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無風鬼城

  風嶺中學的高三二班,木門脆弱,不知被什麼孵化的千瘡百孔。但是教學大樓最詭異的一處是,明明沒有人清潔的痕跡,但是卻乾淨無比。地面上,沒有任何灰塵。

  門鎖著,我用力踹門,結果差點因為力氣太大而跌倒。被穿了無數孔的木門一踢就被我踢成了碎塊。

  木屑紛紛揚揚的朝地面落下,可是在接觸到地面之前,稍小的碎屑就已非常奇怪的軌跡被地面的穿堂風吹走了。

  我的視線下意識的捕捉著木屑的移動軌跡,最終大驚失色。自己終於明白了整棟教學大樓三年來積累的灰塵去了哪兒。

  都被風帶到了這間教室的正中央。

  高三二班室內的全部桌椅,木頭質地部分都風化了,僅僅留下堅硬的鐵支架。房間的最中間,所有碎屑、所有微小的塵埃,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甲骨文「風」的符號。

  那個符號在偌大的空曠空間中,不斷往外洩漏冰冷的邪氣。彷彿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隨時會鑽出來。

  風形成的符號周邊,是一圈歪歪扭扭的用暗紅色的顏料畫出來的輪廓,形狀非常奇怪。

  「這是什麼?」元玥顫抖了一下,她有些害怕。

  「所以我才猜測,風嶺鎮有第三組勢力。」我也害怕,畢竟這間教室實在是太詭異了。灰暗的空間中,由於落日的影響,呈現出一片血色。太陽的餘暉透過骯髒的玻璃,竟然投影出一層死亡的氣息。

  地面上甲骨文「風」的符號,在這層死亡血紅中,如同邪教組織的召喚儀式。吸引著無窮無盡的風。高三二班教室只有十來平大。在正中央符號的周圍,全是各種類型的風在湧動。旋風、龍捲風、微風、颱風,每一種風,都是微型的。有的只能感受到,有的卻能用肉眼看到。

  這些奇怪形狀的風,全部僅僅十公分高。袖珍的外表下,蘊藏著毀滅天地的危險。

  講世上所有風的類型都集中在幾十平方公尺的空間內,是什麼感受?先拋棄感官不談,在意識層面就令我難以接受。因為,太違反科學基本常識了。如此多的怪風,許多都是相互牴觸本不應該同時存在的。

  看到這些微型風的狀態,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瑩瑩的那句話。得到最多八角風鈴的人,就能驅使最多的風。這些微小的風,都是人為的以某種超自然的力量製造出來的。而八角風鈴作為控制器,自然能夠控制人造風。

  我和元玥來風嶺鎮的第一天晚上,就是被八角風鈴控制的龍捲風襲擊了。威力強大根本該出現在山區的龍捲風,甚至捲走了整棟酒店。

  自己強自鎮定,在教室中心小心翼翼的躲開各種各樣的小型氣團,來到了符號周邊。自己用手摸了摸那層暗紅色的顏料。

  這是血。只是不知是人類的,還是動物的。血暗淡凝結,已經畫在地上,不知道多久了。

  「我猜,這就是死亡詛咒的源頭。這些符號早在風嶺鎮沒出問題前,就被人特意畫在了高三二班的教室中。」我皺著眉頭推測:「這些符號能夠召喚風。以前看過一則科學報告,上邊說一個地方的氣流運動,是能明顯影響一個區域的人類的行為活動甚至智力的。

  「欺負嚴巧巧的那些學生,就是受到了風的影響。其實或許,死亡詛咒也不是嚴巧巧散播出去的,她頂多只是哥媒介而已。風,帶著她的憤怒和絕望,到處蔓延。」

  元玥在這間可怕的教室中嚇得手足失措,勉力回應我:「假如真的有其他勢力的話,他們幹嘛這麼做,目的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個勢力將風嶺鎮隔絕起來的。」我指著地上風符號周邊的線條:「你看這個線條,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元玥突然「啊」了一聲:「這個形狀,像極了你給我看過的風嶺鎮古地圖的邊界線。」

  「沒錯。」我點頭:「古邊界是風嶺鎮的祖先千年前埋設下去的,目的我暫時也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有他們這麼做的合理原因。這條死亡線路,已經被啟動了。所以風嶺鎮被會殺人的風封閉了起來。而鎮裡邊,三年來,都遭到了人造風的支配。」

  「可還是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地方。」元玥說:「總覺得那裡不太對勁兒。」

  我深有同感:「是啊,不對勁兒的地方太多了。封鎖風嶺鎮三年,但那個勢力卻沒有傷害鎮上的居民。他們把瑩瑩關入古建築,卻又允許她對外通訊,構建自己的勢力。而且,那個勢力,還有意的培養敵對勢力,例如聰明的怪胎榮春等人。這個勢力,既矛盾又行為詭異。怪了,他們究竟想要幹嘛?無論如何,或許都是在籌謀某個巨大的陰謀。」

  「那,我們現在應該趕緊離開嗎?我老覺得這裡有危險。」元玥看著這陰暗的教室,她覺得四面八方都暗藏殺機。

  我搖頭:「這個儀式看起來恐怖,但其實一切東西都有支點。風不會莫名其妙、沒有來由的形成。既然是人工製造,那麼久肯定有驅動的力量。

  「不久前我才跟你分析過。八個八角風鈴,有六個浮出水面,還有兩個失蹤。其實那兩個風鈴並不是失蹤了,而是在那個勢力手中。」我站在原地不動,一寸一寸的觀察四周:「風,應該是那個勢力製造出來的。能驅使風的,是八角風鈴。所以答案顯而易見,最後兩個風鈴。肯定就在這間教室中。」

  元玥渾身一抖:「真的?」

  「我很能確定,不然也不會到這兒來了。只要取走風鈴,風嶺鎮的詛咒力量,就會消失。哪怕,我根本不清楚,那個勢力的目的是啥。」我說完,將手舉起,比劃著對角線。

  無論任何超自然、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其實最終都符合最基本的物理法則的。人類現有的物理原則無法解釋,只能證明人類的知識體系還不夠完善。一如磁石的互相吸引排斥是無形的,肉眼看不到,不能證明它們就不存在。

  同樣的,高三二班教室中的召喚風的符號和儀式,看似沒有道理,但是也能根據黃金分割原則找到支撐點,很快就找到了有可能藏匿風鈴的位置。

  一個在教室後方的鐵皮清掃用具儲藏櫃中。另一個,就在講台上。

  「你去講台,我負責儲藏櫃。小心點,慢慢走過去。注意不要碰到那些微型的風暴。」我吩咐元玥:「一定要跟我同時同步的將兩個風鈴取出來。」

  自己遭遇過無數超自然的危險事件,也碰到過許多無法理解的詭異案子。但凡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都必須要小心翼翼。兩個支撐點是一種蹺蹺板似的平衡狀態。只要不打破它,這些聚集愛一起的微型風暴就平靜的保持著相互制衡的危險平衡。取走風鈴,會破壞它們的狀態。

  以同樣的速度抽走風鈴,它們會逐漸繼續平靜的消失。但是一旦有一房手慢了些,那就麻煩了。能量和水一般,哪個方向低,位於高水平的能量就會天然的流往地處的位置。

  手慢的一方,會遭到教室裡所有微型風暴的攻擊。

  元玥聽了我囉哩囉嗦的解釋,半懂半不懂的點頭,一步一步無比小心的朝講台走去。而我則轉過身,走向教室後方的掃除櫃。

  幾公尺的距離,並不遙遠。但是在我眼中,每一部都艱難無比。走在佈滿湍流的混亂氣團中,哪怕這些湍流僅僅只有十公分高,也非常難受。腿彷彿隨時都會被撕扯斷。這些風在十來平大的空間中互相影響,甚至形成了十公分高的特殊的對流層氣象。

  我的走動,必然也會擾動氣流。氣流從我的小腿旁流過,被附近的風暴吸收,噼裡啪啦的發出閃電和雷暴的響聲,煞為壯觀。

  好不容易,我才走到掃除櫃前,吃力的把上鎖的櫃門用萬能鑰匙打開。在櫃子的最底層,果然放著一隻古舊的八角風鈴。

  「我找到了,元玥,你搞定沒有?」我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

  背後,近在咫尺的位置,有一個人影。女孩的身影單薄且帶著寒意。

  我皺了皺眉,不好的預感噴湧而出:「元玥?」

  本來應該到講台上的元玥並沒有過去,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背後。

  「你要幹什麼?」我的視線,和她撞擊在了一起。

  元玥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露出苦笑:「夜不語先生,讓你進這間教室,從來就不在我的計畫之中。」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瞬間就醒悟過來。第三個是你,你妹的第三個勢力老子找到了。這個傢伙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它,根本就只有元玥一個人而已。

  「夜不語先生,你為什麼要這麼聰明。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本來不應該的。」元玥苦澀的搖了搖頭:「其實,我挺喜歡你的。這件事情結束後,甚至,甚至還有過想要跟你發展一段戀情。當然,是偷偷的殺掉你嘴裡的那個她之後。」

  元玥的話語裡,全是不符合正確三觀的負能量。現在的她,跟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她。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不,或許,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平時的那個她,是個表演系滿分可以拿無數奧斯卡小金人的人性扭曲的傢伙。

  我也笑了,什麼也顧不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偵探社配發的槍摸到,隔著衣服朝她射擊。

  子彈打在元玥身上,穿過了她的身體,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氣到了極點。該死,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竟然就在她身上。這個女人大半個月都把我當猴子耍了。

  「夜不語先生,先睡一下吧。放心,你還有用!」元玥露出笑顏,潔白的牙齒和漂亮的臉蛋,流露出看情人的甜蜜。這是曼徹斯特的女人們特有的交際表情,意思是,好了,你可以領便當去了,你沒用處了。

  之後,我被她手裡冒著火花的電擊棒擊中,毫無懸念的暈了過去……

  醒來時,自己仍舊還在高三二班,我沒有死掉。教室中的甲骨文符號和血液畫的線已經被毀掉了,兩個八角風鈴也不見了。

  元月手裡,現在擁有了六隻八角風鈴。可我仍舊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麼。甚至我搞不懂,她為什麼不殺死我!

  我撐起疼痛不堪的身體,努力的走出教室。自己必須找到她,阻不阻止她無所謂,但是她身上那個本屬於我的東西,我必須拿回來。

  因為,它關係到我的守護女,李夢月的命。

  但自己離開風嶺中學的破舊大門。一切,都變得不同了。沉默的夜色瀰漫著街道上,蕭條的街,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風嶺鎮從來都十分冷清,可至少路燈還是有的。晚上,也會有零零碎碎的商店小吃館開門做生意。

  不過我走在街道上,卻什麼都沒找到。無人的街,關門的商店,哪怕是最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時開門的便利店,也沒有燈光。路燈在黑暗中熄滅,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股死氣沉沉中。最可怕的是,我感覺不到風。

  對!風不見了。這個封閉的山間小鎮,原本無時無刻都有風吹拂過。但是現在空氣卻不再流動,大氣環境結冰了般,散發著刺骨的含義。

  我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城市的一切,都不太對勁兒。怪了,人都去了哪兒?為什麼自己像是進入了平行世界般,彷彿不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自己掏出手機看了看,沒有訊號。如果城市大面積停電,基地台也會停掉。我試著連接了一下GPS。很快手機便搜索到了衛星,定位成功。

  我大鬆了一口氣。自己還在地球上,沒有被甩入異次元,或許被人對自己的恐懼感到可笑,但是我畢竟遇到過大量詭異事件。被扔到別的空間什麼的遭遇,也並不少。

  既然自己所在地仍舊是那個風嶺鎮。可現在的風嶺鎮,為什麼在感官上,令我覺得變了。而且人,都去哪兒了?

  最重要的是,元玥得到了大量的八角風鈴。她究竟回去哪兒,想要幹嘛?

  我摸不著頭腦,也無法得知她的行蹤。只好暫時先應付眼前的糟糕狀況。自己試著靠近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風嶺鎮的夜,並不是完全漆黑的。反而帶著一股灰濛蒙的感覺。朦朧的光線來自於頭頂的雲層,雲,彷彿在醞釀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反常的很。

  越是反常的狀況,越引起了我的小心。我警戒著四周,甚至不敢打開手機的電筒光。畢竟在灰暗中一切都是未知的。誰知道光芒會引來哪些不好的東西?

  便利店的門敞開。

  通常類似全年無休的便利店,大門其實是從來不關的。我在陰暗的室外,走入了黑暗的室內。便利店沒有一絲聲音,這和外邊的街道也沒任何不同。死寂中,哪怕我的腳步聲和心跳,都變得刺耳起來。

  我輕手輕腳的在便利店搜索了一番,除了處處都是異常外,我沒有發現別的異狀。由於太黑暗,自己最終忍不住,將手機的螢幕點亮。

  微弱的光,刺破了空間的沉睡。螢幕的亮度被窩調到了最低,哪怕如此,自己也能看到許多東西。

  便利店的地面,一片狼藉。等我看清地上的東西是什麼時,自己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衣服和褲子。

  各式各樣的衣服和褲子凌亂的分佈在便利店的每一條走道中,哪怕是收銀台也有,這些扔在地上的服飾,甚至還殘留著穿在人身上時的模樣。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我腦袋亂了。從這些衣服鞋襪帽子等等判斷。不久前,應該還有人穿著它們。可是衣物內部的人類呢?為什麼他們要將衣服脫下來,還好好的擺在地上?

  還是說……

  自己打了個冷噤,掀開地上的一條短裙。這條短裙應該屬於大約十多歲的小女孩。裙子中,全是沙和粗糙的石頭。

  我將沙堆中的石頭拿起來,之後嚇得險些摔倒。不!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石頭。而是骨頭。風化了的骨頭!

  風嶺鎮的人類,難道全都在一個小時只見風化掉了?肉體血肌變成了白色的沙塵,骨頭彷彿經歷了數萬年的歲月,成了化石?

  本不可能有責好麼混賬的現象。但事實,卻已經擺在了我面前。

  我瘋了般檢查了好幾件衣物,都在裡邊發現了風化的骨頭和潔白的沙子。頓時只感覺自己全身癱軟。難道,這些,都是元玥幹的?

  驅使風的能力。風化,也確實屬於風的能力的一種。元玥殺死了風嶺鎮所有人,這到底是要幹嘛?

  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便利店從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帶著一股急躁,匆匆忙忙的朝我所在的位置跑來。

  我額頭上流出冷汗,偷偷的躲進了便利店的廁所中。

  一眾凌亂的腳步在便利店外猶豫了片刻後,終究還是走了進來。

  「剛剛明明這裡就有光。」一個女孩說道。聽聲音很耳熟。

  另一個女孩吩咐:「大家找找看。肯定是聽到我們的聲音後溜了,沒跑多遠。」

  幾個女孩開始噼裡啪啦的翻箱倒櫃。這些傢伙還真沒常識,明明是事態都如此詭異了,還亂發出巨大噪音。我眉頭一揚,故意在廁所中咳嗽了兩聲。

  「誰!」幾個女孩嚇了一大跳。

  這些傢伙明明是來找我的,沒想到反而被嚇了一大跳,弄的我哭笑不得:「外邊的是凱薇嗎?我是夜不語老師。」

  便利店的眾人沉默了。過了好幾秒鐘,才有人說話:「夜不語先生?」

  說話的人聲音有些獨特,略微沙啞。我將門打開了:「你是榮春吧?見過你的許多資料,久仰了!」

  榮春鬱悶道:「你的搭檔元玥呢?」

  我聳了聳肩膀,沒開口。

  便利店中總共有四個人。分別是榮春、凱薇、龔娜和張萌。我偷窺過她們開會,所以都認得。自己的視線在各有特色的四個女孩設上繞了一圈後,落在了張萌身上:「其他三人我都稍微知道一些,可是,你是誰?」

  「夜不語先生,張萌只是我的化名。我真正的名字,你一定很熟悉。」叫張萌的女孩聳了聳肩膀:「我在曼徹斯特的時候叫孫妍。在風嶺鎮,叫嚴巧巧。」

  「你就是嚴巧巧?」我臉色變了變:「你不是瑩瑩那邊的人嗎?」

  「我從來都沒有選邊。我只是自己。只為自己的利益。」嚴巧巧撇撇嘴:「當我意識到那個瑩瑩不是陷害我的人的時候,我就跳到了榮春這邊。想要挖掘出風嶺鎮這三年來發生的事情的真相,甚至,是誰在背後弄我。可惜,至今沒有結果。其實,不只是我……」

  嚴巧巧指著背後三個女孩:「她們三人呢,都有自己的故事。」

  榮春苦笑:「我的兩個好朋友,上官舞、小雪都被人害死了。」

  「我的男朋友,是被蠱惑了向東的傢伙害死的。我要找他報仇。」龔娜冷哼一聲。

  凱薇一臉痛苦:「夜不語老師,吳彤不是我害死的。我只是努力阻止她死亡,可是,我失敗了。」

  「所以,你們猜到了,是風嶺鎮背後有第三個勢力?」我問。

  四個女孩同時點頭:「瑩瑩,根據嚴巧巧的接觸。她不過是個被突然扔進風塔的普通女孩罷了。根本不具備那麼沉重的心機。」

  「風塔?就是風女嶺的那座古建築?」我又問:「對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把辛苦收集到的四個八角風鈴留給我和元玥?」

  榮春的苦笑,苦到了幾點:「那些八角風鈴,是我們四個經過三年的尋找才好不容易找到的,怎麼可能拱手相讓。我們,是被人給陷害了!被打暈了,你知不知道。被那可惡的第三勢力打暈的。醒來後,整個風嶺鎮都沒人了。簡直是進了另一個世界般可怕。」

  我啞然,沒想到自己本以為是多高明的陰謀,結果背後的真相居然如此簡單。

  「對了,夜不語先生。瑩瑩是風女,絕對不能把她從風塔中放出來。」榮春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切的說。

  我撓了撓頭:「說實話,我不知道元玥是不是想要將瑩瑩放出來。」

  「元玥?夜不語先生,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榮春敏銳的捕捉到了我話中的怪異。

  我嘆了口氣:「因為元玥,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風嶺鎮的第三個勢力。這三年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在搞鬼。」

  「怎麼,怎麼可能?」四個女孩同時大吃一驚。這真相完全顛覆了她們的想像。

  榮春渾身一顫:「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大概明白,她想要幹什麼了。她是要殺掉風嶺鎮所有的本地人。快,我們馬上去風塔,阻止她按下風塔最頂端的那個東西。」

  「風塔最頂端,什麼東西?」我沒聽懂。

  榮春焦急無比:「我的爺爺是上一代的鎮長。所以我知道一些內情。快,馬上去風女嶺!」

  我們一眾人,在榮春的催促下,找來一輛車向風女嶺疾馳。

  頭頂的天空在惡化,灰濛蒙的天,彷彿蘊藏著無數的能量,在風女嶺上空匯合,貌似一場滅世的災難,即將來臨。

  另一邊,元玥早已到了風塔下。

  「瑩瑩,我收集到了全部八角風鈴。現在就放你出來。」女孩來到風塔前,淡淡道:「但是,你必須要解開我身上的詛咒。」

  「真的?」瑩瑩興奮不已:「太好了,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元玥抬頭瞪著她,一個一個, 將八角風鈴鑲嵌入風塔的八個牆壁裡。層層的鎖鏈,在一瞬間全部鬆開,掉落在地上。

  瑩瑩正想下來,元玥突然開口了:「瑩瑩,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瑩瑩愣了愣。

  「這棟建築的最頂端,有一個刻著風符號的按鈕。很顯眼。你把它按下去。」元玥見瑩瑩有些疑惑,解釋道:「是夜不語先生要我吩咐你這麼做的。」

  瑩瑩摸了摸頭:「既然是夜不語先生的吩咐,那麼肯定有他的道理。」

  人類真的很奇怪,越是調查一個人,明白一個人越多,越會增加你對他的盲目信心。瑩瑩調查過我,知道了我很多事情,反而被謊言矇蔽了眼睛。

  她,朝風塔的最頂端走去。

  而我和榮春等人還在趕路,遠遠地看著瑩瑩往上爬,我使勁兒的大喊了一聲:「瑩瑩,千萬不要聽元玥的任何話!」

  我喊叫著:「是元玥,是你的姐姐。將你關進風塔的。風嶺鎮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可惜已經晚了,瑩瑩一邊聽我的喊叫,一邊傻呆呆的下意識將那個風符號按了下去。

  元玥衝我展露出甜甜的笑顏,只一步,整個人都跨入了風塔中!

  一瞬間,風變了!天,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