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凌峰元帥一直到所有的間諜照片全部播放完畢,方鄭重開口道:「在本次軍演期間,這些間諜打著各種旗號,潛入邊境城市,或者直接以漁民身份接近軍演地點,探聽我軍機密,被喬以安少校截取了他們的聯繫波段,從而順籐摸瓜,一舉擊破了大和帝國和印泰聯邦安插在聯邦的部分間諜網。」
喬凌峰元帥的聲音飄渺無蹤,彷彿從雲端傳來,偏偏落下時如鐵錘般重重的擊打在了每一位將軍的心上:「當諸位還糾結在軍演本身的時候,喬少校已經把目光放到了周邊國家的動態,所以,此次軍演,我們一致認為,喬以安少校是唯一值得嘉獎的人選。」
他的語氣平和,陳述自然,將軍們卻都抿緊了嘴唇,再難說出半句反對的話。
的確,當他們還在為軍演的兵力變化以及佈局而嘔心瀝血的時候,喬以安少校卻把目光投向了更遠的天地,竟然以此次軍演為契機,一舉捉撲了二十多個隱藏甚深的間諜!
單憑此一項,將軍們不得不承認,喬以安少校成為鐵血102師的師長名至實歸,當之無愧!
喬凌峰元帥話鋒一轉,聲音猛的一沉:「但是,作為鐵血102師的師長,喬以安少校無疑是非常失職的,未能和同僚配合行動,麾下諸將又各自為戰,乃至在本次軍演中,竟然成為了唯一一個全軍覆沒的作戰師!」
「功過相抵,喬以安師長,你可服氣?!」喬凌峰元帥的語氣驟然嚴厲起來,他方才一直喊的喬以安少校,是因為,捕獲間諜主要是喬以安的個人功績,這次喊了喬以安師長,卻是在提醒她的失職了。
喬以安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腰板挺的極直,食指和中指併攏,利落的行了個軍禮,「喬以安完全服從軍令!」
喬凌峰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叫喬以安坐下。
喬以安卻緊緊的盯著喬凌峰,一字一頓的道:「還請元帥閣下遵守承諾,取消鐵血102師的鐵血番號。」
她咬字清晰,說的又極慢,這一句話準確無誤的傳到了軍事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將官聽得一清二楚。
嘩~
一鍋冷水瞬間沸騰,又全部汽化成霧,將軍們張大著嘴巴,互相望望,野狼師的陳師長看著坐在他旁邊的猛虎師的何師長,一臉困惑:「老何,我剛才好像出現幻聽了,我怎麼聽到那小子說,要取消鐵血的番號呢?」
何師長合上嘴巴,木然的點了點頭:「你沒聽錯,我也聽到了。」
將軍們互相肯定了之後,一股怒氣勃然而起,尤其是十位榮譽師的師長,整個中華聯邦成千個師級編製中,只有十支師獲得了自己獨一無二的番號,這是何等的榮耀?!
雖然平時,十支榮譽師之間明爭暗鬥,事實上,一旦遇到需要捍衛名譽的時候,卻是十分團結的一致對外,頗有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味道。
野狼師的陳師長率先拍了桌子,「放你/娘/的狗屁,我X,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丫的還沒生呢,你一個小小的少校,憑什麼取消百年鐵軍的番號?!」
陳師長向來因過於粗魯而不受其他將軍的待見,此時此刻,他口吐髒話,滿口教訓,諸位將軍卻覺得極為順耳,彷彿唯有如此狂暴的語言,才能發洩心中的不滿。
將軍們一個個鐵青著臉,不發一詞的瞪著喬以安,心中對這個所謂的喬家幼虎已經是厭惡到了極點。
軍隊裡派系縱橫,互相碾壓之事時有發生,但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拿軍人的榮譽兒戲,更何況還是一支有著百年歷史的百戰雄師!
喬以安,已經犯了眾怒!
對將軍們如針扎過來的視線,喬以安恍若未覺,她聲音平靜,沒有半點波動:「這次的軍演,我並沒有參與指揮。」
將軍們更加憤怒,娘希匹,你連軍演都沒有參加,就因為手下軍演失利,於是剝奪整個師的榮譽番號,這個人渣!
喬以安面容沉靜,宛如雕像,繼續道:「鐵血102師的歷史上,多次出現了師長陣亡,團長代指揮,團長陣亡,再由營長指揮,乃至最後只有連長指揮作戰的情況也有幾次。」
將軍們的憤怒依然,但是像是何師長和沈師長這樣的書生型將領已經開始思索起了喬以安的話中的意思。
「如果一支部隊,僅僅因為沒有指揮官,就會分裂成四個部分,各自為戰,導致全軍覆沒,這支部隊,已經不配稱之為鐵血之師,所以,我請求軍部,收回鐵血這個番號!」喬以安的聲音驟冷,話裡話外全部是不容反駁的強硬。
沒有等將軍們提出質疑,喬以安陰沉著聲音又道:「請問諸位將軍,如果在何師長偷襲第一,第二方面軍的師部時,鐵血102師不是只有一個團參戰,而是四個團,整支師突然出現,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將軍們下意識的開始思考,當第一,第二方面軍的師級作戰部被毀,麾下各級部隊亂作一團,而榮譽師聯軍尚未占穩腳跟,此時如果有一支師的兵力強勢出擊……
完全可以各個擊破,哪怕最後依然是全軍覆沒,卻至少可以消滅數倍於己的兵力!
喬以安眉毛一挑,略帶了些惋惜的語氣道:「不不,諸位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奪取鹿崗上的第一方面軍的師級指揮部,俘虜前來偷襲的榮譽師聯軍,同時向兩方面發送命令。」
將軍們齊齊一震,好毒的計策,鹿崗地理位置險要,易守難攻,又扼守前後半島的重要交通路線,一個固守求援,一個圍攻求援,參戰雙方都只能源源不斷的派遣援兵,這一個小小的作戰點,很可能成為三方的決戰之地。
將軍們臉上表情十分精彩,怪異的看著喬以安,心中竟然浮現出些許慶幸,慶幸這位年輕的少校師長沒有參與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