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神諭

  清歡還是很糾結的,不知道戀愛中的傻姑娘是不是都這個樣子,雖然嘴上說著絕不原諒,其實只要他一開口,心就軟了。

  而清歡就是這樣,上一秒還想著要離開,這會兒突然如重釋放的整個心都暖暖的。

  起風了,帶著夏季的微噪拂過她臉頰。

  清歡呼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一般朝著他的房間方向而去。

  推開房門,猶如她第一次見他的場景。

  他坐在椅上閉著眸子,藍白色長袍肩上幾片花瓣,窗戶未關,捲進寥寥落花。

  他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一副病美人的樣子。

  「…」清歡哽了一下喉,楚墨離感覺到她的到來,睜開了眼眸,琥珀色的眸裡倒映著她的容顏。

  「歡兒…」他柔聲喚她。

  清歡噗嗤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傻啊。」

  楚墨離沒有說話,起身步步走向她,一把抱在了懷裡。

  許久,清歡才緩緩開口「我出去一趟就回來好嗎。」

  「好。」楚墨離放開手,然後看著她的笑顏似想要刻進腦海。

  ……

  …

  「什麼!你讓清歡走了?!」白奇瞪大眼睛,指著楚墨離手氣的發抖。

  恨鐵不成鋼啊!

  「她會回來的。」楚墨離一臉淡然,嘴角的柔意卻掛著絲落寞。

  「回來個屁!她要不回來了呢?楚墨離你小子……你小子不要等到再挽不回來時後悔!」白奇一甩袖子,不再看他。

  「就當她會回來吧,我能活多久,便等她多久。」楚墨離倒了杯茶,垂下眸子望著水裡的他,那滿臉的孤寂。

  她不想留下,哪怕一年也不想為他駐足。

  他以為是這樣的,可清歡其實只是去報個平安,怕步裘歡擔心,鬧出點事情就糟了。

  步裘歡在房間裡坐著,百無聊賴的瞧著街上人來人往,屋內有個水盆,裡面的水被一條全是血的紗布染紅,血腥味兒充斥著房間。

  步裘歡看見那抹熟悉的倩影,心似乎被牽動了一下。

  但轉而他猜到,她定是來說,她不回南召了的。

  果不其然,她臉上溢著幸福,想來是和好了。

  步裘歡瞧著她進了驛站,起身收拾了水盆和紗布。

  清歡剛到了他房外,正想著該怎麼說,門便從裡面打開了。

  「怎麼,不想回去了?」步裘歡率先開口,似沒有讓她進去坐下說的意思。

  「師父我…」清歡想解釋,可步裘歡哪兒看不出她的那點心思?

  「那就去吧,你無事就好,為師也該回了。」步裘歡笑了笑,卻讓清歡看不透徹。

  不知是不是錯覺,步裘歡今日的臉色,和楚墨離那病秧子的臉色無異。

  「那我走了?」清歡想著,大抵是自己多慮了,於是笑嘻嘻問道。

  步裘歡斜了她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扔向清歡,清歡匆忙接住,卻無意看到了他袖裡的胳膊上蜿蜒著好多條血淋淋的傷口。

  啪的門被關上,清歡沒反應過來,只得對著門發怔。

  步裘歡這是怎麼了?怪怪的……許久清歡才緩過神,開始打量起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張邊角都有些殘破的羊皮卷,寫著上古的文字,還有一個有著字卻不完全的石塊,其中夾了一張新紙,似乎是步裘歡附加的。

  清歡收好羊皮卷和石塊,打開了那張紙:

  東之海,西之崖,南之巔,北之森。

  神諭散落四角,有緣人得之。

  神諭?莫非是傳說中的寶典?清歡緊張起來,步裘歡知道她想去斷魂涯尋線索救楚墨離,所以她不在的這兩天,他去了斷魂涯?

  那他胳膊上的傷,可是在涯下傷到的?

  清歡細細思慮,結合步裘歡的種種反常,轉過身急忙奔向他房門外,不停敲打,可卻始終沒人開門。

  「師父!師父你開門啊!」

  清歡急的滿頭大汗,步裘歡的傷一定很重,那幾條蜿蜒的傷觸目驚心,彷彿體無完膚。

  久久不見回應,清歡哪兒還有耐心,抬腳踹了過去,門砰的被她踹開,可屋內卻空無一人…

  步裘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