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晚間關於招標的風風雨雨就已經傳了出來,這次最有能力的兩家就是宋閩東的旭東和張旭的奎陽,雖然奎陽是小公司且成立不到一年,但是之前一直交付於吳懋打理的有聲有色,而張旭先見之明的拿下了全息技術,再加上在資本的輔助,在這次的競爭中不算弱勢,兩者只能說不相伯仲。
商侃的雙手修長白澤,骨節分明的地方傷痕依舊還在,結著褐紅色的疤,她舉起手朝著光線強烈的方向看去,手指周圍紅艷艷的,細膩的血脈在絲絲縷縷的光線中通透畢現,她逆起嘴角,掛著一抹嫵媚卻詭譎的笑。
「明天宣佈結果之後旭東這邊你就去負責簽約,到時候資金下來,dr和lki那邊的預付款就可以匯過去,」宋閩東在她面前也不儘是和煦的樣子,「你倒是聽見沒有?」
商侃的笑容職業了起來,她正對著宋閩東,「dr和lki那邊沒有問題,如果時祁的案子到手的話,還有,」她站起身來,「廣都那邊的訴訟也要盡早結了,如果實在不行,這筆預付款也可以先拿來填補拆遷的空缺,這個問題一直解決不了拖拉著,遲早也是個麻煩。」
宋閩東冷笑,雙手交叉著,「不行,這筆錢不能挪用,剩下的我們再想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商侃踩著紅色高跟鞋走到他跟前,「你手頭上還有一個王牌,為什麼不用?」
宋閩東抬頭看她,疑惑的問,「有時候真的看不懂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不想探探張旭的底嗎?」
「我還不想和他徹底決裂,」他盡量放鬆的靠在椅背上,「不過倒是你,之前不是一直盼著張旭回來嗎?」語氣滿是揶揄,「現在怎麼樣,他看都不看你一眼,開心了?」
商侃輕笑,「你確定他沒在意我嗎?」
宋閩東的眸光暴戾起來,「商侃你夠了!」
他努力讓自己平息再平息,許久後才能做到溫和的看她,「昨天你弟給我打電話,聽聲音最近穩重了不少,如果他還想在廣都待下去的話,我會給他安排幾個投資項目,以旭東的名義投出去。」
商侃神情淡漠,站在落地窗前,神思又被束縛住,「隨便你,他是他我是我。」
宋閩東諷刺說,「那你爸媽呢?也不管了?」
商侃沒有回答他,他這才笑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他說,「這就是了,你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過河拆橋對誰都不好。」
商侃無奈的深吸口氣,理性與感性的偏差平衡,「明天就要簽約了,你真的就確定整個過程天衣無縫?」
宋閩東走近她,攬著她的腰,聲音有些微的疲累,「還能出什麼岔子,只要能夠順利簽約,只要拿到錢,後面的爛攤子時祁能搞不定?」
商侃的身體有些微的緊繃,這個時候宋閩東的電話在桌面上震動起來,商侃推開他,走近桌邊,看了上面的標識,疑惑的說,「時祁人事部的號碼?」
宋閩東將電話接聽起來,那頭在短暫的客套之後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宋閩東摸著腦門兒認真聽了會兒,最後說,「好,我們會積極配合。」
「配合什麼?」
「時祁公司內部網被侵,一些重要文件被拷貝。」
「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我們沒關係,但是和姓徐的有關,這些文件只有他們這些人才有機會接觸,應該就是上次他拿給我的那份。」
「那怎麼辦?」
「這種事時祁也不是頭一遭了,動靜大雨點小,只要撐到明天晚上生米煮成熟飯。」
「可是時祁早就更新換代了,時秉汶看起來也不是能忽悠的。」
宋閩東沉思了會兒,目光的盡頭是一片澄澈的天空,「留下蛛絲馬跡倒是可以理解,姓徐的這麼精明,應該不至於。」他擰了擰衣扣,「最怕的就是將期限延後,一切都有幾率,只能說我們現在獲勝的幾率很大,時間一拖延就不一定了。」
時祁公司內部網被侵的事情很快的傳到了總部,自然也就傳到了時秉汶耳裡,雖然他這一段時間因為妻子懷孕沒怎麼過問公司的事,但是他一項崇尚苛刻的競爭性的公司制度,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所支付的工資也是業內最高,如果這種情況下還依舊有內鬼充當商業間諜的角色,他不可能縱容。
榛子是特意從新京請過來的網絡工程師,折騰了一夜,最後將情況如實匯報給了時祁安信部,雖然對具體的人沒有頭緒,但是id卻能夠找到,就目前的發現而言,至少有兩點可以確認,其一公司內有一台留下操作痕跡,因為其設置的防火牆過於複雜,到現在也不能破解她(他)到底看了些什麼拿走了什麼,另一個入侵痕跡是在該操作痕跡運行之後產生的,好像只是無意間闖了進來,逗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並沒有造成實際的傷害。
如果這件事情和招標有關那麼影響將謂為嚴重,時祁籌措這次招標已於年前開始,現在捲土重來也不大可能,最後一天會場氣氛陰沉,待戴金絲眼眶的招標員上台拿著手頭文件上台宣讀前先鞠了一躬,他面色沉重的說,「諸位很抱歉,我手上拿的總部下達的命令,大家知道這些天我們彼此都尤為努力,但是後台的確有被侵入的狀況,當然這首先是我們的維護措施不力,因為那段時間系統正在更新,造成了很多信息的流失,一時間修復起來耗費時間,如果這次操作和招標無關的話,我們的日程不變,可是現在不確定,我們要等待的時間也會相對延長。我知道大家都很忙,如果時間充沛的今天結束之後煩請再多留一天,如果不方便,時祁也不會阻攔。」
商侃入座前特意看向張旭,她手上的傷已經痊癒卻還是包裹著長長的紗布,張旭冷淡的目光中稍有一滯,她抿了抿嘴,沉默的坐在了宋閩東鄰座。
一如所料中的延期,這對宋閩東而言實在是大不利。
張旭只是冷淡的聽著消息,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是宋閩東的短訊:你還能怎麼樣?
張旭不由的嗤笑:你還有多少以為?
宋閩東:敢作敢當,這節骨眼除了你還有誰要生是非?
張旭無奈的搖頭,他將簡訊截屏發給吳懋,吳懋看了眼,輕聲說,「這種局面,的確於宋閩東不利,可是宋閩東不拿下全息,我們後續也沒辦法跟進?」
「時祁到底是個有頭有臉的大公司,」張旭沉靜了會兒,「他們請來的榛子什麼來頭?」
「以前做過一段時間黑客,後來在國*安待了很短的時間,現在是新京一家互聯網公司的研究員。」
「哪家公司?」
「科核吧好像。」
張旭莫名覺得這個公司名稱很熟悉,仔細想了會兒,他問,「這不是一家遊戲公司嗎?」
「那只是主業務。」
吳懋無意間看向商侃,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間的優雅和風骨的確很多女人學不來,頭髮絲絲縷縷輕柔的散開,「怪不得宋閩東對她癡心不改,和她要是相處久了,很難不被吸引。」
張旭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他一直不否認商侃的魅力。
「要不是宋閩東,你們應該老早就在一起了吧,」說著他可惜的歎了口氣,「我之前其實一直看好你們的,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拋棄你,當時你意志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多少為了她吧?」
當時張旭整日醉酒消愁,後來一天喝的不省人事,卻又固執的開車回家,一下撞破了防口衝進了江面,吳懋接到事故電話的時候愣了半天,最後是將他從重症病房接出來的,只不過隔了一天,他整個人改頭換面,他只是淡然沉默,可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男人,從頭至尾未曾抱怨一句,這讓吳懋不解,也讓吳懋佩服。
張旭看著前面並排的商侃和宋閩東,不自覺的將往事又過了遍腦子,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和耳邊嘩啦的水聲,歷歷在目。
他沉了口氣,冷聲說,「有時候做了決定就不需要回頭,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算了,不要有二遍。」
前排的商侃突然回過頭,低頭抬頭間四目相對,她也有一剎那的慌張,可是鎮定下來,商侃正對著張旭淡漠的眸子,卻也莞爾笑笑,笑意從唇角綿延開來,堪堪帶著熟悉的暖意。
張旭的嘴角微動,是輕佻的。
蘇南在電腦鍵盤上敲敲打打,端上來的咖啡也由散發熱氣逐漸變冷,聚精會神的又研究了會兒代碼,桌對面什麼時候有人坐著也沒有發覺,發覺了也只當做是陌生人,終於等到她完成了編碼扭了下脖子抬頭,才看見某人樂滋滋的支著下巴看她。
蘇南僵了僵,關上了電腦食指勾起杯環喝了口,抬了下下巴問,「坐多久了?」
榛子笑笑,雙手擱在桌面上撓著後腦勺,「也沒多久,從你進來就差不多坐在這兒,」他看了會兒手錶,「大概也就一個小時吧。」
第三十一章 chapter31
宋閩東不想坐以待斃,同來招標的業界同僚不少和旭東有業務上的往來,他想了下,問助理,「巴蜀去年的鋼材是不是走的水路?」
助理一時怔然,這都是後年馬月的事情了。
商侃的精緻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響聲,她撩了撩垂下來的絲縷碎發,不疾不徐的走在他的身側,明艷的妝容卻又一副慵懶的樣子,隨口答道,「那個魏振勇不就是你給他拉的人脈,阜康的貨輪都是你贊助的。」
宋閩東點了下下巴,每天處理的事情太多,很難清楚的記得每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有過交集,只是有一個大致的印象,他將手機在手裡彷彿顛了下,眉頭微蹙著,最後還是放進了衣兜裡。
時祁下午不得不從市場部臨時調集一些人來維持秩序,因為參與招標的商家以巴蜀打頭對時祁的行政進行抗議,好說歹兩隊人馬只能在會議室裡僵持著。
「時祁這麼大一個公司,說好的契約和規定都這麼說變就變,以後還怎麼讓我們這些小企業信服,」魏振勇的臉色鐵青,聲音高亢,激動的就差從椅子上跳起來,對面的招標員就是戴著金絲眼鏡的那個,那人緊抿著唇,一副看人胡攪蠻纏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招標之前讓我們空出三天時間我們就抽空過來這邊,明明說好今晚給的結果現在偏偏推遲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不是耍我們嗎,這個案子我們也是費了心力的,這就白白費了,也不說准個期限?」
「是有期限的,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因為事情很特殊,如果我們現在草率的話,彼此都會受到損失。」
「這個事情你也說了,是你們時祁的失誤!為什麼你們的失誤要耗費我們的時間成本,你只要說的玩一天我們預定的設備價碼都會不一樣,現在弄得沸沸揚揚,還要僵持著以後價格肯定還是要上去,我們是有理由懷疑時祁與全息的廠家是有合作關係的?」
金絲眼鏡無奈笑笑,「所有的合作消息都是能查到的,時祁的確有合作,但是不至於結盟抬價。」
又有人說,「這些內部消息我們又怎麼知道,反正今天你必須給個結果!」
金絲眼鏡站了起來,他推了推眼鏡,徐姓招標員試探的在他耳邊竊語說,「要不今晚直接給結論吧,誰知道會鬧得這麼大,招標書又不會變,選誰不都一定的嘛。」
金絲眼鏡立馬呵止,正色說,「不行,一碼歸一碼,這是原則問題,而且誰說結果不會變,如果最後就是旭東搞的鬼,誰又說的定。況且時總休完假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會過問,這個攤子不能爛,流程必須走完!」
徐姓招標員愣了下,心有慼慼的坐在位置上繼續聽參與招標的數十位商家的抱怨,本來只是一個人,後來在巴蜀的鼓動下人數就多了,最終就演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但是原則性的東西不能改變,這一點宋閩東知道,但是總要試試。
這個時候一個員工走了進來在金絲眼鏡耳邊說了什麼,金絲眼鏡愣了一下,欣喜道,「怎麼突然這麼快?」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脊樑骨也硬氣了些,但是他不能將話說滿,只是讓身邊的徐姓招標員維持局面,說自己很快回來。
姓徐原地猶疑了一會兒,稍後也出了會議廳,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將突如其來的消息轉發給了宋閩東,他來回的踱步,可是好長時間都還沒有回復。
大廳內外的氣氛格外的沉悶,宋閩東只一心嘗試將時間壓縮在於自己有利的空檔,卻沒有想到技術設備勘察的那麼迅及,魏振勇在他的安排下依舊在前線逞口舌,時間一秒一秒滴滴答答,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心裡一時失落,他將手機扔在茶几上,匡噹一聲,手機硬顫了下也不再動彈。
心裡憤憤難平,他依舊不死心,抬頭看了眼弟低眉順眼的助理,他身體哆嗦著,是知道宋閩東喜怒不行於色的,聽見宋閩東暗聲道,「你哪兒找的技術顧問?不是說沒有十天半個月破不了防火牆嗎?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說著他用力踹了下面前的茶几,犀利的桌底與地面摩擦,尖銳的刺啦聲磨得耳朵疼,踢的老遠。
空氣剎那間停滯--
「我也……不清楚怎麼會這麼快,」他的確是不清楚,手上的文件哆嗦中掉落在地上,a4紙瞬間雪白一片,他謙卑的弓著腰,聲音顫顫巍巍,「那個秦榛,他自己也口口聲聲說要十天半個月,」他想了下,「是不是又請了什麼人過來?」
宋閩東眸眼暴戾,但是聲音卻對比的平靜,讓人不寒而慄,「那倒是請誰了?」
度假村這麼方寸的地方,請誰還不是一目瞭然,但是又怎麼能夠做到不動聲響。
「有沒有可能人老早就在度假村了?」
宋閩東的嘴角起了嘲諷又狼狽的輕笑,他站起身來,雙手插入了褲兜裡,踱步走到了落地窗前,沉了一口氣,還是沒說出話來。
雙手在兜裡握成拳頭,裸露的雙臂青筋暴出,臉色卻還是沉靜的。
秦榛的房間外面守著兩三個人,房間裡面到處都是線頭和金屬器械,全然是他拆卸的興趣,沒事的時候就相互羅列著嘗試,金絲眼鏡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秦榛只是抬了下眉眼,點了點下巴指他面前的位置,「坐。」
金絲眼鏡看秦榛雙腿一盤懶散的坐在地上,站了一會兒,聽見他說,「沒事,我們邋遢慣了。」
現在還好,在家更不修邊幅,怎麼舒服怎麼來。
金絲眼鏡只好蹲在他的身後,雙手擱在雙腿上,秦榛依舊操弄著黑屏,上面很快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英文字符,他又快速的在鍵盤敲敲打打,完整的展示了他破解的譯碼和過程,屏幕不停的跳轉有跳轉,大概是一刻鐘的時間,他的手速逐漸慢了下來,屏幕短暫的停滯,最終展現了金絲眼鏡想要的東西,但是他看不懂,秦榛複製了關鍵一段代碼,解釋說,「你就看時間吧,也就是說9月3號凌晨1點53分13秒有人動過那台電腦,並且做了黏貼的動作。」
「那能知道複製了些什麼?」
秦榛抬頭朝他輕輕一笑。
蘇南昨天晚上熬了一個通宵,十點起來的時候還是頭昏腦漲,張旭讓她再睡了會兒,等到再醒的時候,張旭人也已經不在了。
蘇南從白色的被褥裡坐了起來,頭髮亂蓬蓬的,眼睛也是半睜不睜,她揉了下眼睛艱難的掀開被子下了床,腳心觸及地面冰涼,這才知道今天降溫了。
榛子給了發了條短信,她怏怏的立在原地看了會兒,這才不甚開心的換了套衣服刷牙洗臉出門。
現場秦榛只負責操作,而旁邊的金絲眼鏡則負責講解整體的情況,基本所有參加招標的商家都出席了,只是都形單影隻的過來,散落在各個角落,蘇南悄無聲息的進來後就坐在了最後一排,腦袋還是漲疼,她就雙手搭在前排的座椅上,將下巴擱在手背上細細聽著,整個人依舊是慵懶的,但是狀態基本已經回來了。
大屏幕上依舊出現了秦榛給金絲眼鏡看的第一個斷點,秦榛截圖後將重點代碼標注出來,金絲眼鏡基本上用了秦榛給他所說的一模一樣的話重複了一遍,意思著9月3號凌晨1點53分13秒有人動過那台電腦,接著秦榛又調出了那人複製到usb裡的文件,幾個收藏夾下來正對著招標的文件夾,徐姓招標員站在台下負責秩序,但是他自己此刻身上已經汗涔涔的,他無意識的瞄向宋閩東一眼,他緊握的指甲抵在唇邊,眉頭緊蹙著,不發一言。
「也就是說這個人的確是將招標文件拷貝帶走,同時利用另一隻u盤裡的病毒將電腦黑掉,但這個人未必就熟悉電腦,隨便夥同誰進行的流程也說不定。」
接著他讓秦榛調出了整理好的監控,「那天晚上的監控裡並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只有電腦所在的房間監控是壞的,也就是說那個人熟悉監控的每一個死角,這必然就是我們公司派駐到度假村的人,不然不可能清楚每一個細枝末節,另外,我讓工程師探查了一下度假村的監控設備,沒有遭到病毒攻擊,那就是人為的破壞,」金絲眼鏡用中指推了推眼鏡,說,「好在他的小動作被人記錄了下來。」
夜色太沉,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背影,視頻的下角標注著時間,是9月2號傍晚,那人背影寬大,普通男人的特徵,所以看不出來,偷偷摸摸的進了電控室,佝僂著腰,動作輕輕巧巧。
這一段蘇南已經看過,所以沒有什麼問題,就在她預備離開的時候,她看見視頻中那人回過頭來,臉上蒙著黑色的紗布,秦榛將小圖解屏上來,那順眼睛黑夜裡看不清楚,可是台下已經有兩個人早已心驚肉跳,他的臉色紫紅,耳朵轟鳴聲不斷。
秦榛利用圖像復原從臉型上還原那人的眼睛嘴巴和耳朵以及髮型,漸漸的,人像從模糊暗沉遮蔽變得清晰,蘇南沒有注意秦榛的操作過程,只是十多分鐘一層層過濾下來,蘇南直起了身子,因為人像已經並非昨天晚上自己所操作還原的人像,她看向自己鎖定的那人,也是吃驚狀,眼睛瞪得老大,只是隔得遠,不然她不會知道他身體是在劇烈顫抖的,臉部的笑意也擴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