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喚不出口的嬸嬸

兩輛車幾乎同時開進了秦家的車庫,走下車來的秦天看著自己的小叔替她拉開車門,抱起了瑤瑤,而小文也背著相機走了下來,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們仿若是一家人一般,可是他又不喜歡從心底升起的那個想法。

「秦天,這麼晚才下班啊!」秦卿夜可是沒有一點心虛,侄子去上班,可他也是領著阿卿她們在外面轉了一圈,現在瑤瑤可是很疼很嬌的喚他小叔呢,只是小文那臭小子總是給他冷冷的感覺,而且他竟有一種自己不如他的感覺,他怎麼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他怎麼會產生自己不如七歲小孩的想法呢!他覺得自己真應該發奮圖強了,總不能總讓小輩們比過去吧。

顧思卿看著秦天,分隔七年,早已物是人非,恍若昨日,卻又如千年:「回來了!」沙啞的女音,沒有多少的情緒變化,只是那淡淡的問候。

可是秦天覺得他卻開不了口,她是他的三嬸,可是他卻喚不出口,他似乎又有那種朦朧中看她的感覺。

「阿天,你還疼不?」

「阿天,再喝點湯吧!」

「阿天,我們出去走走吧!」

「阿天,我回來了!」…一聲聲滿含關心的問候衝破八年的時光輪迴,在他的耳邊響起,朦朧而又不真實。

他僵硬的點了下頭,看著他們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阿天,你都不知道,小文可喜歡拍照了,那股勁跟你當初可真像,不過人小文比你厲害多了,你七歲的時候還只會拿著傻瓜相機在那邊哢嚓哢嚓呢!」抱著瑤瑤的秦卿夜不忘回頭恥笑一下自己的侄子,平時牛叉哄哄的,這臭小子也不知咋搞的,以前多愛笑的一個人啊,現在是整天的冷著一張面孔。

顧思卿的眼中流過一抹幽然,邁開的步子停了一下,又繼續踩了下去。

顧煜文把自己肩上的背包重新整了一下:「小叔,該和哥哥像的應該是他家的秦韻傑吧,我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我的能力可都是我家阿卿遺傳給我的呢!」他能和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他是他,而那個男人是那個男人。那男人他不是有兒子嗎?只要他兒子像他就可以了。

「哈哈哈,那是,不過也不是我說,那個小傑還真和秦天小時候的性子不像!秦天,你要好好管管你家那小子了,不然長大後就是一個禍害人的主,你和依雲的個性都很好啊,怎麼生出的孩子那個蠻勁!」

她的個性很好,她是不是只在自己的面前是那副樣子,原來人還是可以帶著面具生活的,現在的她不是也是帶著面具而活,顧思卿輕碰著自己的臉,想找到一點真切感。

「小文,你看你媽媽叫Holiday Gu,那你的英文名叫什麼?」阿卿的英文名挺好聽的,自己以前都換過無數個英文名,可就是沒有一個固定下來,他得再去慎重的挑選一個,喊英文名還是很有feel的。

「媽媽讓我入鄉隨俗,你叫我顧煜文,現在叫我小文,也勉強接受!」

「小文,和小叔說話不能這麼沒大沒小!」顧思卿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兒子的小腦袋:「今天累了吧!」

顧思卿一手牽起自己的兒子向秦家大宅走去。

「阿天,今天累了吧!」小小的女人纏著他的手,拿著帕子替他擦著汗,他的腿的復健在她的關心也越來越好。

「今天累了吧!」「今天累了吧!」…秦天呆呆的站在原地,不一樣的音色,可卻是一樣的音調,他閉上了眼,右手在身前摸索著,可是沒有纏上來的那雙小手,這麼多年了,小雲再沒有問過這句:「累了吧!」他是好累,一直好累好累!小雲,你知道嗎,我好累,好累!

秦家老宅裡又傳出了秦煜傑大吵大鬧的聲音,看到進門的秦天,他才猛然住了口,秦天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的煩躁不減反增:「李叔,小雲呢?」

「哦,少奶奶今天回朱家去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她母親身體有點不舒服,這兩天要住在朱家!」秦天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樑,又回去了?不過也好,也好。

看著秦天疲累的模樣,顧思卿的嘴動了動,但還是沒有吐出一個字。

「媽媽,小文又餓了呢?媽媽?」顧煜文的雙手纏上了顧思卿的手,此時才有了七歲小孩的模樣。

「媽咪,瑤瑤也餓了!」小瑤瑤覺得自己嘴裡又在流口水了,雖然爺爺家做的東西很好吃,可她還是最喜歡媽咪做的。

「可是叔叔不是才帶我們去吃過晚飯了嗎?」顧思卿的雙手被她的一對兒女抓著,自己兒子可重來沒這樣過啊!

「媽媽,小文餓了,小文餓了!我們吃飯的時候是六點半,可是現在是9點了呢,不是也到吃宵夜的時間了嗎?媽媽?」

「李叔,麻煩你叫廚娘給小少爺他們準備點宵夜吧!」

「小叔,我不要廚娘做的,我要我媽媽做的!媽媽!」

「媽咪…」

「得了,你們一對小饞鬼,去洗手…媽媽這就去做!」

「阿卿…我好像也餓了!你多做點哈!」秦卿夜突然也想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