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情香

幽蘭成了我的貼身侍女,在她成為如意對食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聽過她的名字,再後來寥寥幾次見面,簡直就是一次次的災難,就算中間的那個男人再無瓜葛後,女人之間的齟齬仍是無法消磨。

她寡言少語,我亦冷眼相對,所居之處宮人稀少,大約是在福寧宮某個偏殿他當值歇息的房裡,因為有時候隱約能聽見前殿鐘鼎敲擊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和星河苑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我更願意對著這樣的他,眼神冷漠,話語冰涼。

我希望傷再養長一些。

那日他帶來了一張和離書,我與阿槮的。

這是一封明黃的草詔,由我寫成,摁上玉璽,就可昭告天下。

我看了很久很久,漠然問:「北宛王是不是薨了?」

他不言語,只背著手站在我面前。

離開北宛的時候,我與父王一番長談,卻也是最後的訣別。

「遺詔呢?」

「沒有遺詔。」

我捧著一盞茶冷笑:「我知道有遺詔,遺詔上的繼位人是阿槮---阿槮繼位之日,就是我登上北宛後位之時。」

「你不能囚住一個異國皇后,這天下不容。」

他冷冷的盯著我:「沒有遺詔,也沒有什麼皇后。」

「也不會有什麼和離書。」我把茶水潑在詔書上。

他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那個晚上他留了下來。

我朦朧的知道或許會有這麼一天,我也想好了對策,我篤定他不會再對我用強,可當香鴨裡燃起濃郁的催情香時候,那種憤怒還是讓我無法抵禦。

情香不是春藥,它綿軟,只讓人意亂神迷神魂顛倒,它放大所有的感官體驗,以最強烈的刺激去感知歡愉。

我軟綿綿的站不住,扶著桌角抵禦著身體呈現出來的慵懶無力。

他是一身明紫朝袍,玉帶魚袋,神情冷如冰又熱如火,冰冷的手指堅定的抵住我的下顎,手指向上重重一頂,輕而易舉鬆懈我緊咬的牙關:「傷拖的太久了。」

「我不想恨你。」我梗著脖子,「別讓我再恨多一些。」

「如果無憂不愛了,那就多恨我一些也是好的。」我的身體遽然被他擰轉過來,裂帛的聲音刺耳,他堅定的探手進來,劃過我的肩頭,劃過我的身體,把我的襦裙從身上撕下來。他帶著些許微茫笑意,「別這樣瞧著我,無憂都能從觀星台上跳下去,這又有何痛苦的,左右---也不知曾做過多少次了。」

蜀地最好的天華錦,沉香暈織成素白的羅裙輕又薄經不起絲毫磕掛,此刻掛在身上碎成不值一文的破布,肩骨幾要被他捏碎,痛了半邊身體,裂帛的嗤啦聲重複著當年的痛和恨衝入腦海,冷從尾椎骨竄上脊背,衝入四肢五骸,讓我全身顫抖不可抑止。

他呵笑,額頭貼著我的額,鼻挨鼻,近的看不見彼此,看不見眼前的一切:「恨我多一些,這樣我也快活些。」

軟綿無力的我被他扔在床榻上,他的呵笑飄蕩在空中,溫柔的指尖從我肩頭掠過,摩挲著那朵嬌艷的妄見花:」別的男人的印記,嗯?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丟了我的如意扣,紋了別的男人的一朵花?難道無憂忘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麼?」

我的指甲深深的抓在榻沿冷笑道:「你只不過是個宦官,一個玩物罷了。」

他的手一路流連,捏著我的胸,飽滿的乳肉從他指尖溢出,細緻揉捏,捏著峰頂的蓓蕾曲意撫慰,在我身上激起千層萬層急顫細流,又一口含吮住我耳珠::「還記得麼?記得我以前是怎麼柔捏它,含吮它,玩弄它的麼?」

「如意…」我喉頭哽咽,身體顫抖,「如意,你若再敢動我一分,我會殺了你,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靜夜裡什麼聲音也沒有,風聲蟲聲也在停頓,只有他慢條斯理不容抵抗的動作發出曖昧的,刺人的聲響。

我攢了一分力氣,瘋了一般在枕上彈跳起來,像一條砧板垂死掙扎的魚,雙腿亂蹬踩在他身上,曲著十指在他臉上廝打,死死抵抗著他的手勁要爬下榻。

他隱在黑暗裡呵笑一聲,「嘴裡說著要殺了我,可還是小貓似得,只會揮著爪子嚇唬人。」冰冷的手不知在我腰間掐了何處,刺痛順著腿竄入腳底,痛的我幾欲淚下,他鬆開我肩頭去捉我的雙手,捏著我的手骨輕而易舉的把我提起在他身前

我在黑暗裡狠狠的盯著他:「滾開。」

他長臂攬過我的腰肢,復又把我拖入榻上,輕聲細語慢悠悠的道:「你逃不走的,從你回來的那一日,就注定了要留下來…」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碎屍萬段扔出去餵狗。」我俯在枕上詛咒他。

「傻孩子…」他欺身覆上來,嚴嚴實實的壓住我,親吻著我的頭頂,又俯在我背上輕笑,赤裸的肌膚在他蜻蜓點水的親吻中顫慄,雀躍的手一路從頸項流連而下,摩挲過我的肩頭,背脊,腰臀,腿膝,間或停駐,指尖徘徊揉捏著我的肌膚,一點點喚醒我身體的記憶,直把他冰冷的手渲暖,把他的烙下的印記重新浮現在天光之下。

我咬著唇,腦裡一片繚亂暈眩。

他的呼吸悄然變熱,在我耳邊囈語:「無憂可還記得,那些時候縮在我懷裡,一身皮肉雪團似得白,琉璃骨畫皮顏,像只山裡的小妖精。做的時候被我顛的狠弄的快活了,染了香汗,落了滿身妖嬈桃花緋紅,眼裡全是亮晶晶的淚,掛在臉上怪可憐的…」

溫熱的手上滑,扣著我的腰貼近他,一路掠過肚腹,把我胸前的柔軟,完完全全置於他的掌下。

我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悶哼。

他的頭埋在我頸中,喉間是愜意難耐的喘息,我聽見衣裳窸窣解開的聲響,玉帶被抽開,長袍被撩開,抵在臀上的炙熱熨我的赤裸的肌膚,直愣愣的戳著我的腿心。

「如意…別讓我成為一個罪人,求你了。」這才知道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帶了哭腔。

他控著我,不知厭倦,不知疲憊,呢喃親吻著我的身體每一寸的肌膚,纏綿品嚐每一處的味道,他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呼吸帶著饜足和煎熬,近似朝聖的膜拜著我的身體。

我已無力掙扎,只能閉著眼,死死的攥著身下的綢,極力遏制身體的渴望,阻止自己跟隨他的唇舌共舞,打碎身體深處的吶喊。

身體被他隨意翻轉,他鎖著我,拘著我,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他的唇攀上我的肩頭,一點點舔舐著我的身體,啃咬,挑逗,百般繾倦,萬般柔情。

胸前的蓓蕾在水光中顫巍巍的開了,腿心的花也顫巍巍的開了,身體深處開始知道渴了餓了,他比我更熟知我的身體,不需要他的觸碰和深入,只需唇舌和指尖在我身上的挑逗,我就能為他動情,為他濕潤。

這才是我絕望的時刻。

身體痙攣的時候,我無助的發出了低泣,他抱著我,摟著我的腰,把我沉沉的藏在他的身體和床榻之間,讓我在絢爛白光中飄蕩的時候拴住我的腿,拉回他的懷中。

他嗅嗅空中的氣息,低笑:「我的袍子,全被無憂的水打濕了。」

汗沾濕了髮,又癢又重的黏在肩窩,他的指尖落在我額頭,滑過我的眉心,我的鼻骨,我的唇,沿著我的下顎摩挲著我空落落的脖頸,一遍又一遍,流連又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