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她齊肩長的烏黑的頭髮,將她的腦袋漸漸靠近自己。
她害羞心領神會地張開嘴巴。
他眉間顫動,輕咬著嘴唇。被她含在口中的感覺那麼美妙。他的思維幾乎是空白的,什麼都做不了,只希望她吞入更深,持續的時間更久。他抓緊了她的頭髮,繼續將她按向自己,把他的陽-具吞入更深,直到她發出被骨頭哽住一樣地嗚咽聲。他深知她做這件事的本領不算太高明,再繼續下去說不定真要嘔吐出來。
「你的小腹上怎麼會有傷口?」他的小腹上橫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一條蚯蚓。
「在你走後,我被幾個人帶到了秘密基地,關押了起來,其中一個人,用一把匕首捅進了我的小腹,該感謝那個麥克斯威施爾,如果不是他及時叫來了軍醫,我就會失血過度死亡。」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抬頭凝視著他消瘦的臉頰,眼睛裡閃著淚花。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捧到了唇邊深深吻了一下,「這不重要,真正讓我痛不欲生的,是失去你。我在黑暗中遊蕩,是你為我開了一扇窗。」
「我知道你在泥潭中掙扎,我想把你拉到我身邊,可是每一次都失敗,我倍受挫折。」她撫摸著他高挺的眉弓,注視他深陷的冰藍色的眼睛,「我很高興,如今你終於在我身邊了。是你暗中幫助了那些猶太人。」
他垂下眼睛,「我只想盡一點力量,守護你所心愛的。」
她的臉頰還是紅的,為自己在激情中的放蕩表現羞愧不已,想念他的不止是她的意識,還有她的身體。她渴望他的親吻,他的愛撫,渴望跟他肌膚相貼,一切都那樣充實而美好,讓她完全忘記自己今天身處何地,明天會在哪裡,只想感受他熾熱激烈的愛。
她租住的這個公寓宿舍並沒有采暖設備,平日裡涼絲絲的被褥讓人徹夜難眠,即使睡到半夜也沒有一絲暖意,如今躲在他溫暖乾燥的毛茸茸的懷抱裡,像個火爐一樣源源不斷地提供熱力。她勾住他的脖頸,盡量讓他的身子向裡挪動,不至於掉落到床下面,讓他的手臂環抱著自己的腰身,又盡量側著身體和他貼緊。
這一切是不是夢,如果是夢,但願不要醒。
一束溫暖的陽光從玻璃窗透進來,照在木頭窗台上玻璃瓶子裡那顆開著藍色花朵的小風信子上。
他在翻動她的書,隔得如此之近,她看到了他眼中異常一閃而過。原來是書中夾著一張照片,是自己跟學生的合影。
「她叫俞小晴,是我班上的一個女學生。幾天前失蹤了。」
「她在日本憲兵司令部。」
「你怎麼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是生是死?」
「她……還活著。」他輕咬著嘴唇。
「我一定要救出她,林老闆答應我出錢去贖她。」
「那不可能。」他頓了頓,繼續說到:「她在日軍上海特務機關長野田的手上,你不可能救出她。她是他的愛人。」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碧雲氣急。
他沒有分辨,只是輕點頭望著她,她終於被他篤定的眼神說服。
「可我不想讓小晴受我受過的苦。」碧雲撲進他的懷裡。
他皺著眉,盡量不去想這話語裡面指責自己的成分,輕輕揉著她的黑髮,溫柔地語氣說出一個殘酷的事實:「你應該知道,她踏入司令部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你放了我!」
「是的,我捨不得殺你。我和野田敬一對於愛情的理解不同,我堅信,活著才能在一起,他卻認為死亡是唯一的歸宿。」
一大清早她就出了門,躡手躡腳地穿過樓道,路經房東太太的窗戶外面時特別小心,裡面黑著,想是房東太太還在休息。白天在路上走著,總覺得自己身上瀰漫著他的味道,怎麼都散不掉。
「是周小姐呀,又買這麼多東西啊!」眼尖的房東太太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穿著一件紫色的花睡衣裙把她攔在了狹窄的樓道裡。
「哈,是啊。」她訕訕地笑著。
「周小姐,你這幾天越來越漂亮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魅力。頭髮去新做了卷吧,真好看,這身旗袍料子在哪裡買的呀。」
「下次我介紹你去。」她從房東太太身邊擠過去,快速地閃進門。
小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曼特寧的苦澀香氣,高大的男子半躺在床上,床邊擺著一個放著瓷製咖啡壺的簡易小桌板,一手優雅地端著咖啡杯,一手捧著一本書。
「親愛的,你回來了。」
「你打算在我這裡住到什麼時候?」
「來,到我身邊來。」他把身體向床裡面挪動了下,讓出一個窄窄的地方。
她放下兩大油皮紙袋子的食物。坐到他身邊。書架上的幾本書,已經全部被他翻了一遍。
他在她額頭深吻了一下,拉著她的手,藍色的眼睛深情地注視著她,許久,她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了,只聽到他問:「早飯吃什麼?」
如果她沒記錯,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走出過這個屋子了。「你整日無所事事,不會覺得悶麼?」
「不會悶,我喜歡這種生活。」
她轉過身子,把隨意搭在床尾的一件白色襯衣疊放整齊。
「難道你不喜歡這樣?你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就我們兩個人。」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受傷。
「哼。我去做飯,你繼續躺著吧。」她有點拿他沒辦法。
「女人真是奇怪,」他目送她提著食物袋子去了廚房,端起他的咖啡杯,提高了聲調對著她忙碌的身影說:「在柏林的時候,是誰整天嚷著,不要去保安局上班,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要去前線,你又不是國防軍的軍官,不要去開戰鬥機,你又不是飛行員……」
她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剛剛洗乾淨還帶著點水漬的梨子。塞到他口裡。「閉嘴吧,你這麼大聲嚷嚷也不怕壞人來把你抓走。」
「我就是壞人。」他把梨子從嘴巴裡拿出來,咬了一口。仰面躺在小床上,出神地看著天花板,神態悠然自得,彷彿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頭頂是無盡的藍天,「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一片果園,一座城堡,一個海邊的別墅,還是在大城市生活,週末我們出去吃飯,看歌劇。」
她把手伸到他的嘴巴邊上,「梨子的果核是要吐的。」
「為什麼不早說,我已經吞下去了。」
「你離開德意志,你名下的產業和城堡怎麼辦?」
他挑挑眉毛,「或許家族會有人繼承,或許政府會接管。」
「聽你的口氣,像是說處理一台舊自行車,哪裡像一座城堡。」
他笑了,又轉成鄭重的口氣,「雲,沒有你,一切榮譽和成就都是泡影,我所擁有的地位和財富也失去意義。我的小公主。如果現在是在德意志,我願意把天鵝堡粉刷一新讓你住。」
「好,那我要刷成粉色的。」
「就如你所願。」
她撲哧一聲笑了,把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整個人陷入他溫暖的懷抱中。「你的頭髮芯兒都長出好長的金髮來了,再這樣下去,就會變成兩截的。」
「你知道的,也不是每一處毛髮都染成褐色了。」
「真不正經。」
……
碧雲已經穿戴整齊,從門口的衣帽架上繞下駝色的羊毛圍巾,對著鏡子,正準備圍在脖子上。房東太太觀察的沒錯,是媚,和他在一起,她的曲線更加柔美了。
「你要去哪裡?」
她回頭望了他一眼答到,「去學校,寒假過了,眼看該開學了,教導主任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得去幫幫他。」
他起身幾步走到鏡子前面,笑著盯著她,她被他看得愣愣地,「你笑什麼?」
「我只是有點不太習慣,讓我的女人去工作。」他微微俯□子,展開臂膀攬著她的腰身。
」別弄我,」碧雲有些羞報地掙脫他的束縛,」早餐放在廚房。"」寶貝,你的工作太忙了。」他皺著眉頭說:」你平時要去學校,教課還要負責勤雜事務,週末休息日又去教堂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