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死咒·01

  不知是不是盔甲保護的緣故,這次紹與萬人就算離斷崖很近了,靈力也沒有消散的感覺。這讓他們倆信心大增。

  水根就更不用提了,穿上這神秘的盔甲後那就是七合一的金剛葫蘆娃,巨猛無比!尤其是剛才衝殺了一陣,自己都覺得自己夠牛逼的,旁邊要是架上一攝影機,不用特效就一好萊塢的巨片。

  那些冰屍已經與水根指揮的骷髏軍纏鬥在了一起。剩下的三個人衝向了斷崖的邊緣。

  終於砍完散怪,要戰BOSS了。葫蘆娃一提韁繩,飛躍起身子撲向了大章魚。

  眼看著一根觸手延伸過來,水根立刻舉起手中的劍朝觸手砍去。當一劍劈下來的時候,粗壯的觸手立刻被斬成了兩段,可葫蘆娃不知為何,一栽歪身子略顯狼狽地落回馬上。

  而萬人與紹的武器也隨之落下,將纏繞過來的觸手砍得七零八落。這觸手也夠惱人的,斬斷一根,斷口處馬上又生出一根,稍事停頓後,又不依不饒地纏繞了過來。

  這幾刀砍得真重,疼得水根差點掉下馬來。

  說來也奇怪,中招的明明是怪物,可水根卻覺得自己的心被捅了似的,當紹再砍下一刀時,水根終於忍不住疼得大叫出來。

  這時紹他們才發現水根的異狀。

  「你怎麼了?」紹靠到水根的身旁得空問道。水根疼得說不出來話,剛緩和一點,一隻觸角又延伸了過來。

  在一旁的萬人手疾眼快,又一刀斬斷。那邊水根又一聲慘叫,再也穩不住身子,一個跟頭就栽下了馬來。

  萬人何等聰明立刻揣度出了裡面的玄機,當即暴喝:「快!脫掉他身上的盔甲!」

  紹將水根抱在懷裡,去解盔甲的繫帶,但是無論怎麼施力,那身盔甲如第二層肌膚一般,怎麼也剝落不下來了!

  這時水根胸前的那隻牛頭鎮邪獸,兩隻牛眼突然又是精光一閃,紹立刻被震得被甩出了老遠。

  而幾隻觸手又延伸了過來將水根密實地纏住,這次一旁的萬人卻沒有再砍,眼睜睜地看著水根被捲進了水花裡。

  金剛葫蘆娃瞪圓了雙眼,與那章魚美人再一次親密接觸,那美人已經睜開眼睛,散放出湛藍色的幽光。

  那雙眼睛直直地盯向了水根,水根卻牢記上次的教訓,只望了一眼就趕緊扭頭轉移了視線。

  可惜美人不依,又拿觸手把水根的臉蛋扒拉回來了。水根沒辦法了,只好緊閉著雙眼,單等下面那倆哼哈二將想折呢!

  綿軟的觸手輕輕撫弄著水根的臉頰,濕漉漉的一根慢慢地滑向了他緊閉的嘴唇,又不客氣地鑽了進去。

  就那觸覺,那粗細,那濕滑的程度,使水根立刻聯想起了跟混蛋王弟的一些操蛋的經歷,膩味勁兒就甭提了。

  當觸手已經觸到喉嚨深處的時候,水根拼盡了力氣使勁地咬了下去。那觸手倒是夠靈巧的,還沒等他咬實呢就急急地撤了下來。這下水根倒把自己的舌頭咬住了,疼得金剛葫蘆娃立刻飆了幾滴英雄淚。

  「唔……」一絲痛苦的呻吟突然從那怪物的嘴裡溢了出來。水根偷偷地瞟了一眼,只見「他」的臉上泛起了痛苦,從嘴角居然滲出了淡淡的血。

  水根心中大奇,剛才砍得是怪物,可自己卻心疼難忍,而現在咬的是自己,那怪物倒似難受千倍一般,難不成自己跟那怪物還心電感應了?

  心裡這麼琢磨著,手上就有了行動,水根衝著下面的萬人大喊:「趕緊的!朝我開炮……啊,不對,是射箭!」

  萬人聽得一皺眉頭,水根急了:「快點,再不快點,爺爺我就要被個章魚嘗鮮兒了!找個死不了人的地方射!」

  這下萬博士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順手取下馬身上掛著的一支強弩朝被拽上半空的水根瞄去。

  這時有一隻手搶過了他手中的弩箭。

  「我來……」清河王冷冷地說。

  萬人倒也沒爭,的確這清河王前世雖然無所事事,整天就知道打家劫舍,但論起拉弓射箭,倒也是百步穿楊的好手,自己在這方面還真不及他,若是試了準頭,難保水根不會發生危險,這件事兒由他來做,倒是勝算大些。

  紹將弩箭啦滿,穩穩地對準了水根的屁股,卻遲遲不肯鬆了弓弦。

  水根急得不行,大喊:「你倒是射啊!」

  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刻,清河王突然笑了:「你第一次這麼性急,我倒是情願你這句話選在獨處的時候,說給我一人聽……」

  「拓跋紹!你他媽這時候了還想著……哎呦!」

  原來就在水根怒罵之時,那箭已經撲哧一聲,透過盔甲的縫隙扎到了葫蘆娃滾圓結實的屁股蛋子上了。

  水根疼得都受不了,那怪物更是疼得鬆開了觸手,發出尖利的長號,伴著下沉的水花又要落回到深潭之中。

  紹立刻躍起身子接住了水根。而萬人也飛躍起來,卻是撲向了要遁入水中的章魚美人。

  只見他揚起了手裡的一根繩結,仔細一看會發現那繩結似乎是用頭髮搓成的,不用問,肯定是就地取材,也不知割了哪個冰屍的頭髮做的繩子。

  繩結將章魚美人的身體牢牢地套住,再使勁一拽,那怪物「啪」的一聲摔在了冰層之上。

  萬人手腳麻利,趁那怪物正疼得抽搐之際,手起刀落,一隻精鋼的匕首扎向了怪物的心臟處,然後迫不及待地將嘴罩在了怪物噴湧出鮮血的傷口之上。

  於此同時水根的身體繃直,兩隻眼睛因為痛苦到了極致,似乎要崩裂開來。

  紹抱著水根,自然感受到了水根身體的異樣,他拚勁了全身的靈力於雙手,用力地撕扯著水根身上的戰袍,那牛頭獸再次迸出了藍光。

  紹生生地承受著,就在扯斷了盔甲的金屬繫帶的同時,自己的一口鮮血也噴薄到了那牛頭鎮邪獸之上。

  那兩隻詭異的牛眼終於合上了,而水根身上的盔甲突然崩落下來。

  「唔……」那隻被匕首釘在了冰層上怪物原本已經無力動彈,任憑萬人吸食著自己的血液,可就在盔甲解開那一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拚命地抬起了頭顱,幾條無力的觸手蠕動著靠向那散落了一地的盔甲,充滿愛意地撫向了那又開始變得鏽跡斑斑,毫無生氣的戰衣,微微合上的眼角滑下的是血紅的淚……

  那一刻,疼得快暈過去的水根,不知為何竟湧起了酸楚的洶湧淚意。

  就算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能感應到,這戰衣原來的主人絕對與那章魚怪物關係匪淺。

  那種息息相通的感覺倒似生死相許的戀人一般,所以能加倍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痛楚。

  水根再一次感覺到了生死相許的操蛋,既然愛得這麼痛苦,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看似聰明的人義無反顧地前仆後繼呢?

  「怎麼樣……沒事了吧?」紹拚命坐起身來,邊吐著血泡邊問著水根,剛才為了卸甲而損耗了大半靈力,加上被戰衣的力量反震,紹的傷勢其實比水根嚴重多了。

  水根緩過勁兒來,伸出手指摸著紹蒼白的臉,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草!」疼痛的感覺是退散了,可那種酸楚的感受卻並沒有隨著盔甲剝落殆盡,似乎就那麼留在了心底,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