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從一早就站在了醫院的門口，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那副眼鏡又被她戴了起來：阿天，憑感覺找到我吧！
馬上就是她20歲的生日了，外婆的小一一已經長大了。她出生在大雪紛飛時，她第一天來到他的病房時，還是炎熱的夏天，可是現在卻已冬天了，原來已經快半年了，年味越來越重。昨天還下了一場大雪，把整個路面都覆蓋了。她站在雪地裡不住的呵著氣，冷的牙齒打架，可是她想讓他第一眼就看到她。
太陽升了起來，還是驅散不了化雪的寒冷。寒風呼嘯中，醫院裡進進出出的人總忍不住將視線投在那個女孩的身上。
她等了好久，好久，可是她的眼不敢眨一下，深怕錯過了什麼。
秦天睜開眼的瞬間，朦朧中變得清晰，陽光雖然刺眼，可是能看見的感覺真好。他幾乎是奔到了醫院的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找尋著她的人。
他的眼睛裡染上了光芒，出口的話語是滿滿的喜悅：「小雲！」
他看著車子停了下來，裡面他熟悉的人兒正對他揮手，他帶著激動的心一步步的向前走著。
一一的心也幾乎蹦了出來，他認出自己了，他憑著感覺認出自己了。
「阿…」那個天字沒有喊出，她發現他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後，他的眼睛裡沒有他。他從她的身旁走過，那刻，被凍了幾個小時的冷意在此刻發酵，她全身發冷發寒。
男人的身子有了一刻的僵硬，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對著他張開雙手的明艷女人，他走向了她。
「阿天…」
「小雲！」
一一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擁抱在一起的男女，原來他並不能憑感覺找到她。
她看著他如以前那般，把他手上拿著的圍巾圍到了朱依雲的脖子上，雙手搓著她的手，對著她的手吐著熱氣。
他們摟著從她的身旁走過，一一的腿也僵硬的往前一步步挪著。地很滑，沒有依靠的她一個沒踩穩，摔了好遠，摔得很狼狽。周圍響起的聲音，讓相擁的兩個人回頭看了一眼。秦天心裡有股異樣的感覺，他看著掃雪的阿姨將那個摔倒的女孩扶了起來，那揚起的雪花，飛起的髮絲讓他覺得自己的眼中有著一份不真切的朦朧。
「阿天！」朱依雲拉了身旁男人的手：「小雲冷了，我們進去吧！」
「嗯！」秦天揮去了那股不適的感覺，緊握著女人的手向醫院走去。雖覺得手感不對，可是她是自己的小雲不是嗎？
一一轉過身來，看著那對男女，陽光照在他們的背影上，卻照不進她的心裡。
一一抬眼看著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走進她房間的二小姐，她的頭低了下去，繼續整理手上的行李。
「怎麼，終於想離開了，以為攀上高枝了！」
譏誚的女音響起，裡面有著滿滿的鄙夷，一一的手停了一會，還是繼續她手頭的動作。
精緻的女人打量著一一的房間，還真是什麼樣的主人什麼樣的品味啊：「想魚躍龍門，一步登天！可是呢，你還就是我的替代品，替代品！」
一一看了朱依雲一眼，沒有多說，多說反而顯出她的可悲。
「不說話，不說話，就沒事了！」
伴隨著巨大的一聲響，一一整理好的東西被掀翻在了地上：「朱一一，你們上床了吧！」
彎腰撿著衣服的一一握緊了抓在手上的毛衣，手背上的那顆月牙卻顯得更加的明顯，可是現在除了小菊，不會有誰會關心流血的她。
「可是也沒用呢！被上了也是白上，你們都是第一次吧！我就把我的男人借給你幾次，就把這當作，他在你身上的練習，有了經驗，那對我才會熟練啊，才不會把我弄疼！」
女人塗著蔻丹的手指抬起一一的下巴。一一沒有忘記，很多年前，另一個女人也用這種姿勢對著她：「很難受吧！嘖嘖，梨花帶雨的，男人看了該有多心疼啊，不過是對著那張酷似我的臉！」
女人的手從皮夾裡拿出了一疊的錢，隨著她的手一抬，錢如紙片一般飄到了地上，甚至還有幾張掉到了一一的頭髮上：「找妓女練習也要錢呢！也不能讓我家阿天把你白上了，我多給了幾張，就當作你的開苞費！」也省下了我再去做手術的錢。
「你…」
「想罵我，恨我！其實啊，你不僅是我父親和外面的野女人生下的野種，你外婆那個賤女人還是我外婆的姐姐呢！只怪當初她被自己的表哥覬覦，也牽連我的外婆被那個人侮辱了好多次，你媽又來搶我媽的男人，而到你，又來搶我的男人！不過，你們母女注定是失敗者，失敗者。雖然你我的外婆都去世了，但那股累積起來的恨意不會消失！」
一一的臉上閃過不可置信，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外婆為了家人付出了這麼多，可是她的妹妹卻恨她，外婆，好不值得，不值得。
「你跟你媽一樣，都是一個欠人操的爛貨，你媽至少還留在了我爸的身邊，可你呢，你真慘，被操了都是白操。」朱依雲欣賞著自己的手指，真漂亮：「我還忘了告訴你，你和我媽簽的當初是20萬，可是現在腎源是找到了，卻要30萬呢，還差十萬，怎麼辦，還差十萬呢！」
一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