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淵源

「我,我是她朋友!朋友!她還好嗎?她現在在哪邊?我想見見她?」

朋友,朋友會激動成這樣,一定沒那麼簡單,說不定是那個女人背著人勾搭的相好。不過秦家老爺子怎麼看得上那種貨色。

「這我還真不清楚!我母親後來和他們失散了,但應該過的很好,她的丈夫有錢有勢的!」

「是嗎?」他結婚後的一個月就帶著妻子離開了古城,好多好多年以後他才回去,他想知道她的消息,可又不敢去打聽。那個活在他記憶裡的女人一直存在著,近水的女人,看起來就能讓人心情舒暢,她就如一股溪流流進了他的心田,慢慢聚湖成海。

回家的路上,秦少正一直處在以前的回憶中,蒼老的面容中更顯滄桑。

秦天幾次想開口,但最後還是選擇讓寂靜流淌。今天,依雲又留在了朱家,畢竟還有那麼多的賓客要送、要安頓,可是他看出了爺爺顫抖的激動。

老爺子書房裡的燈一直亮著,秦家很多人去敲了門,可是秦少正都沒有讓他們進去。

他拿著半塊繡帕,那裡繡著他的姓,可是卻被撕開了,他不知多少次拿出,又心痛的放了回去。他們不是好好的嗎,甚至連大帥都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正當他志得意滿之時,那個夜晚她的丫鬟卻送來了被割破的繡帕,那裡有著他的姓,丫鬟告訴她,小姐愛的是表少爺,他們三日後就舉行婚禮!

不,這不是真的,他的阿卿怎麼可能嫁給別人!他在秦家外癡癡的守了三天,可是警戒森嚴,他根本就進不去。三日後,他從門口看著她穿著紅色的嫁衣和穿著軍官的男人拜了堂,原來她真的嫁人了,絲斷情無。

他不知道在外面遊蕩了多久,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而他的小師妹正照顧著他。他呆呆的對著白牆發著呆,與她相遇時候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裡迴盪著。感情的無所依托,在小師妹對他不離不棄的照顧下,兩個月後他也成親了,雖然他的心裡還住著一個女人。他一直保留著那半塊絲帕,可是卻很少敢拿出來,那短短的歲月太過美好,致使他對不起了好幾個女人。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爸爸,是我!」顧思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他心中的苦無處訴,他突然好想向她傾吐,那個和他心裡的那個人如此相像的人。

顧思卿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秦少正手上的那塊絲帕,外婆的遺物中也有著另外半塊。她的眼中閃過震驚與不可置信。外婆的日記裡,對於她曾經且一直愛著的人都是用他替代的,原來面前的那個男人是外婆戀了一生的人。

「阿卿,看到你就讓我想到了她,我也喚她阿卿。我還記得我們的初見是在她回國的那日,那日的天氣真的很好,我抱著她的時候,就感覺抱了一個仙女…我結婚了,也離開了這裡,雖然對不起妻子,可是我的心底一直有著一個不能忘卻的女人!這是我的不對,秦天的父親出生的時候,他奶奶也失去了生育能力!現在的我已經不能談什麼喜歡、情深了,因為畢竟我有了三個女人。你婆婆,也就是雷子的母親是秦天的奶奶幫我納的,因為她一直沉溺在不能再生育的苦痛中,而且自從生了孩子後她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而秦卿夜的母親,那年正好碰到她被夫家趕了出來,柔弱的女人,有著與阿卿相似的眼睛,我看著她的眼睛,彷彿就看著阿卿一般!」

顧思卿也覺得那雙眼睛跟自己的外婆好像,她現在看著那雙眼睛也彷彿看著自己的外婆一般。

「雖然把她們娶進了府,可是我也一直沒碰她們。不久,秦天的奶奶走了,我帶著對她的懺悔把精力投入到了事業上。似乎只有不停的工作才能將我從往日裡解脫。後來雷子的母親哭著問我:不喜歡她們,嫌棄她們為什麼要納了她們,這讓她們以後怎麼辦!是啊,我已經對不起一個女人了,怎能讓另外兩個女人受苦呢!我想讓她們離去,可是那時候人的思想總是比較封建,當雷子的母親暈死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我這個人有多錯!我又有了兩個女人,也有了三個兒子,所以卿風的幾個弟弟會和他年歲差這麼多。而此時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回憶以前的一切呢!」

秦少正只是想跟和她相像的顧思卿說點什麼,那藏在心底這麼久的事:「今天我在朱家看到了依雲母親的照片,我看到了阿卿的妹妹,我以為我能再見到阿卿的,可是她們姐妹卻失散了!」

失散了,她們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嗎?不是也知道她外婆嗎?顧思卿很想告訴面前的老人,外婆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過得有多苦,她一直沒有背叛他們的愛情,只是殘酷的命運不得不使她屈服,苟延殘喘的活著,為了她愛的人!可是外婆最後又得到了什麼,甚至連自己都沒能夠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