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緊抱在懷,輕緩地撫摩著她的後背,靜默良久。
半響,唇瓣微蹭在她耳際,「溫柔說……你曾有孩子?」他問出心頭那絲懸了許久的微微不安。
「沒有,她只是想刺激你。」
明知那話當不得真,但也還是從她口中確認了,他才算真正放下一顆心。
「對了,佔媽媽怎麼會認識遲碧卡?」她問。
「爸爸去世後我怕她一個人在家會胡思亂想,就讓她開了一個才藝館教插花,碧卡是她班上的學生,後來她把碧卡介紹進了淺宇。」他說著,執起她的手,轉著她指間造型像一彎弦月的戒指,眸內閃過柔和星芒,「我從沒在任何場合聽到過你承認自己是朱臨路的女朋友。」
「臨路帶我出席你訂婚宴那天故意誤導記者的。」當時她沒有否認,事後朱臨路也沒有澄清,由是外間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固定女友,「有天他陪我上街,我無意中看到這個戒指,他說哪有女人給自己買戒指的,所以幫我付了錢。」
他將她的手牽高,咬她的手指,她強忍,到最後實在忍不住,逸出輕微痛呼。
無名指通紅一片,已留下觸目的凹陷牙印,邊上滲出細線一樣的血絲。
她微弱解釋,「我之所以結婚——」
「又是為了溫柔?」他淡勾唇角。
報紙上鋪天蓋地全是她和朱臨路在異國的蜜月旅程。
她垂首,如果她的幸福是溫柔唯一肯放手的理由,那麼她願意以此去讓唯一的姐姐放下她遠走高飛,「我已經拖累她陪著我活在往事裡太久。」
眸色淡黯,他輕哂,「我在你心裡,永遠也排不到第一?」
她眼眶一紅,搖了搖頭,「有件事你一直錯了。」
「什麼?」
「在我生命中你比任何人都親,是我心頭最血脈相連的那部分,所以我才會犧牲你。」因為,那如同犧牲的是她自己,雙臂環抱他的頸項,她伏在他的肩窩,「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必須恨你,你明白嗎?原諒你就意味著原諒我自己,可是我害死了爸爸,我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
她的說話因哽咽而變得模糊不清,「對不起,南弦,對不起……請你相信我,這個世界上……不會,真的不會……還有人比我愛你更多……」
瞳內迅速閃過一絲震動,他倏然將她拉起緊緊壓在軟榻上,薄唇懸在她唇上一線之隔,「再多說一些。」
細顫嗓音似洩露出再承受不起的微懼,又似帶著亟欲誘哄更多的焦慮,他全身每一寸肌理都凝聚著高熱,蓄成強大氣場,彷彿再多一些觸動的火點就會劇烈爆發。
「臨路給你寄了一封信?他故意氣你的,我和他沒有。」
「這個我知道。」他煩躁不安地擠進她腿間,強健體魄壓出她胃內微薄的空氣,淡冷隱去的魅然眸色浸沉著凌亂和迫切,「別的,寶貝,我想聽剛才那些,多說一點。」
心口有一個角落漫起愛憐的酸意,她流淚輕吻他白襯衣內的胸膛。
「你的心,是我去到地盡頭也想回來的地方。」
他心滿意足地合上驟然星光璀璨四射的眼,彷彿那絕妙感覺美好到他捨不得一次回味完畢,狂疾地扯開她的衣物他迫不及待地對準她,然後以極端折磨人的緩慢一點點擴張研進。
薄唇輕輕覆上她沾淚的柔軟粉唇,他吻她,那樣輕,那樣細緻,無比耐心地安撫她酸楚的情緒,逐漸誘引出她幾不可察的羞澀回應,唇舌纏綿中他暖熱雙掌撫刷過她全身肌膚,極度動情而無限憐愛地輕柔逗引,將她惹得不由自主地失魂微囈。
他抬起上身,這動作直接導緻密合處的驟然深入。
她的身子在難以覺察的咿唔中動了動,被他交握十指扣於枕邊的雙手無措地抓緊了他手背,她睜不開眸子的迷亂難耐在那刻將他孤獨半世的心柔化成水,再度吮上她情不自禁微咬的唇,撬開她的貝齒與她深深纏吻,他開始輕憐蜜愛般來回送入。
慢慢地,當她變得柔滑,他逐漸加注力度和速度。
無比舒暢的快意迅速堆積,他在勉力控制的喘息中抬首,映著她美麗容顏的暗眸狂熱而專注,一絲不漏地收入她所有動人表情,腰下越來越強勁,彷彿每次蜿蜒抽出都為凝聚他無法出口的鬱結,每次貫穿撞擊都為傾注他守侯了幾乎一生的愛念,萬般刻意地,要讓她全身內外乃至每一寸靈魂,都被他以**蝕骨持久烙印。
迴旋,緊揪,快速,激盪,柔婉,她美妙得如同被他帶上了天堂。
無邊絞裹而來的壓力讓他的飽滿欲裂飆穿臨界,狂潮激射中她柔致腰脊被他的掌心掬起,令她緊緊抵磨他欲死欲仙的快活,細微而尖銳的一抹冰涼劃破她肌膚上的連綿熾熱,電光火石間她腦裡躍出他無名指上的信物,貼在他髮線的唇邊再牽不出哪怕一絲微笑。
雙手卻自有意識,如同曾經那樣,輕輕把他舒緩的身軀環腰抱在懷裡。
匍匐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有些純真的東西已經冰封,密藏在萬年冰川的黑暗底下從此不再顯露,唯一隻想無止盡地汲索,以彌補他心口在多年前的缺落,即使此刻兩軀交頸纏腰深入糾結至無法拆解,然而時光流逝,只怕……她已不再是他心愛到想娶的人。
不知第幾回酣暢結束後,已是月上中天。
佔南弦下床覓食,她蜷在床上癱軟如泥,兩頰的嫣紅蔓延至睜不開的眼睫和滲過汗意的鬢邊,體力和精神俱透支到近乎虛脫。
不知何時傭人已在會客廳擺好點心,佔南弦端進臥房。
「起來吃些東西。」
「不要。」渴睡中的她直接拒絕,軟慵嘟囔令他莞爾。
他抱她起來,掛上他頸的皓腕不到十秒已無力下垂,扶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借出胸膛讓她柔裸的背著力,調整她的坐姿使她在他懷內倚得更為舒適,所有動作熟練得自然而然,之後他端起杯子。
就著他的手,她小口地飲下牛奶,然後被他咬去半塊的藍莓甜點也遞到了她唇邊。
在多年以前,週末的時候,他總就是這樣坐在她床沿,陪她吃早餐。
枕著他肩窩的腦袋側滑向他的臂彎,她回眸,閃起他久違的晶淘亮光,「我也餵你好不好?」
唇邊勾起一抹拭目以待的笑,他把手中糕點遞向她。
她沒取,卻是俯首咬了一口,忽然將他推倒,滿塞的嘴往他的唇直印下去。
他慌忙躲閃,可是一手牛奶一手點心,不管怎樣擺頭側腦,根本招架不住她的追身緊纏,下巴和耳根都已失守,眼看菱唇就要不保,情急生智他斜身往下躺去,唇一側吮住她胸前惹眼晃蕩的嫩蕊,於齒間惱意輕噬,警告她別再輕舉妄動。
被驟然反制的她在笑顏下輕呼出聲,拿過他手中杯子將牛奶飲盡吞淨,這樣置他不理的肆意惹來了胸前微痛,她不得不停下所有動作,嫣笑中嬌聲投降,「好了,好了,我不鬧你了。」
他忽然把點心塞入她空著的左手將她反壓在床,雙手鉗著她縴凝雪色的腰肢,直起上身倨傲地微笑,「寶貝,你今夜的熱情真是讓我驚訝,很遺憾剛才沒被你餵成,不如我來好好餵一餵你?」
「不要!」她急聲叫停,趕忙把雙手裡的東西放到旁邊,然而還來不及回身已被一記撞入震得發出悶哼,「哎……」他將她全身最柔軟的那處餵了個徹底漲滿,惹事生非的她以一敗塗地而告終。
愈漸激烈,快致的喘息不久便變成呻吟,他全身緊繃的那一剎貼著她白玉耳墜的薄唇張了張,幾乎衝口而出的說話不知為何頓在最後關頭,咬了咬唇,他猛地噬嚙她白晰的頸子,在她驚痛的緊縮中驟然長灌,一注到底。
這夜他們沒有離開過房間,耗去半生歲月的波折似乎讓兩人都心生微微恐懼,怕這美景良辰會不會只是曇花一現,由此格外纏綿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