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新兵

帝國軍官學院今天異常熱鬧,很多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學長們紛紛的趕回來參加這一屆學員的授勳儀式——每一名畢業的學員都會獲得少尉軍銜,同時進入帝國的軍事系統任職。

西斯把自己拉風的巡航艦穩穩的停在了學院上空,順著舷梯邁步而下,對著下面的學員們揮舞著他戴著白手套的手,微笑示意。

阿蒙拉了拉身邊的SUN的袖子,湊過來低聲問道:「這個魂淡怎麼也回來了,他不是正在為了衝擊帝國最年輕的少將而在銀心奮鬥呢嗎?」

SUN向前一努下巴:「還不是為了那個人」

阿蒙順著SUN指示的方向看去,喬以安一身筆挺的深藍色軍裝,在一群即將畢業的同窗中並不打眼,但學員們眾星拱月的架勢,又讓人覺得她非常重要。

阿蒙暗暗歎氣,他和SUN又何嘗不是為了喬以安而來連續四年率領帝國軍官學院打敗其他三所*級軍事院校,讓帝國軍官學院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軍校這樣優秀的人才,誰不想招攬到手下?

也難怪連西斯這妖孽都特特的跑了回來。

SUN一拽阿蒙的袖子,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看向前方——

本屆學員首席生林軒身姿筆挺的走上了主席台,他環視一圈左右,優雅的抬起手掌:「恭喜各位,終於畢業了。」

西斯吹了聲口哨:「真是最帥的畢業感言了」

阿蒙心道,是啊,都是西斯留下來的寶貴傳統,自從某人滔滔不絕的說了整整十二個漠雨星時,導致了後面的幾任都異常的言簡意賅。

注意到西斯已經抬起了腳,SUN一把拖住了阿蒙,緊緊跟在了西斯身後。

看到三位前首席生的到來,剛剛畢業的四年級生們紛紛讓路,露出了被人群簇擁的林軒和喬以安。

西斯當仁不讓的打了頭陣:「怎麼樣,親愛的,你決定成為偉大的西斯大人的副官了嗎?」

阿蒙面不改色的接話道:「我可以讓你馬上成為一艦之長。」

SUN聳了下肩膀:「我把機甲大隊交給你好了。」

西斯刷的回頭,惡狠狠的瞪向兩名學弟,阿蒙和SUN毫不示弱的回瞪了回去,這可是爭奪肥肉的關鍵時期,絕對不能讓步四年級生們聽得一愣一愣,謝鐸排眾而出,果斷道:「我可以把指揮官的職位讓給你」

又來了一個搶食的

西斯幾人同時瞪向了謝鐸,該死,不就仗著自己是上等貴族,一畢業就可以擁有自己的私家艦隊嗎?

林軒苦笑著看著眼前的爭奪,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帝國精英,此時卻宛如一群惡狗,可惜,他們還不知道,喬以安做的決定從來不會更改,一股苦澀從舌尖泛開,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

喬以安平靜的道:「我已經做了決定,無需多言。」

西斯幾人一起向她望來,同時開口:「去哪裡?」

喬以安手指在腕上的智腦上輕輕一彈,虛擬屏幕應聲而出,上面一個小型的銀河星系團熠熠生輝,隨著不斷的放大,位於左旋臂邊緣的一點暴露了出來:「左旋臂,齊輝星。」

西斯半張嘴巴,SUN一臉呆滯,只有阿蒙還勉強保有理智,他追問道:「你沒開玩笑?」

齊輝星,因為擁有兩個恆星而得名,同樣的,由於受到了兩顆巨大火球的照耀,導致了齊輝星上寸草不生,氣候極為惡劣。

但卻是和蟲族爭鬥的最前線,雙方經常發生小範圍接觸戰。

轉眼間,眾人都明白了喬以安的心思,雖然大家畢業的軍銜是一樣的,但是可以預見的,E級星出身的喬以安的升職速度必然遠遠慢於其他人,哪怕是西斯等人開出極為優渥的條件,那也只是保證了她在一定範圍內擁有的實權,一旦離開西斯等人,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

西斯嘖嘖兩聲,讚歎道:「不愧是我西斯大人看上的人,很好,等你餵飽了蟲子,我會去給你收屍的」

阿蒙,看來又把西斯給氣的七竅生煙了,算了,今天值回票價了。

阿蒙的視線落到了林軒身上,這位四年級的首席生早已經替代了西斯成為學院的領袖,他的週身上下都帶著上層貴族式的優雅:「你呢,林軒,你準備去哪裡?」

林軒嘴角勾起,不緊不慢的應道:「帝國,軍需處。」

阿蒙挑了挑眉,對於長袖善舞的林軒進入如此有油水的部門並不意外,只是他的陞遷大概會異常的困難,銀心的那群老頑固對等級之分非常在意。

兩個E級文明星的土著選擇的道路都是荊棘重重啊看著載著新兵喬以安的飛船消失在了星際,西斯咒罵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巡航艦上,手腕的智腦立刻響了起來,他沒好氣的接通,劈頭蓋臉一頓噴:「不用試探了,她已經跑掉了,到齊輝星去餵蟲子了」

陸明幾人面面相覷,不愧是霸佔了四屆大比第一的凶人果然衝出人類世界了……

溫栩雙腳搭在桌子上,聽著身邊老古董的唱片機發出的靡靡之音,手裡的紅酒輕輕晃動,柯子爵小心的敲了敲門,輕聲道:「伯爵大人,這一批的新兵名單您要不要看看?」

溫栩依然閉著眼睛,慢悠悠的開了口:「有什麼特別的嗎?」

柯子爵的頭垂的更低:「有一名帝國軍官學院的高材生。」

溫栩的雙眼刷的睜開,狠狠的望了過來:「帝國軍官學院?那不是莫頓那混球的地盤嗎?」

都是內個混蛋,散佈他愛上一名土著的謠言,害的他在這個犄角旮旯一住就是四年多柯子爵擦了把額上冷汗,小心回稟:「是是,而且和大人頗為有緣,這位就是當初E級文明星負責簽字的喬以安將軍。」

溫栩伯爵嗖的一下坐起,瞬間炸毛:「有緣,什麼有緣?哼,她來這裡做什麼,肯定是莫頓那混球搞的鬼,說,是不是要求加入我的親衛隊?」

柯子爵賠笑道:「不,她主動要求前往齊輝星。」

溫栩伯爵一怔,隨即緩慢的坐了下去,優雅的重新端起酒杯:「這樣啊,那安排她去YH0531號兵站好了。」

柯子爵愣了下,見溫栩伯爵已經重新閉上眼睛,只得安靜的退了出去,當他的手摸上門把手的剎那,溫伯爵的聲音再次傳來:「對了,這個老唱片極和紅酒都不錯,告訴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叫他們再弄點地球土產過來。」

……

斯庫猛的直起身,手裡的皮鞭對準了前方正在跑圈的士兵們大聲呼喝:「給老子跑快點,兔崽子們,他媽的,今天誰倒數第一,明天不許吃飯」

一旁兵痞子嘻嘻哈哈,瞬間加快了速度,一群高大的漢子擠做了一團,險些絆倒。

引得斯庫又是一陣大罵,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乾瘦的老頭,臉上密密麻麻的黑斑,他縮在寬大的軍服裡,甩了甩袖子,有氣無力的道:「留點力氣吧,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傻。」

斯庫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老頭一眼,他赤裸的上半身,紅的發亮的胸肌上不斷的滲出汗水:「老斑鳩,你還是管好你手下那幫混子吧」

他的皮鞭一指,在側面營房的陰影下,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一排士兵,一個個有氣無力,和老斑鳩如出一轍。

老斑鳩嘿嘿兩聲,不再說話。

斯庫手裡的皮鞭一甩,鞭尾準確無誤的抽到了最末的矮個子士兵的屁股上,那士兵一邊摀住屁股,一邊連連跳腳,直到斯庫又一鞭甩來,激的他瘋狂的向前趕去。

斯庫露出了一絲滿意的表情,伸手抓住了面前粗製的茶几上的大水缸,咕咚咚一陣亂灌,不少涼水順著唇角灑出,順著赤裸的胸膛一路滑落,他舒服的呻吟一聲,「這鬼地方,真他媽的熱死個人」

頓了下,斯庫看向了一旁的老斑鳩道:「你聽說了沒,又有新兵崽子送到咱們這裡來了。」

老斑鳩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斯庫一眼,慢吞吞的道:「不送人行嗎?百分之九十的戰損,二十年前活下來的人只剩下了我和你,三十年前活下來的人只剩下了我。」

注意到士兵們驚嚇過度的神情,斯庫狠狠的拍在了老斑鳩的肩膀上:「你他媽的別說的這麼嚇人,沒死的很多人都升了大官好吧?」

老斑鳩的老臉瞬間升起了無數褶子,他的肩膀一抖,靈巧的從斯庫的手下滑脫,一臉陰沉:「別跟我說這個「對這個老狐狸,斯庫還是有著幾分敬重的,何況老狐狸的歷史他也清楚一二,斯庫摸了摸後腦勺,轉移話題道:「這次的新兵怎麼分配,你三我七?」

老斑鳩冷哼一聲,嗓子嘶啞的道:「等他們能夠活著到達營地再說吧」

新兵阿水捉了捉身邊的死黨方田的袖子,指了指前方的一個新兵,那人的上身筆挺,端坐在一排東倒西歪的新兵中異常醒目,他的帽簷壓的極低,幾乎蓋住了整張面孔。

方田蒼白著臉,勉強抬起頭,這艘老式運兵船沒有搭配最新的平衡系統,每次穿梭在蟲洞中時,那種眩暈感都讓人陣陣作嘔。

看到阿水指的那名士兵,他一把拍下了阿水的手指,低聲呵斥:「你沒注意到他的肩章嗎?那是一名少尉」

阿水縮了下脖子,老老實實的坐好了,片刻之後,忍不住再次開口:「我們還有多久才到?」

方田強忍住嘔吐慾望,皺眉怒斥:「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嗎?該到的時候自然就到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方才談論過的少尉身體微微一震,側頭從狹小的舷窗向外看去,一顆火紅色的星球隨著運兵船的不斷接近而漸漸充滿了整個視野。

被兩個太陽神同時眷顧的煉獄之星——齊輝星運兵船的船體一震,艙門被人用力的拉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衝了進來,抬起穿著皮靴的大腳對著新兵蛋子們一個個的踹了過來:「起來,你們這群死人,趕緊滾下老子的船艙,老子這裡可不是收屍所——啊——」

一聲嚎叫中止了他的罵罵咧咧,他雙手抱住了腳踝,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看向了年輕的軍人:「信不信老子現在崩了你?」

喬以安微微抬頭,手指快如閃電的在大漢胸口一抓,隨後右手一鬆,幾條碎布自然而然的掉到了地面上。

大漢驚駭的退了半步,直愣愣的看著這個容貌並不出眾新兵,這才注意到她的肩章,竟然是一名少尉凡是來到這裡的新丁,都是新兵中的新兵,炮灰一樣的存在,頂多也就是個下士,她既然是少尉,一定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樣的狠人通常都是亡命之徒。

大漢單腳向後連跳了幾步,站在門口大聲喊道:「給你們十分鐘,滾下老子的船」

話罷,他單腳翹起,快速的從門口跳開。

喬以安平靜的站起身,默默的走到了舷梯口,穩穩的向下走去。

方田雙眼放光,一把扯住了阿水的手腕:「快,快點跟上她」

其他新兵也都迅速的清醒過來,強自站穩了身體,一個接一個的下了飛船。

喬以安剛剛走出船艙,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灼熱的空氣彷彿日夜開爐的鐵匠鋪,汗水簌簌的淌了下來。

她蹲下身體,手指拈起一把碎土,火紅色的土粒熱的燙手,從指縫間嘩嘩落下。

她又抬起頭看著天空上詭異的兩個太陽,一南一北,掛在地平線上,彷彿一個扁擔上挑起的兩個火球。

士兵們已經陸續下了飛船,灼熱的氣浪滾來,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而站在飛船前方那個瘦削的身影彷彿一股清涼的風,讓人心中不自覺的安定下來。

方纔的一幕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加上這位少尉的軍銜最高,士兵們下意識的聚攏在了她的身側。

阿水小心翼翼的捉了捉方田的袖子,戰戰兢兢的問道:「她,她在看什麼?」

方田看著自己明顯變薄的袖子,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貪圖齊輝星高額的士兵津貼,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來到這個見鬼的地方,還要帶著這麼一個拖油瓶喬以安轉過頭,在圍攏在她身邊的足足上百名士兵的臉上巡視一圈,鄭重的道:「太陽要升起來了。」

阿水抽了一下鼻涕,習慣性的捉緊了方田的袖子:「方,方田,她比我還笨那,看了半天竟然是看太陽升起來沒有……」

方田忍無可忍,怎麼會有人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下還能留鼻涕,他低聲呵斥:「閉嘴」

喬以安再次掃過這上百名士兵,人人俱是一臉迷茫,心中暗歎,新丁就是新丁,比不上她在帝國軍官學院的那批同窗,甚至還比不上在地球的那幫手下。

她不得不再次開口:「現在的室溫大概在40攝氏度,而太陽還沒有升起來……」

迅速的,恐慌的表情在士兵們中間蔓延,如果說剛那一句不明不白的話讓很多人聽不懂,現在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就已經四十度了,如果太陽升起來,會有多少度?

沒有人願意去親身驗證那個數字。

喬以安抬起手腕,快速的核查坐標,片刻之後,指向西北方,堅定有力的道:「那裡是A0531兵營的方向,距離我們只有五十里,只要在兩個小時之內到達,我們就不會曬成肉乾」

話罷,她沒有再看這些士兵一眼,甩開大步率先向前走去,士兵們相互望望,終於,方田一甩袖子,大步的跟了上去,阿水急切的追了上去。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後面的士兵都快速的做出了決定,一個接一個的跟在了喬以安的後面。

喬以安腳步不停,側頭對著身邊的方田道:「三人一組,輪流中間休息」

方田機靈的頓下了腳步,拉住了落後一步的阿水,小跑著上前,和喬以安並排而行。

後面的士兵見狀,紛紛模仿。

道理很簡單,對於同時從兩側照耀過來的太陽,站成三列行走,中間的人可以稍稍的節省一下面力。

一句又一句的命令通過口耳之間低聲的傳遞了下去:「穿戴整齊,不要挽起袖子或者解開領扣,注意防曬。」

「節約用水,禁止大口吞嚥。」

喬以安的目光陰沉,她方才只說了五十里,事實上,中間還要翻過一座高山這對於新兵蛋子們來說,真是噩夢一樣的考驗。

走了十里後,漸漸有人發現了不對,隊伍中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有人高聲喊了出來:「他媽的這是什麼見鬼的地方,老子不走了老子要去找帝國徵兵處的混蛋們算賬」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一起看向了前方那個瘦削的身影,喬以安腳步不停,沒有回頭,低啞的嗓音卻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耳中:「我不會為別人的愚蠢懲罰自己。」

方田略一猶豫,再次跟了上去,其他的士兵們面面相覷,看著滿目的赤紅,又看著前方那個挺直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包括那個罵罵咧咧的新兵,最後一跺腳,瘋狂的追了上來。

喬以安低聲傳話:「保持體力,不要說話,爬過這座山,就是A0531兵營」

耳語一句句的傳遞了下去,士兵們的視線集中到了腳下,視線裡只有前方隊友的腳和自己的腳,一下又一下,重複著落在紅色的沙土之上。

不知道爬了多久,出現了第一個倒下去的人,就是那個最開始不肯走的傢伙,他滿臉漲紅,明顯體力到了極限,這一次,士兵們的目光再次凝聚到了前方的那個身影之上。

喬以安走到了倒地的新丁身邊,探手按了按他頸部的動脈,吩咐道:「重度中暑,你,你,還有你和你,你們四個人輪流抬他」

話罷,喬以安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去,士兵們不敢置信的看著越走越遠的瘦削身影,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同伴,怨氣沖天:——他媽的果然當官的都沒有好東西

——他自己怎麼不抬?

士兵們怨氣十足的捉住了同伴的雙手雙腳,任由他的臀部在地上拖行。

還沒有輪到的士兵怨聲載道的跟在後面,其中一個瘦高個拽住了另外一個的袖子,眼珠一轉,身體往後倒去,那人手忙腳亂的扶住他,高聲呼救:「長官,又倒了一個」

喬以安停下腳步,走到了倒地的瘦高個面前,看了眼他的臉色,似笑非笑的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狠狠併攏往他頸動脈上一壓。

瘦高個只覺得口鼻都同時被人堵住,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有人在耳邊放置了一台泵機,他張大嘴巴,死魚一樣的拚命翕動,卻吸不進半點空氣。

周圍的士兵看的目瞪口呆,那傢伙,被年輕的少尉摸的翻白眼了喬以安驟然伸回手,方纔還覺得灼熱難忍的空氣瞬間化做了雨露甘泉,滑入了喉嚨中,瘦高個大口的喘著氣,驚恐莫名的抓著身下的土地,雙腿猛蹬,瘋狂的向後撤去。

喬以安下巴繃緊,看著他的動作,森然道:「再有人裝暈,我就把他打暈後丟在這裡」

士兵們哄然應諾,從飛船上下來的短暫相處,已經讓他們對這個年輕的少尉又敬又畏漸漸的,一個,兩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喬以安每次都只是略微檢查,就吩咐仍然完好的士兵把倒下的人抬起來。

抬人的士兵們也從最初的四人輪班變成了三人輪班,喬以安的腳步卻始終不停,甚至有些焦急。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翻過這座山,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等待著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

斯庫搬過椅子,坐到了老斑鳩的身邊,望著逐漸升起的太陽把視野中的一切都燒成了紅色,遠方的空氣微微有些變形,似乎透明的火焰在燃燒,他睜圓眼睛,「還有半個小時,不如我們來打賭,看看這次有幾個新兵能活著走到這裡?」

老斑鳩懶洋洋的抬起層層堆疊的眼皮,伸出食指比了比:「ONLY 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