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嘛？」陳果的口氣已經帶著一些難以置信了。葉修的問題，加上他接連攻擊了兩個聖誕小偷都不去交戰，讓她隱隱已經想到這傢伙可能的那個瘋狂念頭。
「不如我們來數一數？」葉修說著。
「你瘋了。」陳果目瞪口呆中。
「現在是兩個了。」葉修竟然已經真的開始數了，而陳果則是繼續著她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傢伙，是準備把罪惡之城所有的聖誕小偷的仇恨都集中到他身上嗎？這種自殺的舉動，有什麼意義？
屏中的君莫笑，身後追著兩個聖誕小偷。這聖誕小偷每個等級不同，職業、屬性數據當然也是各不相同。在移動速度上自然也是有快有慢。剛剛新拉到的這個提了一把重劍衝來，看起來像是個狂劍士職業，移動速度還比較普通。但之前那個刺客聖誕小偷明顯移動速度的屬性比較高，卻是要比君莫笑快上些許。
不過，這是正常移動下的情況。此時葉修是用飛槍在倒飛，速度上反倒是佔了優勢。非但沒有拉近，反而是越拉越遠，至於那個狂劍士就甩得更開了。如果是普通小怪，這種距離，多半就已經脫離仇恨範圍太久而不再追殺了，但這聖誕小偷卻是不見放棄。這種氣質，倒是和副本中的精英怪頗為相似。
「砰！」
倒飛中的君莫笑又是放了一槍，街邊第三名聖誕小偷也是被他擊中，立刻掏出武器追來。葉修也根本不去理會，只是指揮著君莫笑到處奔跑。
「三個了。」葉修倒是扭頭朝陳果報了一下數。
陳果卻是完全石化般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大腦似乎已經處在當機狀態。看葉修這樣子，似乎是要來真的了？這一個練級區裡會有多少個聖誕小偷官方倒是沒有公佈。但是，每個練級區的怪物刷新數量是一定的，這卻是網遊由來以久的一個基本規則。有100只小怪的時候，絕不可能刷出第101只，如果成了99只的話，第100只倒是會在死亡後的一定時間裡刷新。這個時間，當然也是固定的。
葉修想做什麼，陳果猜到了。
而這種事會引發的後果，她也想到了。
只是，這種事，真的有可能做到嗎？這麼多形形色色職業的小怪追殺，如何保證自己一直活下來？這壓力也太大了吧？
「第四隻了。」陳果這還深刻思考呢！葉修那邊卻已經報數到了第四。
四個聖誕小偷，因為移動速度上的差距，追在君莫笑後邊也是分出了先後，但是距離君莫笑的速度卻始終有著差距。
飛槍移動的快慢，是由角色手中槍械的物理攻擊力來決定。物理攻擊力越強，後座力就越大，飛得越快而且越遠。葉修的千機傘，在槍械類型當中屬步槍，同等級下物理攻擊力僅次於手炮。況且是25級銀武，相當於30級橙武，35級的紫武，產生的飛槍速度一點也不俗。再加上手法極其嫻熟，這倒飛起來幾乎讓人看不到角色落地，每一次起跳的高度也是完全一致，都是最低限度。看下去就像是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筆直地後移似的。
陳果也是玩槍的，這一幕真要讓她看到，肯定是要大大驚豔一下。不過很遺憾，此時她通過葉修屏幕，卻是第一人稱視角，無法看到這種旁觀者才能看到的效果。她這樣看過來，君莫笑這起起落落的幅度倒都是非常清楚，只能看出葉修的操作手法是相當快速精準。
「第五個。」葉修繼續數著。引到的聖誕小偷已經達到第五個。
第六個。
第七個。
第八個。
罪惡之城地廣人稀，玩家少到幾乎是不可能存在什麼搶怪。葉修現在只找不殺，速度自然是更快，不大會兒的功夫，追著他的聖誕小偷已經排起了這麼一串，而且在和其他玩家相遇的過程中，很是引人注目了一下。
「一次聚這麼多聖誕小偷？君莫笑夠貪的啊！」
「夠貪，但也夠強，如果他真可以一次殺掉這麼多的話。」
圍觀過的玩家，此時卻還只是這樣的討論，葉修瘋狂的念頭，沒有人能憑空猜得到。他們只當這是在聚怪，群殺。練級時經常會用的技巧而已，只不過聖誕小偷夠強，而且刷新又不是那麼集中，所以一般玩家都只是一個一個地殺下去。
完全清楚的，只有陳果。
她幾乎是看著君莫笑開出的火車越來越長，此時聖誕小偷已經是第十八個了。
君莫笑依然安然無恙。
這是陳果最大的驚奇。現在這麼多的聖誕小偷中，已經有遠程攻擊的角色，射擊、法術……只要能在攻擊範圍裡，他們都會毫不客氣地進行攻擊。但是，攻擊卻是絲毫沒有阻撓到君莫笑高速的移動。
一邊躲避著這些攻擊，君莫笑一邊繼續瀟灑地穿梭在罪惡之城的大街小巷。其間他也引起過了不少罪惡之城的居民，不過這些普通小怪實在沒有這種鍥而不捨的屬性，追不太久，就被甩乾了仇恨停止了追擊。
隊伍繼續在壯大著。一路火車開來的路上，葉修甚至遇到了一次蘇沐橙的風梳煙沐。
蘇沐橙不知狀況，只當是遇了麻煩，連忙一炮丟到了聖誕小偷堆中。不過聖誕小偷的第一歸屬設定，卻是不會被搶走仇恨的。小偷們繼續追著君莫笑不放，蘇沐橙還要繼續攻擊，葉修的消息卻是已經發給了她。
「別打別打。」
蘇沐橙連忙停了手：「你做什麼？」
「聚怪呢！」葉修回覆。
「聚這麼多還不夠？」
「不夠，我要聚起全城的聖誕小偷。」一句話，一個叼煙的囂張笑臉表情。
「為什麼？」
「競爭嘛！多殺聖誕小偷的競爭。」葉修說。
「原來如此，那看來我再留在這裡很快就不會有太大的收穫了？」蘇沐橙回道。她完全沒有像陳果一樣驚詫到石化，因為她並不懷疑葉修有做到這一點的能力。
「我看也是。」葉修回道。
「不過留下來看看熱鬧倒也不錯。」蘇沐橙的回覆中也捎帶上了一個笑臉。
「那你可以提前去坐個好位置。」葉修說。
「哪裡？」
「鐘塔那邊。」
「哦！」蘇沐橙立刻明白，不過卻並沒有真的立刻動身前往，她的風梳煙沐跑向了和君莫笑相反的另外一邊，不大會兒卻是發來消息，上邊是一個坐標。
葉修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你也來玩玩？」葉修回道。
「我怕我弄不太好，還是你來吧！」蘇沐橙回道。
葉修開著火車衝到那坐標時，看到了蘇沐橙守著一個聖誕小偷，卻沒有去攻擊。
火車立刻又多了一節車廂。而蘇沐橙也開始東奔西走地幫葉修去尋找新目標。
三十個了！
葉修沒有一直一個一個地報數，但是一邊的陳果卻是自己默默地數下來了。
整整三十個聖誕小偷跟在了君莫笑的身後，這火車聲勢越來越是浩大，一路過去，腳步聲就能驚動起半條街。
嘉王朝公會這邊，陳夜輝終於也是收到了這條消息。
起初他並不知曉時，只看榜單，君莫笑的名次在繼續下滑，他還當是劍氣所指繼續給力地辦著事。卻不知劍氣所指至今還沒找到君莫笑在哪裡。
直至現在，有人在公會裡說了君莫笑開火車的事。
「聚了大概得有二、三十個聖誕小偷。」圍觀到的玩家如是說著。
大家想到的依然只是聚怪。
即便是清楚君莫笑真實身份的陳夜輝，卻也沒有想到那樣瘋狂的念頭。
「被我們的手段嚇怕了？想一次多聚些聖誕小偷再來殺？」陳夜輝卻是在想這個。
「要不要去給他添點亂呢？」陳夜輝新一步的念頭。
聖誕小偷的隊伍卻還在繼續龐大著。
四十。
五十。
圍觀玩家終於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聚怪也總該有個限度吧？這樣無休止地聚下去，這是聚怪還是自殺？
大家不再把這單純地當作是聚怪了，但是，到底是什麼目的，所有人還是猜不出來。
時間在繼續流逝著。君莫笑在榜單上的排名越來越低，身後的聖誕小偷卻是越來越多。
陳果已經完全無言了，唐柔也已經注意到了，和陳果一起默默無語。
一百。
兩百。
三百……
聖誕小偷已經開始以三位數的趨勢向上增漲。火車開過，聖誕小偷幾乎可以塞滿一條街。
足足六個小時過去了。
葉修完全沒有離開他的這個座位，晚飯都沒有吃，水沒喝過一口，廁所更是也沒見上過。只是靠這瘋狂的驚人之舉，贏得了陳果的特批，而且還親自出手給他點了一根菸。
陳果都不敢去打斷他了。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很想看看葉修能做到什麼地步，罪惡之城刷新的聖誕小偷，到底有多少？
陳果已經完全沒心思去玩自己這邊的遊戲了，只關心葉修這邊的情況。三百餘名聖誕小偷，那追殺而來的壓力自然是相當大。葉修神情專注，目光完全不會離開屏幕分毫，這樣的集中力，已經保持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