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就知道,學校是個修羅場。
雖然她跟陶譽之間實質上什麼都沒有,可偏偏江之舟看見了那封她沒有送出去的情書。
可以說是很戲劇化了。
她努力讓自己笑得燦爛點,好打破眼前的僵局:「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回來給她過生日的。」
「這樣。」陶譽點了點頭頭,目光落在一旁的江之舟身上,「江先生和你一起回來的?」
江之舟沒等夏唯開口,便道:「回來和她父母商量婚事的。」
陶譽愣了一下,夏唯之前是告訴過他,她已經和江之舟在一起了,但他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要結婚了。不過這個年齡段確實不少人都是閃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朝夏唯勾起嘴角,笑容像讀書時那般乾淨:「那恭喜你們了,婚禮是打算在A市辦還是D市辦呢?」
「呃,這個還沒想過。」事實上婚禮的事情她根本還沒有考慮,不對,在這之前應該先挑個時間去把證領了吧?
江之舟道:「應該兩邊都會辦,我想的是婚禮在A市舉行,然後再回這邊辦一次酒席就可以。」
夏唯有些意外,他已經考慮到這裡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求婚啊!你要不要先考慮一下求婚的事啊!結婚戒指她也沒見到過啊!
夏唯的心裡刷過一排吐槽,面上還是維持著淡定的樣子。陶譽應了一聲,和他們談論起了學校裡的流浪貓:「上次你讓我考慮給流浪做絕育的事,我請校方辦了個資金募集活動,不少師生都來捐款了。」
「哇,那手術費湊齊了嗎?」
「嗯,還多出了一些,我們準備專門弄一個流浪貓基金,以後貓咪生病的話,就可以用這個錢治療。」
「聽上去好棒啊,我們學校的學生果然都很愛心!」
江之舟道:「這樣的話錢的流向一定要透明化,要讓大家都知道錢用在了什麼地方。」
夏唯抽了下嘴角:「你別這麼煞風景了,我們學校的老師和學生才不會貪這個錢!」
陶譽笑了笑,道:「江先生說的也沒錯,錢的流向是應該透明。這筆錢目前是我在管,我會把每一筆帳都記清楚的。」
他們三人聊著天,就有幾個學生特地到求知亭來餵貓,看見他們站在這裡,還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夏唯被盯得有些尷尬,於是決定先撤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幫我跟阿姨說聲生日快樂。」
「好的。」
夏唯拉著江之舟走出學校,江之舟側頭看著她,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和他再聊?」
夏唯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剛才她對陶譽說的那句「下次再聊」。心裡頓時有些無語,夏唯撇著嘴角看他:「那就是隨口一說,是客套話,懂嗎!」
江之舟揚了揚眉梢,沒有說話。
他和夏唯在D市一共呆了三天,夏唯拖著他把D市最有名的地方都去了,當然也吃了D市最好吃的小吃。本來覺得學校門口的許多小攤也都是很好吃的,但夏唯沒有勇氣再他去一趟學校了,而且還是在吃飯的時間段。
第四天一早,他又載著夏唯和一貓一狗,返回A市。
幾天沒有回家,江之舟打算先把房間打掃一下。夏唯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一下:「你精力真好,玩了三天你不累嗎?明天再來打掃吧。」
江之舟不贊同地蹙著眉:「明天打掃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你,不要靠在沙發上,三天沒有擦過,不知道有多少灰。」
「……江先生,我們是走了三天,不是三年,能有多少灰啊?」
江之舟自覺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兩個是打不成共識了,挽起袖子自己一個人開始搞衛生。夏唯覺得吧,江之舟就是潔癖,想當初衛生間漏了點水,兩天沒解決他就炸毛了。
這樣說來,三天沒打掃的房間,他可能真的受不來。
因為夏唯還賴在客廳的沙發上,江之舟乾脆先打掃臥室。把自己的側臥打掃乾淨後,他又拿著抹布準備把夏唯的主臥也順便擦一擦。
夏唯在沙發癱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的房間裡還晾著洗了的內衣內褲,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飛奔進臥室。
慶幸的是,江之舟沒有留意她的內衣褲,不幸的是,他手上正拿著她之前練習的毛筆字。
上面寫的不是大悲咒也不是三字經,而是江之舟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寫江之舟的名字,可能是她從小就有這個愛好吧,把喜歡的人名字寫得很漂亮,會讓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和滿足感。
但是!這個東西被本人看見的話,那就是十級羞恥PLAY!
「啊啊啊幹嘛亂翻人家的東西!」夏唯嚷嚷著衝過去,一把搶過了江之舟手上的紙。江之舟似乎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時眼神裡還有一絲驚訝。不過更多的,是不懷好意的戲謔:「你寫了這麼多我的名字?」
夏唯的臉已經忍不住開始發燙了,她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穩住!「主要是你的名字比較好寫,方便練習!還有你幹嘛亂翻啊!」
江之舟道:「我沒有亂翻,你就擺在桌子上,我一眼就看見了。」
夏唯:「……」
沒有一眼看見她晾的貼身衣物,倒是一眼看見了這個,這個眼神也是有些刁鑽。
江之舟摟過她的腰,低頭看著她,清淺的呼吸就羽毛似的從她臉頰掠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舉動,非常撩人?」
夏唯:「……」
「只是寫寫你的名字而已,你不要又擅自腦補好嗎!」夏唯氣結,江先生這個最強腦補獎一直拿得很穩。
江之舟笑著道:「我沒辦法不多想,你寫的每一筆每一畫都好像在說你喜歡我。」他說著,握著夏唯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處,「我的心跳都變快了。」
夏唯:「……」
到底是誰在撩誰啊!
「夏唯……」江之舟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夏唯就像是被他傳染了一般,心也劇烈跳動起來。江之舟把她抱到床上,整個人也跟著壓了上去,他的手指輕輕描摹著夏唯的眉眼,眼神溫柔得如同一汪化開的春水。
夏唯的心越跳越快,江之舟不是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了,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不知是想說服他,還是說服自己:「床三天沒有打掃過,灰塵很多……」
江之舟垂眸低笑一聲,在她唇角吻了一下:「現在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
夏唯:「……」
感覺到他的手毫不客氣地滑進了自己的上衣裡,夏唯扭頭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現在還是白天……」
「這個也不重要……」江之舟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之後的話。
他的吻很深,就像是想把夏唯肺裡面的空氣全都吸走一般,他的身體也緊緊貼著夏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減輕身上快要將他吞沒的火焰。
這團火焰從江之舟身上一直燒到了夏唯身上,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體驗過,有些難耐,卻又刺激得她禁不住繃直了腳尖。
「放鬆點,這麼緊張很容易受傷……」江之舟襯衫上的紐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解開了,他脫掉自己的襯衫,順手把夏唯的上衣也扒了下來。夏唯差點溺死在剛才那個吻裡,現在好不容易又能呼吸進空氣,她只本能地大口大口穿著起,完全沒有精力在意江之舟脫她衣服這事。
房間裡的窗簾只拉了裡面一層,陽光透過白紗,照亮了江之舟墨黑的雙眼。空氣裡的灰塵在陽光中像是起舞的精靈,夢幻得不可思議,夏唯有種伸手抓住他們的衝動,卻發現自己連動動手指都嫌費勁。
江之舟再次吻上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是被火烤著,只有江之舟的撫摸,能讓她感到好受一些。
直到江之舟真正和她融為一體,強烈的不適感才讓她皺了皺眉。江之舟儘量分散著她的注意力,他想盡力控制自己不要傷著她,卻發現這種事控制起來,遠沒有他想像中容易。
這團火不知道燒了多久,才漸漸熄滅,夏唯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髮梢都是濕的。江之舟躺在她身邊喘了一會兒氣,才單手撐起身體,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你感覺怎麼樣?」
夏唯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口字:「痛……」
江之舟皺起眉頭:「還痛嗎?」
「當然!你當然舒服了!」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讓夏唯罵人的中氣都足了幾分。
江之舟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嘴角,輕聲道:「我是覺得很舒服。」
夏唯:「……」
滾開好嗎!別想有下次了!話說回來大白天發情的是人嗎?不是,是禽獸!
「好奇怪,今天明明沒有喝酒,可是我卻覺得自己醉了。」江之舟抵著夏唯的額頭,在她唇上輕輕舔了一下。夏唯剛剛平復的心跳因為他一句話又有加快的趨勢,她別開目光,扯過被角蓋住自己:「你讓開,我要去洗澡。」
「你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
江之舟想了一陣,起身站了起來。他沒有穿衣服,夏唯看著他那雙筆直的長腿,覺得血氣又有些翻湧。江之舟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一一穿上,低頭在夏唯唇上吻了一下:「要洗澡就快些去,別感冒了。我先去做飯。」
「好……」夏唯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這個時候才覺得羞恥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