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看了看眾人,還是不得不問:「那雷可夫所說的可行嗎?」
葉宇開點點頭回答:「我想,這樣才合道理,所以聯邦的最高中心,和聖島每年都只能釋出少量的智慧元素,主要的原因就是需要大量的內息同時作用,一般民間就算有人研究出來,只怕也無能施行。」一頓又說:「但是我還是覺得奇怪,那位那雷可夫年紀輕輕,為什麼想得出製造的道理呢?」
陳信自然不知所以然,他不知道,事實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雷可夫親眼見過尚未使用過的智慧元素,一般人能力再強,想無中生有也不是容易的事。當然那雷可夫這方面也是確有天份,何況他還曾經拿數十公斤的智慧元素胡搞,自然是格外有體會。
這時黃祥接著說:「我們剛剛談了一下,如果以我們串聯勁力的方法,將勁力鼓送到葉宗主的身上,想來當可以較快的速度完成,不過要這樣的話,大將和各宗主都必須全力以赴,閉關數十天,這裡的事就要麻煩陳宗主了。」
「我不能幫忙嗎?」陳信不太想管事,最好是自己沒空。
藍任哈哈一笑:「陳宗主的功夫我們都知道,要是能幫忙的話當然最好,不過我們研究了數年才能互相內息聯通,陳宗主臨時加進來恐怕不好。」
「這樣吧。」風書雄說:「地底城原來的事情,都是由方彭掌理,就由他輔佐陳宗主管理,陳宗主坐鎮宗主府,想來不會有什麼亂子。」
「那就方彭管就好了嘛……」陳信說:「其實以你們的能力,還需要這麼久嗎?」
「也許時間還不夠。」葉宗主說:「這次我們不只要製造一個足以容納數十萬人的移民卓卡,還要造出許多小型的攻擊卓卡,這趟回去地球的路上一定不會平靜的。」
陳信愣住了,沒想到解決了這個問題後,還有一大堆問題,不由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黃祥一捻白髯,笑著說:「這些以後再擔心吧,還好鳳凰星上留下了許多壞掉的卓卡,除了智慧中心外,其他的材料倒是不缺。」
「依我的意思……」藍任說:「八座大型雷射全裝上去,到時遇到敵人就射他媽的!」
葉宇開沉吟說:「也不是不行……」
陳信聽聽不對,連忙說:「你們的意思……我們是回去打仗的?」
眾人眼光望向陳信,同時歎了一口氣,黃祥才說:「其實我們也知道,我們一回去,可能就是打算與地球上數十億軍民為敵,但是難道就這樣不回去了?」
「我冒昧說一句話。」陳信思索一下說:「其實這裡的生活我十分的羨慕,要不是我還有父母在地球,我都不太想回去了,地底城中的居民,會不會也有不願回去的?畢竟這次的行動,似乎十分危險……」
四位宗主互相望瞭望,藍任首先說:「沒錯,我們一直想回去,卻忘了大家的想法,真的該問一問。」
葉宇開點點頭說:「如果真的許多人要留下來,卓卡就可以做小一點,被發現的機會也少了一些,不過小不了多少。」
「我一向也沒注意到這件事……」黃祥歎口氣說:「如鐵、小風、大吉,你們三個都想回去嗎?」
黃吉首先說:「我無所謂,老爸跟陳信都要回去,我當然也要回去。」
李如鐵大聲說:「黃宗主,如鐵一定追隨著您的。」
風書雄跟著點點頭。
「不是問這個。」黃祥揮揮手微笑說:「我是問你們心底真正的期望。」
「黃宗主……」李如鐵遲疑的說:「其實……我只想回去看看,或者是……能死在地球上,在鳳凰星過了五、六十年,其實我也習慣了……」
風領導說:「其實我也是習慣了……不過我希望,能爭取個自由往來的權利,若是成功,我還會想回鳳凰星來,三年、五年去地球看看宗主,不過如果鳳凰星上的人都去了,一個人回來也沒意思。」
幾位大將也低下了頭,似乎不只風領導一人有這個想法。
過了一會兒,黃祥說:「不是陳宗主提起,我們反倒誤了大家的心願,也許我們該研究一下民眾的想法,若是有數萬人願意留下來,那就只要又想回地球,又派的上用場的才去,其他人留在這裡等消息……」言下之意,要是沒消息,也不用說了。
風書雄接著說:「稟宗主,換句話說,要是沒多少人願意留在鳳凰星,是不是還要製造移民卓卡?」
「也只能這樣了,不能讓這些託付我們的民眾,認為我們棄他們而去。」黃祥轉頭問:「各位宗主意下如何?」
葉宇開說:「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詢問的過程倒是要好好設計一下,務必知道每一位人民的想法,這就要緩幾天才能開始了。」
一直沒說話的藍夫人,忽然微笑說:「多虧陳宗主提醒了大家,不知道對這件事,陳宗主有沒有什麼指示?」
陳信一愣,搔搔頭說:「藍夫人客氣了,不然這樣吧……風書雄大將、林范大將、黃日凡大將三人好好研究一下,看該用什麼過程和方法,來瞭解人民的期望,這些日子先由方彭將軍管理地底城,待結果出來,再看是不是要做一些計劇,還有……我們是不是該讓地上一些劫後餘生的人,也來地底城避難?」
風書雄、林范、黃日凡三人,一起躬身應是,風書雄隨即轉頭對外面的衛兵說:「請方彭將軍來一趟。」
林范這時說:「陳宗主果然考慮周詳,不過外面的殘餘人口,都進入地下城可能不適合,既然我們將要建造卓卡,那就在大草原一個適當的地方,幫助他們建立城鎮,到時也方便日後建造卓卡。」
眾人同時點頭稱是,不再有異議。
不久後方彭回到了大廳,瞭解陳信的意思,開始準備執行公務;風書雄等人也離開去研究方法。
陳信眼看無事,對黃祥等人說:「四位宗主,沒什麼事的話,我去找我朋友。」
「陳宗主,既然都是朋友,乾脆請他們到宗主府來住,見面也比較方便。」
黃祥說:「何況,我們也許有需要借重那位那雷可夫的地方。」
陳信也無所謂,笑了笑說:「黃宗主,您拿主意吧。」
黃祥說:「那如鐵你去請他們來住。」
李如鐵躬身應是。
「不用吧?我去就好了。」陳信說。
藍任一旁插口說:「陳宗主,不是我說,你還是要將一些事放手讓別人去做,每件事都自己來會忙不完的。」
陳信正想堅持,忽然想到孟火明大哥,點點頭說:「那就麻煩李如鐵大將了,跟他們說我還有點事,馬上回來。」
李如鐵聞言,轉身出外,陳信又對四位宗主說:「這樣子的話,我先去找我大哥了。」說完不再囉唆,免的又被叫住,轉身向外飄去。
陳信飛到孟火明的房外,將門一推開大叫:「大哥,我是陳信。」
孟火明聞聲衝出,大叫一聲:「兄弟!」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陳信忽然聽見稚嫩的叫聲:「陳信!陳信!」
陳信轉頭一望,不是心心是誰?小巧的身影一撲,陳信連忙一接,心心抱著陳信的脖子說:「陳信!心心想你。」
陳信抱著心心說:「心心功夫有沒有進步啊?」
「心心長大了,心心功夫有進步。」心心高興的說。
陳信心裡好笑,笑著說:「心心有長大嗎?我看差不多嘛。」
「人家六歲了!」心心大聲說,小臉蛋似乎有點不高興。
謝孟瑛這時也走了出來,笑著說:「心心兩週前過了生日。」
陳信將心心放下說:「大嫂,這裡也過生日嗎?」
「是啊。」謝孟瑛說:「我們還是依著地球上的習俗,一年給他們過兩次生日,不過孩子都不會換算,像心心的生日是十一月十六號,剛好是在今年的三十二週的週日和六十八週的週四。」
「陳信,你還沒送人家禮物。」心心扯著陳信的手在撒嬌。
「心心別胡鬧了。」孟火明說:「讓陳信休息一下。」
「沒關係。」陳信忽然想到一個禮物,對心心說:「心心妳想要什麼?」
心心倒是一時想不起來,歪著小腦袋發怔,陳信笑著說:「心心,我送妳一套功夫。」一面將懷中的雪舞心法取了出來,交給心心。
心心高興的跳了起來,在陳信臉上親了一下說:「陳信最好了。」將書打開來,大聲唸:「雪……舞心法。」
陳信和心心正開心,可把孟火明和謝孟瑛唬了一跳,謝孟瑛忙說:「陳信,這是真的假的?你從哪來的?」
孟火明跟著說:「不會是迅雷嚴婆子的絕技吧?」
陳信想起嚴碧雪,有點黯然的說:「這正是嚴碧雪交給我的,她死前托我將這功夫傳下去,而這功夫又只有女子適合學習,我想麻煩大嫂先保管,再慢慢的教心心。」
「這當然沒問題。」謝孟瑛說:「不過這個禮太重了。」
陳信笑笑說:「大嫂該不是把我當外人吧?我除了心心,還能給誰?」
孟火明點點頭說:「既然這樣,兄弟,我就先替心心和你大嫂謝了。」他們兩人當然明瞭,這書對心心和謝孟瑛都會有幫助。
謝孟瑛對心心說:「心心,還不謝謝陳信哥哥。」
心心乖巧的一鞠躬說:「謝謝陳信哥哥。」
陳信點點頭說:「心心,妳書先交給孟瑛,以後她再教妳好不好?」
「好!」心心將書交給了孟瑛說:「孟瑛,妳要快點教心心唷。」
謝孟瑛將書接了過去,笑笑說:「這樣的話,你們兄弟倆敘敘,我先去做幾樣菜,招待陳信。」
孟火明與陳信於是坐了下來,但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心心看了氣悶,拉著陳信說:「陳信,聽說你身體好了,受傷的時候痛不痛?」
陳信對心心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
「陳信騙人。」心心說:「怎麼會記不得了?」
其實陳信當初受傷的時候,自己全身充滿氣勁,反而比較不覺疼痛,但氣息一散。當然是全身劇痛,不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乾脆打馬虎眼。
孟火明這時才說:「兄弟,你怎麼回來了?」臉上有些責怪之意。
陳信一時不知孟火明在說什麼,疑惑的說:「大哥,你說什麼?」
孟火明歎了一口氣說:「你怎麼不乾脆回地球?現在眼看著回不去了。」
陳信想起大哥還不知道現在還有希望回去,連忙將可以回去的事告訴了孟火明,跟著問:「大哥,你想不想回去?」
孟火明一陣遲疑,才說:「我也只是想看看地球,完成我父親的希望,畢竟……我是在鳳凰星長大的。」
心心在一旁插口說:「心心也要去看看。」
陳信說:「如果大家都是這樣想,可能會製造較小的卓卡,只一部分人先回去,看能不能將這個問題解決。」
「這樣的話,可能輪不到我去了。」孟火明搖頭說。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與謝孟瑛和心心一起用餐後,陳信告辭回宗主府,孟火明還不知陳信成了宗主,要陳信留下來住,其實陳信求之不得,不過想到自己原來聯邦軍的朋友,只好找了個藉口,離開孟家。
回到宗主府,已經是晚上了,上方的原子反應爐,亮度已經減弱,陳信一問,知道眾人被安排在府中的西側客房,一人一間,陳信心中高興,心想自己找人也比較方便。可是衛兵也不知道趙可馨和許麗芙兩人的區別,只知道兩位較年輕的女孩分別住在哪兩間。
陳信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先找誰,這樣倒好,剛巧碰運氣,於是隨便走到一間房外,敲了敲門。
門呀的一聲打開來,陳信望見眼前正是白白淨淨的許麗芙,許麗芙一見陳信,掩不住心中欣喜的說:「大哥……」頭卻又低了下去。
陳信心中一陣憐惜,忍不住執起許麗芙的手說:「麗芙,這些天,我時時想起妳。」想起之前一時興奮,將許麗芙抱了起來的事,心中一動,輕輕的說:「麗芙,妳不請我進去了?」
許麗芙這才回過神來,慌張的說:「當然……」一轉身,發覺陳信的手還拉著自己,回過頭疑惑的看著陳信。
陳信一笑,關上門,牽著許麗芙的手走進屋中,兩人走到一張長椅,並肩坐了下來,陳信才柔聲說:「麗芙,我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妳了。」
許麗芙手一直被陳信牽著,心不由砰砰直跳,聽見陳信這樣柔聲說話,抬起頭來深情的望著陳信說:「大哥,我也一直在想你。」
陳信想了想,下了決定的說:「麗芙,我有話跟妳說。」
許麗芙心中似有預感,微微低下頭來,靜靜的聽著。
陳信慢慢的說:「麗芙,我想了很久,我發覺和妳在一起,感覺特別的自在……好像什麼話我都可以對妳說。」
許麗芙抬起了頭,望著陳信,長長的睫毛向上勾起,顯的眼睛更大,陳信接著說:「當我以為不能再見妳的時候,我心中十分的後悔,為什麼沒有早告訴妳這些事……」
兩人目光相接了片刻,陳信緩緩的說:「麗芙,我想一直和妳在一起,和妳聊天,和妳說笑……麗芙,我終於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妳。」
許麗芙心中一陣激盪,夢囈般的說:「大哥……你不是在哄我?」
陳信一把將許麗芙擁進懷中,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傻妹子,當然是真的。」
許麗芙心中激盪,過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說:「大哥……那可馨姊呢?」
陳信心中一驚,但既然已經作了決定,也不再後悔,對許麗芙說:「妳別擔心,我會跟可馨說的……不過我實在是對不起她。」
許麗芙喜悅充滿心扉,微一側身將陳信緊緊摟住,叫了聲:「大哥──」
陳信輕輕的說:「妳怪不怪我現在才告訴妳?」
許麗芙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淚珠,臉上卻帶著笑容,凝視著陳信的雙眼,輕輕捶著陳信的胸說:「怪你,怪你。」又怕太大力打痛了陳信,又是心有不甘,不打不行。
陳信再也忍耐不住,加上之前與趙可馨在一起時,早已駕輕就熟,伸手將許麗芙一擁,對著許麗芙的嘴,緩緩的吻了下去。
對陳信來說,這時卻又是另一種感受,許麗芙僵著身軀十分緊張,櫻唇微微的顫抖著,陳信幾度輕探,許麗芙才遲疑的微開唇齒,婉轉相就,過了一會兒,身體也才慢慢的由僵硬逐漸軟化。
兩人唇一分開,許麗芙全身發軟,攤在陳信的懷裡。
陳信扶抱著許麗芙,輕輕的說:「麗芙,妳好純真,好溫柔,好……」
「大哥……」許麗芙紅著臉搖搖頭,打斷了陳信的話說:「你別再讚我了,會把人家寵壞的。」
陳信忍不住頭一低,又吻了下去,許麗芙這次比較熟悉了,兩人吻著直不知天南地北,今夕何夕。
過了好一陣子,兩人細語許久,許麗芙忽然想起什麼,對陳信說:「大哥,可馨姊一定會很難過,你要慢慢的跟她說,別讓她太傷心了。」
這麼一說,陳信倒有點煩惱,搔搔頭說:「其實我還沒想到要怎麼說。」
「大哥……」
許麗芙一開口,陳信連忙心虛的說:「麗芙,我會趕快告訴她……」
「不是。」許麗芙溫柔的搖搖頭,止住陳信,微笑說:「慢慢的告訴她沒關係,反正我一直在等你……也不怕多等一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麗芙。」陳信勉強鼓起勇氣,站起身來說:「妳等我,我現在就去告訴可馨。」
許麗芙溫柔的看著陳信,點點頭說:「別太勉強了。」
陳信用力的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趙可馨的房門,陳信遲疑了一下,還是舉手敲了敲門,門一開,趙可馨一望是陳信,忽然轉頭走了進去。
陳信心中訝異,跟進房內,將門帶上,看著背朝著自己的趙可馨,試探的說:「可馨……」
哪知趙可馨忽然轉身,向著陳信一撲,緊緊的抱住陳信。
陳信當然閃的過去,但是此情此景,怎能閃避?只好輕輕抱住趙可馨,心中一面想自己該如何開口,哪知懷中的嬌軀忽然一軟,向下直滑了下去,陳信連忙一緊雙手,仔細一看,卻發現趙可馨氣息微弱,居然已經昏了過去。陳信連忙手忙腳亂的將趙可馨抱到床上,一面叫:「可馨,可馨。」
趙可馨這才悠悠的醒來,微弱的說:「陳……信。」
陳信見趙可馨醒來,忙問:「可馨,你是怎麼了?」
趙可馨搖搖頭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跟著目光中帶點企求的說:「陳信……抱著我。」
陳信坐下,將趙可馨半扶坐到自己懷中,一面追問:「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對已練武的人來說,平時講究的就是調勻內息,沒事忽然昏倒是決不可能的事,何況趙可馨的功夫雖不算高,但也是同年齡中的佼佼者,這種事更是不可能發生,陳信才十分擔心,連連追問。
趙可馨聽陳信追問,忽然似乎有點害羞,低下了頭來。
陳信滿頭霧水,這又是什麼意思?
趙可馨才緩緩的細聲說:「這些天,修練內息操之……過急,走岔了氣。」
聲音越來越低,頭也埋到了胸口。
陳信連忙運氣到趙可馨的身體,發現趙可馨的內息果然混亂不已,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替趙可馨調勻氣脈,陳信倒是還好,趙可馨這時已經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陳信見趙可馨已經沒事,起身說:「可馨,妳練功一定要小心,我就曾經差一點練成廢人。」
趙可馨這時低聲說:「每次與你在一起,見你……難過,我也不忍心,想將功夫早點練好,卻……又岔了氣,我……我真沒用。」說到這裡,趙可馨的聲音又逐漸的哽咽。
陳信心疼不已,抱著趙可馨,在趙可馨耳邊說:「可馨,內息要穩固,本來至少也要二十五、六歲以後,身體停止發育才成,我是特殊的例子,妳怎麼能怪自己。」
接著又說:「我多等幾年又有什麼關係?這樣對我也好啊。」
陳信說的是實話,當內息穩固之後,偶爾陰陽調和對身體是有幫助,但是若是縱慾過度,反而無端折損內息,所以全民練武之後,除了少部分的人之外,大多數人對雲雨之歡,都只是偶而為之,也相對的使人口增長的速度慢了下來。
趙可馨掙不開陳信的手,也不再動了,聽陳信這樣說,含情輕聲說:「人家也想早點生一個小陳信……」
陳信心中感動,忍不住又往趙可馨的唇上吻了下去,兩人又一糾纏,但陳信心裡猛然想起許麗芙,又是一陣自責,連忙放開了趙可馨。
趙可馨這時已無大礙,含情脈脈的望著陳信,站起身來說:「陳信,你先坐一下。」
陳信聞言,也不拘束的往一張椅子坐下,心中想著該如何對趙可馨談分手的事情,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掃向趙可馨,卻發現趙可馨將衣服上的鈕釦一解,背對著自己將衣服全部脫了下來。
陳信傻在當場,心裡知道不該看,卻又捨不得,目光只有直勾勾的望著。
要知道現在人人練武,身材自然健美,發育健全,加上女子練武多半由內而外,不會在身上練出一塊塊的肌肉,正是體滑凝脂,穠纖合度,陳信一股慾念冒起,連忙強壓下去,只好訥訥的說:「可……馨?」
趙可馨聞聲,微微轉過頭來,羞笑說:「全身是汗,人家先換件衣服。」
這一轉過半身,陳信看到的更多,實在是目眩神迷。要知道為了全民練武,少年男女對異性的身體,向來沒有機會觀察,陳信以前就算與趙可馨繾綣之際,也不過是在黑暗中以手探入衣下摸索而已,怎知今日會有此事發生?
卻見趙可馨取了一塊絨布,將身上的汗細細的抹去,再換上了一件衣服,才施施然在陳信的身旁依偎的坐下,靠入了陳信的懷中。
陳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景象,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會兒輪到他全身僵硬,只怕自己一動之下,就會向前撲了過去。直到趙可馨穿回衣服,坐在陳信的身邊,陳信依然不敢動彈,那知趙可馨忽然偎入懷中,陳信宛如觸電一般,緊緊的將趙可馨擁住,趙可馨如蛇般兩手一伸,纏住了陳信的頸子,兩人猛烈的擁吻起來。
沒片刻,趙可馨剛穿上的衣服又逐漸的鬆開,陳信越來越是用力,趙可馨瞟著陳信,媚眼如絲輕輕的說:「陳信,你今天……特別粗暴……人家受不了……」
陳信充耳不聞,正要難以收場的時候,趙可馨嬌軀忽然一僵,牙齒微微出力,咬了陳信的下唇一下,雖然並未出血,但是也將陳信驚的完全清醒過來,猛然想起許麗芙,心裡一慌,連忙放開了趙可馨。
陳信望見眼前一無遮攔的胸脯,滑致的肌膚竟是有些淤腫,心中暗驚,自己這下該如何收場,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趙可馨將衣服慢慢的整理好,忽然一言不發的站起,走到另一張椅子坐下,低下頭看也不看陳信。
陳信眼看趙可馨似乎生氣了,卻不知道是生什麼氣,而且先不管對方是否生氣,他總不能在剛與別人親熱之後,卻馬上說兩人應該分手。
想了片刻,陳信站起身來,走到趙可馨的身前,輕輕搖著趙可馨的肩說:「可馨,妳怎麼了?生我的氣?」
趙可馨向後一縮,離開了陳信的手,搖搖頭低聲說:「我生自己的氣。」
陳信一聽,更是滿頭霧水,在趙可馨身旁坐下,一時也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可馨這時有點哽咽的說:「我不該這樣子的……」
怎樣子?陳信越發疑惑,趙可馨繼續說:「你一定會……看不起我,以為我很隨便…」
原來是這樣,陳信輕輕拍了拍趙可馨的背,柔聲的說:「不會的,可馨。」
「我的心裡……」趙可馨抬起頭來,委屈的說:「早就認定只有你……才是我一輩子廝守的人,所以我才會……」說著說著淚珠掉了下來。
「傻孩子。」陳信手忙腳亂的說:「誰怪妳了,怎麼自己在責備自己。」連忙輕輕擁著趙可馨的肩頭,低聲勸慰。
趙可馨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頭紅著眼眶望著陳信說:「陳信,你真的不會看不起我?」
陳信連忙搖頭,保證的說:「當然不會。」
「那你怎麼……?」趙可馨停了片刻,搖搖頭,重新緩緩的說:「陳信,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的天機術的造詣也不低,所以言語、行事難免思慮周詳,許多人討厭與天機術造詣高的人作朋友,所以我才一直沒對你說。」
陳信說:「這有什麼關係。」心中一面想,薛乾尚果然沒說錯,趙可馨的天機術果然造詣不凡。
「可是看到你……」趙可馨說:「……我的心就亂了,所以從沒對你用過天機術,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信搖了搖頭,趙可馨眉宇帶愁的望著陳信說:「因為……我愛你。」
「可馨……」陳信心中一疼,將趙可馨摟在懷裡,趙可馨卻又緩緩的掙開,接著說:「天機術造詣高的人,彼此間往往不合,因為大家都算的太多,所以反而難做朋友,就像你的好朋友薛乾尚一定不太喜歡我。」
原來是這樣,陳信想到當初薛乾尚與皮爾斯也是不合,難怪薛乾尚對趙可馨的評語並不算好,應該是誤會了。
趙可馨這時說:「我也想過……我們不該一直這樣……」
陳信詫異的望著身旁秀髮散亂的趙可馨,只聽她繼續說:「我們也該多聊一聊,就像鳳凰星上的事,你沒告訴我,卻……告訴了許麗芙。」
這下陳信大大吃了一驚,趙可馨看陳信如此模樣,諒解的搖搖頭說:「我沒怪你,我怪自己……」
「可馨……」陳信不知該說什麼。
「我怪自己沉醉在與你纏綿的甜蜜中。」趙可馨夢囈般的說:「我也喜歡你抱我、見我、撫摸我……可是這樣下去,你慢慢的就會離開我了。」
陳信能說什麼,只有一直不斷的搖頭,趙可馨接著說:「麗芙妹子又溫柔,又深愛著你,長的又白白淨淨,嬌羞可人,長長的眼睫毛,配上一雙大眼睛,我要是男孩子,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陳信緊緊摟住趙可馨,搖頭打斷她的話說:「可馨,妳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趙可馨眼淚又滴了出來,終於悲傷的說:「我剛剛才發現,你身上……你如果要和她在一起……我也不怪你,可是求你別再玩弄我了……你先去了她那裡才過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多難過。」
陳信這才知道,原來被趙可馨發現自己與許麗芙的事。這下糟了,現在的情形,當然不可能說要分手,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衛兵也不知道你們誰住那一間,我只好一間間的看……」
其實陳信自己也不知道,若是衛兵知道兩人的名字,自己會先去那一間,不過趙可馨又是怎麼知道的?老天哪!陳信也說不下去了。
眼看趙可馨悲傷欲絕的模樣,陳信想起兩人之前的濃情蜜意,心中不由得十分歉疚,但是那許麗芙又該如何呢?總不能再對她說,兩人重新又變回兄妹?這可真是笑話了,陳信越發頭大,皺著眉說不出話來。
趙可馨慢慢的站起來,背對著陳信低聲的說:「我也不怪你……只怪自己命苦,如果你……不愛我……就求你別再來找我了……」
「可馨……」陳信沒想到會這樣,望著趙可馨纖細的背影,微微抽動的肩頭,似乎再也不肯回頭,僵持良久,陳信終於搖搖頭,低歎了一聲,轉身出外。
心亂如麻的陳信,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趙可馨與自己之間曾有太多的巧合,加上朋友的批評,各種各樣的想法,為了一些誤會與蛛絲馬跡,自己心中與趙可馨越見疏遠,直到今天才知道她對自己用情之深。這個時候,陳信才明白,原來趙可馨也是全心愛著自己。自己現在居然這樣傷了她的心。
這時,陳信誰也不想找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好回到自己養病的房間,坐在裡面休息,但心緒紛紛,哪裡靜的下來,聽得上方轟的一聲。卻是原子反應爐的爐火再起,光芒又再度的灑下,又是新的一天。
※※※
鳳凰三十八年第七十週週五
陳信呆坐許久許久,心想雖然自己對趙可馨有些誤會,但若是強要挽回也未嘗不可,不過許麗芙那邊卻又難以擺平,乾脆快刀斬亂麻,就此與趙可馨分手。
不過在自己的心裡,對趙可馨的歉意,恐怕要持續好久好久,陳信想到趙可馨對自己的一切,把玩著胸前掛著的護身符,看著上面古體篆字的心相兩字,不由的癡了。
這時由門外傳來彬彬有禮的聲音:「陳宗主,黃宗主請您去議事廳。」
陳信一看,原來是熟人,當時他被軟禁在這裡的時候,就是由這位年輕人負責的。
陳信點點頭說:「大海,你也在這兒?好久不見。」
大海大概才十七、八歲,見陳信還記得他的名字,似乎有點受寵若驚,連忙躬身回答:「稟陳宗主,大海一直留在將軍……不,宗主府,沒有離開。」
「對了,當時害你挨了一巴掌,一直沒跟你道歉。」陳信想起當時方青芬曾賞了大海一巴掌,不知那刁蠻丫頭現在脾氣改了沒有。
「宗主言重了。」大海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方將軍派我來服侍宗主,宗主以後有事的話,吩咐我去辦就是了。」
陳信搖搖頭,自己可不習慣有人服侍,一面向外走,一面對大海說:「我去議事廳了,你休息吧。」話聲一落,迅捷的飄往大廳。
陳信飄到大廳,所有大將級以上的領導人早已齊聚一堂,將軍卻只有方彭將軍一人,想來是因管理城市的關係,才有資格進入議事廳。
陳信一面進入大廳,一面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風書雄說:「陳宗主,是我們先到才通知你的,總不能讓你等我們。」
陳信這才想起昨天的結論,眾人奉己為尊,搖搖頭向四位宗主微一施禮,坐了下去。
藍任首先說:「林范,你們商量出什麼結論了?」
林范步出,對五人施禮說:「稟五位宗主,我們一致認為,陳宗主所說的十分正確,所以也將由幾個方面同時進行,首先……」
陳信等人聽三位智囊說明眾人的決議,首先,自然是先由方彭將軍繼續治理;再來是由地底城中其他的大將、將軍,分別率領部分的軍隊,攜帶各種必需品,去鳳凰星上曾有人跡的地方,將四散的人民集中到大草原,並在大草原上建立城鎮,再將各地廢置的卓卡材料收集到城鎮來。
最後就是,以五位宗主的名義發出一篇通告,以半個月為期,將戶口普查完畢,並完成地底城居民對返回地球的看法。
三位智囊研究出來的方案,自然是面面俱到,眾人研究了一番細節,不再有異議後,便決定如期執行。過了好一陣子,人事的分配逐漸完成,陳信對人選多半不識,聽了頗覺氣悶,等到諸位大將告退,餘下五位宗主時,陳信偷空打斷正在閒聊的四位宗主,匆匆告了罪,往外跑了。
陳信一出門就往西面客院跑,心想去看看許麗芙,趙可馨還是不去碰好了,雖然十分過意不去,但是陳信心想,若是自己真的貪圖僥倖,與兩人這樣周旋下去,連自己都會討厭自己。不過陳信難免覺得,現在的狀況,似乎也不是自己選擇的,難道真的連對象都不能自己做主嗎?
陳信到了許麗芙門前,敲了敲門,許麗芙開了門,見到是陳信,高興的笑著,讓陳信進房,陳信將昨晚的事大略告訴許麗芙,許麗芙聽了之後,對趙可馨十分的擔心,對陳信說:「大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可馨姊,我有點擔心她?」
陳信搖搖頭說:「麗芙,妳知道我有時候不是十分明白什麼時候該怎麼作,不過我想我別再去打擾可馨,假以時日,她應該就沒事了。」
許麗芙聽了也沒主意,正傷腦筋的時候,陳信說:「麗芙,別想了,我去問問薛乾尚,妳告訴我他住哪一間。」
許麗芙想想也只能這樣,將薛乾尚住的地方告訴了陳信。沒想到陳信去找的時候,薛乾尚居然不在屋裏,陳信只好留了話給附近的衛兵,自己回到屋中,將情緒好好整理一下。
沒想到過不了多久,薛乾尚就被請到陳信屋前,大海在陳信房外,敲敲門說:「稟宗主,薛乾尚先生到了。」
陳信沒想到這麼大陣仗,連忙開門將薛乾尚迎進屋中,薛乾尚笑笑說:「陳宗主,現在身份不一樣了。」
陳信搖搖頭說:「別說笑了,我還想問問你,我該怎麼避掉這些麻煩呢。」
隨即將昨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薛乾尚,連與兩個女孩之間發生的事也沒隱瞞,不過當然將較為香艷的事略去。
薛乾尚聽了之後,沉吟半晌才說:「這個宗主一職,倒是無妨,除非你也要留在鳳凰星上。」
陳信連連搖頭,薜乾尚見狀繼續說:「回地球,相對的一定會遇到許多風險,不過要是回去了,你也自然而然的不再是宗主,照樣當個學生,除非這些人回到地球後,不能適應……那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你的意思是……」陳信接口說:「我就先撐下去?」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薜乾尚回答:「不過趙可馨的反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怎麼說?」陳信有點意外,薛乾尚又算不準了?
「照我以前的揣想,她應當不會與你分手,就算承認第三者的存在,我相信她也有辦法讓你與許麗芙分開,但是現在她居然退讓,我不得不說,可能我是看錯她了。」
薛乾尚搖頭說:「我知道這有一半是我的錯,你太信任我了,我實在不該多話的。」
薛乾尚皺著眉搖搖頭。
陳信見狀也不見怪,低聲說:「無論如何,我反正也只能選擇一位,這兩位我一樣的愛惜,既然結果如此,就算是天意吧,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做,我才能稍減心中的歉疚。」
「感情的事是最難推算的,反正日後的歲月還漫長,也許有一天你又不得不與許麗芙分手,那時說不定與趙可馨的緣分又來了,只要你一直誠心對待對方,不用為了這種事,牽腸掛肚太久。」薛乾尚說。
陳信默然心想,連薛乾尚也這樣說,那就真的是誤會她了,雖然自己與許麗芙相處頗為投契,但是本來也不至於這樣快就做決定,真是越想越是愧疚。
薛乾尚不久後離開,陳信交代下去,薛乾尚等人要來找自己,無須通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大海得令後,立刻肅然的傳遞下去,反而讓陳信心裡頗有不安,覺得又添了別人一件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