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晚上,天氣很冷,走路也不方便,但坐在因為堵車慢吞吞行駛的出租車中,抱著小小的保溫鍋,隔窗看外面雪花簌簌降落,林月心裡竟然暖暖的。
她很感激傅南的媽媽凌霄,在她對這段感情感到迷茫、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是凌霄給了她繼續堅持的動力。當警嫂可能會面臨各種辛苦,但那是她喜歡的人啊,就像這陣子,周凜只有一晚陪在她身邊,但他親手端過來的那杯蜂蜜水,足以彌補其他時間的冷淡。
車停了,林月撐傘下車,對面就是警局,大門口兩側都有保安站崗亭,氣派威嚴。
林月咬了咬唇,突然有點不敢去了,這又不是普通的公司機構。
拿出手機,林月決定給周凜打電話,他擰他的,她來送飯表達個態度,送完就回去。
可就在林月準備撥號的時候,前面突然有人按車喇叭,林月疑惑地抬起頭,看見一輛剛開出警局的轎車停在了她面前,車窗落下,露出唐軒震驚的臉:「嫂子?你怎麼來了,找我們老大?」
居然還叫她嫂子,看來周凜並沒有把分手的事告訴別人。
面對唐軒興奮的注視,林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晃晃保溫鍋道:「我來給他送飯,你剛下班?」
送飯啊……
看著林月手中白色的保溫鍋,唐軒羨慕地不行,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老大最近面堂發黑烏雲蔽日,局裡明明不是很忙,他卻破天荒住宿舍去了,擺明了跟嫂子出了問題。他們一幫光棍雖然羨慕嫉妒老大有了女人,但也真擔心老大又變成光棍,現在嫂子還管送飯,秀恩愛秀到警局來了,就說明他們白操心了!
「是啊,不過我手機落辦公室了,正要回去,嫂子跟我一塊兒進去吧。」下了車,唐軒熱絡地邀請小嫂子,「嫂子放心,我們辦公室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就老大在。」
林月有點心動,最後問:「這樣,會不會違犯紀律?」
唐軒噗地笑了:「不違反不違反,嫂子天天來都沒事。」
一口一個嫂子,林月心裡挺甜的。
走到警局門口,唐軒跟兩個保安介紹林月,說是他們老大的家屬,以後過來直接放行。去辦公室的路上遇到其他同事,唐軒也自豪無比地炫耀他們刑警隊的嫂子,弄得林月臉紅了一路。終於快到辦公室了,林月開始緊張,唐軒叫她進去,林月搖頭,堅持在門外等。
辦公室還有兩個男同事,唐歡故意大聲朝老大的單人辦公室叫:「老大,嫂子給你送飯來了!」
那邊沒動靜,男同事們噌地站了起來,一個一邊往外瞅一邊告訴唐軒老大剛剛回宿舍了,一個夠聰明,直接跑了出去,親口去向嫂子稟報老大的動向。
刑警隊的漢子只是激動見嫂子,但眼裡真摯的熱情與歡迎卻叫溫柔秀美的女老師招架不住了,幸好唐軒及時過來解圍,攆走同事,再帶林月去刑警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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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凜住的是單人宿舍,十幾平,帶獨立衛生間,然後就是床、桌、櫃、椅。
唐軒敲門的時候,周凜剛沖了個澡,空調間,他有點熱,光著膀子坐在床上,一邊擦頭髮一邊看手機。那天他讓她放假後直接搬走,她回了一個「好」,這幾天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但每天每晚,周凜都會來回翻看與她的聊天記錄,看他偷偷拍下的照片。
越看越想,除了想她,幹什麼都沒勁兒。
「老大出來,我有事!」
周凜看眼門板,放下手機,毛巾搭肩膀上,面無表情去開門。
腳步聲近了,林月緊張,微微低下頭。她不打招呼跑過來,他會高興,還是,繼續冷冰冰?
「嫂子,我先走了,看在我領路的份上,下次再給老大送飯,多帶一份?」彎腰,唐軒嬉皮笑臉地問。
林月忍不住笑,點點頭。
唐軒便風似的跑了,看熱鬧也得分時候,現在這氛圍,適合老大跟嫂子單獨相處。
所以周凜拉開門,看到的就是微微低頭站在那兒的小女人。
手定在門把上,周凜忘了說話。
林月視線才往上抬一點,就發現他光著膀子,整齊的腹肌,窄瘦的腰,無不刺激她的視覺。準備了各種可能用得上的台詞,全被他這扮相打亂了,林月慌亂地將保溫鍋遞過去,扭頭問:「天冷,炒了兩道辣菜,你嘗嘗?」
周凜還處於在警局宿舍見到她的震驚中,黑眸貪婪地盯著她羞紅的臉,上次見面,是哪天來著?
他一動不動,林月也摸不清他在想什麼,怕他沉默過後就冷冰冰攆人,林月從他身邊擠過去,將保溫鍋放到桌子上,然後立即往回走。心砰砰地跳,期待著什麼,但當身體完全移出這間宿舍,那個人卻始終無動於衷時,林月眼淚便落了下來。
算他狠,下次再也不來了。
林月加快腳步,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可她才轉身,一條結實的手臂突然橫了過來,勒著她肩膀狠狠往回一勾,林月便背對著他撞上了他精壯的胸膛。「彭」的一聲,他另一手甩上門,一推一轉,林月就被他抵在了牆上。
「為什麼來?」周凜喘著粗氣,黑眸如火地盯著她眼睛,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他裝冷漠,林月想哭,他終於破功,林月還是哭,眼淚下雨似的往外湧,逞強地回答:「我想來就來,你……」
周凜冷笑:「你以為警局是什麼地方?有的人來了,一輩子都出不去。」
這話有別的意思,林月仰起頭,直視他似期待又似警告的眼:「我也沒想出。」
溫柔的女人,強起來比得上牛,周凜喉頭一緊,猛地將人豎抱起來,大步往床頭走:「這是你說的,等會兒別後悔。」
看不到她,他難受,他給了她離開的機會,是她不肯走。周凜沒那麼偉大,他也有貪心,她一次次主動送過來,再不要,他就真不是男人。
將人丟在床上,周凜直接壓了上去,攥住她雙手舉到腦頂,發瘋似的親。
久違的瘋狂,瞬間點燃了林月心裡的火,她努力迎合他的吻,但還是被他徹底碾壓,男人的吻又急又重,她根本追不上那節奏。
他的手很熱,熱到發燙,摧枯拉朽地剝了礙事的衣物,到了褲子,周凜手一頓,抬頭。
林月雙頰緋紅,眼睛水漉漉的,見他看過來,她緊緊閉上。
「帶套了嗎?」周凜親她耳朵,沙啞地問。
林月怔住,跟著搖頭,她出門時只想著送飯,誰料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周凜按著她腰,腦袋埋在她肩頭,該停,可是,不想停,要瘋了。
林月緊張地等著。
「就一次,我弄外面,下周去領證,萬一中了,馬上籌備婚禮?」咬了咬她脖子,周凜捧著她臉問。他是認準她了,死也不會再放手。
林月呆呆地看著他。
這算是求婚嗎?他告白時霸道地像土匪,求婚竟然更流氓?人家求婚有玫瑰花有戒指有單膝下跪,他沒花沒戒指,還是趴著的姿勢?
可即便知道這些不足,林月還是被他的話甜到了。
她閉上眼睛,然後慢慢地抱住他腰。
周凜喉頭一滾,手猛地往下一扯。
窗外大雪紛飛,窗內燈光明亮,溫度節節攀升。
喜歡是最好的調劑,不適都短暫得可以忽略不計,林月抱著他的肩膀,死死地抿緊唇。警局宿舍樓蓋的有些年頭了,床也不新,咯吱咯吱地響,但周凜知道,今晚兩邊隔壁都沒人,因此他什麼都不用顧忌,摁著心愛的姑娘肆意來。
「林月。」大顆大顆的汗灑下來,周凜看眼底下,再看她。
林月眼中水霧迷濛,無助地「嗯」了聲。
周凜雙手撐在她兩邊,看著她眼睛,又喚了一聲:「林月。」
林月扭頭,如最纖弱的枝,被狂風摧殘。
周凜湊到她耳邊,繼續叫她:「月亮。」
林月渾身一麻。
「小月亮。」周凜使勁兒叫。
林月晃得更快,心跳地也更快,察覺到她的變化,周凜「月亮」叫地更起勁兒,一會兒低沉纏綿,一會兒沙啞短促,叫的林月就像外面的雪花,落到地上化成一汪水兒,最後他掰過她臉,重重地堵住了她嘴。
啊,他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