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山本熏一輕罵了一聲,快速的將窗簾拉上,打開了電視機,畫面上立即顯示出門外走廊見的情形。
看見淳西懊惱憤怒的表情,以及不斷看表看門的焦慮模樣,山本熏一的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起來。
「她現在和我在一起,我應該怎麼做?腦部?……我知道了!」山本熏一通完電話轉身望著風瑤,彼時門外傳來淳西的聲音,提醒他還剩下七分鐘時間,山本熏一不由掏出槍支對著牆壁比了一下,那位置正好是淳西倚靠的位置。
可惜他沒有這個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將槍丟在床上,山本熏一走過去,望著風瑤,心神不禁一蕩,伸手捋了下她微亂的發,順勢拉開了她的迷彩外套,裡面是染血的純白色T恤,他伸手領口拉開——
「山本熏一——!還有五分半鐘!」門外又響起淳西擾人的提醒聲。山本熏一微惱的轉眸看了眼牆壁,淳西低頭看著表,咬了咬牙,不再理會。
快速的從包中抽出一把細小鋒利的類似手術刀,刺啦一聲將礙事的領口割裂開,左胸口鎖骨位置大片肌膚驟然裸露出來,然上面卻是鮮活明豔的一副面部刺青,過耳的烏黑細碎短髮,翦水雙瞳泛著淡淡的霧氣,琉璃般晶亮剔透,仿佛要將人吸進去般惑人,瓊鼻櫻唇,薔薇色唇瓣,唇角綻放一抹妖嬈的微笑……
分明是風瑤的面部特寫,可氣質卻迥然不同,風瑤笑起來乾淨溫暖,而同樣的面孔,這笑卻如妖精般詭秘妖嬈,如此鮮活的對比之下,讓人有種真亦假假亦真,仿佛幻覺般的視覺效果。
山本熏一深深吸了一口氣,亮出手術刀,眯著眼睛凝神,刀口沿著那耳際的黑髮輕輕劃開,鮮紅的血珠兒驟然湧出,將本就絕豔的刺青映襯的愈發誘惑。
之前在醫院為了這個情況,他已經做足了準備,為防止她忽然醒過來,他已經幫她打了一針麻醉劑。
輕輕用紙巾擦拭掉血珠兒,傷口暴露出來,鮮紅的肉內銀色的一小塊兒東西映入眼簾,山本熏一一陣興奮,屏住呼吸,用手術刀輕輕的挑著,讓它順利出來。順手從包中掏出一小瓶粉末,細細灑在風瑤左胸口上方的傷口上,粉末快速消失,傷口也沒有血再流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對著燈光瞧了一眼,銀色幾乎透明的一小塊兒猶如儲存卡般的玩意兒,但其價值卻是巨大的!
「還有一分鐘!」門外再度傳來淳西的嗓音。
「該死的傢伙,等我殺了那個賤女人,我會再回來帶走純子的!」口中罵著,山本熏一忙收拾手提包,將銀色晶片藏好,走進了浴室中。
在門被踹開之前,床上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風瑤睜開了眼睛,瞥了眼浴室方向,平靜無波。
下一刻淳西沖了進來,望見風瑤鎖骨下胸口的妖嬈美人臉刺青,怔了一下。風瑤伸手將迷彩外套穿好,淡定道:「從浴室離開的。」
「狙擊手注意,目標後巷離開,先盯著注意情況!」淳西通過無線電發出指令。
當夜,傳來消息,山本熏一被一群島國來的黑衣人擊殺在酒吧後巷內,那群人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大約是找到了就殺了山本熏一。雙方發生了槍擊,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淳西派去的人幫助山本熏一射傷了一名黑衣人,射在了腿部和胸口位置,那些人以為他死掉了,恰逢警笛聲響起,幾人拿到東西便快速閃了。
也在當夜十二點鐘,藤原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妻子陸加美。早在回國之初,風瑤就安排了人24小時暗地保護陸加美,當山本熏一綁架她的時候,卻不知暗地裡早已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多少次了。
初初見到藤原,陸加美驚駭的言語不能,畢竟眼前的男人,她深愛的丈夫,已經在九年前死亡,九年來她無數次的去墓地祭拜他,和他的遺像聊天兒,而如今竟又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她伸手不斷來回撫摸著他長滿絡腮胡的臉,一邊摸著一邊淚流滿面。
藤原想說些什麼,可喉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給妻子一個深深的擁抱,時隔九年的第一個擁抱,沒有撕心裂肺的抱頭痛哭,激動到極致,反而是最安靜的,默默的淚流,緊緊的擁抱,言語不能。
沒有人能再將他們分開。
……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從那次在日本被山本熏一搜尋到,之後暈眩的痛苦之後,風瑤就記住了心裡。
回國之後,藤原博士被保護安排在一隱蔽的地方,風瑤曾去做過腦部掃描,藤原也一直在研究她交給他的那些藍色藥丸兒,但並沒有很好的結果。
直到後來接到由紀子的電話,想了很久,某日洗澡的時候,在鏡中瞥見胸口那栩栩如生妖豔的美女蛇頭顱,風瑤豁然開朗。他們一直以為腦部就是她的腦部,可她的胸口還有一個『她』呀!
果不其然,在左胸口刺青腦部位置取出了銀色晶片!雖然不知道這個晶片有什麼作用,但絕不是所謂的控制她的晶片,否色山本熏一不會親自冒險過來取走它!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弄清楚情況,風瑤幾人聯手演了一場戲,但同淳西說的時候她並沒有說那麼多,畢竟要冒很大的險,她知道他一定不允許她冒險。可事情找上門,終究要做一個瞭解。
一切都在計畫之中,唯獨醫院中被殺的兩名醫生出乎他們的意料,她也沒想到山本熏一已經如此喪心病狂。
山本熏一已經被驅逐出三口組,那麼他背後的人…能確切知道晶片放置位置的人……
風瑤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