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明苦悶地點頭。
何曾越界了,做的這種事情完全超越了「床伴」的義務。
他挨著她坐了下來,嘆了口氣。
「來。」他右手從背後環過她的腰,貼在她小腹上。「手拿開。」
有氣無力的手被他挪開,他的手按在了小腹上,輕柔地按壓著、摩挲著,並不讓人難受。
蕭明明虛弱地看著他的側臉,他讓她感到陌生。
他沒有為她做過這種事,或者說他的肢體接觸都伴隨著性。
他貼著她的臉,神情認真,並無邪念。
何曾好像很有經驗,確實讓她舒服了一些。
「好點了?」他問。
她點點頭,推了推他:「你別……別這麼抱著我,要被人誤會……」
「哪兒來的人?」他故作驚訝,四下打量。
這套房裡壓根只有他們兩個人,兩個室友都還沒回來。
不過他還是鬆開了她,起身準備出門。
「鑰匙我拿走了,你要是不舒服先睡一會兒。」
蕭明明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消磨了一會兒時間。
聽到外面有動靜,掙紮著起來開門,沒想到是室友陸青。
「今天回來得還挺早?」
蕭明明有些尷尬,還沒來得及回應,就看到何曾提著外賣盒出現在了門口。
三個人寒暄了一番,陸青的眼神顯然帶著幾分探究和調侃。
為了阻止事態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蕭明明趕緊把何曾往屋裡推。
「幹嘛?」他笑。
「你就在我房間裡呆著別出去。」她不高興。
「怎麼,怕我說漏嘴?」他把手裡的外賣盒子放到桌上。
「都叫你不要來的,這下要笑我了。」
她有些氣惱,陸青這個人,八卦得要命。
「你把我往自己屋裡帶,孤男寡女的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
蕭明明一想,確實也是:「那你快回去。」
「不行,我要看著你吃完。」他不為所動。
她有點無奈,又覺得不舒服,眉頭皺了起來。
「你呀,」他走過來,坐在床邊。「躺著吧。」
他拿了枕頭墊在她背後,蕭明明舒舒服服地靠著,腿上蓋了床涼被。
蕭明明端著湯碗:「不是很想吃了。」
「味道不好?」
「喝不下了……」她苦著臉,「都兩碗了。」
「那剩下的我放在冰箱,晚上餓了還能喝。」
「嗯……」她打了個呵欠。
「困了?」
蕭明明點點頭,心想你趕緊走好不好。可是何曾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偏偏不識趣。
倦意沉沉,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夢裡,何曾對她的手背落下淺淺一吻。
「可不可以我一次機會?」他問。
她醒了,何曾規規矩矩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對了,用下你電腦?」
蕭明明想起上次他拿這個當藉口,在這個房間裡和她做過的事情,臉迅速紅了。
「想什麼?」他一本正經。
「騙子,才不信你。」她把臉別到一邊。
「明明。」他認真地看著她:「你說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再做了。今天事態緊急,借我用用好嗎?」
她最終還是答應了,看起來今天他是真的有事,打開電腦之後就沒怎麼再閒聊過。
何曾做事的樣子確實挺正經的,時不時揉著眉頭的小動作看上去也有些可愛。
呸,什麼可愛。想到這裡,蕭明明嫌棄地扁了扁嘴。
看著看著又有些困,但她又怕他賴在自己家裡不走,只好強打精神繼續盯著他。
「你要是困了的話就先睡吧,我做完事就走。」他好像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一邊望著屏幕一邊跟她解釋。
蕭明明本來沒往心裡去,不過實在覺得眼皮沉得抬不起來,還是睡著了。
等到半夜想喝水的時候,她清醒過來。
何曾確實已經走了,房間裡沒有他的任何痕跡,只是在合上的電腦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她拿起來看,上面寫著:好好睡,晚安。
* * * * * *
「這次出差有點麻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盯著袁謙發來的短信,蕭明明有點出神。
今天收到了第二張茉莉花書籤,和上次一樣,沒有署名,沒有卡片。
蕭明明正在想袁謙這是不是弄了個啞謎讓她猜,就收到了和以前差不多的玫瑰。
她索性直接問對方。
「茉莉為什麼要配玫瑰呢?」
「什麼茉莉?」
蕭明明開始推測另外的可能性,不是袁謙,那是誰?
她想到過何曾,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和送禮物這件事聯想到一起。
不過最近何曾確實和她往來密切——並不是短信電話往來得多,而是每天下班之後,雖然不至於像那天一樣死皮賴臉地送她回家,但也幾乎連續送了一週的外賣。
按照他的說法,是覺得那家的燉品味道不錯,一吃上癮。所以每天都跑過來喝一盅,順路就給她送些來補一補。
蕭明明當然不會傻到相信這種鬼話,但在室友意味深長的眼神攻勢下,還是只好接了過來。
好在他也沒有像那天一樣守著她喝,一般都是放下就走。
室友打趣說:「怎麼沒有我們的份?」
他就第二天多買了一些來,美其名曰「見者有份 」,逗得室友笑逐顏開。
等他走後,免不了三堂會審似的向蕭明明打聽何曾到底是什麼情況,蕭明明只好對著她們裝傻。
何曾連續這樣幾天之後,她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發了條短信說你別不請自來。
他回了一句「好」,然後果真有兩天沒有來。
結果先想念起外賣的人是室友,念叨著她也有點想念他……送來的外賣了。
* * * * * *
又是一個週五,剛回家沒多久,外面就開始颳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
今天兩個室友正好都外出了,一個有約一個出差,倒是沒有人搶著洗澡。
蕭明明接到了袁謙的電話。
「明明,方便說話嗎?」他那邊有點吵。
「啊……方便的。」她開了免提,取下髮夾,隨意用橡筋紮起頭髮。
「本來今天應該約你出來的,不過家裡有點事情……哎你別鬧!」
分明聽到了電話那邊年輕女孩和中年男人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沒事啦。」其實這個時候要是袁謙真的約她,她反而不知道應不應該去。
「那……我還要出差一段時間,我記得過段時間就是你生日了吧,希望能趕得上。」
她掛斷電話之後,愣了一會兒,才發現天色頗為陰沉,看來還真是要下雨。
又有電話。
「喂?」
「有沒有想我?」
「沒有,不過比較想你的外賣。」
「那……我可以送外賣上來嗎?」
蕭明明往窗外看了一眼,何曾果然提著打包盒站在樓下。
「外賣可以,人不可以。」她故意刁難。
他笑得彎下腰去:「這個有難度。」
風過之後,屋裡的茉莉花香開始飄散。
而窗外,雨點紛紛砸在地上,來勢驚人。
「下雨了。」
「嗯。」
「你還不走?」
「不走,送貨到家麼。」他的襯衫迅速濕了一大片,估計沒多久就會全身濕透。
「你……不要覺得我會心軟。」
「你對外賣心軟就好,要是涼了進了水,那可就不好喝了。」
雨越下越大,他就快渾身濕透了。
蕭明明咬著嘴唇皺著眉頭,好像自言自語一般說了句:「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