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陽如觸電一般迅速撤回搭在桌上的手,眉目一沉:「蔣小姐。」
「慕陽……你還在生我當年丟下你獨自出國的氣嗎?」蔣欣欣纖眉一簇,雙眼微微泛紅,那泫然欲泣的模樣,頗為惹人憐愛,語氣一轉,無比哀怨,「我去之後就後悔了,給你發了好多郵件,你從來沒有回過我。」
合上面前的文件,蘇慕陽冷峻的臉毫無波瀾,他眼底清明,光風霽月:「我事先並不知道董事會那邊一致推舉的人選是你,不然我一定會立時拒絕這次合作。」
聞言蔣欣欣大受打擊,當年她因為蘇慕陽不肯將那個小拖油瓶送進孤兒院,憤然與他分手,獨自去了美國追求新生。七年來她一直努力充實自己,接受最優質的教育、接觸最優秀的人群,雖然也偶爾交過一兩個男友,但她心中對於當年那個掘強沉穩的男人一直戀戀不忘,潛意識裡渴望著自己以最優秀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而每年關於最吸睛的鑽石王老五排行榜上,蘇慕陽的名字總是排在前首。這讓她有了一種,他也在等著自己的篤定。
她一直密切關注著安寧的動態,得知安寧集團正要甄選公益代言,她馬不停蹄地收集資料寄出簡歷,她敢說沒有比她更完美的人選。
可是,再見到他,他仍是一副氣質沉穩、遇事冷靜自持的樣子,他的眼底竟然根本就沒留下自己的影子,這怎麼可能?
「慕陽,你聽我解釋啊,無論我在外流浪多久,我的心始終停泊在當年我們牽手的那個晚秋。慕陽,你真的全忘了我嗎?」
蘇慕陽竟然笑了,嘴角綻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只是裡面盛放著的俱是冷意,他如今待寧宛的心態較以往可以稱之為翻天覆地,已不知不覺將她視為共度餘生的人,所以蔣欣欣當年對於小寧宛的冷漠在他眼裡無限放大。他沒有辦法原諒任何對寧宛心存不善的人。
她聽見他殘忍的開口:「對不起,蔣玉玲女士,我這裡並不是垃圾收容所。」
蔣玉玲……這是她去美國後改的名字,她還未能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身,一旁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僅僅裹著男士襯衣的女孩兒赤著腳走了出來……
而蘇慕陽的眼神,從那個女孩兒出來時便落在她身上,再也沒有移開。其中笑意盈盈,溫暖如春……
寧宛笑得天真純美:「叔叔,你還要好久哦?」
「快了,你怎麼不在裡面待著,穿這麼少小心著涼。」蘇慕陽已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大衣,繞過辦公桌為寧宛披上。
「啊呀?這位阿姨是?怎麼覺得有點面熟呢。」
「她是我們集團這次公益代言的候選人,蔣玉玲女士。」
兩人有如唱雙簧一般,一唱一和,中間的氣氛好得水潑不進。
蔣欣欣胸口有如重錘,不知怎地,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簡直就像一個笑話。慢著,她叫他叔叔?那眼前這個嬌嫩嫩的小女孩,不就是七年前的那個小拖油瓶兒嗎?
那他們兩個……
蔣欣欣的眼睛越瞪越大,終於丟掉了走進這個辦公室之後的優雅面具。心中說不出的不甘與羞恥,令她咬碎一口銀牙,但她畢竟不是常人,深呼吸之後迅速恢復常態,克制著顫抖拿起文件,笑得八風不動。
「那打擾了,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