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收緊的掌心

初雲沒有想到,昨天才被她拒絕周警官第二天就出現了她家大門口。

低調名車,休閒打扮,手裡還拿了一束剛被剪下,鮮艷欲滴玫瑰。

那模樣,英俊帥氣得連沈家年過五十保姆阿姨進屋說話時都忍不住眉目含笑。

沈母怔愣了幾秒鐘後便反應過來,滿眼笑意讓阿姨趕上樓把女兒叫下來。

初雲微微蹙眉,任由母親打扮好後出門坐上了周景耀車。

「周警官,你這樣會讓我母親誤會」,被帶到私人會所安靜茶室後,初雲定定看著他。

「還是,有消息了?」她突然眼底閃過亮光。

「不,沒那麼,」周景耀搖頭,將自己剛泡好清茶推到她面前,然後對著神色突然黯然下去女孩微微一笑,溫柔開口,

因為她昨天話,他整整一個晚上都無法安睡。

但是後來他想通了。

既然喜歡,就不要乎她過去,只要她以後都屬於他就行。

「你說,你只是想知道那孩子過得好不好,是嗎?」周景耀問她。

女孩立刻神色悲慼,咬唇點頭。

「我會幫你找到孩子,但我也希望你給我一個追求你機會」,周景耀靜靜望著面前觸手可及嬌美女孩,深情告白。

「對不起,我」,初雲輕輕搖頭,

「只是給我一個機會,你可以先把我當朋友,當哥哥,什麼都行」,周景耀打斷她再次拒絕,。

第一次,他願意放□段,卑微向一個女孩祈求得到一個接近機會。

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拒絕。

女孩呆傻怔愣住後,他便立刻轉移了話題,神情嚴肅問起了關於五年前孩子事。

果然,女孩馬上就忘記了他剛才告白,竭力回憶當年姑姑所說點點滴滴。

看著女孩咬著紅唇苦苦回憶哀憐神色,周景耀微微笑起。

幾年前,女孩淡漠拒絕他表情還深深刻他腦中。

而現,他有了接近機會。

只要給他點時間,遲早他能攻下她心房。

心唸唸了這麼幾年,總算是等到了。

此後,他到沈家接初雲次數漸漸增多,沈父沈母面前,是用心表現。

這沈家周家看來,已是小兒女開始情熱跡象。

而越是接觸女孩,周景耀就越是心動。

她很美,但比起她美,吸引他,是她那種骨子裡透出來溫婉嬌柔,純良可愛。

見兒子竟如此意,周母對初雲滿意到不能再滿意,恨不得立即就把女孩娶回家當兒媳。

而周父是軍方高層,少有時間關心這些,只聽到兒子正認真追求沈家小姐便滿意不再多問。

沈母周母一拍即合,開始頻繁見面,不出兩個月就開始商談婚期起來,一時間,城中無人不知,沈家剛社交圈露了個面嬌花,已被周家定下。

只有沈初雲,逕自沉浸自己世界裡,絲毫不知。

「有消息了嗎?」

餐廳一角,女孩還沒坐下便著急問出口。

「先坐」,周景耀起身給她拉開座椅。

「謝謝!」初雲抿唇落座,兩手糾結互握擱桌上,大眼充滿希冀望向他。

剛才接到他電話說有眉目了,她急得幾乎穿著睡裙就要奔出家門,直到跑到了大門口被阿姨拉住才反應過來,紅著眼衝上二樓換了簡單衣裙就趕了過來。

「孩子很好」,周景耀衝她溫柔笑道,視線落桌上她緊握白玉小手,然後忍不住伸過大手覆了上去。

女孩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動作,只呆呆看著他,粉嫩唇瓣劇烈顫抖起來,幽黑大眼裡倏地滾落下了兩行晶瑩淚珠。

「你母親當年叫人把孩子抱走,那人把孩子送給了一對無兒無女老教師,他們很疼孩子」,周景耀輕輕用拇指摩挲著掌心裡嫩滑柔荑,慢慢開口。

「但是那家人帶著孩子搬走了,還搬了好多次,現還沒查到確切地址」,周景耀握著女孩雙手低低開口,眉間閃過一絲不自然。

「別擔心,至少,你現知道孩子過得很好,也算了了個心願了」,他低聲安慰女孩。

「嗯!謝謝,謝謝你!」女孩哽咽著邊流淚邊點頭,後實控制不住情緒,抽出雙手摀住了自己臉,無聲哭泣起來。

她只發出了細微抽泣聲,但她瘦弱肩胛卻不住抽動著。

周景耀伸手想拍撫她小小肩頭,但手舉到一半,卻又徒然放落。

看著女孩那不住抽泣可憐模樣,他忍不住狠狠捏緊了拳頭,臉上是說不住自我厭惡神色。

他其實已經找到了那個孩子,而且查找人還拍了照片過來。

一看見那照片,他就知道了那孩子父親是誰。

太像了。

那眉,那眼,俊得讓人一見難忘。

跟當年別墅門口那個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若是他還想得到面前這個女孩,就決不能讓她見到這個孩子。

不但如此,他還得將此事瞞住家人。

因為,周家絕對不可能接受沈初雲過去。

許久,女孩才收拾好了情緒,雙眼紅腫低聲向周景耀道謝。

周景耀靜默著,只遞過叫侍應送來熱毛巾。

待女孩擦拭乾淨了臉上淚痕後,他才開始幫她點餐。

待兩人從餐廳出來時,初雲已恢復了情緒。

將初雲送回家後,周景耀沒有開車回自己公寓,而是返回了周家老宅。

這一晚,周夫人第一次見到了向來風流不羈兒子著急結婚模樣,取笑了好一會後,她才笑瞇瞇告訴兒子,兩家正商量婚期。

看著兒子一臉呆怔模樣,周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腦海裡已經想像白胖孫子可愛模樣。

而這一晚,初雲回到家後,震驚從母親嘴裡聽到了沈周兩家要聯姻消息。

「不,媽,我不要結婚」,第一次,她出言打斷了母親滔滔不絕。

聽到了她拒絕,沈母面上微笑並沒有變。

「這由不得你,景耀是個好孩子,我和你父親非常滿意他,周家也很滿意你」,沈母淡淡開口。

「媽,我還小,而且我跟他——」初雲蹙眉解釋,

「沒關係,只是先定婚,婚禮會等你完成學業後再辦」。沈母微笑,拉過表情呆怔女兒沙發上坐下。

「景耀對你很上心,媽咪看得出來,所以——」,沈母握著女兒略顯冰涼手,輕輕拍撫。

「媽,我只是請他幫我找那個孩子」初雲靜靜看著母親欣喜笑容,終於開口。

沈母笑容立時凝住。

「啪!」沈母怒極,起身大力甩了女兒一巴掌!

她沒控制力道,初雲被打得整個臉側開,耳朵嗡嗡響,頭昏目眩,白皙細膩臉頰立刻變得紅腫,留下了五個指印。

沈母愣住,手心**,沒想到自己這麼失控。

她想伸手去摸女兒臉頰上指印,但初雲身子一縮,避開了她碰觸。

「媽,沒有找到那個孩子之前,我不會跟任何人訂婚」。

初雲伸手摸上自己發麻面頰,依舊安靜開口。

沈母瞪著女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

「我不允許!你好給我立刻忘掉那個孽種!」初雲臉上平靜表情,讓沈母氣得渾身發抖。

「不是孽種,」這兩個字終於讓初雲眼眶發熱起來。

「不是孽種是什麼?你姑姑跟我說那些是什麼?她說你喜歡那個人!你有沒有廉恥心?我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跟那些下賤人來往!」

沈母怒斥著,殘忍撕開五年來隔母女之間那層膜。

初雲靜靜流著淚,看著幾近失態母親,聽著從她嘴裡吐出殘酷話語。

這是她親密人,她們曾身體相連,她曾被她體溫包圍。

她們本應該是親近關係。

但為什麼,傷害她,卻是這個應該保護她人?

媽媽,你為什麼不明白?

那個人,也許我是喜歡他。

但是我知道,我跟他,根本不可能。

我們就像黑與白。

永遠是兩個不同世界人。

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過去,忘記他,真心去接受一個愛我人。

但絕不是現,絕不是我連自己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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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中部仰光以北

寬闊六車道馬路上車輛稀少,道路兩側不時分出一條條岔道,通向不同小型建築群,而每一個建築群就是一個政府部委。

一棟氣勢恢宏大樓出口處,一輛軍用警車尾隨護衛著防彈轎車從車庫開出。

轎車內坐著是政府軍某高級官員。

一個月前,金三角一隻實力強大武裝勢力開始跟政府軍談判,要求停戰並獨立成區。

其實雙方打仗已打了多年,你滅不了我,我也滅不了你,多數高級官員是傾向和談,贊成簽署停戰協議。

但同樣有少數中央委員堅持血戰到底,誓將這些他們認為武裝恐怖分子消滅乾淨。

而剛開上大馬路防彈轎車坐著,就是主戰派代表。

車子沿路勻速開著,很轉入另一條較偏僻公路。

「嗚——」車子剛轉過路口,後方出現一輛速度奇黑色摩托車,「嗖」一下就越過了軍用警車和小轎車。

和兩車擦過時,摩托車上人往車身上貼了一塊黑色磚塊樣東西。

隨後摩托車速度加,超越兩車十餘米遠後猛地剎住!

「轟——!」警車和小轎車幾乎是同時發出劇烈爆炸聲!

炸彈衝擊力將兩台車直直抬起兩三米高,然後再重重砸下!

摩托車此時已經調轉了車頭疾駛回來,車上兩人都戴著頭盔,開車那人一手握著車頭,一手舉槍朝著還冒煙警車射擊,將幾個回過神正要從裡面冒出特警又逼了回去!

摩托車小轎車處急剎——

後面那人手裡拿著一把大口徑機槍,對著防彈轎車就是一陣猛射!

127毫米北約彈威力巨大,輕易打穿防彈車窗,將裡面高級官員射成了血人!

幾秒鐘後,摩托車「刷」一聲轉向飛速駛離!

整個暗殺過程,前後不到一分鐘!

警車內五六名武裝警察狼狽而出,奮力對著駛離黑色摩托車射擊,但對方車子一個急速拐彎後,警察子彈全部打了建築物拐角牆壁上,而此時,遠處才剛剛傳來警鳴聲

黑色摩托車狹小樓道間穿梭,後拐進一處堆放垃圾偏僻處。

車上兩人動作迅速,頭盔脫下後往垃圾堆裡一甩,上了一台早已準備角落車子。

「阿進,跟你一起出手就是爽!兩下搞定——」尤拉一上車就舒爽開口。

陸進微微一笑,跨上駕駛位,迅速發動汽車駛離。

兩人久未合作,但這次任務極其隱秘,一個不慎就會引起兩軍一場大戰。

要給對方一個狠狠警告,但卻不能留任何把柄。

於是多年沒有一起出手兩人終於又有機會合作了一把。

回到自己地盤後,陸進和尤拉上了酒店頂層。

頂層整層面積都是空置,數名設計師正不住比劃商量著,看怎樣才能按照客戶要求,設計出優雅,舒適家居圖。

這裡,就是陸進為他即將回歸女孩準備精緻牢籠。

但原本正看著眾人忙碌陸進卻接到士兵送上一份報告後變了臉色。

那一瞬間,陸進週身氣息就連一旁尤拉也覺得不寒而慄起來。

將報告慢慢放手中揉捏成一團後,陸進對尤拉陰森低吟——

「尤,我要去接我女人了」。

「什麼?」尤拉愕然,

「你親自去?」尤拉望著大步離開陸進,驚訝得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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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雲屋裡發了兩天呆。

這兩天,她沒有接周景耀或任何人電話。

除了送食物上去,沈母也沒有讓任何人去打擾她。

她依舊和周夫人相約見面,並對初雲反應隻字不提。

她看來,她女兒只是需要時間冷靜,然後接受她為她鋪墊好華麗人生。

第三天,彷彿連天氣,也被沈家低壓氣氛感染。

艷陽高照了許久天空傍晚時分突然就變得烏雲密佈。

初雲給多倫多姑姑打了個電話,告知姑姑她要回去。

夜幕降臨,房子裡人都已各自回房休息。

整棟小樓漸漸變得昏暗和安靜。

初雲坐落地窗前,凝望著窗外傾盆而下暴雨。

屋內一點燈光都沒有,只有窗外偶爾閃過慘白電光,照亮抱膝坐窗下地毯上落寞女孩。

離開那一晚,也是這麼大雨

初雲輕輕將頭靠貼玻璃上,眼眶微紅。

暴雨嘩嘩打別墅花園裡植物葉面上,將葉子打得幾乎要彎下腰去。

那聲音太大,大得女孩連屋裡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直到她身體比大腦先反應過來,頸子後皮膚炸起了雞皮疙瘩,她才感覺到了身後站了人。

她還沒轉過頭,

一股好熟悉,又好陌生味道就已將她包圍。

熟悉無比,溫暖無比手臂從女孩身後伸出,將她嬌小身子輕輕環住。

耳邊也傳來一句悠悠輕吟——

「寶貝,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呢?」

伴隨著這聲帶著冷意呢喃,冰涼雙唇她頸後細嫩肌膚上,印下了一個極其溫柔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