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清蓮聞言,不禁側目看向雲箏。雲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就見清蓮笑道:「這般不自在,莫不是被我說中了?」

  雲箏聽清蓮這樣說,氣鼓鼓的回道:「說沒說中也都和師伯沒關係了,師伯若沒有什麼要吩咐的,雲箏就先告退了。」

  清蓮自顧說道:「也難怪你這般不不開心,倘若換做是我,三番兩次被人陷害,也一定會想不開的。」

  「雲箏被人陷害的事自有師尊替雲箏做主,與師伯何干?」雲箏道。

  「嘖嘖。」清蓮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挑起雲箏的下巴,看著她說道:「有些日子沒見,倒是愈發牙尖嘴利了。如今倒是敢這般對我說話了,可是我太寵著你了?」

  雲箏聽清蓮這樣說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太放肆了,她何時居然敢這樣與他說話了?雲箏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不怕他了嗎?是因為自己實在是有些氣他利用自己吧?

  就在雲箏胡思亂想之時,清蓮又道:「我今日不是來與你說這事的,莫慌。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若再不趕快強大起來,只怕比你後入門的弟子都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師父總說會護著你,可他真能護你一輩子嗎?這一次我雖罰了雲敏,可以後還會有第二個雲敏、第二個雲緋這樣的人出現,他能保證隨時會出現在你身邊嗎?能保護你的,只有你自己。」

  雲箏詫異的望著清蓮,不知他為何突然與自己說這番話。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聽清蓮繼續道:「這一次,你師父這人什麼都好,尤其是心腸好。且不說他能不能找到雲緋下藥的證據,就算他真的找到了,他那樣的性子,雲緋說幾句好話這事約麼著也就過去了。這個世上能真正保護你的、替你報仇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自己。」

  「師伯與雲箏說這些話,到底是何意?」雲箏低聲問道。她不知道清蓮是如何看出自己想找雲緋師姐報仇的,難道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嗎?她已經努力地掩蓋自己這份心思了,只怕給師尊看出來,又少不了一頓說教。

  清蓮湊近雲箏耳邊,吐著氣說道:「我的意思小雲箏你還不明白嗎?」

  清蓮呼出的濕熱的氣體噴在雲箏的耳朵上,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說道:「師伯莫要說了,雲箏是定不會再與師伯成那、那雲雨之事的。」

  清蓮用手掩著嫣紅的唇瓣「呵呵」地笑了起來,半晌才道:「我何時說是那檔子事了?你這小東西想得倒是不少,莫不是想與我──」

  還不待清蓮說完,就被雲箏打斷道:「師伯快別說了!」雲箏此時的臉龐紅得就如盛開的紅牡丹一般,她轉過身去飛快的說道:「師伯若無事,雲箏就先走了。」清蓮抬手捉住雲箏的小手,然後一把將她拽入懷中。雲箏掙紮著要離開他的懷抱,邊道:「你快鬆開,若是給人看去了可怎麼好?」

  「不是已經給你那雲緋師姐看過一次了?再看一次也無妨。」清蓮說著將她摟得更緊,然後說道:「我與你說這些,不過是想問問你可願跟我學道?你可還記得我在齊雲洞中與你說過什麼?」

  雲箏聽清蓮提到齊雲洞,霎時回憶起那段瘋狂地日子來。只見她一張小臉紅得幾乎滴出血來,同時覺得清蓮胯下那物已經從自己身後頂了上來。她撅著小嘴說道「那時師伯同我說了那麼多話,還不都是騙我的。如今提它作甚。」

  清蓮知道這小東西還在埋怨自己,如今他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哄她,自顧道:「那時我說你若是聽話我便將我畢生所學全部傳授與你,我也沒收過徒弟,你若肯學,索性就傳與你罷了。」

  雲箏立刻搖頭道:「雲箏已經有師尊了,怎麼可能再拜師伯為師。我若想學師尊也能教我,師伯也說過我若跟著師尊好好學,他日必有所成就的。」

  清蓮嘆了口氣道:「那時我是著實不知道你那師父這般寵著你,倘若這麼下去你就是學個千八百年恐怕也難學出個什麼來。就說從我出了齊雲觀到現在,早晚課你去過幾次?也難怪你打坐都能睡著,全是你那師父寵出來的。你瞧你那是師兄師姐,再不濟也都修出一葉蓮花了,而你呢?」

  雲箏聽他這樣說,一邊掙紮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一邊說道:「師伯若說雲箏笨就直說好了,何必拐彎抹角的擠兌雲箏?你和師尊都是聰明人,都嫌棄雲箏腦子不好罷了。何必藏著掖著,直說就是了,雲箏再傻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後不再礙你們的眼就是了。」

  清蓮怒道:「你這小東西怎生這般不講理?我何時說你笨了?倘若你自己首先就嫌棄你自己了,就莫怪他人嫌你礙眼。你若肯下功夫,又怎麼會是如今這幅樣子?你這麼說不過是給你自己偷懶找個藉口而已。」清蓮說完這些就將雲箏放開了,雲箏立刻跳到一邊去,瞪著眼睛看著清蓮。

  清蓮見她這幅氣鼓鼓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他伸出食指,衝著雲箏的方向點了點道:「我當真是寵壞你了,真真兒是個欠整治的小東西。你可知道上一個敢這麼看著我的人是個什麼下場?先前是我利用你在先,算我理虧,如今才任你這小東西在我面前放肆。」說完這些,他低頭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衫,起身離開。經過雲箏身邊時,留下一句:「你若是想通了,便來找我。」

  在這之後的幾天,雲箏一直都在思索著清蓮那番話。若說不想變強那絕對是口不對心的,她也不想被人欺負,也想替自己報仇。她之後也嘗試著一連早起了好幾天,渾渾噩噩地跟著一一眾師兄弟去上早課。可是清流講的內容,她依舊聽不明白。所以幾天之後,她就再沒堅持下去。這個樣子,她能不嫌棄自己嗎?

  雲箏是個心裡裝不住事的人,唉聲嘆氣了幾天之後,清流便知道她定是有心事了。他便將雲箏叫到自己屋內,清流也不多言,安靜地煮茶。果然沒過多久,雲箏便坐不住了,她開始偷偷觀察清流的臉色,這是她敞開心扉前一貫的表現。清流見她這幅樣子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她這從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到如今還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