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魚薇一夜沒睡,她被他告白實在太激動,抱著他的腰平息心情,被步霄哄了一會兒,哄好了,她大膽地勾住他的脖子,攀上他的身體去激烈地吻他,結果親著親著,就被他再次壓在身下……
根被沒意識到什麼呢,她的小睡裙就被他撩上來,掀到了脖子處、隨即被褪掉,小底褲也被他猛地一扯,不翼而飛,她就那樣躺在他懷裡,跟他在被子裡纏綿地熱吻,情形越來越不可控制,但到了最後,礙於地點實在太尷尬,還是沒有攻破最後的防線。
此時魚薇靜靜躺在步霄身側,已經凌晨四點多了,他在她身邊安穩睡去,她窩在他的懷裡,頭枕著他的手臂,目光晶瑩地打量著他的臉。
忽然想起之前他發燒那次,她去他房間裡偷看他睡覺,步霄似乎比那時變得更迷人而英俊了,也許是因為她躺在他懷裡,離得他更近,所以看得更清楚,他臉上的每一寸都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魚薇此時用眼睛一筆筆地勾描著他五官的輪廓,覺得一晚上都不想睡了,就想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看上一整夜。
光看還是不夠的,魚薇痴漢的念頭又大爆發,湊上去,小心翼翼地撫摸他的劍眉,鼻樑,和薄唇,試試手感,結果被他熱熱的體溫弄得直吞口水,她的小手又探進被窩裡,摸摸他的鎖骨、腰線和腹肌……
魚薇暗戳戳地摸來摸去,最後看步霄睡得很熟,索性撲上去,偷偷舔他的唇瓣,他的唇是軟軟的、溫熱的,她像小貓一樣舔了好久,終於覺得不好意思,自己實在有點變態了,又開始繼續靜靜地偷看他的睡臉。
她就這樣看到了天濛濛亮,其實也就兩個多小時,昨天步霄跟她折騰到挺晚的,現在也就凌晨五點,魚薇實在害怕被別人發現他在自己屋裡過夜的,打算把他叫醒。
「步叔叔」那個三個字差點又習慣性地脫口而出,魚薇搖搖頭,徹底要把那個稱呼忘掉,從今天開始光明正大地叫自己男朋友的名字,於是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臉,低低喊了聲:「步霄。」
這名字從唇齒間蹦出來一次,她心裡甜甜的蜜汁一樣的幸福感就冒出來一次,她又推了推他喊道:「步霄,起床了。」
她因為太高興,足足喊了七八遍「步霄」,步霄才蹙起眉,轉了一下頭,有點恍惚、迷離地把雙眸睜開,在聽到她喊自己的那一瞬間有點失神地「嗯?」了一聲。
因為睡意,他的聲音低沉極了,說不出的性感、沙啞,步霄還在迷糊之間,聽到魚薇甜蜜蜜地喊自己名字,他頓時就醒透了,笑意一點點躍上眉梢和唇角,他幸福死了,一大早被小媳婦兒喊起來,於是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登時一翻身,把魚薇壓在身底下,用兩隻腿鎖住她。
步霄低下頭對著她笑,也不幹什麼就這麼笑著,重重地壓著她不能動彈,過了一會兒,他聽見魚薇有點緊張地問:「你那裡怎麼又那樣了……」
「哪裡?哪樣兒了?」步霄明知故問,心裡都要笑死了,她還真是個小純潔,昨晚都被他親得有感覺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自己濕了的小褲褲有種莫名的執著,還問他是怎麼回事。
魚薇被他那個地方頂得難受,她又躲不開,還好步霄似乎沒打算幹什麼,一把摟住她的腰,就把她抱起來,朝浴室走去時說道:「沒事兒,男人每天早晨都這樣。」
被他抱進了浴室,魚薇看見步霄把浴室的門也鎖上了,有點心急:「天都亮了,你趕緊回自己房裡,再磨蹭一會兒你出不去,只能翻窗戶了。」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雖然這間屋鎖了兩道門,但是這個時間步老爺子應該就要起床了,他萬一出門被撞見,她怎麼想都不覺得那是個可以控制的局面,
步霄背後倚著洗手池,眼神沉熱地看著她,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看她心急,又欺負她道:「不刺激麼?就跟羅密歐和朱麗葉似的……還有,我早就想問了,你小胳膊上這個創可貼怎麼回事兒,貼了多久了?」
他捧起魚薇的細胳膊仔細看,看著手腕內側的那個創可貼,她貼了兩天都沒摘。
魚薇看見他終於發現了,她頓時有點期待,有種剪綵儀式的感覺,對步霄說道:「你幫我撕掉吧。」
步霄想都沒想就上手去撕,他覺得她可能是碰哪兒了,想幫她看看傷口,結果一撕開,他呆住了,盯著那個笑臉圖案看了很久很久,最後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摸了摸,真的是紋上去的,怪不得她告白的話裡,還有「第一個紋身」這句……
他頓時低下頭,臉上浮現無奈的笑容,輕輕吐了口氣,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大概是甜的,又有點澀,還有點苦,他緊緊地攥住她的小胳膊,盯著她的紋身看了很久,想著自己只是隨便畫上去的,竟然成了她一輩子都不想洗去的痕跡。
「你對我就這麼痴心,嗯?」步霄打算用玩笑化解,可是沒用,他輕輕舉起她的胳膊,對著那個小紋身摸了又摸,覺得心疼至極,柔聲問她:「早知道我不畫了,疼不疼?」
「因為你疼的,我特別開心。」魚薇一大早就開始發射直線球,步霄被她弄得實在沒話說了,一把把她緊緊抱進懷裡,把她的臉貼在自己胸口,緊得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
昨天晚上算是差一步就做完全套了,他進去了一點點,但是意亂情迷之間,看見魚薇疼得要把牙齒咬碎,卻因為在家裡怕被發現、不敢叫出聲,手狠狠抓緊床單、一副上刑的樣子,他立刻就退出來了。
他不想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第一次在家裡的話……確實有點變態了,他腦子清醒時想著,他本來也沒打算幹什麼,可是她那個磨人的小妖精撲上來就吻自己,他才差點擦槍走火的。
步霄在魚薇屋裡,跟她一起洗漱了一下,又把一片狼藉的客房整理好,掩蓋滿屋子的「葷味」,他就開了門,在走廊上看了半天,沒看見人,他偷偷又親了她一口,就溜回樓上了。
星期天,步家的早晨和往常一樣風平浪靜,根本沒人發現昨天晚上步霄是在自己房間裡過的夜,但是吃早飯的時候,魚薇能感覺到樊清看著自己的眼神多了幾許探究,等步霄下了樓,三嫂的目光改成看向他,結果步霄一下樓,誰都不看,就只盯著自己,對視了兩秒,就抿唇壞笑,望著她的眼神寵溺溫柔的要命,別說樊清了,任誰看見都能看出來,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跟看著自己新婚小媳婦兒似的。
果然,樊清的目光在自己跟步霄之間來來回回,魚薇心知肚明,她是看出來貓膩了,步霄吃完飯被老爺子叫去後院給錦鯉餵食,魚薇正想趕緊告辭,樊清就坐了過來。
「小魚,你領子往上拉一下,不然大家都看見了。」她偷偷地湊上來,小聲提示自己,魚薇一低頭,果然看見脖子上的吻痕,趕緊遮掩,正好姚素娟下樓,風風火火的,一大早就精神抖擻:「昨晚都睡得好麼?」
餐廳裡沒別人,這會兒只有她們三個,姚素娟笑著坐下來,悄聲道:「哎呦,今兒這麼好,咱們妯娌開會,沒有他們臭男人。」
大嫂眉飛色舞的,魚薇一驚,手還拉著領子,姚素娟看見她這心虛的模樣,衝她笑道:「你好歹也管管老四,昨兒夜裡小清到我房裡,跟我說看見你們倆十指相扣說悄悄話,我的媽呀,她看見就算了,要是被老爺子看見,我也沒轍,咱們家就要打雷了!」
樊清這會兒繃不住,也跟著笑了:「結果我一去問大嫂,她早就知道了,我竟然這麼落後,從今往後有什麼悄悄話,也記得帶上我。」
魚薇這才恍惚明白,現在自己已經作為四弟妹來參加「妯娌會談」了,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更何況是步霄那種燎原大火……
又跟她們倆聊了一會兒,姚素娟跟樊清都說,讓她好好管管老四,說他胡鬧了二十八年了,才終於冒出來個人能治得住他,魚薇被她們說的就像是把孫悟空玩弄於鼓掌的如來佛祖一般。
上午,魚薇跟老爺子告了別,步霄送自己回去的路上,魚薇跟他提起早晨的事。
「妯娌開會你都去了,不錯呀,四媳婦兒。」步霄的重點竟然這個。
「我的意思是,三嫂也已經知道了。」魚薇只能給他敲黑板劃重點。
「小笨蛋,我是故意讓她看見的……」步霄笑吟吟地說道,轉眸笑著看了她一眼,手握著方向盤:「這種事兒能下猛藥麼?得逐個擊破,友軍又多了一個,你怕什麼?」
魚薇這才驚住,他竟然是故意的,狐狸算盤打得這麼溜……仔細一想的確沒錯,到時候差不多都知道了,全家人一起對老爺子吹風,步老爺子就是顆筆直的楊樹,也得被吹得枝葉亂飄。
「你怎麼這麼聰明。」魚薇掩飾不住對他的欽慕。
步霄哭笑不得,就這麼點兒小算計,她就對自己冒星星眼了,要是她看見自己做生意,她不得崇拜死,伸手揉了一下她腦袋:「說了讓你別管了,還擔心什麼。」
他太瞭解自家老爺子的脾氣,就是個炮仗,劈哩啪啦炸完,什麼都沒有,比紙老虎還弱,他二十八年跟老父親游擊戰太多次了,最門兒清的就是怎麼點炮仗,什麼時候點火,什麼時候燒線,開炸了先捂耳朵,接著就擱那兒等他自己炸完,什麼事兒都過去了。
所以步霄從來就沒擔心過老爺子那一關,唯一在他計畫外的,只有步徽。
但在侄子回來之前,他不想考慮這些,步霄開著車,踩了腳油門,想著這幾天,他能怎麼放肆就怎麼放肆,他要幸福夠本兒了再想別的。
「你想去哪兒?」步霄衝魚薇問道:「帶著我的小媳婦兒約個會去……」
魚薇心情大好,想了想,她覺得去哪兒、做什麼都很好,她都沒試過,也都想試試,跟步霄就當一對普普通通的小情侶走在大街上,她就特別幸福了。
「去看電影吧。」她想了半天,最終決定選這個很俗卻很實在的選項。
「哎呦,你還挺老派。」步霄笑笑,轉了把方向盤,朝著電影院開去。
來到影城,魚薇看電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清,再一問步霄,步霄說最起碼十年沒看過電影了,兩個人在屏幕前站著,步霄問她想看什麼,魚薇避開火熱的大片,選了部聽著名字就很無聊的文藝片,她怕動作劇情類的太吵,步霄非常滿意地點點頭:「沒錯,千萬不要選3D的,戴著個破眼鏡,怎麼親小嘴兒……」
原來看電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看電影,是來親嘴的,她問他要是去咖啡館單純地坐著有意思麼,步霄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純看你臉就很美,我能不眨眼看仨小時,脖子以下也可以自己想,昨兒晚上都看過了不是麼?小櫻桃也吃過了。」
被他說得身上一燙,接著腰上一緊,魚薇被他攬進懷裡,步霄摟著她,把錢包摸出來買票,影城工作人員問他要不要爆米花套餐,步霄聽著笑了一下:「單身狗才乾啃爆米花兒呢,給我一個甜筒。」
於是他又買了兩杯飲料和一個冰淇淋,檢票進了影廳,找到了座位,是事先問過的情侶座,還是最後一排最偏僻的犄角旮旯裡,怎麼看也不像是來看電影的……
冰淇淋最後差不多都被魚薇吃了,當然步霄也吃了很多,都是她嘴唇和舌頭上的,給舔得特別乾淨。兩個小時的電影演到一半了,魚薇都不知道演的是什麼,一直依偎著步霄,坐在黑暗裡跟他說悄悄話。
「你上一次去影院看電影是什麼時候?」魚薇忍不住想知道多一點他的往事。
「嗯……」步霄因為年代久遠,低頭想了一下,眯起眼笑道:「十八歲?如果黃色錄像帶也算是電影,那就不清楚了。」
魚薇一愣:「電影院還放那種東西?」
「我當時有個朋友家裡開小影院的,想放什麼片子都行。」步霄挑挑眉,接著被自己逗笑了:「其實你要是在我十八歲遇見我,你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的,我就是個小混混兒,當時被老頭兒從家裡趕出來了,天天想著怎麼掙錢……不得不說你這個小傢伙心眼兒有點死,掙錢不一定要那麼累,這麼多懶主意,怎麼不是掙呢?」
聊著聊著,魚薇又知道了很多步霄的事,比如他高考那年的作文考了滿分,但是數學沒及格,還有他被趕出來之後怎麼過的日子,身上只帶著五十塊錢還去雲南玩兒了幾天等等,魚薇覺得他說的一點也不對。
如果,她在他十八歲的時候遇見他,她照樣還是會迷上他,不管他是隻聰明狡黠的小狐狸,還是現在風流倜儻的老狐狸,步霄骨子裡的那種味道,對她來說都是最致命的吸引。
她聽得意亂情迷的,在黑漆漆的影院裡,他的側臉被巨幕上不斷閃爍的光芒映得分外英俊,稜角分明,明明滅滅之間,鋒銳挺拔的鼻樑和深亮耀眼的眼眸都深深吸引著她的目光,在電影對白和背景樂中,她看入迷了,魚薇腦子一熱鑽進步霄懷裡,手很自然地放到了他結實的大腿上。
「嗯?」步霄頓時就覺得她的小爪子摸上了自己的大腿,舔唇笑了笑,湊到她耳邊,咬牙低聲道:「你想要什麼?」
「摸摸你。」魚薇回答得特別坦蕩,但畢竟他睡著的時候,她偷摸得很享受,這會兒他醒著,她還是徵求一下意見:「可以麼?」
步霄口乾舌燥,心想著她還問可不可以,他現在就想把她帶回家按在哪兒給辦了,她就是乾撩他還不讓吃,身子一熱,步霄覺得氣都喘上來,伸手箍住了她的下巴,貼過去,聲音著火一樣有點啞:「寶貝兒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木頭樁子?嗯?」
魚薇自知她這是惹火了,覺得步霄身上很燙,忽然又聽見他在自己耳邊一字一句慢慢道:「明天來我家,我上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