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家門的時候，何曾特意問了要不要換鞋，卻被蕭明明阻止了。
「趕緊進來吧，這套房另外住了兩個女孩子。平時我們這邊也不怎麼來人，到時候看到你的鞋說起來又麻煩，再說……反正你也不會呆多久。 」她一邊把外穿的拖鞋換下，一邊跟他解釋。
「哦？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蕭明明身後，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不然呢？反正你們公司肯定又給你安排了豪華酒店對不對？」她食指勾著鑰匙，一下一下地讓整串鑰匙在手上繞圈，很是俏皮。
何曾看著有趣，伸手想去拿過那串鑰匙，卻被蕭明明一縮手藏了起來。
「幹嘛，搶我家鑰匙？」
「不止想搶鑰匙。」他眼神似笑非笑.
蕭明明裝作沒看見，逕自穿過餐廳向自己房間走去。
他聲音悠悠然從身後傳來：「酒店有什麼好？冷冰冰慘兮兮。床單被套都是白色，有時候感覺跟醫院似的。」
「我還以為你覺得那樣才好呢。」
在蕭明明的印象裡，何曾是個怕麻煩圖方便的人，心還不安定。
所以，也許酒店這種省心的地方更適合他一點。
「哪有家裡好……一點人味兒都沒有。」何曾的回答有點讓她意外。
蕭明明一邊和何曾壓低嗓子小聲說笑，一邊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她的房間不大，是這間三居室中的次臥。
而床，是單人床。
不過也多虧了這張單人床，為旁邊的櫃子桌子騰出了相對寬裕的空間。蕭明明的東西不少，但在她的整理之下，倒也看上去清清爽爽，井井有條。
蕭明明想了想，為免室友們多嘴多舌，還是把門掩上比較好。於是起身向門的方向走去，把原本大開的門掩上。在這個過程中，她感覺到何曾的目光跟著她游移著。
「這是你房間？」他走進房間，打量四周。
「畢竟是租來的房間，也沒怎麼好好去打理。」等她掩上門之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頓了頓，接著說下去：「不過呢，房子雖然是租來的……』」
「『但生活不是』。」兩個人異口同聲。
這句話在她在袁謙推薦的網站上見過，算是那個論壇的家居裝飾板塊裡很出名的語錄，也算代表一種生活態度。聽說袁謙在那個網站混了很久了，這麼說來何曾大概也經常去？
「你也看那個網站？」他看似不經意地發問。
「袁謙給我推薦我就看看，還挺有意思的。」她絞著手指。「你坐椅子吧，站久了不累麼。」
何曾眯著眼睛笑了笑：「明明，你對我好體貼。」
蕭明明有點臉紅：「胡說八道。」
「你覺得在這裡住……辛苦麼?」他坐下來之後，舒展了一下手腳。
「還好吧，別把我們女人想得這麼嬌氣，我室友她們不也一樣？」
何曾看蕭明明有些不開心，趕緊解釋：「我是想到以前住老房子的時候……你看你們這個小區，好像也不新吧，是不是老宿舍改建的？」
「你眼光還挺毒。以前確實是個什麼學校的宿舍？不太記得了，再詳細的情形估計房東也說不出來。」
他靠在門邊，搖頭嘆氣。
「你也真是，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還過得這麼迷迷糊糊的。」
「我又捨不得住酒店式公寓，要說買房……那還是等我中彩票或者嫁了人吧。」
「『中彩票』和『嫁人』這兩件事，你覺得哪件更容易一點？」
「半斤八兩，都挺不容易的。」蕭明明沒好氣地回答。
何曾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蕭明明想還是他工作要緊，於是彎著腰，準備把收好的筆記本拿出來。
「你怕不怕蟑螂老鼠?」
蕭明明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他：「蟑螂有點噁心……老鼠……你說這裡有?」
「這種老房子，難道你以前沒住過？簡直就是這些動物的溫床，不信你看你腳下。」
蕭明明將信將疑：「你別嚇我！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咳咳……」像是為了化解尷尬，他咳嗽了兩聲。
「咳嗽就少抽點煙，你等我開窗戶透透氣。」
蕭明明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此時月光斜照，一絲涼風透了過來，屋裡隱隱然有暗香浮動。
「這是什麼香味？挺好聞的。」他似乎注意到了。
「算你有品味，猜猜看？」蕭明明有些得意。
他收斂目光，對待這個問題似乎意外認真，想了一會兒才回應。
「非蘭非麝的，你又不太喜歡香水……」他聞了聞，「我猜是茉莉？」
蕭明明確實在家種了茉莉，只是平時養在角落沒有擺出來。
現在對何曾的一猜即中又是暗喜又是不服氣，索性耍賴過去。
她撇撇嘴：「好了好了，再耽誤下去明天都不用上班了，我給你拿電腦。」
何曾點點頭：「麻煩你了。」
於是蕭明明拿出筆記本，弓著身子打開電源，輸入密碼。
但她完全沒意識到，對方把虛掩上的門輕輕合上之後，就走到了她背後。
他的手握著她的腰，不緊不慢地上下游移。
「別鬧。」她皺了皺眉頭。
他卻好像樂此不疲，手伸到了她胸前，輕柔愛撫。
「……你……」她轉過臉，有些生氣，但這是在合租的房間裡，她可不想被別人發現。
「你室友睡得早……對不對？」他的手不安分地隔著薄薄的睡衣，捻弄她的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