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情侶確定關係後的初期相處情形,隨著年齡增加而變化。

  學生時代,男生喜歡女生,一起自習一起吃飯飯後散散步牽牽小手都是甜蜜,要是能躲小樹林裡親幾口,那就是最大的福利。但對於已經參加工作、身體心理都發展成熟的成年戀人,荷爾蒙濃度陡增,性吸引無處不在。

  夜幕降臨,周凜斜靠在陽台上,整個人隱在黑暗中,只有指間夾著的煙卷閃爍光點。

  他抽了一口,黑眸始終盯著沙發上陪小學生看動畫片的女人。

  於他而言,現在的林月就像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誘人大餐,他饞,饞的要命,他願意克制,但她就在眼前,離得這麼遠,他好像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香。

  周凜偏頭,吐出一口煙圈,看看腕表,八點半。

  胸口燃著一把火,周凜不想忍了,上午遊樂園下午玩遊戲,晚上還分了幾集無聊動畫片的時間給傅南,這個星期天,他對小學生仁至義盡。

  「明天週一,早點睡覺。」摁滅煙頭丟進垃圾桶,周凜直接關掉客廳燈。

  林月、傅南同時回頭,看見高大的男人站在玄關前,液晶屏幕的光投射過去,男人面容冷峻,渾身散發著不容忤逆的強勢氣息。那一瞬間,林月想到了軍訓時的嚴肅教官,傅南則想到了訓人的班主任。

  可這是周叔叔,傅南瞅瞅電視,小聲爭取:「再看一集行嗎?」

  「刷牙去。」周凜直接作出下一步指示。

  傅南嘟嘟嘴,猶抱希望地看向老師。

  跟威嚴的周叔叔比,林月就是兔子,而且教導小學生早睡這件事周凜占理,林月當然不會跟他對著幹,摸摸傅南頭,笑著哄他聽話。

  傅南失望地呼口氣,最後看眼電視,乖乖去了衛生間。

  林月順手關了電視,衛生間燈亮著,臥室那邊倒也看得清路。周凜靠在門口監督傅南刷牙,背對客廳這邊,林月離開沙發,隨手扯扯裙子,準備回房間洗漱。明天的課已經備好了,睡前簡單看一遍就行。

  離得近了,她有點緊張,低頭準備跨過去,背對他的男人突然伸手,掌心輕輕鬆鬆抵在對面次臥牆上,修長結實的手臂宛如路障攔在她面前。

  林月臉轟的一熱。

  男人若無其事地提醒小學生:「多刷兩遍。」

  裡面就傳來傅南含糊不清的強嘴:「刷乾淨了!」

  周凜哼了聲,身體隨意般轉過來,面朝他的小女人。

  不容忽視的雄性氣息波濤般湧過來,林月本能地想要逃避,結果她剛抬腳,男人一步跨過來,雙手攥住她單薄的肩膀輕輕一轉,就將林月調個了方向。光亮與昏暗邊緣,周凜從後面抱住她腰,在她耳邊道:「坐沙發上等著。」

  說完往前推了一下。

  林月不受控制地退回客廳,男人火熱的視線如芒在背,她咬咬唇,慢慢挪回去。

  親眼看到她坐下,嬌小的身影被寬大的沙發靠背擋住,周凜才滿意,笑了笑,送小學生去房間睡覺。防著小女人偷溜回主臥,周凜留了門,傅南爬床上脫衣服,他面朝門坐在邊上,暗暗留意門口。

  「周叔叔,我有話想跟你說。」鑽進被窩,傅南朝男人招手,要說悄悄話。

  小學生烏黑的眼睛亮晶晶,周凜俯身,面無表情地聽。

  傅南瞅瞅門口,突然坐起來,然後一手扶著周叔叔肩膀,一手擋住嘴,對著男人耳朵道:「周叔叔,你對老師好點,別叫老師被別人搶走。」

  周凜意外,樂著問:「不喜歡程老師了?」

  傅南搖頭,繼續對著周叔叔耳朵吹氣:「喜歡,可我不想老師搬去程老師家,周叔叔跟老師戀愛,我就能天天都看見老師了。」

  周凜抿嘴,臭小子原來是為了自己,他還以為小學生腦袋終於開竅,發現周叔叔才是最好的,最適合老師的男人。

  「那如果老師自己有房子,我跟程老師一起追她,你支持誰?」周凜低聲問,不信邪。

  傅南眨眨眼睛,嘿嘿笑,躺回床上不說話了。

  周凜氣得拍小學生屁股,白眼狼,肯定隨了他媽。

  傅南抱著被子躲,聰明地拋出條件:「你別管我看電視,我就支持你。」

  周凜「呵」,抬手關燈,冷冷道:「睡覺,明天起不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傅南不出聲了。

  周凜拉上門,靠在門外聽了兩分鐘,確定小學生老老實實躺著沒動,這才轉身,順手關了衛生間的燈。陽台窗簾早拉上了,唯一的光源也消失,客廳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林月緊張地手心冒汗,悄悄往沙發邊緣挪了挪。

  坐哪兒都一樣,周凜一過來,就坐她旁邊了,兩人大腿緊挨著,距離近到他那邊沙發下陷,林月底下跟著陷,上半身自然而然往他身上歪。林月趕緊扶住沙發,剛穩,男人突地轉身,將她整個人撈到了懷裡,強壯的手臂緊緊地箍著。

  馬上十一月了,天氣涼爽,林月卻被他抱出了一身汗。

  「只放兩天假,今天陪孩子,明天你上班,晚上還想躲?」揉著她軟軟的耳垂肉,周凜低聲問,尾音上揚,帶著一絲秋後算賬的味道。

  林月底氣不足地辯解:「今天,一起玩了啊。」

  她很容易滿足,上午的遊樂園之旅,在她心裡就算是與周凜的約會了。

  周凜冷笑:「誰約會帶著電燈泡?」

  林月沒忍住,笑了下,周凜一聽,火更大,抬起她下巴便吻了上去,強壯的身軀將她壓在狹窄的沙發角落,躲都沒地方躲。

  他唇舌有淡淡的煙味兒,想到他抽煙時漠然又陽剛的姿勢,林月更軟了,左支右拙地迎接他持續的深吻,緊鑼密鼓。他穿著短袖,霸道的體熱源源不斷傳到她身上,林月喘不了氣,熱得汗珠從髮間滾落,後背濕了一片。

  「好了……」

  嘴唇終於得了自由,林月慌張地叫停,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她要燒著了。

  周凜沒停,重重地親她脖子,那邊白那麼嫩,白天看一次,心裡就想一次,熬到夜裡才能心想事成。大手隔著薄薄的針織衫在她後背腰間揉來揉去,想往裡鑽,也想往前轉。

  林月按住他手:「周……」

  周凜喘著堵住她嘴,大手就要扣上去。

  就在此時,周圍突然一亮,緊跟著茶几上傳來低音卻刺耳的手機鈴聲。

  周凜頓住,林月趁機推開他,抓起手機一看,王姐打來的。她渾身發軟,逃跑般躲去陽台接聽。

  周凜仰面靠在沙發上,腦袋往陽台斜,聲粗氣重。

  「啊,小磊現在怎麼樣了?」

  「嗯嗯,我沒關係的,你安心照顧小磊……」

  一分鐘後,通話結束,林月走進來,見周凜還在沙發上坐著,她掩飾什麼般道:「小磊突發高燒,王姐叫我明天替她代課。」

  男人嗯了聲。

  空氣中密密麻麻充斥著情欲因子,林月心慌意亂,他沒叫她,她也不敢再過去,試探道:「不早了,睡吧?」

  他沒回應,過了一會兒,才說好,嗓音沙啞。

  林月鬆了口氣,立即回房了。關上門,心跳依然快得厲害,摸摸臉,林月突然衝進衛生間,看到鏡子裡長髮凌亂滿面潮紅的自己,陌生到她都認不出了。右邊脖子有點麻有點癢,林月撩起頭髮,好幾出痕跡,紅紅的一小塊兒,像蚊子包。

  男人熾熱的吻竄入腦海,好像就站在她身邊,林月頭暈目眩,平復片刻,放水洗澡。

  客廳,周凜連續抽出七八張紙巾,然後重重靠回沙發。

  夜風鑽進窗,熱汗漸漸落下,周凜單手繫好腰帶,目光恢復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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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點半,林月準時被鬧鐘叫醒,躺在被窩,習慣地摸出手機。

  竟然有條新消息,五分鐘前周凜發的,說他在晨跑,一會兒買早餐回來。

  林月笑了,不過也睡不著了,乾脆起床,抓緊時間研究王姐那兩堂課怎麼講。

  半小時後,周凜回來了,早餐放餐桌上,見師生倆房門都關著,周凜頓了頓,先敲主臥,只敲一聲,裡面就傳來她輕柔的聲音:「來了。」

  房門打開,林月白襯衫黑裙子,乾淨清純,對面周凜一身運動裝,俊美臉龐帶著劇烈晨練後的微紅,低頭看她,黑眸明亮,浮動著淺淺水色。

  昨晚的激吻一晃而過,林月率先低下頭。

  「我去叫傅南。」手指輕輕擦過她垂落的散髮,周凜身心愉悅。

  林月點點頭。

  於是前一秒還柔情脈脈的周警官,下一秒便推開次臥房門,一臉嚴肅地去叫小學生起床。

  氛圍輕鬆下來,林月去整理早餐,餘光瞥見一身睡衣的傅南被周凜扛出門,一起洗澡去了。

  吃飯的時候,有傅南調節氣氛,林月暫且忘了昨晚。

  周凜今天放假,飯後開車送女朋友、小學生去學校。

  快到校門口,傅南突然眼睛一亮,指著旁邊的車叫:「程老師!」

  周凜扭頭,果然看到打過幾次照面的路虎,駕駛座的男人目視前方,側臉清俊。

  程謹言並沒注意到周凜的車,緩緩開走了。

  周凜收回視線,透過後視鏡看林月。

  數學老師是挺帥的,不過,他也不賴,今天就叫她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