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包廂很大,兩邊兒隔著一段距離,但男賓那邊兒還是聽得見這邊兒的聲響的,但這些人都裝作聽不見而已。
周瑾竹有些頭疼,本想說讓淳西賣個人情什麼的,可卻被沈嘉星拉住了,沖著他搖搖頭,說:「她從前在的時候,這兒個個都只要被她欺負的份兒,我同她並不太熟稔,但她的脾氣還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回來了,你這妹妹竟敢這麼蹬鼻子上臉的罵她?現在下巴脫臼已經是最容忍的手段了,擱從前她的脾氣你這妹妹腿早斷了!」
周瑾竹父親早年是在外省,這些年才調回京城來,所以他對風瑤並不瞭解。剛剛見著小丫頭下手這麼重,心裡確實有些不高興的,畢竟打在陳曉曉身上,卻是他的臉面不是?可聽著沈嘉星這麼一說,心中霎時一凜,到嘴兒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想著,只當給這個傲慢小公主一些教訓吧,畢竟這兒是京城不是陳氏的地頭兒,她這性子在這兒惹了麻煩,遲早會引火到他周家身上。之前之所以總是帶著她也是帶著一些小心思在裡邊兒的,這丫頭對賀太子有心,若她真有本事攀上了賀家,對他周家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兒不是?
如今瞧來怕是要儘早送走這丫頭為好了,周瑾竹沖著沈嘉星無奈笑笑,端著酒杯轉頭,眼不見為淨。
風瑤手下一動,陳曉曉的下巴又接上去了,嘴巴一好,她便吼起來:「你這個小賤蹄子——啊——!」
話剛出口,下巴再度脫臼,風瑤面上再無一點兒笑意,大大的眸子冷冷的瞧著她,搖搖頭。
後邊兒的女賓也是暗地下提著心眼兒,直道這陳曉曉太沒眼力見兒了,嘴巴太臭了!平日裡跟她們吆五喝六兒的也就罷了,為了大局為了家族利益能忍都忍了,可卻讓她以為大家都是怕了她的?她卻不知私底下自己得罪了多少人,為她父親帶來了多少麻煩呢。
之後陳曉曉哭哭啼啼的找上周瑾竹,周瑾竹自是知道事情經過,哪兒有臉去請風瑤幫她把小巴接上,只得拎著小麻煩精去醫院。心底直暗恨自己為什麼抵不住她的央求今晚帶她來這兒,鬧心!
兩人離開之後,Alina也同史林說了聲兒先行離開了,她明早還有工作要趕。被陳曉曉鬧得有些僵的氣氛很快的恢復過來,該玩兒的玩兒,該喝的喝,該聊天談事兒的聊著。
毛達不無揶揄道:「Alina一向不都是最能玩兒的主兒麼?今兒你這大老闆都在這兒,她有什麼工作比陪大老闆還來的要緊?」
史林輕笑:「你丫別張口閉口說的多曖昧似地。那丫頭估摸著是見著咱小霸王雷霆手段嚇著了唄!」
毛達恍悟,Alina喜歡淳西不是件隱蔽的事兒,但這丫頭爽朗,只管自己喜歡著,並不興那些女人的勾心鬥角耍心眼兒。這也是他們並不排斥她的原因。論起來,她也算是聰明,在這一群人精兒似地紈?公子面前耍心機什麼的,那純屬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丫子,乖乖巧巧才討喜,才長久。
這豪包裡面儼然是一個縮小型的娛樂場地,該有的都有。
風瑤坐上吧台前的高腳椅,「有熱牛奶嗎?」
調酒師愣了一下,半晌訥訥的搖搖頭,一點兒糾結,望著眼前的人有點兒肝兒顫。
旁邊毛達和史林從她一坐上來便唰唰看向她,瞧著她沒有牛奶有些小小失望的表情,立馬兒的異口同聲朝著調酒師喊道:「怎麼能沒有牛奶呢?你這調酒師是怎麼當的呀!趕緊的,弄幾杯過來!」
「就是,就是,酒傷人身啊!牛奶多好啊,強身健體的!」
兩人老臉皮厚的吆喝著,風瑤淡淡的斜睨了兩人一眼,她覺得,自己那可怕的形象大約就是被他們給渲染出來的。
調酒師格外的委屈,他一調酒師憑嘛要備著牛奶啊!這倆大爺手裡還端著酒呢,剛剛還誇他調的好呢!怎麼就突然傷身不好了!
其實吧,主要吧,這倆鬼是仗著聲兒響亮轉移注意力,他們不知道剛剛說Alina被嚇跑的話是否被風瑤聽到。大王一生氣,後果很嚴重!
所以,討好,必須狠狠的討好才行!岔開話題,必須遠遠的岔開話題!
「對了,你真的不覺得沈二帶來那女孩兒有點兒眼熟?」史林再度糾結起來,問起毛達來。並朝著毛達抖了抖眉毛,意思很明顯,你得把這話題接下去才行,別一句不覺得,沒見過就完了。
毛達很認真的想了想,人五人六的作恍然狀:「你這一說,還真是有點兒哈,那一鼻子倆眼睛的……」
聽這話,史林想用頭磕吧台,聊個天都不會!
沒想,那邊兒幽幽響起一句來,「傅靜雅嗎?」
轟~!
史林猛地抬頭看著風瑤,風瑤面色恬靜的端坐著,瞧著他那副被震精了的樣子,不免勾唇笑了笑,接過調酒師滿頭大汗弄來的一杯熱牛奶,輕聲道了聲謝。
史林大力拍了拍腦袋,雖然看起來面容方面同從前有太多不一樣,可那份眼熟不是沒有理由的呀!原來是她呀!身旁毛達站起身來遠遠看了幾眼,又看向史林和風瑤,訥訥的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這是演的哪一出?
史林忽然回神,問:「大王不是失憶了嗎?」
風瑤抿了口醇香的牛奶,滿足的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不能記得傅靜雅這號兒人物了嗎?
史林擺擺手,轉身看著一臉霧水的毛達,感歎道:「大王果然還是當年的大王,有仇必定記在心裡啊!人生中最厲害的一個情敵,記得比咱們還來的深刻啊!」
可是,傅靜雅不是出國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怎麼和沈二在一起了?看情況,沈二估計還不知道她從前和淳西那一段兒吧?最主要的是,賀某人也似乎沒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