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念想臉色微變,有些緊張地微微後仰看著他:「你別逗我好不好,我開不起玩笑的。」
她一臉要哭了的表情,腦袋微微耷拉下來,說不出的可憐。
「怕我對你做什麼?」明知道她在緊張,他卻還在惡劣地調/戲她。
念想環在他頸後的手抽回來捧住他的臉,她的掌心微微有些涼,貼在他的臉上有種深秋時夜晚起風的涼意。
他略微偏了一下頭。
念想以為這樣他不舒服,訕訕地又挪開手,就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垂了眼小聲地回答:「做……壞事。」
後面兩個字她咬得很清晰,明明是不經意的語氣,卻在這樣曖昧的氛圍裡,平添了幾分軟糯的誘惑。
他輕「嗯」了一聲,模棱兩可的態度讓念想有些摸不著頭腦。下一秒……他攬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偏頭湊過來,埋在了她的頸窩。
念想頓時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地任由他這樣抱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他壓低的,沉沉的笑聲……
念想懊惱地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麼,臉紅紅地回抱住他。
到底時間也不早了,徐潤清看了她一眼,抱著她走進浴室裡。拉開玻璃門後,在念想還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時候就抬手打開了花灑。
那溫熱的水流劈頭蓋臉地衝下來,念想尖叫一聲,趕緊抱緊他避開:「我衣服濕了明天穿什麼?」
「穿我的。」徐潤清試了一下水溫,微微鬆開手:「還不打算下來?」
念想不回答,環在他腰上的雙腿夾得更緊,像只無尾熊一樣,怎麼都不撒手:「不要,我不下來了。」
「那就一起洗。」他又低聲笑了起來,抱著她轉身出了小隔間,從鏡子旁邊的櫃子裡拿了一條乾淨的浴巾放進籃子裡:「抱不動了,真的不下來?」
念想輕哼了一聲,這才鬆開腿順暢地從他身上跳下來。
調好水溫,徐潤清又去拿了一套睡衣放在門口的竹籃裡:「新的,等會洗完澡穿這個。」
念想瞄了眼,神情頓時有些複雜……女式的睡衣,而且還很偏好她的幼稚口味,印滿了小熊圖案。
不過徐潤清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抬腕看了眼手錶:「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洗完出來,不然我就開門進來了,明白?」
念想點點頭,目送他出去了,目光落在竹籃裡那小熊睡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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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念想這一晚睡得無比香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一大早她睡意正濃時,被蘭小君一個電話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剛哼哼唧唧出一個「喂?」字,話音還未落下,蘭小君的第一句話就震驚得念想的瞌睡蟲全部跑光了……
「念想,我一大早醒來發現我就穿了條內褲躺在歐陽的床上。」
念想一個翻身坐起,腦子裡還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道:「你你你被歐陽……他他他?」
「我現在在你家門口。」蘭小君抽噎了幾聲,無比可憐地:「你快來開門啊。」
「你等一會啊,我這就來……」念想匆匆忙忙地跳下床,剛跑到門口握住門把手,目光聚焦時,看見這房裡完全陌生的格局和擺設……才猛然反應過來——不對啊,她她她現在沒在家啊……
念想煩躁地撓了撓頭,原地轉圈圈。絕對不能讓蘭小君知道她夜不歸宿,還留宿在了……徐潤清這裡。
她腦子飛快地轉動,在蘭小君第三次叫她的名字時,終於想到了一個勉強湊合的理由:「我……我在晨跑啊,你等會啊,我這就來。」
蘭小君果然很狐疑:「晨跑?你逗我玩吧?」
蘭小君有此疑問是有原由的,念想十八歲那年被老念同志餵得珠圓玉潤,就跟貼在門上百年的小娃娃一樣白白胖胖。後來聽說牙齒疼,結果從口腔醫院回來後就吵著要減肥,減肥的第一部就是早晨要起來晨跑。
口號喊了一個星期,也從沒見她實踐過。
蘭小君做過幾天的督軍,天天起得比雞還早地去念想家叫開門。無論什麼方式,最後的結果通常都是面對著念想被窩裡那死活不起來的一團默默嘆氣——太天真了啊,念想怎麼可能起得來晨跑。
念想顯然也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扶額,很明智地繞開話題:「你早飯一定沒吃吧?我等會路上順便給你帶點了啊。」
話落,不給蘭小君反應時間趕緊掛了電話。
衣服昨晚淋濕了些,不過幸好面積不好,晾了一晚上早就在暖氣裡烘乾了。穿回身上,她又是一條好漢。
她匆匆忙忙地洗了把臉,連留句話都忘了,直接開門衝了出去。
蘭小君快要餓死在念想家門口的時候終於看見她提著袋早餐姍姍來遲,氣喘如牛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在晨跑鍛鍊?
念想一路跑過來肺都要炸了,到家門口邊摸出鑰匙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沒事吧?歐陽他欺負你啦?」
蘭小君攤手,毫無罪惡感地解釋:「我剛看見自己就穿了條內褲的時候差點嚇尿,然後清醒了一會就想起來是自己睡覺的時候不老實,自己扒了的……我以為你在睡覺,不這麼說怕你不起來……」
念想:「……」
沉默了一瞬,念想揪著蘭小君的肩膀就狠狠揍了她幾下,揍完瞪著她惡聲惡氣地:「嚇唬我好玩啊,昨晚你還是從我手上交出去給歐陽的……你要真出點什麼事,我……」
「別啊。」蘭小君勾肩搭背地勾著她往裡走:「就算有個什麼也是兩情相悅啊,我告訴你啊。我昨晚趁著喝醉酒可是摸到了歐陽的小屁股蛋,嘖嘖,那叫一個有彈性啊……」
念想頓時黑線,一口老血梗在心口悶得她想翻白眼。
蘭小君用了一千多個優美的詞彙誇完歐陽有彈性的屁股蛋後,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她湊到念想身上嗅了嗅,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你不是出去晨跑麼,還穿昨晚的衣服?這酒氣這麼大……你……」
「說的是啊。」念想揪著衣服嗅了嗅,裝傻:「我去換衣服,你把早餐拿出來,我刷個牙出來就能吃了。」
蘭小君狐疑地看著她跟只耗子一樣溜進房間裡,微眯了眯眼睛,輕嘶了一聲,不對勁啊……很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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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潤清特意起早,原本想著等會先送她回去換衣服,再一起吃早餐。在門口叫了半天也沒見她回應,乾脆開門進去。結果……
徐潤清看著一團亂的被窩,以及丟在沙發上的睡衣,眉頭頓時皺緊。折到玄關,看見昨晚她穿過的拖鞋東一隻西一隻的放著,幾乎能想像得出來她離開得有多匆忙。
念想正在刷牙,接到徐潤清電話的瞬間一個驚慌,嚥了一大口的漱口水下去,頓時臉都青了。彎腰咳了一陣子,差點沒喘上氣。
那端的人耐心地等著,直到她開口說:「我剛……不小心喝了一大口漱口水。」
「放心,不會產生什麼奇怪的化學反應。」他聲音清冷,還含著一絲很明顯的不悅:「在家?」
念想心虛地揪衣角:「小君在家門口等我,我就匆忙趕回來了,好像……忘記跟你說一聲了。」
徐潤清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帶了一絲無奈:「我以為你……」話並未說完。
念想不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不過顯然對方覺得有些委屈。
她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你放心,我這次絕對不會始亂終棄的!」
徐潤清顯然是沒料到她會突然說這麼一句,一怔,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原本因為她匆忙離開的那些複雜情緒也頓時消減無蹤:「你以為你敢?
「啊?」念想一懵,隨即又開始臉紅臉紅臉紅,小聲地回答:「好像……是不敢。」
徐潤清又笑了一聲:「頭疼不疼?」
她摸摸額頭:「不疼。」昨晚洗了熱水澡,喝了半杯熱牛奶,又睡得早,沒有一點後遺症。
「嗯。」他話音一轉,刻意壓低了幾分語氣:「那昨晚的……都還記得?」
念想聽著他這樣溫和的語氣心頭頓時像是有小鹿在亂撞一般,她抬起頭就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緋紅。
一大早地就開始調/戲模式,真的好嗎?
她一手捂著臉,努力降溫:「應該都記得……」
徐潤清沉沉地「嗯」了一聲,聲音低沉且性/感地:「我昨晚睡得不是特別好,你應該知道原因吧,嗯?」
念想:「……」她、她怎麼可能知道?當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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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小君正心情頗好地哼著小曲啃著油條,回頭看見念想輕飄飄地飄出來,臉色還紅得跟猴屁股一樣,受驚不小:「這一眨眼的,你又怎麼虐待自己了?」
念想迷茫地「嗯」了一聲,搖搖頭:「沒有啊……」
蘭小君顯然不是很相信,不過明顯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轉了話題:「我聽說送子師兄要出國了,他沒跟你說?」
念想在她身旁坐下來,一臉奇怪地看著她:「為什麼要跟我說?」
蘭小君咬著筷子陰測測地看了她一眼,輕「嘖」了一聲:「說你笨吧,每次學習成績總是能打別人臉。但的確……不怎麼聰明啊……」
「喂。」念想抗議:「不帶人身攻擊的啊。」
「送子師兄要出國,我們院裡一堆姑娘哭得肝腸寸斷啊。決定給送子師兄踐行一下,你去不去?」
「到時候再說。」念想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沒什麼興趣。
「還有啊,前幾天任穎從我這裡打聽徐醫生的事,我說我又不跟徐醫生實習,讓她去問你。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
蘭小君輕笑了一聲,回答:「她說她看上徐醫生了,想讓你搭個線,但是又不敢直說,所以來我這旁敲側擊,就像藉著我的口搭上你這輛順風車。」
「啪」地一聲輕響。
念想頓時臉色沉沉地一把摔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