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鄒軍長將信將疑的拿起了任命書,皺眉看了兩眼,文件的末尾,赫然簽署著喬凌鋒,溫楠,段瑞寧三個人的名字。
三大元帥的字體鮮明如其人——喬凌峰字體飄逸,內藏鋒芒,溫元帥一手草書,狂放不羈,段元帥的字跡古板方正,一絲不苟。
三大元帥雖然沒有明面上的不合,互相之間,卻也絕不親近,畢竟三人分掌了聯邦軍權,其中任何兩人聯手,都足以顛覆現有政權。
鐵血102師的師長職務,固然顯赫,但也絕對沒有到了同時驚動三大元帥的地步。
偏偏事實呈現在眼前,鄒軍長是溫元帥的老部下了,甚至家中客廳還懸掛了一副溫元帥親筆書寫的中堂——寧靜致遠,這四個字常見,落款可是足夠珍貴,至少每次同僚到了他家中,看到時都是一臉艷羨。
不會錯,的確是溫元帥的簽名。
鄒軍長心中浮起的第一個念頭是喬凌峰用什麼收買了溫元帥和段瑞寧,這個念頭剛剛浮起又馬上被他否決。
不可能,溫元帥放蕩不羈,段元帥方正不阿,絕對不可能被收買。
難道,喬家的這隻小老虎,一個年輕的少校,真的同時獲得了三大元帥的認可?
鄒軍長差點被自己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逗樂,怎麼可能,三大元帥欣賞的軍人,從來都和他們個性相仿,何況,喬家的小傢伙如此年輕,又何德何能入了三大元帥的法眼?!
鄒軍長實在想不明白,可事實又在眼前,索性丟開不管,他自然的把喬少校的任命書傳了下去。
轉眼間,這份薄薄的任命書已經在所有的將官手中轉了一圈,將軍們心思各異,眼神複雜,竟然是同時獲得了三大元帥的認可!
甚至有人起了念頭,想要把這份有著三大元帥共同署名的任命書拿回去收藏。
從聯邦成立以來,除非與其他國家爆發全面戰爭,需要三大元帥同時簽署一道戰爭動員令,其他情況,兩大元帥的簽字足以橫掃一切了。
喬凌峰望向了鄒軍長,面色和緩:「鄒上將,你還有異議嗎?」
鄒軍長面無表情:「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這就是沒有異議了,喬凌峰又向下望去,視線所及,將軍們紛紛點頭——三大元帥的震撼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喬凌峰徑直吩咐道:「喬少校,坐下吧。」
眾目睽睽下,喬以安卻沒有如他所言,喬凌峰眉頭微縮,雖然他們實為父女,明面上,喬以安仍然得稱他一聲元帥,如此當面抗命,對他,對喬以安,都不是好事,極易落人話柄。
將軍們安靜的觀望著,如果這個小傢伙恃寵而驕,那也不足為慮。
喬以安緩緩的彎下身子,撿起了被鄒軍長摔到了地上的軍帽,撿起後,認真的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又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聯邦徽記。
做完這一切,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喬以安雙手捧起軍帽,遞到了鄒軍長面前,平靜地道:「將軍,以後請不要隨意的丟棄你的軍帽了,這上面承載的,是整個聯邦。」
喬以安的聲音非常平靜,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她剛剛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天經地義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才打動了將軍們,讓這些身居高位的大佬們紛紛動容——喬以安表現如此尋常,正說明了她平日裡便是這樣想的,所以現在才會有如此自然的舉動。
事實上,喬以安平靜的表象下是難以言喻的莊重,每個人都清楚軍帽上的聯盟徽記的含義,可惜正因為人人都一樣,所以才總是被忽略掉。
兩個軍人相遇時,最先看的往往是對方的肩章,現在一想,這一身軍裝上,最重要的卻恰恰是總被忽略掉的軍帽,正如喬以安所言——上面,承載了整個聯邦。
將軍們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被放置在手邊的軍帽,不自然的伸出手,撣了撣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彷彿這樣做,就能修正以往的疏忽。
鄒軍長面色尷尬,嘴唇動了數下,終究沒有說出話來,他站起身,雙手微顫,從喬以安手中接過軍帽,認真的戴在了頭上,又下意識的整理了下風紀扣,待妝容整齊,站直了身體,雙指併攏,從額前斜斜飛出,莊重的對著喬以安行了一個軍禮。
喬以安凝視著他的雙眼,同樣並起雙指,鄭重還禮。
將軍們面色凝重起來,在軍中,軍人之間互行軍禮雖然是被明文寫入了軍法的,事實上,執行時,通常是下官先行禮,隨後上官還禮,甚至在上下官相差懸殊時,上官完全可以不還禮。
現在,一位上將居然主動的向一名少校行了軍禮,這說明,喬家的小老虎,已經獲得了鄒軍長的初步認可。
喬凌峰臉上不動如山,心中卻滿是激賞,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軍人,如同以安一樣,有著如此巨大的個人魅力,能夠迅速的獲得手下,乃至上官的認可的。
在將軍們的目光中,喬以安轉身走到了會議室的角落,在榮譽師的師長們身後安然就座。
周濤用肩膀頂了頂何東,向身後一努嘴,壓低了聲音道:「喂,你有沒有發現,這小崽子從進來後表情從來都沒變過,不會是面癱吧?」
何東板著臉瞪了他一眼。
前方,喬凌峰元帥已經開始了本次軍演的解說:「這次以南方軍區的第一集團軍和第二集團軍為作戰雙方,十支榮譽師作為第三方勢力介入。」
他頓了下,聲音越發柔和,彷彿伊甸園裡那條誘惑了人類的毒蛇:「我提醒一下諸位,這次軍演中,十支榮譽師可以選擇聯合,也可以選擇各自為戰。本次軍演的作戰主體雖然是兩大方面軍,榮譽師同樣擁有勝利的權利。」
……
作戰會議開完,將官們的焦點成功的從喬以安身上轉到了這次軍演上,野狼師的陳師長捉住了老搭檔何師長的袖子:「老何,喬元帥什麼意思?難道允許我們打殘兩支集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