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也是沒想到,岑雅略略怔了下望向風瑤,風瑤朝著她抿唇淡淡一笑,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在餐廳裡面看著是一回事兒,走到外面,踩著軟軟的沙子,迎面海風帶著翻卷的浪花,空氣中竟是海水的味道。遠處的天際墨藍墨藍,濃郁的仿佛隨時會將整個天地掩蓋起來般。
餐廳被樹木掩映著,在柔和的燈光下能看見椰子樹特別的形狀。
脫了鞋拎在手上,風瑤蹲坐在沙灘上面,轉眸瞧見岑雅站在離她幾米開外的地方,似乎有些警惕的樣子。
風瑤輕笑:「怎麼,我有那麼可怕嗎?」
岑雅垂眸,就地坐下,說:「聽說你這些年都沒在國內。」
「嗯。離開了一段時間,所幸又回來了……」風瑤伸手捏著腳邊的貝殼淺聲說著,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所幸她回來了,那個男人終究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罵她沒良心罵到淚流滿面了。
所幸她回來了,她始終還是齊家的女兒。
所幸她回來了,原來大家都沒有忘記她,都如此惦念著她。
岑雅想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沉默了。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語著,顯得有些怪異。
風瑤倒是沒有什麼,她出來不過也是個藉口而已。這回兒正不斷看著手錶。
手機響起,在這安靜的夜晚沙灘上略顯突兀起來。
風瑤接了電話便起身朝著沙灘的另一邊徑直走了過去,似乎有什麼要緊的是事情。臨走對她說:「若是他們出來問我,就說我遇見一個老熟人,讓他們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去,謝謝。」
岑雅望著她愈漸融入夜色中的纖瘦背影,眸光微微閃了閃。
大約十多分鐘後,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人呢?」
頭頂傳來清冽的嗓音,岑雅脊背僵了下,緩緩抬眸看去,對上淳西被酒氣微醺的晶亮鳳目。
淳西左看右看沒見風瑤的蹤影,微微握拳咳了下,問道:「那個…請問齊風瑤人呢?」
岑雅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兒。眼底微澀,她聽見自己的嗓音微微顫抖:「賀淳西,難道你準備一直這樣裝作不認識我嗎?」
淳西垂眸望著地上的沙子,細細軟軟的,在抬眸看她的時候眼底清明一片,說:「這樣不好嗎靜雅。我們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應該彼此祝福不是嗎。」
「你說謊!」岑雅打斷他,有些惱意,「如果你真的沒什麼的話,為什麼不敢認我?」
淳西歎口氣,「嘉星是我的好朋友,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沒必要挑出來讓大家不開心不是嗎?否則對你和他多少也會有影響你認為呢?」
「你擔心會影響我和他的感情嗎?呵呵…呵呵…可是淳西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是為了——」
「夠了!」淳西擰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冷聲道:「我不記得我有欠你什麼,你現在也沒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現在也該毫無牽連的過著各自的生活,那才是最合適的。」
岑雅面色白了白,淚水從粉白的臉上滑落,委屈的喊道:「我不聲不響?我在野餐的地方等了你一整天,淋了一晚上的雨,可你沒有來,我才和媽媽一起走的!賀淳西,你不能這麼冤枉我!」
她哭著蹲在了地上,不住的抽泣著。
淳西愕然的回頭看著她,長眉微蹙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
岑雅哽咽道:「我寫了一封信給你,約你見一面,交給你們大院門口站崗的人,拜託他們交給你的。那時候媽媽決定去澳大利亞,但我捨不得你,我約你出來,如果你留我,我就不走了。可是我等你好久,你卻一直沒有出現,我發著高燒走回家就昏倒了,媽媽幫我辦了轉學手續,之後就帶我離開了。」
交給警衛的信嗎……
淳西抿唇深深呼吸了下,海風吹著睫毛微顫著。
「嘿嘿,你完蛋了,真的惹大王生氣了。我今天可是親眼見大王收到一封粉色求愛信!」
「嘁…我還天天收到粉色求愛信呢!」
「齊風瑤,聽說今天你在警衛那兒收到一封信?」
「幹嘛?」
「你們班的男生?」
「你幹嘛打聽這個?」
「……當我沒問。」
淳西看著蹲在地上哭的委屈極了的岑雅,輕聲道:「無論如何,到此為止吧。」聲音不到,卻是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岑雅抬眸望著他,她的相貌生來就是溫婉柔弱的,如今眸中淚光盈盈,不禁讓人看著可憐楚楚。
淳西看在眼中,問道:「她到哪兒去了?你和她說了什麼?」
微微怔愣了下,她才反應過來,他竟然以為她和齊風瑤單獨出來之後她說了不該說的話讓齊風瑤受委屈跑了嗎?
是太高估她了,還是他太低估齊風瑤了呢?那樣的女人,即便如今再見她氣焰不如當年那樣囂張,可她仍舊是齊風瑤不是嗎?齊風瑤會受委屈之後就躲起來偷偷哭嗎?恐怕即便心裡難受不好過了也是先給她兩巴掌解恨吧?
「她說去見老朋友了,讓你不用擔心。」岑雅伸手指了個方向說道,心口深深的失落。
「謝謝。」淳西道了聲謝,轉身朝著沙灘另一邊兒走去,卻是猝不及防被人重重的從身後抱住,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淳西…你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和她在一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就想當初一樣。淳西,我是真的愛你,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忘不了你,淳西……嗚嗚……」她臉貼著他的背,說著竟然動情的哭了起來。
「岑小姐,鬆開手。」淳西口吻平淡的說道,平淡到仿佛一絲情感都沒有存在。
「我不放!就算你是因為家族原因要和她在一起。可只要你願意重新開始,我可以不計較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好不好淳西,我真的愛你,真的……」岑雅帶著哭腔放低姿態,卑微無比的說道。
此刻的她再不是先前那個冷漠淡然的女子,為了她的愛情她瘋狂的什麼都不顧。
「我說…放手!」淳西咬了咬牙,已然有些惱意。
「淳西,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岑雅緊緊扣住雙手,激動的說著,完全不聽他的話。
「誰他媽告訴你我不愛齊風瑤?老子再說最後一遍,鬆開你的手,否則別怪老子一點兒情面不顧及!」淳西是實實在在的惱火了。他的手一直懸空著,沒有碰到她一絲毫,也不想碰到她分毫。因為不想跟她拉拉扯扯。
給她留了臉面,希望她知好歹安靜的離開,離他遠遠兒的。誰知道她卻如此纏著不放,口口聲聲的喊著愛他,那一句句的話哪裡像從前的傅靜雅能說的話?絲毫尊嚴都不要,絲毫道德底線都沒有,竟然想要當他的晴婦嗎?不但侮辱了她自己,更侮辱了他,侮辱了風瑤!
為什麼一個人的改變會這樣大?即便當初為她和人打架她卻一個人逃走,他也沒有怪她什麼,女孩兒膽小受不了驚嚇,她本就是柔柔弱弱的,雖然心中有些失落,可真的沒有怪她。
之後她離開了,在淳西的印象中的那個傅靜雅仍舊是安安靜靜,害羞靦腆的小姑娘,可是她今日的言行完全的摧毀了她曾經還算美好的形象!
大約也是從不曾見他發這麼大的火兒,岑雅也是呆住了,腦袋霎時冷靜了下來,羞恥之感轟的湧上心頭,雖有貪戀,可還是咬了咬牙鬆開了手,她太衝動了。
「你們在幹嘛?」微帶醉意的幹啞嗓音傳來,岑雅和淳西同時看過去,沈嘉星略長的額發被海風吹起來,雙眸赤紅一片,死死的盯著站在沙灘上的兩人。岑雅的臉色白了白,淳西眉頭緊蹙,有些煩躁。可他沒打算解釋什麼,因為根本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現在只想找風瑤,她聯手機都沒帶,一個人能到哪兒去,這兒有什麼朋友要見,為什麼之前沒有提過?
淳西剛走了兩步,冷風驟然吹過來,沈嘉星低喝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岑雅驚叫著伸手拉住沈家星,「你別這樣!和他沒有關係,是我的錯!要打你就打我好了!」
淳西一個踉蹌退了幾步,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雖然沈嘉星跟著他哥學了些拳腳,可若是平時,沈嘉星這麼打過來未必能碰到他,只是這會兒他心緒不寧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地不安,一心只想著去找風瑤,便也就結結實實的挨了這麼一拳。
「賀淳西,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媽不知道嗎!打今兒起咱們再不是狗屁兄弟!」沈嘉星嘶吼著,恨不得再上去揍他一拳才解恨,只是被岑雅死死抱住只能伸手惡恨恨的指著他大罵。
淳西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隨便你。」語畢便快步朝著沙灘另一邊走去。
淳西剛走,毛達等人趕到,瞧見沈嘉星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再看看岑雅哭紅了眼睛。左右都看不見風瑤和淳西兩人,有些傻眼卻也知道這是出事兒了。
這邊兒史林同原本也在沙灘上的小情侶溝通了下跑過來說:「咳咳…據說淳西和傅靜雅剛剛被捉姦了,兩個人抱在一起,被沈嘉星看見了,沈嘉星揍了淳西一拳。」
幾人沉默。
「那風瑤人呢?」白淺淺猶疑的問道。
史林搖搖頭,說:「似乎出來一會兒就離開了。淳西也朝那邊兒去了,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
他說著指了指淳西剛剛離去的方向。
淳西已經走開了,沈嘉星氣的在那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大約這樣能讓胸口的疼痛減輕一些。
岑雅鬆開了他,吸了吸鼻子,道:「沈嘉星,我們分手吧。」
她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是到沈嘉星卻仿佛轟炸機一般,他豁然轉身看著她,猛地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他,他滿腔滿肚的惱意恨意卻抵不過那胸口的疼痛。
他身邊的女人不少,他也從來沒有當過一回事兒,可從遇見她起,他就想著了魔似地滿心滿眼的都是眼前這個女人,他從沒試過這麼掏心掏肺的去愛一個人,可她呢?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跟他說分手!?她怎麼能?她怎麼能夠如此無情無義!
「岑雅,你再說一遍!你想清楚了再說一遍!」沈嘉星胸口不斷起伏,紅著眼睛瞪著她。
幾人站在一邊兒瞧著,安祁業點了支煙道:「走吧,站這兒看戲呀?」
「對對,咱們走吧,去找找瑤瑤吧!」白淺淺附和著說道。安祁業睨了她一眼,這可是頭一回這丫頭沒和他對著幹呢。
「我不愛你,我們也不適合,所以…我們分手吧沈嘉星。」岑雅平靜的望著他,放在身側的手卻是緊緊的攥著裙擺,極力的不讓自己顫抖。
沈嘉星看著她,就這麼看著她,好半晌竟然笑了起來,也不說話,猛地將她抱住發狠似地吻她。
……
這是一間老式公寓,並不算很大,複式兩層,佈置的很素雅溫馨,乾淨清爽,但並什麼人氣兒,看起來主人很少來這兒住的樣子。
漂亮的復古吊燈照亮了整個客廳,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風瑤坐在沙發上,看向那個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面色漠然。
山本熏一帶著手套將最後一個菜端上,道:「可以吃了,純子快過來坐吧。」他笑著朝風瑤招招手說。
風瑤走過去看著桌上色澤鮮亮的菜肴還有一瓶清酒,聲音毫無溫度的響起:「我不餓,不想吃。說說正事吧。」
山本熏一望著她微微有些失落,道:「真的要對著我這麼陌生這麼排斥嗎?」
「不說我就走了。」風瑤作勢朝著大門而去,山本熏一忙道:「不吃就不吃吧,先坐下,我有些餓,讓我邊吃咱們邊談吧。」
他安然自若的坐下,開始吃起來,仿佛他們還是從前的山本熏一和山本純子一般,仿佛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似地。
「真的不要吃嗎?」山本熏一夾著菜笑著詢問道。
風瑤微微蹙了下眉,他識趣的沒再多語。
片刻之後,他才放下筷子,擦拭了下嘴巴,舒爽的歎口氣說:「知道嗎,這是我這半年以來吃的最安定的一頓飯了。」他說著看了眼風瑤,目光巡視著整個室內,囈語道:「現在才知道那時候你為什麼執意要在這兒買房子這麼麻煩而且老舊,現在看起來這兒確實有家的味道,讓人很安心。」
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在躲藏和被追殺之中,日夜無法安心的睡一覺,這種感覺很痛苦。
「好了,說正經的吧。純子,晶片是不是在你那兒?」山本熏一收斂起感傷的情懷,忽而問道,帶著肯定的語氣。
風瑤挑了挑眉,「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呵呵…果然你早就察覺到了。我們做個交易吧,你把晶片給我,你開個價!」山本熏一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風瑤看著他,玩味兒的笑起來,「你該清楚,我並不缺錢花,這個條件絕對誘惑不了我。」
她可以一天刷卡花掉一千萬也眉頭不皺一下,也可以一百塊錢花一個星期絲毫不影響心情,錢對於她來說,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要。大約是從來不缺吧,也因為她可以用很多途徑弄到大筆的錢。
「那你想要什麼?」山本熏一有些頭疼,他明白她很難搞定,可是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和辦法。
「我想知道那個晶片的用途。」風瑤說。
山本熏一淡淡一笑,說:「它可以讓我重新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它對我很重要。那是雅庫紮的高層機密儲存卡,有很重要的資訊。」
風瑤聽著點點頭,說:「明白了,可惜的是,我並沒有你口中所說的晶片。那東西可是被你親手拿走的,你忘記了嗎?」
說著,她準備起身離開,山本熏一急忙拉住她,她明知道他手中的是贗品,所以那時候在中國她才放了他,害的他被山本由紀子那個惡毒的女人追殺。她現在這個態度顯然是對他剛剛的回答很不滿意,曾經和她相處了六年,對這個妹妹他還是有一定瞭解的,總是和顏悅色的對著你說話,可是翻臉卻是比誰都快,只要你讓她不痛快,她絕對不會讓你好受!
念及此,山本熏一咬咬牙說:「聽我說!聽我說!那個晶片是鑰匙!不過確實是高層的一個重要物品,這個我並沒有騙你!」
鑰匙?風瑤頓住,聽他繼續說的意思。
山本熏一舔了舔唇,繼續說:「你也知道中東及非洲那一片常年都戰火紛飛的,很亂。但卻是黑幫和雇傭兵的天堂。很多也許只有你們中國一個城市大小的小國家他們沒有錢,但是他們有鑽石,基本他們打仗買軍械雇雇傭軍都是用鑽石付帳的。其中很多被稱之為血腥鑽石,幾年前,父親曾被委派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帶回了這個晶片,據說是一批數量龐大的鑽石被存放在某處,具體價值不清楚,但數目至少有百億之大。所以之後丟失晶片,高層才會震怒。我之所以敢對父親下手,也是因為知道高層早就對他不滿意,就算我這麼做了,上面也不會對我怎樣。」
雖然她卻是不缺錢,也不太稀罕。可是鑽石…價值百億的鑽石…想像一下,估計夠鋪在地上當床睡了,睡在鑽石上面…嘖嘖,想想就夠奢侈夠無敵的!
聽起來也算是合理,若不是這樣大的樹木,雅庫紮的高層們也不至於看在眼中,甚至動怒。畢竟三口組乃是雅庫紮最大賺錢最多的一個組,三口組的組長在整個幫派內的地位也是不低的,但跟高層那些老傢伙比起來又不是一個層次的了。
「既然是你們的東西,為什麼不直接弄回日本去,留著那兒還藏得那麼隱蔽做什麼?」風瑤疑惑的問道。
「那些都是未經切割的源鑽,而且需要特殊手段才能流進市場中換成錢,畢竟那是血腥鑽石。再者你心裡應該清楚那些鑽石的來路絕對不簡單,但具體事宜我並不清楚,那是高層的機密。但當時顯然是沒有辦法很快的運走才會那麼做的。但是現在風頭早已經過去了,我們並不需要太多的顧忌。」山本熏一說。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風瑤聽著,雖然也很震驚,但是卻並未多動心,不鹹不淡的問了這麼一句。
山本熏一攤攤手說:「我手上有地圖,標注著具體的位址。否則就算你有晶片在手也是沒用的,因為你根本找不到那些東西。」
風瑤笑:「誰說我想去找了?再說晶片確實不在我手中。」
山本熏一臉色一變,「你想知道的我都明白告訴你了,到現在你也要拿出一點誠心來才好。不在你那兒,你是怎麼知道晶片這回事的?」
「這個很簡單,我抓住了由紀子派去殺你的一個手下,從他口裡敲出來的。說起來,也許晶片根本就在由紀子那兒才對。」風瑤並未有一點兒畏懼,表情平淡無波的說著。
「呵呵…是麼?」山本熏一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而後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過難得你和你的朋友們一起來夏威夷玩,你該請他們來參觀一下這間房子才對嘛。」
風瑤警惕的看著他,「不要打他們的注意,否則後果你承受不起!」
正欲起身,山本熏一猛然道:「不怕炸彈就起身!」
風瑤眼睛看向白色的椅子,面色沉了下去。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來,風瑤心中一緊,看了過去,山本熏一拍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說:「很期待,最先到來的會是哪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