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對不起,小叔

隱隱之中他感覺到顧思卿的心裡住著一個人,雖然種種跡象,告訴他她與秦天關係匪淺,可是他又一次次的把這種想法給推翻了。因為阿卿是他三哥的未亡人,連他這個肖想嫂子的弟弟都可能受到外人的指責,那覬覦嬸嬸的侄子就更會受到外界的批判,他們沒這麼大膽,應該不會的!可是今天親眼看到了,為什麼和自己喜歡同一個女人的是自己的侄子,被自己從小視為弟弟的男人。

「小叔,對不起!」對不起只是讓你傷心了,但並不是對不起我也喜歡上了阿卿。

「對不起,對不起?哈哈哈…」雖笑猶哭,對不起,不就說明是真的嗎,他竟可悲的到現在還在祈求著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因為他心裡的急切讓他造成了幻想。他能跟自己的侄子去搶女人嗎,雖然他覺得自己更配的上她的身份!

一陣苦笑後,秦卿夜打開窗戶站在窗前,晚風已吹散不了他的憂傷,他真正的動心卻得慘敗於女人不愛他的事實下,放棄吧,放棄吧!可是好不甘心!他是你的侄兒,她是你喜歡的人,放手去祝福他們吧!

秦天靠著沙發,嘴角、鼻子還掛著血珠,臉頰都腫了起來,甚至被小叔狂揍幾下的肚子還有點痙攣,可是他的痛苦怎及靠窗的男人。自己是外傷,可他是心傷。自己也看出了小叔喜歡卿卿的程度,很多事情是小叔以前從沒有幹過的,他從沒有見過小叔這種模樣。

可是,對於卿卿,他是不會讓的,在萬千人中找到一個中意的人該有多難,更何況是一個心靈相通、情投意合的人。那麼既然此刻他找到了,他就不會在放手了,哪怕前面是地獄,他也願意相赴。

「你,你知道你們的在一起會有阻礙的!別提外界,哪怕父親和瑤瑤能接受這些嗎?」他的手握成拳,不知是在做最後的努力,還是在做忠告。

「我知道!」秦天把頭仰靠在沙發上,鼻血流的有點急了!這些他都知道,可是又怎能屈服於現實的阻礙中去呢:「可是我認定她了,她是我的!」

是告訴面前的男人,也彷彿在告訴世人她是他的,沒有人能體會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她就是自己的。他不會去否認和一一的那段過去,那也是他生命力美好的時光,也沒有再想讓他們早點認識,在最好的時光遇到彼此,他只感謝,老天把她帶回了秦家,哪怕以這樣的身份。

秦卿夜轉過臉來,他瞭解秦天,秦天臉上的堅定告訴自己已沒有了機會,在給我一段治療的時間,也許我會祝福你們!

顧思卿和秦老爺子在書房裡呆了好久,兩人在心底一起緬懷著那個善良卻悲哀的女人。

「阿卿,給我看看外婆的日記吧!」雖然能體會她的痛苦,可是他要從她的文字中去深沉的感受經歷她走過的痛,阿卿,以前的我不能陪你,就讓現在的我用回憶來陪你一起走過那段痛苦的歲月吧,讓悲傷也來啃噬我的心。

「嗯…明天,我送瑤瑤過來的時候,把它們帶過來!」是啊,外婆的傷痛該有更多人來瞭解。

兩人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時候,那股悲哀的氣息還籠罩著,秦少正在眾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蹣跚的走進了房間,他不想開口,沒有人能夠與他分享那在碼頭初見她的那份美好與遙遠:「阿卿,這輩子我已相負,我只能用剩餘的時間來祈求,下輩子我還有遇到你的機會!」

他扭頭看著身後的女人,與阿卿有著幾乎一樣面容的她,她大概是阿卿唯一的安慰與最大的牽掛了,阿卿,我會保她好好的!他彷彿隔著那幾十年寬的時間長河,在河畔,那個還是花季年華的少女等待著他的救贖,可是此刻的他卻無能為力。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思卿扭頭看著窗外,景物在往後飛逝,一輛輛的車從她的眼前浮光掠影般的滑過,她彷彿看到了幼時坐在外婆的懷裡,數著她頭上的白髮,那時的她還念著:「外婆,外婆,白頭髮好多,一一數不完!」那是被悲哀和苦楚催白的頭髮,她又怎能數完!她好像在自己的幻想中牽著外婆的乾涸的手,兩人在鮮花盛開的河邊一起漫步,外婆笑的好開心好開心!

「卿卿…」秦天握著女人的手,此刻的她讓他覺得心痛與遙不可及!

男人傳來的聲音和力道,讓她扭頭看著他,她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滿滿的關心和擔憂,她的手環上他的手,頭靠著他:「阿天,現在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嗯,到時候卿卿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他不問她,她身上有著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悲哀。

她想告訴他,她想告訴他自己的一切,告訴他外婆的事,告訴他自己是一一。

秦天看著一回家的顧思卿從密碼箱裡捧出了幾本陳舊的本子,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塊絲巾,一塊眼熟的絲巾,他的內心是震撼的,閃過疑惑,閃過猜測、還有痛楚,可是面上又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