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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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蜿蜒出大片水澤,我們肩貼著肩,額抵著額,繾倦又繾倦的溫熱肌膚相觸,他嘴角舒展帶著笑,氤氳黑眸情情切切的睇著我,笑吟吟:「喜歡麼?」

唇息落在我唇上,十指相扣藏在水裡,他低聲道:「無憂,我很快活啊。」

我閉上眼,任由他半是憐愛半是挑逗的揉挲著抱坐在他膝頭,親暱的,不知饜足的吻著我的臉龐。

休說肉身凡胎,女媧娘娘攪泥甩繩造出來的鈍靈,墜在這熱騰騰的水裡,脂滑膚膩落一身淺緋,他挺腰在水裡可有可無的磨蹭著,若即若離的試探著,最後沉進去,像找到最後歸宿的藏進去。

即是肉體凡胎,只需生老病死混沌一世即可,又何須這麼些情愛愁人,折騰出那許多故事,讓人不得好過。

水徐徐漫出,無聲的流淌在地,兩人的髮絲浮在水面上,覆蓋住水裡的一切,他攏著我的腰順著水流,平平靜靜,直來直去來回抽動,這速度極其緩慢,棄了技巧,棄了挑撥和壓制,並不圖歡愉爽利,只是一種反反覆覆的確認,確認我在,確認他在我身體裡。

「好孩子,睜開眼看看我。」

我閉著眼。

並不強求,只是捉住我的一隻手,不容抵抗的,堅定的放他在胸膛上。

這胸膛並不厚重,潮濕,溫熱,細膩,低下是他起伏的,有力的心跳,在我的手心裡,噗通,噗通的跳躍著。

他從我身體裡退出,復又進去,退出,再進去,兩個節奏交疊著,綿延著,像什麼?像咒語。

有沒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想起了什麼?

無數個片段在腦海裡碎成齏粉,紛紛揚揚從指間滑過,抓不住握不住,只能隱約感知其中的色彩和觸感。

從哪年哪月開始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的走向,哪年的人群中我牽住他的衣角,哪年的雪夜裡他吻住我的唇,哪年他教會了我男歡女愛,哪年我們開始了扭曲的愛和恨。

只要我們活著,這始終無解。

我們在水裡做了很久,緩慢的,平和的,退出,進入,分開,融合。自責自厭和愧疚羞辱已然被他整夜的沾染弄得麻木,如果他執意要帶領我走向深淵和永暗,那我只能馴從。

他托著我的臀,埋頭啃咬著我的胸脯,像嬰兒一樣,吮吸著蠕嘬著,水在蕩漾,他的眼在蕩漾,我的身體在蕩漾,在水裡好像有一種與世相隔的的孤寂和排斥,逐漸漫出一點點的快感,輕柔拍打,漸漸湮沒。

我繃著腿坐在他腿上,顫抖著等餘韻過去,

「怎麼辦?」他啃著我的脖頸,聲音有一點點熏然,「太久瀉不出來了。」

他捉著我的手從胸口下滑,滑過他平坦的小腹,滑過叢林,滑過兩人交合相纏之處,停駐在那片瘀疤上:「這裡,很喜歡…」

那裡是一片垂墜的皮肉,摸上去坑坑窪窪有如蟲啃的創口,他牽著我繞到最底端,手指過處有團柔軟的褶皺,鈍鈍的傷疤裡是一團混沌的柔軟。

他牽著我的手摩挲著那傷口,揉搓著按壓著,瘖啞的道:「這兒是男人的寶袋…當年沒割乾淨…」

他在我身體裡抽動著,手指引導著我,在他最脆弱最疼痛的地方溫柔揉捏,徐徐刺激,宛如最親密的愛人,憐惜著彼此的一切,守護著彼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