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他背著她

男人背著女人,女人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的,她的腿彎掛在他的雙手上,她的雙手掛在他的胸前,被她掛在手指上的鞋子來回的晃著。晨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看上去是多麼和諧的一對。海邊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清晨的太陽投射下來的霞光,將周圍的景色渲染的非常的唯美。離酒店的路似乎很近也很遠。

顧思卿的臉貼著他的背,手偷偷的環緊,就讓她再致意的享受竊取一次吧,過了今天她就忘記這一切,心臟在心房跳動,傳出了她的心裡最真切的想法。

男人的所有知覺也都集中在與她相貼的肌膚上,此刻的他不想多想,他一步步的走著,背著她走著。

兩人沒有多少的言語,只是走著。離酒店越來越近,他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她沒有催促,他也沒有解釋,都在為這次的接觸賒藉著更多的時間!

她伏在他的背上,曾經很多次,兩人一起躺在那沙發上,或大床上,她的頭枕著他的胸膛,她念上一段報紙,或者就互相把玩著對方的手指,呢喃細語。就讓她在偷一次這不屬於她的機會!

那股淡淡的幽香飄在他的鼻尖,嬉鬧的兩人在屋子裡玩鬧著,他由後摟住女人的身子,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他知道女人的身上除了他的襯衫與那條薄薄的內褲一無所有,他的熱氣吐在她的頰邊,有時候急了的丫頭會跳到他的背上,雖然沒有光明,可是他就這樣背著她在室內走著、轉著、跑著。可是他的丫頭在大熱天裡都穿著襪子,每當他的手順著那纖細腿緩緩而下時,丫頭就跟受驚了一般,有著失控,幾次以後,他也不再去探索她想遲後告訴他的秘密。他的眼睛看向她的左腳,看著她掛在指尖的鞋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又有什麼可失望的。路很近,哪怕再慢,都有走到的時候。

他蹲在地上,帶著憐惜的捧起她的玉足,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有著絲絲疼楚閃過的痕跡,雖快,卻還是讓他捕捉到了。

用冷水侵泡過的毛巾敷在那裡。他的手不敢用力,生怕把那截營白拗斷在他的手掌中,她的手幾次伸向腿間:「秦天,我自己來!」

可男人好像沒聽見一般,固執己見的握著她的腳踝。也許再次走出這個房間,他們又是親人又是同事,但他絕沒有機會站的離她那麼緊。藥酒溫柔的擦上她的腳踝,動作輕柔憐惜。

「疼不?」他心疼的問。

「阿天,疼不?」這是她曾經問過無數遍的話語,聽在她的耳中恍如就是昨天,可是已昨日黃花。

「不疼!」

他放下了她的右腳,可是他卻執起了她的左腳。

「秦天,沒事,左腳沒事!」女聲中有著驚慌失措,沙啞中帶上了尖銳。她抽回自己的左腳,左手摁著,恍如那截還在,而她不願意讓他看到。其實那裡已經好了,她也能赤腳走在地面上,走在人群中,可是在只有兩人的空間裡,她不願意讓他,就怕被他窺見了什麼。

「沒事,我沒事了!」她反覆強調著,小手把她的腳捂得緊緊的。

看著她的樣子,秦天的眼中有著糾結,明明你不是她,為什麼卻讓我一次次的從你身上找到了感覺!

「阿卿…」他想問她點什麼,可是不知從何開口,也不知問什麼。

「秦天,我想休息一會!」她想一個人獨處,好像下一瞬間,他就能將她所有營造出來的堅強摧毀。她知道自己的心中還住著一個一一,一個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一一。

秦天站起了身,頭有片刻暈眩,彷彿宿醉還沒有醒。他的手拉開門,又在門口靜站了一會。關上門的一瞬間,顧思卿抬起的肩膀一下子放了下來,她的手放開了自己捂著的左腳,看到那小小的傷疤,傷癒了,不疼了,但那疤痕還在,曾經的痛苦也在。

小小的身子慢慢蜷縮到床上,閉目,淚痕順著眼角滑落枕巾:一一,不要流淚,一切都過去了!

秦天靠在她的房門上,剛才他才背著她從這扇門進去。再次出來的時候卻只能將所有的一切掩埋,他是秦家的孫子,而她是秦家的媳婦。羅敷有夫,他亦有妻。心底的罪惡掙扎讓他就近靠著牆壁閉起眼睛,他的手搭在門把上,也許他一開就能走進去,可是他不能!

當兩人再次乘坐返程的飛機,好像一切又恢復了原位。曾經海灘上並行走著,他背著她,他抓著她的腳踝的點點滴滴又被塞回了記憶深處。

踏入家門,他是朱依雲的丈夫,是秦韻傑的父親,而她是秦卿雷的妻子,秦卿雷女兒的母親。彷彿預想到這一切,本來兩小時到家的路程,車子卻開了4個小時,他沒有多說,她也沒有多問,只是這樣任他靜靜的開著車,呼吸著彼此的氣息。

秦家的人又聚到了一起,偶爾問著兩人出差的情況,秦卿夜看著秦天不想多談的模樣,以及眼光偶爾瞥向顧思卿的方向的動作,他的眉頭皺了下:一定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