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心語者背後的秘密

這天嚴洛按計劃要把嚴謹帶去公司上班,準備親自管教訓練他。而梅瑰還有些害怕去幼兒園,筱筱也覺得剛發生打架的事,先打點好了再讓梅瑰去。於是嚴謹趁機要求:「那今天也帶小梅瑰去公司玩吧。」

「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是小朋友玩的地方。」筱筱好脾氣的應著兒子。

「那也是我坐牢的地方。媽媽,小烏龜會擔心我在公司過得好不好,得讓她去看一看,她才能安心上學。」嚴謹振振有詞。

「什麼是坐牢?」梅瑰不明白了。

「就是把人關起來,很可憐的。」嚴謹飛快的答。

筱筱敲兒子腦袋一記,對梅瑰說:「是做了壞事才會被關起來,目的是讓做壞事的人受罰和改過自新。公司不是牢房,別聽嚴謹哥哥亂說。」

嚴謹蹦起來:「那也得眼見為實啊,小烏龜沒去過公司,怎麼知道那裡不是牢房,讓小烏龜去看看嘛。沒見識的小朋友很可憐耶。」

筱筱給梅瑰擦了擦嘴,不吃兒子這一套,這小家伙想把梅瑰拉去,還不是打著貪玩的主意,梅瑰要在,嚴洛當然不會壓著兒子訓功課了,嚴謹這點心思,當媽的當然知道。於是她說:「你自己去跟爸爸說,爸爸同意就行。」

咦,讓他親自對付爸爸?嚴謹沒這個膽。他瞅了一眼梅瑰,她正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喝水,這個笨烏龜,真呆,也不知道配合他一下。嚴謹沒辦法了,他集中精神用意念呼叫向梅瑰呼叫:「小烏龜,小烏龜,我是小魔王,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梅瑰放下杯子,疑惑不解的轉頭向坐在一旁的嚴謹問:「怎麼了?」

筱筱正收拾碗筷,聞言回頭問:「什麼?」「沒事沒事。」嚴謹趕緊把媽媽打發了。他繼續用意念說著:「這是秘密行動,不能說話,小烏龜,你差點暴露了。」

梅瑰小嘴張成O形,末了點點頭,終於明白了。嚴謹這才滿意,他無聲指示著:「一會我爸爸換好衣服出來了,你就撲過去抱住他的腿,跟他說讓他帶你去公司。」

「好。」梅瑰點點頭,這個好象不是做壞事,她聽哥哥的。

嚴洛換好了衣服出來,兩個小朋友眼巴巴的看著他,嚴謹在腦子裡一聲令下:「就是現在,小烏龜,沖啊。」

梅瑰得令,爬下椅子,小短腿邁啊邁啊,跑到嚴洛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嚴洛低頭,對上了小梅瑰黑寶石一般亮亮的眼睛,他問道:「梅瑰,怎麼了?」

「叔叔……」梅瑰奶聲奶氣的剛說了兩個字,就卡殼了。她在腦子裡問嚴謹:「哥哥,要說什麼來著?」

嚴謹這著急啊,趕緊教她:「就說你也想去公司。」

於是梅瑰跟嚴洛說:「我也想去公司。」嚴洛的目光從可愛的小梅瑰身上轉向自己兒子,只見嚴謹裝模作樣的走到沙發那捧起一本媽媽看的時尚雜志,把臉藏到了雜志後頭。

嚴洛不說話,梅瑰也不懂變通,只抱著他的腿呆呆看他,嚴謹那恨鐵不成鋼的心哦,他趕緊給她下了新指示:「爸爸沒同意,你坐到地上哭。」

梅瑰很聽話的「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皺了皺小臉,然後又問嚴謹了:「哥哥,哭不出來怎麼辦?」

嚴謹一激動,差點沒把手上的雜志給撕了,這小呆瓜,怎麼就能這麼呆,哭不出來也裝個樣子啊。

梅瑰沒有收到下一步指示,可憐兮兮的不知所措,只能眼巴巴看著嚴洛。嚴洛被這可愛娃娃看得心都軟了,他歎口氣,把梅瑰抱起來走到沙發那,一指頭戳兒子腦門上:「肯定又是你在搗鬼。」

嚴謹抱著腦袋喊冤:「我哪有,我是冤枉的,你們哪只耳朵聽到我教唆小烏龜了。是小烏龜自己想去的,對吧?」他嘴裡一邊說著,一邊不忘在腦子裡對梅瑰喊話:「快說對,快點頭。」

梅瑰「哦」了一聲,很配合的點點頭。嚴謹強行按捺住把她從爸爸懷裡搶過來搖她小腦袋的沖動,真是又笨又呆的小烏龜,應該答「對」,怎麼答「哦」呢。

嚴洛被小梅瑰逗樂了,但他對兒子說:「公司會把梅瑰嚇到的,你別瞎鬧。」嚴謹趕緊跳起來保證:「不會的,小烏龜知道什麼是法術,小烏龜誰也不會說的。」

這次不用他教,梅瑰點頭了:「嗯,我知道法術,我誰都沒說哦。」

嚴洛看看她,倒也知道這娃娃不會添麻煩,於是說道:「好吧,今天不去幼兒園,叔叔帶你去公司走走。」

「噢耶!」嚴謹樂得一蹦三尺高,這表示今天他自由了,在公司也可以玩了。嚴洛眼一瞪,沖著兒子說:「還說不是你搗鬼。」

嚴謹撲過來抱著爸爸的腿耍賴:「爸,你真帥,媽媽相中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梅瑰被他的喜悅情緒感染,也一個勁的咯咯樂。筱筱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大兩小抱成一團,正驚訝,卻接收到老公的無奈眼神,不由得也樂了。

就這樣,小魔王的特訓第一天變成了全家公司一日游。筱筱特意給梅瑰打扮了一下,烏黑柔軟的娃娃頭上,別了可愛的小兔髮卡,配上小梅瑰迷人的梨渦笑容,整個可愛到不行,一進公司就遭到了包圍。

「從哪裡弄來的娃娃,好可愛。」

「筱筱,你跟Boss又偷生了一個?太可愛藏著不讓我們看啊。」

「小魔王完了,失寵了,有這麼個瓷娃娃可以把小魔王丟了吧?」這個提議Boss大人很感興趣,他問發話的舒童:「丟給你了,要嗎?」

舒童轉身就走:「今天工作好多,要趕緊去忙了。」嚴謹悲憤的瞪著他童童姨的背影,在心裡記上了一筆小賬,哼,這些大人,真沒眼光,小烏龜呆呆的,哪裡有他好。

他努力推開人牆,把小梅瑰領走了,一邊走一邊回頭跟爸爸媽媽說:「我帶小烏龜去參觀,一會再去辦公室啊。」梅瑰被太多人圍著,正有些不舒服,大家的意念信息很多,她要很費勁才能擋得住,嚴謹把她拉走,正好是替她解圍了。

小嚴謹帶著梅瑰一路走一路介紹:「我爸爸的公司很了不起哦,他們專門去抓那些妖魔鬼怪的,保護別人,不過是好人才保護,壞的不管。」

「那就是象警察叔叔一樣嗎?」

「嗯,跟警察叔叔一樣,就是抓的壞人不一樣。而且這裡每個叔叔阿姨都會法術哦,超厲害。」嚴謹得意洋洋,滿意的看著小梅瑰驚歎的張圓了小嘴,這讓他第一次覺得,有個閻王老爸,其實還真是不錯。

兩個小朋友這裡走走,那裡瞧瞧,嚴謹是這裡的常客了,每個人他都認識,不但暢通無阻,而且一路都還有人停下來跟他們招呼逗上一逗,在梅瑰崇拜的目光中,嚴謹小朋友的虛榮心得到了徹底的滿足。

他正跟梅瑰吹著牛,水靈跟小胖鼠趴趴竄過來了,水靈還一路喊著:「小魔王,小魔王,你來找我們玩了?」水靈是水之靈物,本身就是水的樣貌,可用水珠幻化成任何物體的樣子。而趴趴是只鼠靈,圓圓滾滾的小身子,全身雪白,只在頭頂有一縷棕色的卷毛,長得特別討喜。

兩個象是從卡通片裡出來的小靈物一露臉,讓梅瑰目不轉睛的捨不得移開眼光。嚴謹命令趴趴:「裝死。」趴趴撲通一下橫倒在桌上,讓梅瑰哈哈哈的笑得開心。水靈不甘示弱,化成了好幾個卡通片裡的小動物形象跳了幾支舞,讓梅瑰一個勁的拍手掌喝彩。

嚴謹正要跟梅瑰介紹這倆,卻被水靈喝住了:「停,停,我們要自己介紹。」它化成一個沙發的樣子,趴趴很配合的靠坐在上面擺了酷酷的造型,然後水靈說:「我們倆是超級無敵霹靂神威天下第一的靈力組合,要記住哦,重點是天下第一!」

梅瑰被逗樂得大眼睛都笑彎了,嚴謹眼珠子一轉,對水靈說道:「什麼天下第一,我跟小烏龜才是天下第一組合。」

趴趴和水靈都跳起來,不服氣了。趴趴「吱吱吱」的叫喚著,一臉著急,梅瑰用小手摸著它圓滾滾的小身子,安慰著:「沒說你們不厲害,你們最厲害了。」

嚴謹兩手叉腰,跟水靈和趴趴說:「我們來比賽捉迷藏,哪邊贏了哪邊就是天下第一。」他把梅瑰拉到一邊,附在她耳邊悄悄問:「你能知道它們想什麼嗎?」

梅瑰集中注意力,然後對嚴謹點點頭:「它們也想玩。」

嚴謹滿意了,拉著梅瑰走回去,說道:「你們體積小,負責躲,我跟小烏龜負責找,每次十分鍾為限,五局三勝。輸的要承認贏的那隊是天下第一。」

水靈得意了:「嘿嘿嘿,小魔王,你別後悔。」它跟趴趴跑到一邊也嘰嘰咕咕了一會,回來了:「就這麼定,躲的范圍不超出這層樓。」兩邊談好了條件,游戲開始了。

與樓下小朋友們的歡樂氣氛完全不同,樓上,會議室裡,嚴洛正跟超能力協會的會長馮光華等人開會,大家都神情凝重。

馮光華是個超能力者,他能隔空移物。原本超能力者在人群中都很低調,但妖魔肆虐的今天,他們許多人站了出來與這些魔怪勢力做著斗爭,大家團結在一起,組成了超能力者協會。

可惜超能力再強,不懂符咒和正確使用能量,他們對付有異能的妖魔還是勉強。於是他們便向降魔師求助,這樣慢慢與嚴洛的雅瑪集團搭上了線,兩邊也進行了不少合作。可是近兩年來,一些超能力者失蹤或意外死亡,讓馮光華憂心忡忡。

「除了之前損失的那些人手,我們現在還收到消息,有人在暗中尋找心語者,我們記錄在案的兩名心語者都已經失蹤,所以希望嚴先生能夠幫我們調查此事,為我們協會的會員提供保護。」

「為什麼是心語者?之前受襲的目標不都是武力派系的嗎?心語者並沒有攻擊能力。」嚴洛有點不明白。

馮光華深呼吸一口氣:「一般的心語者只是能夠聽到或看到別人心裡所想的事情,或者能夠向別人傳遞自己的想法,但是據說擁有頂級能力的心語者,還可以在人群之中通過意念信息的過濾搜索,找到想要找的情報或是人,甚至,可以用意念去控制一個人的行動。」

嚴洛明白了:「就如同一個超強的人腦搜索引擎,能夠把所有意識信息收集過濾,再找到自己想要的?這樣的話,什麼秘密都保不住。」

「對,如果再配上攻擊力,那就戰無不勝了。」血族族長裘安在一旁插話,他與馮光華是舊識,這次事件所透露出來的嚴重性讓他也暗暗心驚。試想,如果所有人腦子裡的想法,思索的內容,都被別人了若指掌,那什麼戰略計劃、行動安排、能力弱點,豈不是全攤在了人家的眼皮底下。那對方要是想把他們攻下,就真是跟切豆腐一樣容易了。

嚴洛顯示也想到了這一層,他思索了一會,問道:「目前你們所知的心語者都到什麼級別?」

「我親眼所見的,是能掌握一個樓宇裡的全部人腦信息,再多的就不行了。但目前他們失蹤的事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完全不知道背後那些人的目的。而且很多超能力者並沒有在我們協會裡登記,所以目前真不好說能掌握到什麼程度。」馮光華介紹了情況,而裘安補充:「值得安慰的是,我們找了一個心語者做了測試,加再上之前阿華對心語者的了解,我們可以推斷心語者只能感應到人類的意識,對神族和靈界的人沒辦法,所以這事由我們非人類的異族來調查,還是有勝算的。」

「此事不可掉以輕心,我們需要更多的資料才行,如果心語者的能力擴展到全城,突破種族類別的限制,再落到了別有用心的人手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裘安點頭,又說:「王,之前我跟你提議建學校的事,你考慮得如何?現在能力特殊的孩子越來越多,他們闖的禍可不少了,我們血族就很頭疼,可放在村子裡也不是個事,他們都要長大步入社會的。阿華那邊的協會裡也有一些孩子有這樣的教育需要。公司現在不是也給人類降魔師的孩子提供集中訓練了嗎?往大了組織,也給別的孩子機會吧。」

嚴洛想起自己那個小魔王兒子,也真是頭疼,他說:「我也有同感,這事我會安排推進的。」

嚴謹和小梅瑰在樓下還玩著捉迷藏,並不知道某些會影響他們命運的事情已經發生。

「呼叫小烏龜,呼叫小烏龜,我是小魔王,它們躲到哪裡去了?你有沒有偵察到。」

「水靈在洗手間,我看到水龍頭的畫面,它應該正看著水龍頭呢,嗯,它躲在洗手池裡。」

「太好了,給你記大功一件。」

「趴趴在想躲抽屜裡我們一定找不到。可是,哥哥,抽屜好多,怎麼辦?」

「那能看到什麼?」

「黑洞洞的,抽屜關著呢,看不到。」

「嗯,那你能不能看看別的人有沒有知道它的,要不,我叫喚一聲,問他在哪,趴趴聽到了腦子肯定得動一動。」

「呀,我看到了,哥哥,我帶你去。」

……

這場捉迷藏,水靈和趴趴在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中完敗,小魔王和小烏龜榮登天下第一組合的寶座。

而命運之輪也在以不可逆之勢向前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