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超能力孩子集中營

九月,小魔王開學了,他跟其它兩百多名孩子一起,成為了雅瑪學校第一批注冊入學的學生。

嚴謹跟著爸爸,扛著行李到了學校,安頓好了宿捨和班級,拜訪了班主任,嚴洛就走了,不是他放心自己的兒子,而是這學校裡有太多他的人馬,監管他家這小魔頭足夠了。

校長畢默棋是地府的副王,同時也是嚴洛的親妹夫,兩個副校長一個是神族天庭戰神九天玄女門下的大弟子玄天玉女,一個是血族族長裘安,而教務處主任是Happy,他是地府黑白無常中的黑無常,還有超能力協會會長馮光華等。

因為學校的學生特殊,所以學校裡的每一位老師和職員也都很特殊。雖然學生的人數不比普通學校,也才二百來號人,但教職人員卻有近七十人,而且學校的設施除了正常的文化課的教室之外,還有大片的戶外格斗訓練場,法術及超能力實踐教室以及科技應用、裝備操作實驗室等也占了一棟樓。

這裡是特殊能力孩子的天堂,他們不用畏首畏尾擔心別人怪異的眼光,也不必害怕自己的特立獨行,這個學校,可以讓他們盡情施展能力。可這裡也是他們的地獄,每一位老師都能把他們壓的死死的,他們不能再為所欲為,不能再逃學翹課,守規矩是來到這裡後學到的第一件事情。

在開學典禮上,校長畢默棋說了:你們每一位都很特別,相信你們自己很清楚,這個學校是要讓你們學會運用自己的特別,還有,包容別人的不特別。你們都有天賦,或許很多人還背負著家族的使命,但希望你們明白,武力並不是你們能力中最重要的,你們在這裡要學會團結,學會友愛,還有,忍耐和克制。會運用能力並不難,對你們來說,困難在於學會只在適當和需要的時候才用。這個學校的學制只到高中,18歲是你們成年可以步入社會的年紀,從這裡畢業出去,你們可以選擇考任何一所你們想去的大學,或者做你們想做的事。但從今天開始,也就是你們踏入這裡的第一天開始,你們每個人的表現都會記錄在案,我們有嚴格的考核評估機制,如果高中畢業之時,你們中的任何人達不到能獨立安全生活在社會的標準,那就不能離開。

嚴謹坐在下面聽得一個勁的撇嘴,這姑夫,真是太會說話了,把他們這群小屁孩管制了,變相坐牢就直說唄,反正只要沒他老爸在,他在哪都沒差。嚴謹轉頭四望,看到好幾個熟面孔,有閔麗,郭彥,龍立豪等,這些全是降魔家族的人,還有狐族的胡文哲,再一看,居然還有裘崢,嚴謹屁顛屁顛的挪過去了:「豆豆叔,你怎麼也來上學?」

裘崢是血族族長裘安的曾孫,小名豆豆,他的外貌看上去只有六、七歲,但實際已經活了20多個年頭。血族是不老不死的體質,因此血族的幼童成長速度非常慢。裘崢的樣子看上去與嚴謹差不多年齡,但嚴謹已經得喚他一聲叔了。他轉頭看著湊過來的嚴謹,說道:「我還奇怪你怎麼會來呢。」

嚴謹嘻嘻笑:「我這麼英明神武,當然是來領導你們的。我爸爸是大人的王,我來做孩子王。」

裘崢也笑了:「那我就是來監視你的,你太調皮搗蛋,我負責打小報告。」

兩個人說了會話,臺上面校長講話已經完畢,學校各領導和教職員出來跟大家自我介紹,嚴謹看著看著覺得無聊了,很想開溜,他今天已經一天沒有跟小烏龜聊天了,呼叫了她好幾次都沒有回復,這裡實在離家太遠,小烏龜的能力應該到不了這。

他抬頭看看,這禮堂裡大家都老老實實坐著,他這樣跑出去有點太顯眼,周圍好幾雙熟人眼睛都在盯他,想想,還是忍耐著繼續坐著,他可不敢第一天就招老爸不高興。

終於捱到了散會,裘崢撐了把黑傘跟在嚴謹後頭回宿捨,嚴謹周圍看看:「你們血族的真招眼,全是大黑傘。」裘崢沒搭腔,嚴謹又問:「不是也不怕陽光了嗎?我見過你幾次都沒撐傘的。」

「能曬,但是還是不舒服,陽光對我們血族沒好處,之前在外面,撐傘會很奇怪,現在這裡全是怪人就無所謂了。再說,你不是也說了這樣很招眼嗎?」換言之,他們血族要引人注目就對了。

嚴謹暗說了句臭美,走著走著,不對勁了:「豆豆叔,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我們一個宿捨。」

「不好吧,豆豆叔,你跟你們血族同胞住吧,半夜起來宵夜也方便一點。」

「……」

「要不你搬到高年級的宿捨去,這樣你們的代溝小一點,好溝通。我們差了20年,聊不起來的。」

「你這麼恬噪,對著棵樹也能聊起來,別擔心。」

「……」

兩個人一路回到宿捨,看到了個小帥寶寶坐在嚴謹床上,嚴謹一驚:「畢默言,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畢默言是嚴謹的表弟,今年兩歲,是嚴洛的妹妹齊妍蘿的寶貝兒子,他爹自然就是雅瑪學校的校長畢默棋了。畢默言的父母都是地府副王,於是小默言不但擁有正統的神族血統,還繼承了他父母的好樣貌。他跟嚴謹一樣,生下來就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能力,可與嚴謹完全不同的是,小默言少語冷靜,是個很正經的寶寶。

但兩兄弟天生不對盤,嚴謹看小默言的一本正經的小樣就煩,默言一聽嚴謹羅裡八嗦的愛說話就討厭,尤其是小默言見著梅瑰後超投緣,兩兄弟就更加相互看不順眼了。

原本小默言只是覺得這個小姐姐很好,不吵不煩人,可是嚴謹卻覺得默言在跟他挑釁,他長這麼大最滿意的就是小烏龜這麼個聽話的跟班了,默言也要搶,他豈能容他,於是兩兄弟暗中較著勁。而嚴謹一點也沒覺得他跟個兩歲娃娃計較是件很丟臉的事。

畢默言今天跟著父母過來參加開學典禮,是想提前來看看環境,等過兩年他長大一些了,也要來這上學的,他喜歡凡事自己拿主意,所以要求先來看看。至於要到嚴謹的宿捨裡等他,還真是來挑釁的,他認真的說:「哥哥,我來通知你,我要上幼兒園了。」

「你才兩歲多,上什麼幼兒園,好好在家呆著吧。」

「……」小默言沒說話。

嚴謹想想,忽然跳起來:「哪家幼兒園?姑姑要把你丟到小烏龜那去?我不同意!」

小默言沒搭理他,跳下床往外走:「豆豆叔,我走了,再見。」

嚴謹抓狂,小屁孩還不把他放眼裡了:「死小子,回來,我還有話說,你不許去佳趣幼兒園,聽到沒有。我要給姑姑打電話,給姑夫打電話。」

默言頭也沒回,留了一句:「就會告狀。」然後揚長而去。

嚴謹就要發作,被裘崢拿傘擋著了:「好了,好了,你跟兩歲寶寶計較什麼。」

「他哪是普通寶寶,正常人兩歲會到處亂跑嗎?他就會拿出副可愛寶寶的樣騙人。」

裘崢樂了:「我覺得你們兩兄弟裡,反而是你比較會裝可愛寶寶騙人。你自己數數,我們血族村裡多少人被你騙過。」

「我哪是裝的,我那是真可愛,從小就可愛,長大了還可愛。默言那小家伙才是裝的,啊,不行,我要跟小烏龜說,不許她理這家伙。」

小魔王喊完,火燒屁股似的往外沖,裘崢在他身後直搖頭,這個無恥的家伙,還好意思自稱可愛。

嚴謹在心裡呼喚梅瑰,喊了半天也沒回音,他又到處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公用電話,嚴謹越轉悠越怒,這什麼破地方,封閉式管理,手機不許有,連個公用電話也不給裝一下,實在是太過份了,欺負他們是小孩子就不給人權了。

嚴謹正著急上火,打算去找姑丈、Hapyy叔那幫熟人長輩要電話,卻看見前面有個職員模樣的人正抱著一摞書走過,他跑過去從人家身邊擠了一下,隨手一掏,那人口袋裡正好有部手機。嚴謹美滋滋的順了人家的手機就溜,找了個僻靜角落給家裡打電話。

「喂,媽媽,小烏龜放學了吧,你讓她聽電話。」筱筱聽了心裡真不知是啥滋味,這兒子放出去一天沒見,打回來的第一個電話居然是找小烏龜。

梅瑰接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嚴謹在那邊哇哇叫:「小烏龜,我跟你說,默言那小討厭鬼要去我們幼兒園上學了,你不許理他啊。」

「可是默言是弟弟,筱筱媽媽說了小朋友要團結友愛。」

「我們只跟有愛的人團結,沒愛的就由他去吧。」

「可是默言好乖的。」

「他才不乖呢,反正有他沒我,你只能選一個。」

梅瑰沒聽懂,她問:「選來做什麼?」

「什麼選來做什麼?什麼都不做,但是要選。」

梅瑰皺著秀氣的眉毛,很疑惑:「那什麼都不做,幹嘛要選?」

嚴謹氣得跳腳:「你這個呆烏龜,就會呆,笨死了。我不要理你了。」他恨恨的把手機掛了,余怒未消,把手機摔地上,踩幾腳:「笨烏龜笨烏龜,不聽我的話,你等著,我不理你了。」

電話那頭的梅瑰聽著嘟的一聲,電話斷線了,她還是沒明白怎麼回事。筱筱問:「嚴謹打電話說什麼了?」

「他說默言弟弟要跟我一個幼兒園,要我選什麼,沒懂,然後又說他不理我了。」梅瑰老實交代,筱筱直搖頭:「又不理你了,這都第幾次了?」

梅瑰低頭數手指認真想,筱筱哈哈大笑,把她抱懷裡去:「傻梅瑰,你還真數啊。我們不理嚴謹哥哥,他就是暴脾氣,哪天不鬧才奇怪呢。」

嚴謹不知道連媽媽都在給他漏氣,他忿忿的往宿捨樓走,看到馮光華跟一個10歲左右的男孩在花圃前說話,嚴謹耳力好,隱隱聽到心語者什麼的,他趕緊找了個地方藏好了,認真的偷聽。

「老師,那今晚同學大會,我不說我是心語者可以嗎?」

馮光華安慰他:「你別擔心,這裡的孩子跟外面不一樣,他們不會欺負你的。」

「可是,別人一旦知道我能聽到他們想什麼,就不會再理我了,我在這裡也不會有朋友的。那我跟被鎖在醫院房間是一樣的。」

「傻孩子,你現在不是已經練好了,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聽了嗎?這裡有很多好老師,他們會幫助你的,你以後可以不再受那些噪音的影響,可以把心語能力運用自如。這裡的人都會理解的,不會孤立你。」

「那,我不會再被抓走了,是嗎?」

「不會的,這裡沒人會傷害你,沒人會再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那我回家不可以嗎?我不想去醫院,也不想呆在這裡,這裡人很多,老師,我想回家。」

馮光華勸他:「新環境總要有時間適應的,小培,你要給自己一個回到正常生活的機會。老師跟你說過了,外面不安全,你現在還不能保護自己。你先努力努力,在這裡先住一段,有什麼事,隨時都可以來找老師,老師一定會幫你的。」

那男孩想了想,終於點點頭,馮光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遠了。

嚴謹從藏身處出來,心裡很不淡定,心語者有危險?那他的小烏龜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