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心結的破除

突然爆出嬌軟叫聲寬闊大房中迴盪了好幾秒,陸進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定了初雲身上。

「暖床工具?」,陸進皺眉看向身下女孩,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發出這樣指控。

初雲低低喘了一口氣,有些忐忑不安回望他。

陸進之於她,從來都是強勢那一方,無論是哪一方面,自己似乎都是被動那一個。

她想要跟他溝通,想讓他明白兩個人要一起就應該要互相信任。

但望著那雙深得看不見底黑眸,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陸進定定看著身下女孩那雙水光瑩瑩大眼,終於明白她是真想聊天,而不是開玩笑了。

看來,飛出他掌心這幾年,他嬌貴公主不但長大了,還開始有脾氣了。

他向下望望自己依舊腫脹胯-下,挑眉放開她纖細手腕,然後起身盤腿坐了大床上。

「為什麼這麼說?」他低沉問道,

他雖然就只是那麼坐著,但那逼人氣勢卻一點也沒減。

初雲收回手,氣息有些不穩地將被他拉開衣衫勉強攏起,遮掩住裡面艷色風景,然後撐起手慢慢坐到了他對面。

「有時候,我,我真很累,不想」她有些尷尬開口。

她過去多年受到大家閨秀完美教育中,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坐曖昧大床上討論這種話題,簡直是讓人難以啟齒。

「你每次一見到我,就,就那樣」,她含糊帶過那個詞,只覺得自己臉頰都被燒紅了。

「讓我覺得,你,你只是想跟我做這個事情而已」她眼神飄到大床上凌亂床褥,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她柔弱指控。

她話,讓陸進瞇起了眼。

如果這個時候初雲抬頭看著他,便會知道,她指控已讓陸進由錯愕陷入了惱怒。

因為,從得到她那一天起,他就再沒有讓別女人近過他身。

碰過她後,他食髓知味,是對別女人提不起任何興趣。

一開始,也許是因為她美麗,讓他升起了那股狂熱想得到她**,但漸漸,他發現自己很喜歡是她陪身邊感覺。

輕柔,溫和,如水般柔順,她有一種能讓人靜謐下來溫柔氣質。

他甚至能放心地她身邊沉沉睡去。

因為她讓他覺得安心。

她跟他母親是同一類女人,美麗,溫婉,氣質嬌柔。

既惹人憐愛,又溫順無助,這種動亂地方連一丁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輕易就能引起大男人豐沛保護欲氾濫。

因為喜愛她,所以想得到她,想碰她。

可這被他喜愛人,卻覺得自己彷彿受到了某種侮辱。

暖床工具?

他陸進需要為了一個暖床工具禁慾幾年?

他需要這麼費心思去嬌寵一個工具?

想到這裡,他向來陰冷脾氣幾乎有些控制不住,但一看到女孩那雙水濛濛大眼,他便再也說不出任何惱怒話語了。

她就像一個精緻又剔透水晶娃娃,珍貴又易碎,打不得又罵不得,他該拿她怎麼辦?

陸進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下自己氣息。

「我從沒當你是暖床工具,你是我唯一想要女人」,他忍耐著脾氣慢慢開口。

初雲心跳因他話微微加,只覺得一絲甜意突然就這麼滑過了心口,甜絲絲又暖洋洋,以至於手腳都有些發軟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那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好不容易按捺下羞意後,她咬唇繼續低問。

剛才那個話題,算是結束了,以後,只要他不要那麼頻繁她也就由得他了

不過,現她想溝通,是第二個問題。

這也是她意一點。

從五年前到現,她好像從未真正自由過,現,是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囚禁巨大華麗鳥籠裡,

「因為現形勢緊張,外面很危險」,陸進黑眸閃過一道晦暗。

初雲抬起臉,大眼直直望向他,眼底帶著一抹失望神色。

她是真想跟他坦誠交流,可是他總是這樣,不願意讓她知道他真正想法。

「不,不是」,她看著他,猶豫要不要開口說出她想法。

「是你不信任我,你怕我像當年一樣,突然離開」。終於,她鼓起勇氣,撕下了兩人一直迴避那層看似透明,卻障礙十足薄膜。

幽靜室內突然就變得一片死寂。

好一會,陸進淡淡抬起了眼簾,嘴角浮出一絲笑容。

這笑容,俊魅中帶著冷冽,令人不寒而慄。

「既然你這麼想談談,」

「那麼,你告訴我,當年為什麼離開?」

他幽黑眼底閃過森冷情緒。

她莽撞地碰觸到了他極限,一下子就讓他重想起了曾被她背叛過恨意。

「來,寶貝,告訴我,為什麼?」他向前逼近,雙手撐她身子兩側,幾乎是跟她臉對臉輕柔髮問。

「為什麼要跟別男人訂婚?嗯?」他眼神幽深地望著她,一字一字地由齒間吐息。

「我沒有要跟別男人訂婚,」初雲被他靠近逼有些慌亂,身子微微後靠,但仍鼓起勇氣向他。釋,

「我和周警官——唔!」她解釋被一隻大手突然鉗住,

「別讓我聽到你這張小嘴裡吐出別男人名字,明白嗎?」,陸進貼近她臉頰,輕柔叮囑,

「唔唔」,初雲他鉗制下艱難點頭。

「陸進,我從來沒有那種想法」被他放開臉頰火辣辣一陣痛,初雲喘了口氣,著急想跟他解釋清楚。

「我只是,讓他幫我找那個孩子,然後我媽」

「至於離開那個事,那個時候,我很想家」她微微蹙眉,有些不知道怎樣才能說得清楚當時那種複雜情緒。

陸進也不打斷她,只細細審視她焦急小臉。

「可是現,我已經跟你來這裡了,而且,還有了昊昊」初雲抬眼瞥了一下他俊美臉龐,羞澀不安地降低了聲音,幾乎是耳語般隱晦表達著自己意思。

她向來都是個內向性子,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外放表達著她情感。

但是陸進卻彷彿沒有聽到她暗示。

「你是跟我回來了」,他淡淡開口,

「但你並不是真自願」,床頭昏暗壁燈照射下,他線條完美臉上神色晦暗難明。

「呃?」原本以為已經解釋清楚女孩愕然抬頭。

「你還是想回去」,他冷冷說。

一直以來,陸進都很清楚,她是他強制抓進手心鳥兒,而這個鳥兒,一沒看好就會毫不留戀飛回天空。

她白和他黑,永遠像兩個隔得分明無比世界,難以交融。

她忘不了自己世界,不願意融入他世界。

「我——」初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是想過以後要回去,因為她還有她親人,還有她牽掛,可是——

「以後不要提這些話了」,陸進冷冷打斷她思索,

「你已經是我人,所以你好忘掉以前,乖乖跟我身邊」。

「陸進,你別這樣,我沒有,不是你想那樣」他冰冷態度讓她有些受傷,但一下子,她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清楚心底想法,而剛才她那一瞬呆滯,為何讓他眼底出現一閃而過失望?那抹失望,讓她心頭微微抽痛,加急切想讓他明白自己想法,

一股委屈淚意湧上眼眶,她咬著唇,眼眶發紅,幾乎要急得掉下淚來,

「你為什麼都不相信我——」她哽咽起來。

她話還沒說完,陸進突然猛地伸手捏起她小下巴——

「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當年才會讓你有機會逃跑!」,他靠近她細嫩小臉,切齒狠狺,薄唇壓她頰邊低斥,

「為了兒子,我原諒你,但是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離開機會」,他一字一句說出他黑暗誓言,然後盯望了一會她瞠大眼瞳,突然鬆開手掌,將她摔柔軟床鋪上,起身就要下床。

但他下床動作卻被她突然拉住他衣角動作定住。

初雲流著淚看向他。

「陸進,我以為你明白」

她抽泣著開口,但她拉住他衣角小手卻是死死不肯放開。

「從15歲到現,我沒有,沒有喜歡過別人,」初雲哽咽難耐,委屈得難以自己。

從小到大,她被家人照顧得漂漂亮亮、從沒有接觸過真實生活險惡面。

直到15歲那一年,她才經歷到了黑暗可怖一段人生。

初次見到他時那份驚惶和悸動,她一直無法忘懷。

就算是那時候他態度有時惡劣不堪,她還是覺得呆他身邊好安全。

因為他曾她無助時候伸出援手,安撫她驚慌失措靈魂。

他讓她心動過,憐惜過。

他也讓她悲傷過,疼痛過。

那種感覺,刻骨銘心。

只為了那個刻骨銘心,從未反抗過母親她,做出了此生大抉擇。

那個時候,她甚至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這一次,她是放棄了她熟悉生活,放棄了學業,甚至放棄了家人對她期許跟他回來。

她甚至克服了自己害羞天性,主動想跟他坦誠溝通。

如果,這樣都不算是愛,那她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他明白她心意了。

可是這樣付出,卻依然沒有得到他信任。

她拉著他衣角不住抽泣,哽咽到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

源源不絕淚水,滾燙了她眼、她臉。

「我以為你明白」。

原本要離開陸進因為她眼淚倏地頓住。

聽到她委屈低喃後,他狠狠地閉了閉眼。

然後,他轉回身,硬是將哭得不行她用力摟進了他熾熱懷中。

「別哭了」,他微涼面頰貼上她,低頭吮去她面上淚珠,低聲哄著。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她情感,純得像一張白紙,清澈見底,並且只對他毫不設防。

她提到那個男人眼神是純粹淡然,他知道,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她心。

他很幸運,那麼早,又那麼巧得到了那個機會,她純白無暇感情世界裡畫下了只屬於他濃烈色彩。

但是他世界對她來說,太過血腥和黑暗,從得到她那一天起,他就擔心他女孩會因為這些原因離他而去。

哪怕是現她都已經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他依然擔心她會因為心有牽掛而生出離意。

沒有安全感,其實是他。

纖細手臂委屈不已攬上他頸,熱燙眼淚很將他T恤濡濕。

「別哭了,寶貝」,可是女孩依舊哭個不停。

「你願不願意真正認識我?」他她耳邊低沉出聲,

初雲張大紅腫雙眼,從他胸口抬起頭吸著鼻子不解看向他。

陸進垂眸凝睇她幾秒,將她柔軟手臂從自己頸上輕輕拉下,然後慢慢脫□上T恤。

他身體精悍結實,每一寸肌肉,每一處糾結線條都完美得足以讓任何女人臉紅尖叫。

但是這副完美身體上。

卻處處都留有殘酷戰鬥記號。

許多傷口印記因為年代久遠已變成淡淡白痕,但也有多處部位因為傷口太深,變成肉紅色猙獰疤痕,與他完美無瑕俊美容顏有著極大落差。

「這就是我世界,強者為王」,陸進伸手撫上初雲正呆怔望著他精緻臉蛋,拉過她細白手掌,貼上他胸腹處幾道長長疤痕。

「跟你世界,完全不同」他低聲呢喃,

「你願意進入我世界嗎?初雲?」他性感嗓音,猶如低醇魔咒。

你願意進入我世界嗎?

貼她掌心肌膚溫熱彈性,皮膚下心跳脈搏充滿勃勃生機。

初雲瞬間淚眼迷濛,淚水倏地滾落下白皙臉蛋。

她覺得自己好沒用,好丟臉。

滿肚子委屈,這麼輕易就被他一句話消除得乾乾淨淨。

可是她卻怎麼也壓不下去自己上翹嘴角。

他伸手,捧著她突然就亮了起來淚顏,輕輕吻上她唇,吮著那份柔軟紅潤。

細弱手臂自覺擁上他頸項,邊點頭邊他唇間哽咽低泣。

其實,他們何嘗不是同樣地怯於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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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細白手指輕輕摸向男人腰間一道泛白擦痕,

「這是我十三歲時候,打克倫黨時被子彈擦過去弄傷」低沉聲音沙啞地斷續呢喃,

「那這個」纖長食指滑向腹部一道紅色疤痕,

「這是柬埔寨取貨時候,被炸彈彈片」

燈光下,初雲一點一點用自己雙手,撫摸過陸進身上每一道傷疤。

陸進低沉訴說著那些她不知道,他過去。

柔美纖纖玉手,輕撫著他身體,卻出乎意料沒有激起他狂暴慾念。

她朦朧淚眼,溫柔觸摸,壓下了他心中猛獸。

她手指一點,那頭野獸就憤怒地齜牙咧嘴。

她輕柔一拍,那頭野獸就只得俯伏她腳邊,乖乖臣服,受她使喚。

這一晚,他們沒有激烈糾纏。

他擁著她馨香嬌柔身軀,她貼靠著他堅實胸口,敘敘低語。

一盞床頭小燈,輝映著兩人抵靠一起身子。

遠遠望去,就像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