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這個詞,許惠橙根本不敢想。
她不配。
喬延也好,鍾定也罷,在她的心裡,都是天之驕子。而她一個在泥地匍匐的女人,怎麼攀得起。之前和喬延的一個吻都讓她覺得是奇蹟了。
「鍾先生……」她避開他的視線,「別開玩笑。」
鍾定撐著坐起來,伸手捏她的臉,不讓她扭頭,「試試。」他沒有經歷過愛情,所以不太有把握。可是他對她有某樣心思,他很確定。
他自認他的同情心沒有氾濫到如此程度,更加不會使計讓她錯過班機。
沒有什麼波瀾壯闊,轟轟烈烈。也沒有甜言蜜語,花前月下。和她一日三餐,很好。
許惠橙被迫望向他。眼前的男人容貌好,家世好,她有什麼地方值得他試試。她主動揭開了自己的傷疤,「我……很髒。」她這種女人,最多就是噹噹他的床伴。戀愛這種狀態太幸福,她沒有資格。
鍾定半垂眸,盯著她,「你有病?」
「沒……」她搖搖頭。
他不以為然。「那就沒事。」
「真的很髒……」她回憶起自己的過往,閉上了眼,使勁忍住眼淚。
他的拇指輕撫著她的下巴,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吻住她。
她驚得後仰,雙手抵在他的胸前。
鍾定淺嘗了幾下,然後就是侵襲掠奪。
許惠橙招架不住,被他壓倒在軟墊的大床上。她很被動,在他的糾纏之下,又慌又亂。
他的嘴移至她的耳邊,在她的耳垂上一啃一咬,「哪裡髒?我給你洗洗。」
她仰望著天花板,眼裡蒙上了一層霧,然後淚水突然斷了線,止都止不住。這是第一次,有個男人這樣抱她、親她,彷彿她是個清白的人家。
鍾定的吻,落在她的肩膀,胸前。隨著向下的趨勢,她的毛衣、內衣也被扔離。
他偶爾回到她的唇,挑著勾她。她攬住他的肩臂,在他的技巧之下,她試探回應他。
彼此吻得火花四濺。
許惠橙是真心希望自己身上的男人可以得到快樂,可是她不知要怎麼做。她越緊張就越繃勁,下面完全沒有反應。
鍾定扯開自己的襯衫,輕輕一笑,「小茶花,你什麼都不用想,跟著我就行。」那笑意在半暗暈光下,極其惑人。
跟,要怎麼跟?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乾瑟瑟的,她會很痛,而他也不舒服。她輕問,「有潤滑劑嗎……」
「沒。」他懶得和她多講,利落地除去自己的衣服。
當他拉她的腿時,她又哭了。
如果這是她的初次,那該有多好。
她抗拒著要並起來,他卻強勢分開,然後親著她的臉,「不疼,不哭。」
鍾定在挑情時就發現了,許惠橙不是完全的冷淡。只是,她的準備時間要很長、很長。
他在這方面的自制力堪稱一絕,但在那段時間裡,仍然難熬得厲害。以至於,她的淺水出來後,他就失控了。
他的剛勁和她的柔軟,翻滾在暗藍的被子中。
許惠橙被顛得起起伏伏,她終於知道,要怎麼跟著他了。
那陌生世界的光芒,將她徹底包圍。她從未有過的燦爛,綻放於他的懷裡。
許惠橙這下徹底消除了關於「鍾定不行」的懷疑。或者應該說,以前是他控制得好。而一旦任其發展,他就很能折騰。
但她很慢熱,所以耗時長久。
事畢,八點一刻。
鍾定坐起後,調高了燈光亮度,「餓不餓?」
「還好……」許惠橙沒吃晚餐,此刻乏力疲憊。只是不好明說。她跟著坐起,拉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胸前。
他側頭看到她的動作,「你現在遮來幹嘛。」
她低下頭。
剛剛的場景,她也不知道怎麼發展的。她心裡還是不確定,他是來真的。
鍾定的手滑到了被子裡,準確地捏住她的腰,引來的她一聲驚呼。他扯了嘴角,「雖然胖了點,不過手感還算可以。」
她縮著縮著,一個不穩,就要往旁邊倒。
他順勢欺上去。「肚子不餓就再來一次。」
許惠橙趕緊道,「鍾先生,我好餓。」
鍾定哼了一聲,「起來,下去吃飯。」
她連忙拖著被子,撿起地上的衣服,然後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好整以暇的靠在床頭,彎著笑,擺明不想放過她穿衣的鏡頭。
她遲疑了,最後背對著他,迅速把自己的內衣釦上。
鍾定看到她背上淡淡的傷痕,問道,「我給你的藥你用了沒?」
許惠橙點頭,「我天天擦。」
他撲上去,在她顏色最深的鞭痕上印了一個吻,然後放開她,「再過一陣子傷痕消了,就更加白白胖胖了。」
她因為他的吻而僵了下,然後問出了自己心中的謎題,「鍾先生,為什麼?」
「因為我想。」
鍾定隨意慣了。
他沒有限制過關於女人的條條框框,是不是處,學歷高低,背景如何,他不怎麼在乎。他知道她的過往,可還是對她有了心思。
以前的她和他無關,他參與的,是她的現在。
她是這世上,難得的一個對他沒有目的、沒有算計的女人。
在這場床上運動後,鍾定和許惠橙就算在一起了。彼此都沒說過「喜歡」兩個字。
吃了晚飯,鍾定上了樓上的書房。
許惠橙把碗筷都收拾完,就打算回房休息。她實在累。
進去浴室後,她才細細檢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痕跡。胸前的印子特別深。
她笑了笑,眼眶中有淚。
她想起他在她耳邊的低語,「小茶花,我不付錢的。」所以不是交易。
洗完澡,許惠橙熄燈上床睡覺。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她嚇了一跳。
門口的鍾定將燈打開,表情不是那麼舒展。「到我房裡去。」
許惠橙愣了下,腦子轉過彎後,才低聲道,「我以為……睡覺還是分開的……」她記得他前陣子提過,他喜歡獨睡。
「做都做了,還分開。」他的語調漸冷,「你覺得這裡房間多是吧。」
她趕緊澄清道,「沒有……」
「還不快滾過來。」鍾定摔門而去。
當天夜裡,許惠橙將日常用品搬到了鍾定的房間。然後,又做了。
臨睡前,她的足掌無意識地蹭他的腳,嘟噥道,「鍾先生,你好暖和。」
鍾定握了握她的手,溫度是不太高,便把她攬過來。
她貼著他的胸膛。迷糊中,竟然有了幸福心安的感覺。
她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暫時棲息的港灣。
許惠橙對於未來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鍾定也沒有提過以後的事。
她只是以一種珍惜現在的心境,和他處著。就算哪一天,他不告而別,她依然會衷心祝福他。
關於喬延的事,她尋思著套套鍾定的話,卻沒有找到機會。
年二十七那天,陳行歸請宴,鍾定就拉著許惠橙過去了。
結果,衝擊到了一眾男男女女。
首先是許惠橙的容貌。
鍾定給她選了衣服和配飾,還帶她去造型屋上了妝。她那一張古典瓜子臉,在各色主流美女中,格外出挑。
再來是許惠橙的身份。
這是精英宴。
男女攜伴,都是上流圈層的。就算鍾定只包了一個許惠橙,他今晚也應該另尋門當戶對的女伴。
更重要的是,鍾定的未婚妻也來了。
於是,這外面包養的,家裡內定的,來了個大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