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在市區有一套複式的三居室,梁教授早年喪偶,在他遭遇意外後,空盪蕩的屋子就只剩下小梁博士一個人了。
當晚,紹跟水根來到了萬博士的家中,水根一進屋,就被四面墻壁一直到頂的書架給震撼了。
看看!這麼多書,難怪當初小梁一白痴都能考上大學,這就叫「讀書破萬卷,腦汁漲三斤。」
到了家,萬人還在忙碌不停地打電話,看那架勢好像是與廣勝所在醫院的主任醫生取得了聯繫。
既然萬人對廣勝肚子裡的鬼胎勢在必得,看來廣勝大哥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了。只是水根一直在琢磨著到時候他準備怎麼把孩子弄出來。
一想到萬人拿把菜刀像切瓜一樣切開廣勝的肚子,再拽出一皺皮猴子,扯下來一條胳膊開吃,孩子就有些隱隱作嘔。
廣勝雖是個作姦犯科的黑社會,但人夠仗義,遇到危險也是一馬當先,從沒有撇下別人獨自去逃命,所以在小孩的心裡,廣勝應該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
一定得保住他的性命,小根兒暗自下了決心。可這事兒有技術難度,還得求人幫忙。
趁萬人打電話的功夫,水根將紹拽到一間屋子裡,將萬人對他說的解除靈血之咒的法子告訴了王爺。
「廣勝人不壞,你可得救救他啊!另外到時候別忘了分一孩子大腿啃啃。」水根囑咐之餘還不忘提醒自己的弟弟別忘了吃死孩子肉。
紹聽了之後,拿手指頭彈了下水根的腦門:「你對那廣勝可夠熱心的啊!」
手指碰觸的地方讓水根感到一熱,不禁眼睛泛著濕光地看著紹。
倆人分開了這麼久,覺並沒有產生分開的違和感。水根看著眼前的人,下巴上微微地冒了些胡茬,就有種牙齒把那冒著青尖的胡茬一點點啃掉的衝動。
這麼想著,紹已經貼了過來。熱乎乎的嘴唇很快就與自己的緊貼在了一起,味道與舌尖的滑膩都是那麼的熟悉。親一會,就有種渾身發熱的感覺。清河王在裡面素了一段時日,看起來比水根還有感覺,一激動一下子就把水根推到了床上,手摸進水根的衣服裡揉搓著。
水根覺得有一團火在上下竄動,難受得扯開了紹的褲腰帶,可手剛伸進去,就跟蛇咬了一般猛縮回來。
紹鐵青著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面那倆,那表情跟憋半天尿了卻找不到廁所一個德行。
看了看水根明顯有些害怕的表情,紹嵌著牙縫蹦出倆字——「萬人!」
他站起身來苦大仇深地繫好褲子後,然後又重重壓在水根的身上,將孩子的褲子拔下來後,照著咬痕消退的腿根又使勁咬了一口,水根氣得直捶紹的肩膀。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鐺鐺」的敲門聲。只見萬人正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纏在一起的倆人。
他看著水根額的腿根,微翹下巴嘴角一撇,似乎在嘲諷著紹的無聊:「等明天,把廣勝弄出來我們就出發!」
當天晚上,就寢安排房間時,清河王想跟王兄一個房間,與萬大美人又起了爭執。最後三個人分別睡在了三個臥室。
水根獨自一人睡覺,卻做了一宿的噩夢,那夢裡全是倆個腦袋的怪蛇跟在屁股後面猛追自己。
結果這一宿覺睡得那叫一個累人啊!
第二天,廣勝果然被弄出來了。好像是那個醫院的主任醫師診斷出廣勝體內的是惡性腫瘤,於是按規定廣勝保外就醫,可以不用回監獄服刑了。至於重病患者在哪治病呢,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嫌犯,只要打點明白,上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萬人似乎找到了關於長白山的什麼線索,一直急著動身。
可廣勝肚子裡的鬼嬰還沒到瓜熟蒂落的時候,把他放在家裡又怕有什麼閃失,最後萬人決定帶孕婦一起上路。
這次出門,雖然是同樣的四個人,同樣的火車軟臥包廂,跟上一次的心境卻大不一樣。
萬人滿腹的心事,時不時打開筆記本電腦,翻檢、查閱著什麼。
廣勝腆著大肚子,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盯著自己的肚子撇著嘴哭喪著臉發愁,一掃往日的豪邁。
而吳水根和拓跋紹看起來是最愜意的了。倆人坐在一張臥鋪上,王爺伸出一隻腳丫子讓水根給自己剪腳指甲。
在監獄裡一段時間,這個戴鵬也不知是不是沒啥心情,太不講究儀表了,兩隻腳丫上的指甲長得跟小刀似的,連刮壞好幾雙襪子了,一脫鞋就有一根腳趾頭在襪子外面把風。
這樣講究儀表的王爺大大地不能容忍。於是靠在王兄身上磨著他給自己剪腳趾甲。
水根笨手笨腳地拿著指甲刀,一點點地修剪,因為怕夾掉肉,就彎著腰把頭往那隻大腳上靠,眼睛都快湊到腳尖了。
紹看著小孩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用大腳趾頭去撓孩子的鼻頭,害的孩子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結果手一使勁,將腳趾甲磕開一條小口子。
「你看!就你他媽老瞎胡鬧,這可怎麼整?有創可貼沒?」
紹看了看,滿不在乎地說,沒事,這點小傷口不礙事。
當淡淡的血腥瀰漫進車廂的空氣裡時,對面上鋪正酣睡的廣勝突然大睜開眼睛,撩起衣服,按住肚子痛苦地大叫了出來。
水根與紹正在他的對面,看的分明,那露出的肚皮裡好似有一雙小手在拚命的抓撓撐起大哥被已經漲得滾圓的肚皮,那肚皮泛起了一片青紫的顏色。
「不好,是靈血引起了鬼嬰的騷動!」萬人一皺眉頭,對紹說,「你趕緊把傷口癒合,去把血跡沖淨!」
說完他就翻身來到廣勝的上鋪,紹也趕緊拿著一瓶礦泉水走出了包廂。
水根看到萬人將泛著幽光的手按在了廣勝的肚皮上,似乎想壓制住住鬼嬰的騷動。
可是卻沒有什麼成效,那鬼嬰似乎也嗅到了萬人體內洶湧的靈血,攢動得更加厲害。似乎不嘗點甜頭誓不罷休。
萬人冷哼一聲:「你這麼個畜生也配得到靈血?」
廣勝在痛苦之餘會罵一句:「你他媽罵誰呢!老子殺了你……」話還沒說完,廣勝又疼得岔過氣去。
這鬼嬰靠吸食人的精血和怨氣生長。可當廣勝離開君山監獄時,便斷了怨氣的來源。現在聞到了誘人的靈血,它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孩童一般,不吃到奶嘴就不會歇菜。
可惜小崽子生不逢時,遇到了萬人這個吝嗇鬼。
當初要不是壓制不住靈血的力量,加上有點嫁禍的意圖,他才把靈血分了一些給紹。現在要他再分出一些靈血出來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一滴精抵過十滴血……」萬博士突然一挑眉頭,來了這麼一句。
水根還沒聽清呢,就看見萬人衝他一樣下巴:「你先出去!」
水根梗著脖子說:「我不出去,你是不是想要害廣勝大哥?」
萬人略顯不耐煩地說:「你要是再不出去,可就真害了他,到時他死了你別內疚!」
聽了這話,水根直得轉身往外走,剛拉開門還沒走出門口呢,身後就有股力量將自己一下子推了出來,然後門就緊緊地被拉上,怎麼也拽不開了。
水根拉不開門,就將耳朵貼著門板想去聽聽裡面的動靜。當紹回來時,就看見自己的王兄正撅著屁股,貼著門板聽墻根呢!
「你幹什麼呢?」
水根回頭「噓」了一聲,又指了指門板:「你聽,裡面在幹什麼呢?」
紹的聽力異於常人,不用趴在門板上就聽到裡面的廣勝發出的「唔唔」,還有些別的細碎的聲音,他一皺眉頭,暗自揣度,萬人的品位怎麼變得怎麼低了?
過了不大一會,包廂的門終於開了。水根第一個衝著進去。
只見萬人已經坐回到了自己的軟撲上,動作優雅地敲著筆記本的鍵盤。廣勝好似已經平復了,扭身衝著墻躺著,一動不動的。
水根總覺得這臥鋪的氣息變得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水根叫廣勝起來吃飯,食量變得很大的勝哥現在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變得很雀躍。
可這次,水根一連叫了兩遍他也沒動,還是保持的同樣的姿勢衝墻而臥。水根翻上去,探頭一看,廣勝根本沒睡,瞪著倆充血的眼睛似要把車廂的墻壁瞪出倆窟窿來。
萬人懶懶地喊:「不用管他,你下來吃自己的吧!」
水根不放心地又看看廣勝,也不知道他是在慪什麼氣,只好訕訕地下來吃起了萬人買的醬肘子。
火車很快就到達了白河站,萬人早早就打電話預租了一輛吉普車,大家收拾好行李,上車後就直往長白山景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