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一結束,袁瑞便向一對新人和同學們告辭。
新郎不明就裡的輓留他:「別急著走啊,等下還有別的安排,只有咱們這些同學,沒有外人。」
袁瑞說謊道:「下午我還有工作,必須得走了。」
新郎環顧一圈同學,見大家臉色都有些古怪,就連孟來也沉默不語,他只得說:「那還是工作要緊,下次有時間再聚也是一樣的,反正我們總算能聯繫到你了。」
袁瑞走了以後,新郎問道:「怎麼啦怎麼啦?不是說好要沾我喜氣,今天幫孟來拿下他嗎?」
物理學家說:「唉,只怪孟來不爭氣。」
作協那女生說:「就是,連個微信好友都沒加上。」
大家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孟來。
孟來摸了摸鼻子,道:「咳,來日方長。」
袁瑞出來找到鄭秋陽,因為怕被路人認出又有麻煩,也沒多說,先上了車離開這裡。
他從後視鏡看了看越來越遠的五星酒店大廈,心有餘悸道:「我的同學們都好牛逼啊,我都不好意思跟他們一起玩,聊天都聽不太懂的,你知道什麼是物質波嗎?」
鄭秋陽還沒從醋缸裡爬出來,沒好氣道:「我知道什麼是波。」
袁瑞:「……」
他有些沮喪:「我都沒有去參加聚會,你怎麼還不高興?」
鄭秋陽說了句話以後,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他開著車,便用空著的右手揉了把袁瑞的頭髮,道:「沒有不高興,乖,咱們先去吃飯,想吃什麼?送出去兩個紅包,倆人反而都餓著肚子出來了。」
袁瑞一愣,問道:「你不是混進去的嗎?還包了紅包?包了多少?」
鄭秋陽:「……」
袁瑞翻出他的錢夾數了數,一臉痛心疾首。
鄭秋陽假惺惺的提議道:「不然現在調頭回去,把紅包吃回來?」
袁瑞把錢夾裝回他的口袋,愁苦道:「算了,再回去同學們都知道我剛才是說謊了。」
兩人吃過飯回了家,袁瑞在小賬本上記了今天送出去的紅包,心疼了好大一會兒,才想起來鄭秋陽,一抬頭,就見鄭秋陽坐在他對面,正盯著他看。
袁瑞:「……」
鄭秋陽說:「算完了?我們談談。」
袁瑞有些慌,問:「談什麼?」
鄭秋陽道:「剛才在酒店,坐你左邊的那個就是你初戀?」
袁瑞點點頭,又忙表態道:「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跟你說過的。」
鄭秋陽道:「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袁瑞道:「沒有說什麼,他想加我微信,我怕你不高興,就把他拉進黑名單裡了。」
鄭秋陽覺得滿意,偏要裝大方的說:「你也是,老同學加個微信好友有什麼。」
袁瑞拿起手機,道:「那我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鄭秋陽:「……」
袁瑞:「哈哈哈。」
鄭秋陽:「……」
袁瑞衝他扒著眼皮做鬼臉,說:「你這個小氣鬼。」
鄭秋陽怒了,要過來收拾他,他站起來拔腿就跑,「噔」一聲,腿撞到了茶几角,也顧不上跑了,抱著膝蓋在原地跳著轉圈圈,嘴裡「呼呼呼」的吹氣。
鄭秋陽愣了幾秒,才指著他大笑:「讓你再跑,整天把家裡當跑道!」
袁瑞蹲在那裡,可憐兮兮道:「好疼的。」
鄭秋陽過來捲起他的褲腿看了看,膝蓋上被撞出一塊紫紅色的瘀傷來。鄭秋陽用指頭戳了一下,袁瑞立刻嚶嚶嚶。
鄭秋陽:「哈哈哈。」
袁瑞很鬱悶。
鄭秋陽也蹲在那裡,低下頭鼓著腮幫子吹了吹那處傷。
袁瑞又開心了。
鄭秋陽道:「不礙事,也沒破,過幾天就好了,我中學那時候成天打架,膝蓋上最容易破了,血順著腿流,也就個把月,一丁點事兒都沒了。」
袁瑞聽他說完,崇拜道:「那麼酷!太酷了!」
鄭秋陽居心叵測的問:「你那初戀上中學的時候什麼樣兒啊?」
袁瑞道:「也就長得帥點,沒別的什麼優點。」
鄭秋陽很懷疑:「真的?」
袁瑞信誓旦旦道:「真的!你要是我的中學同學就好了,我肯定那時候就喜歡你,每天給你寫情書。」
鄭秋陽忍不住笑,有點得意。
袁瑞也跟著笑,心想,我真是太機智了。
當晚,鄭秋陽神勇非常,做到最後,袁瑞幾乎兩眼冒星星,差點吃不消。
鄭秋陽還問他:「舒服嗎?」
袁瑞只覺得自己快死了,又一心想討好他,只得咬著牙說:「太舒服了,你真棒。」
鄭秋陽得到了鼓勵,更跟打了雞血一樣,埋頭苦幹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袁瑞起床想上廁所,可腰腿酸得用不上力氣,下地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鄭秋陽把他摟回來,一邊幫他揉腿,一邊說:「唉,要是咱倆真是中學同學就好了,那時候就能整天幹得你合不攏腿。」
袁瑞被他說得臉紅,道:「你那時候也不是Gay啊。」
鄭秋陽又作勢要扒他睡褲,嚇得他大叫:「不要了!真不要了!」
鄭秋陽嘿嘿笑,只隔著睡褲捏了捏他的雞雞,說:「如果早認識你,我早是了。」
袁瑞本來就憋了一泡尿,被他捏得更想尿,可是又捨不得去,一大早就抱在一起聽他說情話的感覺太幸福了。
鄭秋陽問:「約了索悅和你爸晚上幾點見面?」
袁瑞道:「七點,就上回咱們去過的那家湘菜館。」
鄭秋陽道:「行,到時候我送你去。」
袁瑞「嗯」了一聲,又說:「我跟我爸說你家裡有事,要是剛好碰上了,你可別說漏了。」
鄭秋陽笑了笑,「我今天還真得去我媽那一趟。」
袁瑞道:「那也好,記得帶上那個磁療護腕送給她,她上回崴著手一直沒好利索,天冷了更容易復發,別再成了舊傷,那就麻煩了。」
鄭秋陽道:「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從七點多聊到九點。
鄭秋陽突然來了一句:「不行了,我再不去尿膀胱要炸了。」
袁瑞:「……」
鄭秋陽親他一口,笑著說:「一大早就摟著你說話感覺太好了,都舍不得去尿。」
袁瑞感動道:「我也是啊!」
兩道水柱交叉著落進馬桶裡。
鄭秋陽和袁瑞同時「呼——」了一聲,放鬆了許多。
鄭秋陽邊尿邊說:「你說咱倆傻不傻?」
袁瑞只顧著笑:「嘿嘿嘿。」
尿完了,兩人一起洗了手,都來不及擦,便迫不及待在洗手池前接了個吻。
甜甜蜜蜜膩歪了一整天,傍晚鄭秋陽送袁瑞去了那家湘菜館,然後自己拐回家去陪他媽吃飯,順便偷房產證。
袁瑞一看到索悅就笑起來,這妹妹把長頭髮剪了,留了個利落的短髮髮型,還化了淡妝,很漂亮,真的是個大姑娘的樣子了。
索建軍比前陣子瘦了點,圍了他送的那條羊毛圍巾,是個帥帥的中年爸爸。
席間索建軍很高興的說:「單位很多人看你的節目,不光年輕人,有幾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同事也都看,說你長得帥性格好,人又老實不浮躁,是最近難得的優質偶像。」
索悅也說:「我們同學也可喜歡你了,我沒忍住告訴一個室友說你是我哥,她求著我幫她要個簽名呢,一會兒你可別忘了啊。」
袁瑞被誇得很不好意思,一直到飯快吃完才想起來有事要和索建軍說。
「認乾媽?」索建軍有些驚訝,古怪道,「我聽說文藝界現在這認親的風氣不太好。」
袁瑞解釋道:「這位阿姨是我工作時的領導,人挺好的,很嚴肅,不是那種花裡胡哨的人,我覺得她可能就是同情我媽媽死得早,沒有那種意思。」
索建軍道:「既然是這樣,那就也沒什麼,人家主動提出來,你要是拒絕反倒不好,現在跟過去不一樣,過去認乾爹乾媽規矩又多禮節還重,現在也就是多個親戚走動走動。不過你還是要問問你經紀人,看有沒有什麼不妥。」
袁瑞點點頭,李玲玲早盼著他認這個乾媽呢,哪有什麼不妥。
吃過飯又聊了一會兒天才走,索建軍是開自己的車出來的,把袁瑞先送了回去,才載著女兒回家。
回去的路上,索悅嘰嘰喳喳對父親講學校的趣事,索建軍一直笑眯眯的聽著。
快到家的時候,索建軍忽然問:「悅悅,剛才你哥說想認他做乾兒子那個人叫什麼?」
索悅想了想,道:「好像是楊露。」
索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