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五，就算是百分之五十也足夠讓人崩潰。
秦一一就在手術室的門前站著，一動不動，誰也不敢拉誰也不敢勸。就連孟世宸都只站在秦一一的身後沒動，誰都能理解秦一一現在的心情。
對秦一一來說，她的天不是孟世宸，而是秦老爺子。
她這一世的命運之所以改變就是因為有了這個爺爺，第一眼看清的人也是這個爺爺，第一個給她無限寵愛的還是這個爺爺。所以秦老爺子對於秦一一來說，特別是早年剛剛重生的秦一一來說，就是一切。
是家人的代名詞，是朋友的代名詞，是幸福的代名詞。
秦一一這麼些年來絲毫不敢鬆懈自己，就是為了給這個從不要求她什麼的爺爺爭臉，就是想早點有出息可以成為他的倚靠。可是她明明已經放了最大的精力去保護的，為什麼還是疏忽了。
要是自己一直在他身邊就好了，說了這麼多年陪著他的，明明說了這麼多次的……
秦老爺子的手術室外面是一個單獨的等候室，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就是怕有閒雜人等的打擾。
手術已經進行了五個小時，期間孟世宸還派來了蘭瑞斯特家最好的醫生，月梅舞雖然不太會處理這種手術，但為了讓秦一一安心也換了衣服進去。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楊家人來了。
見到楊翼的第一眼，大部分人都是吃驚的，接著又閃過尷尬的光。
「楊老爺子，楊小姐，你們來了。」
楊家已經明確跟三家站到了統一戰線，所以這些年關係也就越來越近。走動是經常的，去年更是見兩家大的很聊得來，決定結個親家。
而這件事秦一一也是知道的，她對楊翼的印象很好，再說當初蔣家的事情上楊翼也算是堅定的幫了她一把。雖然沒想到她會跟自家大哥聊得來，倒也是覺得這是段不錯的姻緣。不論是家世還是外貌品格，這楊翼都是跟自家大哥極般配的。
可誰知道，在訂婚宴還沒辦的時候，就來了這麼一出。
如今楊家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思過來，他們都沒辦法甩了人家的臉面。
楊家找回這孫子孫女，楊老爺子楊家瑞可是非常疼愛的。一方面因為覺得對不起他們的父母，致使自己的大兒子年紀輕輕居然就累死在外面。另一方面更覺得對不起這對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的疼愛，在外面又吃了不少的苦。再加上還是唯一的孫子孫女，補償也好，虧欠也罷，那疼愛程度跟秦老爺子對秦一一也差不多。
如今被秦家來了這麼一出，現在看來臉上雖然不快，但真切的擔心還是有的，他們秦家就應該感謝他。
楊翼這兩年被疼愛，本身也是個氣質出挑的，現在更是渲染了大氣。經過沉澱，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家小姐。
「秦奶奶說的太見外了，還是叫我小翼吧。」
秦奶奶見楊翼臉上不做假的真誠，心裡一酸，更是覺得對不起這孩子。點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樣了？」
雖然臉色不是很好看，聲音也沉沉的，不過楊家瑞到底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楊老哥，辛苦你過來一趟了。還在手術，不知道結果。」
楊家瑞是秦國生那一輩中年級最大的，如今也已經退下來安享晚年了。他沒有兒子，女兒女婿出了那些家亂的事也讓他徹底灰心。不過現在雖然職位沒有，但是餘威仍在，楊家也還是大家，將來為楊翼和楊翔安排個好職位那是一點都不費事的。
而且因為他年齡最大，平日不跟人結怨，所以人緣最好交友廣泛，甚至好多老一輩的革命家都經常跟他喝茶聊天。別看他們都退下去了，但說一句話還是管用的。
能讓他親自來跑這麼一趟，還是證明秦國生在他心裡是有一定地位的。
別看秦國生平日喜歡胡鬧，不過為人豪爽義氣，對你不好不會讓你覺得反感，對你好那就是真的掏心掏肺。
楊家瑞見秦奶奶臉上的傷心疲憊，又見到在一旁地上坐著的秦唯先，嘆了口氣。
「弟妹，我還是這麼叫你。孩子的事情不影響我們兩家的交情，你也放寬心，等我秦老弟好了，也讓他放寬心。是我孫女沒這個福氣，做不了你們秦家的媳婦。」
楊家瑞這句話就是決定要撤消秦唯先和楊翼的婚事了，也是表明了還是會站在他們的陣營不變。
不過這話可讓秦家被動了不少，更是陷入了負心漢的角色。
孟懷祖那是跟秦國生比親兄弟還親，一聽這話，連忙開口。
「楊老哥說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年齡也大了不好參與。不過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點糊塗，婚事這事，還是看兩個孩子的意思吧。」
孟懷祖這句話明顯就藝術多了，要是由楊老爺子開口解除婚約那就是大事，兩小自己分手那就是小事了。
楊家瑞也不是傻的，聽出這話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要是以前他是絕對不能幹的，就算現在秦孟季三家壟斷了整個朝綱，但也不代表他楊家就是很好欺負的。
可秦家的為人他也瞭解，這秦老爺子現在又成了這種情況，孫女也極力的要求自己不可以追究。雖然心裡不舒服，還是順著孟懷祖的話扯了一下嘴角。
這就讓秦家的人徹底鬆了口氣了，孟懷祖也感激的跟楊老爺子點點頭。畢竟這兩年變動太大，這個時候也不好出什麼蛾子了。
「這次是我們秦家對不起小翼，以後我們絕對會補償的。」
「秦奶奶這話說的外道了，現在還是秦爺爺的事情最重要，我們的事都是小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楊翼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遇到弟弟去賣就氣到瘋狂的人了，她現在不是大度，而是會為了大局忍耐。
這種態度不得不讓人讚賞，也更不明白秦唯先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放著這麼好的姑娘不要，偏偏去找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一一，你……」
秦一一一直沒出聲參與，也沒動，就站在門前。楊翼見到，走上前去就想勸解兩句。
「小姐，人帶來了。」
聽到秦絕的聲音，秦一一這才回了頭。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深，深到讓人恐懼，亮，亮到讓人發寒。
本還想走上前的楊翼就那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秦絕帶來的人。
秦雙手裡拎著一個女人，這女人身上穿著睡衣，頭髮凌亂臉上也不著粉黛。不過不算天生麗質的美人，所以這個形象看起來就更是普通到令人不想多看一眼。
應該是慌亂之中就被帶來的，並且還沒有跟她解釋原因，所以臉上的驚恐還沒有消散。
不過一見到面前的這群人是秦家人，又看到了牆角坐著的秦唯先，女人一下子有了底氣一樣，手放在了身前。
「唯先。」
聲音還算好聽，溫柔小鳥依人，這恐怕是唯一比楊翼有女人味的地方了吧。確實是容易引起男人憐惜的好手段，也是秦唯先這種大男人容易產生好感的類型。
聽到這呼喚，秦唯先一下子從呆滯中清醒過來，極快的起身，幾步就走到女人的面前把她拉過來護在身後。
「不管她的事，有什麼我自己承擔。」
見到他這舉動，所有人都看向了楊翼。剛剛人家才表示了原諒，現在秦唯先就來了這一出，這不是給楊秦兩家打臉呢嗎！
楊翼臉上僵硬了一瞬間，不過還是那大方的微笑，得體並且顯得對面的女人更是寒酸。
秦一一轉了身，黑亮的眼眸掃了那女人一眼。
「叫什麼。」
空靈的聲音威嚴冷肅，就像手握生死大權的帝王。別說那女人，就算是在場的老一輩都有種自己不能抗拒她威嚴的感覺。
秦唯先緊緊皺著眉頭，臉上表情太複雜，已經無法形容。
「一一，真的不管她的事。」
「叫什麼。」
這一次根本不用兩人回答，秦絕在一旁啪啦啪啦的把這女人的生平簡要而又具體的說了一遍。
真的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從農村來，從小日子艱苦，下面還有個弟弟，作為女兒可算是一點都沒有受到過疼愛。唯一算是長得清秀一點，在一家飯店做服務生被秦唯先碰到，然後兩人不知道怎麼就看對眼了。
如果僅僅是看對眼就算了，偏偏在秦唯先馬上就要跟楊翼訂婚前上了床，還被記者拍下來上了報。老爺子當時看到報紙就已經要氣炸了，想著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消息壓了下來，但圈子裡沒有不知道的。
老爺子一輩子要強要臉，臨老了被秦唯先弄了個晚節不保。這邊還沒等解決，那邊那女人竟然找上門來說懷孕，秦唯先當時聽了就蒙了，一心想著要對這女人負責。
爺孫倆最後越來越生氣，乾脆吵了起來，秦唯先更是口不擇言的說他們限制了他的人生，剝奪了他選擇的權利，還說要離開秦家，帶著女人遠走高飛。
秦老爺子平日看著開朗，但坐在那個職位上，心裡堆積的壓力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秦一一平日注重他的養生，時常讓他檢查身體什麼的，這次氣急攻心怕是一下子就過去了。
畢竟這事情實在是來的突然，又接二連三的刺激，人上了年齡，老爺子又是急脾氣，就這樣，在秦唯先帶著那女人走了以後突發了腦溢血。
要說要是馬上就醫也沒有這麼嚴重，偏偏老爺子因為生氣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不讓人進去。等到來醫院就醫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
秦一一打死也沒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所有因素都想到了，躲的了仇家躲的了黑道，把家人保護的穩穩妥妥，最後卻是被個這麼狗血的事情打得她措手不及。
真的是不狗血不成人生？想到這裡，秦一一居然笑了。
她這一笑不要緊，在場的人都跟著心裡一緊。這孩子，莫不是瘋了吧。
「一一啊，你可千萬別亂想！你爺爺年齡也大了，就算，就算實在不行了，你要是有個什麼，可讓他怎麼走的安心！」
「小公主，你別嚇唬我們啊！」
雙胞胎從秦老爺子出事的第一反應就是怕秦一一想不開，此刻見到她這個模樣，要不是秦唯先不是他們家的人，他們真是恨不得把他抽筋剝皮了！
「寶寶。」
誰都不敢上前，到底還是孟世宸極為溫柔的喚了一聲，然後伸手把她圈在了懷裡。
「寶寶沒事，相信哥哥，哥哥不會讓爺爺有事的。」
孟世宸從小就隨著秦一一一起叫秦國生爺爺，秦老爺子嘴上說的不待見他，可卻是待他極好的。就算不憑著秦一一這層關係，他也會盡十二萬分的努力去救秦國生。更何況現在為了防止小寶貝崩潰，他就更要努力。
秦一一雖擔心，卻在心裡相信著爺爺一定沒事。一天沒有結果，她就不會放棄。對孟世宸輕輕點頭，然後任由他在她冰冷的小臉上吻了幾下。
再抬頭看向對面的秦唯先和那個叫劉芸的女人，秦一一臉色又冷了起來。
「現代版灰姑娘？」
秦唯先不敢開口，那個劉芸卻底氣很足，倒真是無知者無畏。
「我和唯先是真心相愛的，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又馬上脫離了秦唯先的保護，走到一旁滿臉的悲慼。
「唯先，我說過我不想耽誤你的前途，我們還是分手吧，孩子我會自己養大，不會讓你難做的。」
「小芸你說什麼呢！孩子我也有份，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等爺爺好了，我就跟他請罪，不求他原諒，只能讓他當沒有我這個孫子。」
兩人說的倒是可憐兮兮情真意切，真的是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在場的人都是些什麼人，除了秦唯先這個單蠢的，其餘人都是一句話能引出十個意思的人。想讓他們同情，這點功夫還真就嫩了點。他們不是狗血電視劇裡的傻X家人，他們可是真真實實的大世家，站在頂端的人。
沒人說什麼，就連楊翼嘴角也只露出點嘲諷的微笑。
秦一一卻接著插了話，臉上的表情別說劉芸，就連在場的這幾個老一輩都看不明白。
「你們是真心相愛的？」
「是！」
劉芸底氣十足，秦唯先沒說話，只是哀切的看向秦一一。
「那這麼說來，你愛的就是秦唯先這個人了？」
「對！無論他什麼樣子，我愛的都只是他！」
「你寧可要這個女人，也不選擇我們秦家？」
秦一一這次把問題拋給了秦唯先，秦唯先一愣，劉芸一把拉住他的手，秦唯先艱難的點點頭。
「我不能不對他們母子負責。」
秦一一又一次笑出聲，「好笑，負責？你知道什麼是負責嗎？」
手指向一旁一直沒有出聲也沒有添亂的楊翼，秦一一句句刺進秦唯先的心裡。
「她不是人？她不是女人？就因為她什麼都好，什麼都強，就可以被辜負被拋棄被人這麼侮辱了？」
不知道秦唯先跟楊翼到底有沒有超出朋友的感情，不過訂婚卻是當時兩人都同意了的。秦唯先聽到這話，說不內疚是假的，可如今這邊有個更需要他的女人，他只能辜負一個。
「小翼，對不起。你就當我對不起你，我配不上你！」
楊翼這次算是出了聲，一點都沒有那被拋棄的模樣，而是顯得更加高貴大氣。
「對，你是配不上我。」
她這一句話，並不讓人覺得是因為怕丟臉或是難過逞強說出的，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所以聽到這句話，秦唯先和劉芸的臉上一下子就尷尬難看了起來。這才由內心還隱隱驕傲著的勝利者，變成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喪家犬。
楊翼看向一旁的秦一一，好像一眼都不想多看那對男女，生怕污了她的眼睛一般。
「一一，不好意思，我還是覺得解除婚約好吧。」
就算秦家再丟臉，秦一一再護短，但事關一個女人的終身幸福，還是讓她看中的女人的終身幸福，對於那個混賬的秦唯先，秦一一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功夫了。
她不止一次的跟他們說過，他們這種家庭，表面上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是步步維艱。一不小心走錯一步，那都是萬丈深淵。因為你爬的比別人高，就注定跌的比別人狠。
「我不會跟你說對不起，因為是你不要的秦唯先。我們秦家不欠你什麼，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決定。」
劉芸還以為秦一一到底是護短的，臉上隱隱露出笑意。可看到楊翼的表情，又覺得自己原來是自作多情。
楊翼對秦一一柔柔一笑，謝謝她到最後還保全了她的顏面。她要的不是對不起不是內疚，她要的是她永遠的驕傲。別人不明白，可是秦一一卻明白了。
這個一向冷漠高高在上的少女，果然才是最通透的人。
「謝謝。」
秦一一對她點點頭，兩人本沒有什麼交情，卻因為互相更是欣賞對方而貼近了不少。
「你也不用想著給爺爺賠罪了，少去他面前給他添堵。不是喜歡灰姑娘嗎？可惜我們這沒有王子。」
這話說的突然，誰也不知道秦一一又要做什麼決定。
「不是想著脫離秦家嗎？那好，你從此以後就不再姓秦。從小到大虧欠秦家的也不用你還，只要淨身出戶就可以了。」
不管秦唯先震驚的表情，又看了眼一邊不知道胸有成竹什麼的劉芸。
「你給她的東西也是秦家的，我會收回。」
秦唯先給劉芸的爸媽都接到了京城還買了房子，最近又在給劉芸的弟弟辦出國留學。愛他這個人？可笑。
「我……」
秦唯先跟老爺子吵架也是氣話，秦家一家的感情這麼好，他怎麼捨得離開他們。倒不是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這些都是他的家人啊。現在雖然後悔，卻沒有立場再多做選擇。
「我的話，你們有意見嗎？」
秦一一沒管他想說什麼，而是轉頭去看向秦家的一家人。
秦奶奶最是捨不得這個孫子，孩子難免有做錯事的時候。可秦一一這麼多年為秦家解決了那麼多事，無形之中已經成為了秦家的又一個頂樑柱，她也同樣不想反駁這個孫女，所以沒有開口。
秦立國早就被秦唯先的混蛋做法氣爆了，此時聽到秦一一這麼說，心裡最是解恨，首先出聲同意。
「我們秦家沒有這種畜生！我也就當沒生過兒子！」
孟仲安只看了兒子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轉過了頭。
倒是張唯瑾看了一眼大哥，冷靜道。
「我會去參軍。」
秦家總是需要一個頂樑柱的，以前是秦唯先當了兵走上了軍界的仕途，所以張唯瑾才選擇了另一方面準備把秦家發展到政界去。不過現在秦一一連姓氏都給秦唯先撇了，也就是說，秦唯先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聽到這句話，秦唯先才真真正正感覺到他正在失去著什麼。現在的他，除了身後的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秦唯先呆了，一時間的迷茫又不知道怎麼辦。而那劉芸倒是還篤定秦家不會放棄秦唯先，拉著他的手在一邊安慰。
「走吧。」
好半餉都沒有人上來勸慰，秦唯先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過份，逕自走在前面。
劉芸回頭看了一眼，剛剛害怕沒仔細看，這一細看之下就楞在了原地。
這是一群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俊男美女，特別是為首的秦一一和孟世宸，簡直就已經不像人了一樣。
秦一一同樣是不施粉黛的素裙加身，可卻讓她看起來跟個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旁邊還有個謫仙一般的男子溫柔的抱著她輕聲低哄，就算聽不見說的是什麼，光是憑感覺，劉芸就知道他對秦一一那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想到秦一一擁有自己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切，心裡酸酸的，眼中也閃過嫉妒，跟上秦唯先走了。
等到了醫院的門口，在跟秦一一同一個地方，秦唯先也腿軟倒了下去。
劉芸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秦唯先在那裡呆呆的坐著。
不是不心疼，劉芸上前扶住秦唯先，用平日他最喜歡的溫柔說到。
「總歸是一家人，等爺爺病好了，回去認個錯就好了。」
秦唯先聽到劉芸的話先是苦笑了一聲，然後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如果此刻一一聽到劉芸叫爺爺，會不會讓人上來撕了她的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原來一直努力呵護的人，現在卻竟然想著傷害她。
而劉芸也跟他想到了一起，不過不是同樣一件事，而是同樣一個人。
「你那個妹妹看起來年齡不大吧，怎麼還能當家做主的？在我們農村，女人再厲害也是要嫁人的，到時候不還是外人。當家做主的只能是兒子，何況你還是她哥哥，她這麼做也太沒大沒小了。」
這劉芸是沒看到秦一一剛回來的時候踹秦唯先的一腳，如果看到了，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想。
她的思想裡，只不過認為那一家人都在氣頭上，正好秦一一提出了這些，大人們也就沒出聲罷了，哪裡會想到他們真的就是聽秦一一的。
而秦唯先聽到有人詆毀自己的妹妹，第一反應就是生氣。
「你閉嘴！」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劉芸大吼，並且這也是條件反射的。
不過劉芸不知道情況，以為是秦唯先遭遇了這些事心情難免不好，剛剛也確實是她一時腦熱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說出了這些話來。
她和秦唯先只認識兩個月而已，說實話現在還沒到互相熟悉的地步，照理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不得體的話的。只不過剛剛秦一一給她的衝擊太大了，那麼美好的一個人，任誰都會覺得自慚形穢吧。特別還是她也剛剛被人如此羞辱，當然見不得別人比她好。
作為小女人，很明白怎麼博取男人的好感。畢竟她自己沒有能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地方。
眼睛裡迅速的累計淚水，然後忍著不讓它掉落。
「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為你感到不公平而已。」
秦唯先皺了皺眉頭，現在才發覺自己不是那麼喜歡愛哭的柔弱女人。不過想到她還懷著孩子，還是耐著性子說。
「好了別哭了。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了，這次真的是我不對。」
秦唯先是軍人家庭長大的，從小身邊就秦一一這麼一個女孩兒，還是極為獨立的比男子還要厲害，他怎麼可能適應這種柔弱型的。
多年的社會打拚讓劉芸也懂得看人臉色，見好就收連忙扶住秦唯先起來。
「嗯嗯，我知道了。你也別難過了，過一陣總會好的。」
秦唯先依舊苦笑，想著就不讓劉芸擔心了，畢竟她是個有身子的人，也就沒多解釋。
秦一一是他妹妹，雖然從小他就看不透她，但是卻知道她的個性。她做事說一不二，並且一向不拖泥帶水喜歡乾淨利落。她雖然說的不多，但是秦唯先也知道，恐怕現在他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刻，看著外面來往的人群，秦唯先突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一個從小被人安排好道路，所謂沒有選擇沒有自由的貴公子，現在才知道除了走家人給他安排的道路，他好像太一無是處了。
又等了一個晚上，手術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幾個小時，楊老爺子年齡大了熬不住，由楊翼扶了先回去。剩下的一個都沒走，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
噌的一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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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會上傳昨日刪掉的和肉肉的密碼在題外話。另說一聲，VIP群只作為正版讀者的福利享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