哼了一聲,隨即伸出舌頭曖昧地在他已經乾透的皮膚上舔了一圈,見他的手頓住,她忽的吻上他頸部,再吮上他耳根後,輕笑:「不這樣,怎麼能吃到你?」
瞬間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魏忻倒在軟綿綿的床上,笑得一臉吃到魚的得意。
毛巾被丟在一邊,蕭桓眯起眼睛,雙手撐在她腦旁,危險地看著她:「不是你吃我,是我……吃你吧?」
他那眯起的迸發著暗示的眼,讓魏忻頓時想起昨晚他是怎樣「吃」她的,真的是吃,從嘴唇到小腹,她甚至還記得他惱人的黑髮在胸前挪動時候自己止不住地顫抖。
「那你為什麼要我?」她紅著臉,一雙纖細的手向上摟著他的脖頸,逼迫他低下身子,「不要告訴我你喝醉了,我知道你沒有。」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說話的語氣也和他所知道的一樣,尾音輕輕上挑,帶著專屬於她的自信飛揚,此刻甚至還帶著得意。
蕭桓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想要別過頭,卻被她緊緊禁錮住。
她又問了一次,這一次,是帶著濃濃誘哄的。
「嗯?為什麼?回答我。」
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是討厭。
但此刻他卻不想推開她。
這又是什麼感覺?
魏忻還在等著他的回答,他眼眸裡面的閃爍她都看在眼底,不由得意,下一秒眼前的他就被無限放大,她的唇被他堵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狡猾了!
她瞪他。
但是下一秒,卻被他深入喉頭的吻給奪去了心神,一顆心思都隨著他動。
罷了。
過程和原因什麼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終於,成為了他的女人。
她已是他名正言順的妻。
現在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魏忻的出國手續弄得很順當,轉學手續魏家也派了人去辦,速度飛快地讓短短的一個星期眨眼間就過去了,快得讓魏忻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原來就要離開了。
媽媽最近很少說話,每次魏忻回去也都是一臉心疼而不捨地看著她,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悶悶不樂的,而爸爸則因此更加鬱悶,每個晚上都不得安生,聽說是媽媽難得地因為爸爸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而鬧彆扭呢。
魏忻臨走之前的晚上是住在魏家的,晚飯的時候魏長雲憋著一張臉,好不容易等來妻子的一個反應,卻是看著她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碗裡。
魏忻忙丟下筷子,抽了紙巾就跑到媽媽的腳邊給她擦著,魏長雲也是很少見妻子哭的,頓時心疼的什麼似的,忙摟住她心肝寶貝地哄,接過紙巾就幫著一起擦了起來。
孰知母親大人脾氣十分不好,生氣地抽噎著一把推開錯愕的丈夫,拉著女兒的手好一會兒才說得出話來:「小忻……你要好好的……受了什麼委屈就回來,回來告訴媽媽……」
魏忻難受地看著媽媽哆嗦著嘴唇卻依然沒有說出不准她去的話,頓時感動地眼都濕了,知道自己這樣不顧一切終究是傷了父母的心的,但最終,她還是堅定地摟住了媽媽,動了動嘴唇:「沒事的,很快就能回來了,要是我受委屈的話老爸第一個不放過他,他不敢的。」
魏長雲看著相擁告別的母女倆,扯了扯襯衣,呼了一口氣。
那天夜晚魏忻一夜無眠,看著天花板不知不覺到了天亮,她躡手躡腳地搬著行李出了房,魏長雲的特助卻早已經等候在門口,見到魏忻出來恭敬地叫了一聲,抬手接過魏忻手裡的行李,走下樓去。
魏忻下樓梯的時候抬頭看了看父母房間的方向,最後跟著走了出去。
房間內,一晚上都睡不著的齊玟躺在魏長雲的懷裡正難過地掉眼淚。
他們不去送她,是想要告訴她,之後的日子她都要依賴著自己,即使如此,這裡還是她的家,她並不是永遠地離開。
他們都有信心她會懂,他們的女兒必定是聰明能幹的,只是在愛情面前,再多的能幹都會打水漂,齊玟只希望他們的女兒不要受太多的委屈,她自己的情路坎坷,不希望女兒也如此。
魏長雲低嘆了一聲,坐起身來靠在床上,把妻子摟在胸前,很是不忍:「要是捨不得的話,就下去看看吧。」
齊玟搖搖頭,倔強地一如當初。
撫了撫妻子的頭髮,魏長雲佯裝輕鬆地勾起唇:「沒事的,她性子像我,就算出了那邊嗎,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都是一個記仇的孩子,沒人敢惹的。」
良久,睡在自己大腿上的妻子才哽嚥著「嗯」了一聲。
……
魏忻出了大門,蕭桓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靜靜等待著,看不出來了多久。
見到他們出來,那車上有人下車幫忙搬行李,魏忻看了看後座緩緩睜開眼的男人,開了車門坐進去。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蕭桓看著車窗外,語氣晦暗不明。
「走吧。」明知道他看不到,魏忻還是搖搖頭,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晚沒睡顯得面容有些蒼白。
蕭桓放在自己膝蓋的拳頭握了握,好一會兒從鼻孔裡發出一聲悶哼,才開口吩咐司機:「開車。」
機場上人山人海,雖然還是很早,但是降落的起飛的班次既然集中,魏忻不顧蕭桓皺著的眉頭拉住他的手,一臉興奮地觀望著。
只是登機的時候,魏忻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仰,手上某個人的力道倏地一緊,她被扯得向前一個踉蹌,抬頭驚愕地看著蕭桓的下巴,只見他繃緊下頷,說出來的話欠扁冷硬到了極點:「哼,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遲了。」
原來他以為自己要走?
魏忻今早上一直沉重的心,就因為他這麼一個彆扭的舉動,而燦爛非常。
原來當一個人真的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無論自己多麼傷心難過,只要他肯露出哪怕一點對她的關注,也會立刻雨過天晴,覺得每一日都是燦爛陽光。
魏忻猛地撲進蕭桓的懷裡,蕭桓錯愕地被她撞得後退了半步,才穩住身子:「你發什麼瘋?」
吃吃的笑隔著布料悶悶地傳來,魏忻在他皺眉的時候偷偷笑得眉目飛揚:「蕭桓,你敢甩掉我,就死定了!」她在他懷中抬起頭,裡面裝滿的是她所有的堅定和奮不顧身,「我知道你曾經有很多女人,但是我不介意!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我就是用來待在你身邊膈應一輩子的!」
我願意假裝不在意你以前有多少女人,在我成長成一個成熟的女人前。但是在跟著你的期間,你一定要好好對我,不要欺負我,那麼即使你有多麼傲嬌可惡,我也願意跟著你一輩子。
她做不到你若無情我便休,那麼就乾脆和他說清楚,她的底線永遠因為他而一低再低,只要不至於真正讓她絕望,除此之外,她什麼都願意承受。
蕭桓不知道她吃錯什麼藥了,咬咬牙在關閘面前難看地青了一張俊臉,低聲不知罵了句什麼,他拽著她的手衝進了登機口,生怕再丟人現眼。
十萬里的高空,是誰為誰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而那些人願意為之改變的秘密,終要成為一個顯而易見的秘密。
愛情,有千百種樣子,而她的愛,便是生死相依。
……
本來第二天就要開學,前一晚必定是要忙得很晚,但是魏忻想不到她正收拾收拾著一半的時候,手上的各類轉學表格就被一隻大手抽了去,她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回頭,腰部就被提起到一個寬闊的胸膛中。
蕭桓把手中的資料丟到一邊,不滿地扭過魏忻的臉:「這些東西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她今晚似乎真的很忙,他平常的這個時間她總會拿著咖啡到他書房裡去,偶爾動動嘴角氣氣他的,但是他今天一直憋在書房裡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魏忻向後一仰脖子避開了他的吮咬:「最後一步手續就是那麼繁瑣……而且,我並不打算在大學裡那麼高調我的身份。」
蕭桓不甘心地停住,深邃的眸盯著她的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讀大學是我的事,並不需要靠家裡,也沒有必要。我討厭麻煩。」不一樣的身世在學校會帶來怎樣的影響,魏忻從小就清楚,她需要的真實的本領和交心的朋友,倘若一切接觸了金錢,那麼那些純淨的東西都會增添幾分雜質。
蕭桓也明白,聞言更是挑眉。他的這個妻子真的很硬氣,平常人家有多麼渴望名與利,偏偏她卻覺得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