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瑞又想起今天中獎的事,喜滋滋的分享給鄭秋陽聽,說:「我還以為肯定不能領,結果玲玲姐親自打電話來批准了,就是這二百三十三塊還在小趙的支付寶賬戶上,下午我跟他要過來,正好能給你買個新方向盤套,你那個有點舊了。」
鄭秋陽又覺得好笑又覺得有點甜,笑眯眯道:「嗯。」
袁瑞又開心道:「《誰是真兇》中國版定了名字,叫《大偵探》,下週三錄第一期,到時候我就能出門了!」
鄭秋陽一想,珠寶設計大賽正好也是那天開始報名。
他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起碼入圍肯定沒有問題,像他這樣在業內名氣並不大的設計師,在這種大的賽事一旦入圍,就已經是很大的成功,對求職或自組工作室都有幫助。
本來出了這樣的事,他已經萌生了借這個機會不再去雲昌珠寶上班的心思。但他設計的那個系列首飾還沒完工,設計這東西個人主觀色彩佔很大一部分,如果他現在辭職的話,接手人很有可能把他的心血之作改得面目全非。再加上考慮到他爸現在基本上也不去公司,他們父子不會在公開場合有很尷尬的碰面,他便決定還是照常上班,等手頭的工作圓滿結束再辭職。
下午他又回公司上班去。
袁瑞午睡醒了以後,看了一下午柯南。
傍晚,鄭秋陽還沒回來,方士清先回來了。
袁瑞:「……」
方士清不滿道:「你那是什麼表情?是不是不歡迎我?」
袁瑞掩飾道:「沒有沒有……你為什麼還不回家啊?」
方士清理直氣壯的說:「我這是離家出走,怎麼能自己回去?」
袁瑞:「……哦。」
鄭秋陽在樓下就看到了方士清的車,進門見他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袁瑞卻像個苦命的小丫鬟一樣在廚房做飯,頓時氣的不行,過去就踹了方士清一腳,罵道:「傻逼,你再不回家,你老公就要被小狐狸精勾搭跑了,到時候你可別哭。」
方士清被踹得呲牙咧嘴,回嘴道:「誰愛勾搭誰勾搭,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我跟袁瑞是純潔的友情,你少在那滿腦子黃暴垃圾。」
鄭秋陽道:「少他媽廢話,你不走我就把你扔出去!」他作勢要動手。
方士清慘叫一聲,大叫道:「袁瑞!你快來!」
袁瑞一邊擦手一邊出來,「你們在幹什麼啊?」
鄭秋陽道:「他這個……」
他還沒說完,方士清在那裡哭嚎道:「袁瑞!你老公佔我便宜!」
鄭秋陽:「……」
袁瑞一怔,突然:「哈哈哈。」
方士清:「……你笑什麼?」
袁瑞喜笑顏開道:「看來他是真的彎掉了。」
鄭秋陽:「……」
方士清一頭撞在抱枕上,真是日了狗了。
其實鄭秋陽要是好聲好氣跟方士清商量商量,他也不是非要賴在人家小兩口家裡,現在鄭秋陽這樣,他作勁兒一上來,你讓我走,我偏不走,氣死你哼哼。
他倆也不鬧了,各自坐在一張沙發上,一起看了會兒球賽,袁瑞在廚房做飯。
吃過晚飯,鄭秋陽陪著袁瑞看那部仙俠電視劇,方士清瞥了兩眼還是覺得沒意思,便很識相的回了客房上網看書,倒不是不想打擾二人世界,實在是不想被人家甜甜蜜蜜秀恩愛給虐到。
看完電視劇,袁瑞去洗了澡,出來看到鄭秋陽靠在床頭,拿著個小本子在寫寫畫畫。
「你幹什麼呢?」袁瑞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鄭秋陽居然在記賬,頓時十分驚訝,這個家裡,算賬是他的專利啊!
鄭秋陽道:「看看怎麼省錢。」
袁瑞:「……你這是怎麼了啊?」
鄭秋陽伸手把他摟得近些,指著列好的幾行數字給他看,說:「你看,我現在手頭一輛市價一百八十萬的SUV,股票期貨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有不到兩百萬,定期存款二三十萬都在你那裡,工資卡上還有四萬六千多。我打算十二月底辭職,至少到明年三月之前,可能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股票和期貨的錢一時半會取不出來,定期存款存了三年,現在取浪費利息,也就是說只有四萬多靈活資金,中間還有個需要花錢的春節,要是不省著點,咱們就連肉都吃不起了。」
袁瑞眼睛睜的特別大,問道:「你為什麼不算我的錢啊?」
「對了,我還有輛哈雷,在我媽那邊的地庫放著,以前喜歡玩,現在也沒用,賣了算了。」鄭秋陽又記了一筆,才漫不經心的說,「你的錢是你的錢。」
袁瑞小心道:「你是不是,怕別人說你吃軟飯?」
鄭秋陽當然不願意承認,彆扭道:「沒有,你的錢就先攢著,等咱們老了再用。」
袁瑞沒有接話,默默摳著手指頭。
鄭秋陽一想,袁瑞也是個男的啊,是不是聽見這種話不高興了?他又畫蛇添足的解釋說:「主要是我媽,她太能花錢了,我看過她的信用卡賬單,每個月光是買衣服買包買化妝品去美容院差不多得上萬,打麻將都要輸掉我一個輪胎,現在就盼著她以後最好不要太折騰,身體也能好好的別出什麼問題。」
袁瑞道:「嗯。」
鄭秋陽:「……」
嗯什麼嗯?他其實也不習慣和袁瑞打這種啞謎,索性直接問了:「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袁瑞轉頭看看他,沒頭沒腦的說道:「秋陽,我其實特別好養活。」
鄭秋陽:「……」
袁瑞又說:「我也不愛吃肉。」
鄭秋陽愣了半刻,忍不住笑起來。
袁瑞臉有點紅紅的,抱住鄭秋陽,小聲說:「你大男子主義發作的樣子好帥啊。」
鄭秋陽從肩膀酥到了心裡,摟著袁瑞的腰把他按在枕頭上狠狠的親他。
客房裡的方士清對著一直不響的手機,簡直要鬱卒了,為什麼王齊還不低三下四的哄他回家?
他到客廳去倒了杯水,回來的時候模糊聽到主臥裡的聲音,八卦成性的他怎麼能放過這種機會,立刻湊過去趴在門上聽了聽,還沒十秒鐘就聽硬了。
回到房間一邊擼一邊淚流千丈,一個離家出走的受,幹嘛要去聽這個,真是作大死。
鄭秋陽寫好了辭職信,只等工作一結束就交上去,誰知還沒等他辭職,雲昌珠寶就換了日月。
他媽和鄭紹陽的媽居然真的聯手狠狠擺了他爸一道。
早些年他爸在外面養了他媽這個姨太太之後,鄭紹陽的父母也是自由戀愛的婚姻,鄭太太當然也是傷透了心,可鄭爸堅持是女方誘惑他,他只是一時失足,鄭太太唸著情分和孩子忍了,但她終究不是像鄭媽一樣普通家庭出身沒什麼見識的小女孩,發現這姨太太也生了個兒子之後,便逼著鄭爸簽了協議,把雲昌珠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到了她的名下,並且還承諾決不會再犯,否則便淨身出戶。
說起來鄭太太和鄭媽也算是同一種性格的女性,為了一個渣男,和女人鬥了半輩子氣,臨老發現幾十年都撕錯了對象。
女人這種感情動物,柔情時似水溫柔,絕情時毒似砒霜。
鄭媽假作大度,主動聯繫鄭爸,表示能原諒他,但經過這件事,總是覺得沒有保障,提出要簽一份協議,證明兩人多年來都是夫妻關係,將來有什麼變故也能有個說法。鄭爸簽慣了這種東西,似乎也不當回事,利索的便簽了。
鄭太太隨即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並把這兩份蓋了章的協議提交了法庭。
重婚罪事小,淨身出戶事大,打官司事小,丟面子事大。很少登上娛樂八卦版的珠寶大王在五十九歲這年,終於也趕了回時髦,上了頭條。
雲昌珠寶在鄭紹陽手裡運作如常,有沒有鄭老先生也沒太大差別,鄭紹陽也像是絲毫沒有受到父母對簿公堂的影響,每日照常上班,鄭太太顧不上挑兒媳婦的刺兒,他們夫妻反倒落了個清靜。
鄭秋陽他媽從那套房子裡搬了出來,她積蓄不少,還有好幾套房子,兒子也孝順,一點不怕以後的生活沒著落。
就是還不大喜歡兒子的對象罷了。
而袁瑞在聽方士清八卦過鄭家風雲之後,更怕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