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原來羅宜寧就是這個打算,不想看到他忍耐克制,而且該來的遲早要來,所以願意完成夫妻之實。

  但羅慎遠卻一直沒說這事,如今正要和離了,他突然又要來這出。羅宜寧當真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羅慎遠不願意和離,其實他真的不願意就算了。宜寧也不能單方面決定。

  何況聽到他拒絕的時候,宜寧心裡是鬆了口氣的,甚至有一絲放鬆。她不指望自己在三哥心裡,比他的遠大前程重要,但是至少在他心裡還是有幾分重要的,他不會為了前程隨意拋棄她。

  也許無論過多少年,當年遭受的背叛帶來的傷害還是不會消失。羅宜寧總有種自己回頭的時候,人事如千帆過盡,她還是一個人的感覺。

  只是未來怎麼辦,該怎麼面對陸嘉學的強勢,她心裡一點譜也沒有。

  羅宜寧還在神遊天外,卻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啊了一聲,下意識地抱住羅慎遠的堅實的臂膊。但是下一秒她被他拋到了床褥上。秋天用的褥子很厚,倒是不疼,軟得使不上力,有種無力反抗的倉皇。宜寧立刻就爬起來了,小聲說道:「三哥,現在都已經丑正了。你……你明日還要上朝吧?不如改日再說。」

  「我不累。」羅慎遠看著她的目光很深,他走進千工床裡,燭火印鏤雕觀音送子圖樣的床簷,他的身側挺拔高大,像挺拔的山影子朝她籠過來。

  他突然伸手,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捏住。

  羅宜寧能感覺到男子情-欲上頭時候的可怕。就算她想躲,他也一把捏住她的手不要她躲開。羅宜寧的指骨本來就細,他握一隻還不夠,伸手一抓把她的另一隻也握過來捏在手裡。然後他低頭輕輕地碰她的十指手指,逐根而觸碰過,有些燙人的氣息。指尖本來就敏感,一陣陣的麻。

  大掌裡的手滑膩極了,上等絲綢也沒這樣的觸感。何況她一雙手都被自己制住,就是個無力柔弱的女子而已,任他揉搓。羅慎遠的呼吸越發的粗重了,抬起被燭火印得熠熠生輝的眼睛,然後他問道:「你害不害怕?」

  如果是尋常的,她就不怕了。但這位不太尋常,又一直沒有通房伺候,不知道憋了多久。想想自己前世第一夜受的苦,那撕裂的疼痛還要再來一次,而且更為劇烈。說不怕是逞強,宜寧向來就怕痛。她差點沒說我怕疼你就不做了嗎?

  「不用怕,以後就好了。」羅慎遠就哄她說,宜寧見他沒過來正稍微鬆懈一些。但羅慎遠幾步走上來,把她按進褥子堆裡,宜寧猝不及防地再次被他壓住。

  剛才鬆的衣襟散開,露出頸部瑩白的肌膚,幸好她還穿了肚兜別的也看不到。宜寧的潞稠肚兜上繡的是蓮葉何田田的圖樣。紅底子,枝蔓纏繞的荷花粉粉的,尖尖荷花角,含苞待放的。

  尖尖的蓮花頭,沾著水露。滑不留手的魚兒在池裡穿行,魚尾擺出漂亮的水花。羅慎遠看到眼神一暗。抬起她的下巴就往嘴唇上吻親去。她臉上的肌膚剛觸碰上就是魚兒一般滑不留手,倒是挺好摸的。

  「等等……我真的還不行……」事到臨頭羅宜寧還是有點畏縮,加之那日無意中的所見,簡直讓人膽顫心驚,她試圖推後幾天,「今天真的太累,我想休息一下……那什麼,養精蓄銳。」

  羅慎遠這個關頭是停不下來的,他的忍耐已經是到極致了,什麼掙扎都按住了。「乖,沒事,聽我的。」

  宜甯發現羅慎遠的兄長狀態和丈夫狀態有明確區別。羅慎遠做她兄長的時候看似嚴肅,但是只要她稍微示弱,他就會放過她。但是丈夫是男人,丈夫的侵略佔有屬性更強,聲音再怎麼溫柔也是獸性的。

  宜寧想阻止他也沒用,但因為她翻不過身來。

  宜寧沒想到他還有這手,身體一僵渾身都軟,直想把他踹開。那埋著的大頭抬起來,這般之後已經是呼吸微重。羅慎遠抱起她。宜甯連個拒絕都沒有,再次被堵住嘴唇,不要她拒絕,從今以後他就是她真正的丈夫,不再只是名義上的兄長。

  他著實忍不住了。宜寧年紀小,方才為了讓她適應他就到極致了。

  宜甯聽到悉索的衣服布料聲,她閉上眼睛餘光看到了鏡子中的什麼。大紅羅帳,掉落的被縟一角……嚇得更掙紮起來:「不……不行的!」

  但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沒有理會,聽到她的輕語心疼得更是心裡發熱,把她抵在床頭,然後在燭火的映照下,地板上兩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起,裡面的場景就看不清楚了。

  宜甯覺得簡直像傷口被撕開一般的痛,剛才做的放鬆全部白費了。宜寧痛得想踹開他。她從沒有痛哭的經歷,這會兒竟然想哭。羅慎遠勉強按捺住,停頓片刻低聲安慰她:「以後就好了……」

  他知道自己是比常人……但他也沒有辦法,以前的克制總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怕嚇到了她。

  以後也好不了,這根本不匹配!

  宜寧氣得咬他,但是他一用力胳膊就他的胳膊就硬了,咬也咬不動。反而聽到羅慎遠低笑,似乎反而被她孩子氣的作為給弄得更有興致了。然後捏起她的下巴密密實實的吻她,一用力。不管她是不是適應得了。

  宜寧才過十四歲,嬌小纖細。壓在他山一般沉重的身下軀就像小羊羔似的無助。被強行索取,像魚兒被困在了漁網之內無處可逃,又無法拒絕,感覺到的是渾身漲裂的疼痛感。

  她想打他,卻被他壓在床頭的抵角裡。他越發用力抵著她的手,這時候還想得起問她:「你還想不想和離了?」

  想,前所未有的想!若以後都這般遭罪,還不如和離。

  宜寧被疼痛弄得神志不清,但還知道要順著他嗚嚥回應:「不……不和離了……」真是疼哭了,太丟臉了。

  羅慎遠才一笑,把她捧起來坐在自己懷裡。這魚兒的滋味便一刻也不想等,忍不住又用了些力去求索這條不安分的魚兒,她幾欲崩潰。偏偏身體被沉重壓住,困在犄角逃也無處逃。直到不知過了許久,他喘息著結束了索求,控制不住又來了一次,才捧著她的臉細細吻嘴角,宜寧才睜開眼。

  她看到一貫淡漠的羅慎遠在喘氣,額頭是汗,體溫還是很燙。

  燭光恍惚,本來精神就不太好的宜寧昏然欲睡。推出去的手虛軟無力,她幾乎就是一灘泥了。

  羅慎遠把她抱在懷裡,捉住她的手放在嘴側一吻。他的手還往裡,滿手都是她的芬芳。方才她的衣裳未能得脫去,還是完好的。此刻看到她昏昏欲睡,心頭又有些發熱。

  但剛才被沖昏了頭腦,沒怎麼顧及她,兩次之後她顯然已然是經受不住了。

  羅宜寧坐在他懷裡,感覺似乎有什麼動靜,她就有氣無力道:「羅慎遠,你再來一次……我的小命就交待在這兒了……」

  「叫三哥。」羅慎遠糾正道,「我在給你塗藥膏子。」

  一個吻落在額頭,似乎在安慰她。

  宜寧卻感覺膏藥好像塗得不太對,他的氣息又變了。她連忙把他推開:「三哥……你不要塗了,我自己來!」

  她從他懷裡起身,想去淨房裡自己涂。實在是不能再折騰了,真的承受不住了。但剛扶著床沿要下床,腿就虛軟如泥,疼得走不了路。還是一時失了力跌倒,被他扶住靠在他身上。

  「不會再來一次。」羅慎遠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扶起來,他的情緒還因剛才之事亢奮,就不能靠她太近。只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靠著肩,萬不敢再抱進懷裡。剛才被欲-求控制所以忍不住,現在宜甯都成什麼樣子了。宜寧的確太小,身子青嫩受不得房事,加上他又格外的難應付。要不是被她所說的和離刺激了,他也不會立刻就跟她行房。

  羅慎遠承諾了,宜寧就放下心來。三哥是個意志很強的人,只要他承諾了一定會做到的。

  這次意外行房受到逼迫威脅,看到羅慎遠陌生情-欲的一面,這很正常,他畢竟是個男人。但是除了羅慎遠處安撫自己時的情動,後來都幾乎是痛。弄得她都有陰影了,瞄到還未下得去就不覺牙關一咬。

  真的不是她裝的,前世跟這個根本沒法比。這世身體條件相差太遠了!宜寧本來身子骨就細小,身高也才五尺。但羅慎遠身高六尺餘兩寸。站在他身邊跟他比起來,宜寧的確是未成熟的孩子。

  摸好藥膏後宜寧就更困了,自動爬進榻床內裹進被縟裡,癱軟著不想動。大紅鴛鴦戲水錦被,鑲嵌白色斕邊,屋內還是大紅羅圈帳子,鎏金鉤子。這架千工床做工精湛,兩進之深,掛落、倚簷花罩上垂下織金紗和大紅暗花羅帷帳。燭火透進來朦朧極了。

  這應該才是洞房花燭吧。

  羅慎遠突然想到,怕燭火擾到她,走到外面去滅了燭火。

  等回來的時候他才躺下睡,但她就躺在身側,剛火熱的溫度一時半刻冷不下來,嘗過之後心裡就越發蠢蠢欲動。他閉上眼當是只有自己睡。兩人是分了被縟睡的,宜寧就把自己裹成一隻蠶蛹,一會兒反倒不安分起來。

  屋內太黑宜寧是睡不好的,故她的點燈櫥總會留盞燈。這習慣伺候她的大丫頭都知道,但羅慎遠卻不知道。

  蠶蛹宜寧帶著自己的被縟拱來拱去的,夢到漆黑的山崖,黑森森的,到處都沒有人。她再拱,就碰到個溫柔堅實的東西,這東西好像有點微微一僵。但宜甯卻安心下來,可能是他身上的味道特別熟悉。夢就漸漸的沒有了,蠶蛹宜寧不再拱動。

  第二日晨光微熹,透過隔扇進來。宜寧還沒有醒,她是被一聲吱呀的開門聲吵醒的。

  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被窩裡,而是合到了羅慎遠的被縟裡,還抱著他堅實的腰靠在他胸膛上。宜寧嚇了一跳,因為羅慎遠低垂著眼睛看她。她猛地起來,才發覺自己腰酸背痛,無比的難受。想起昨夜無論怎麼拒絕,他都把她壓在身下繼續不予理會。

  宜寧有點不敢看他,別過頭望著窗外的白光。

  羅慎遠就起身穿衣,結實的背部可見她的抓痕。有丫頭進來服侍他穿上單衣,赤羅衣,官服,戴了五梁冠。

  兩人是已經有夫妻之實了。

  宜寧想起來,總不知如何面對才好。看著他的目光更為複雜,這是她的三哥,也是個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

  羅慎遠今日要去早朝,他穿好了朝服,走到宜寧面前俯身跟她說:「母親擔心你,楠哥兒也總唸著你。不過我已經說你舟車勞頓,要明天才去請安。以後……就不准說和離的話了,知道嗎?」

  想到昨夜他失控的可怕,宜寧還是點了頭。

  他不願意,那不說就罷了,她也不用不費神跟英國公解釋,為什麼要和離。不用做大歸的婦人,靠侄兒侄女的蔭蔽而活。

  「我也不問你和陸嘉學究竟發生了什麼。」羅慎遠繼續道,「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以後不要跟他來往了。至於程琅,他畢竟是陸嘉學的親外甥,你也少來往一些。」

  如果要跟他解釋她跟陸嘉學的關係,的確不容易。但是和陸嘉學來不來往……這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早上起來……在你被縟裡。」宜寧突然開口說。羅慎遠雖然是她三哥,但兩人同被而眠,她枕在他的懷裡,這還第一次。

  「怎麼了,是你自己過來的。」羅慎遠嘴角微扯,「我不想抱著你睡,你卻拉都拉不開。」

  似乎有點嘲笑她,羅宜寧聽了更氣:「我知道是我自己,我只是想問問你……」

  她當然睡得很香,就是問問他習不習慣。要是習慣,她還想繼續這麼睡。很香很甜。

  那種欲-望的失控,和對羅宜寧身體的傷害,羅慎遠不願意多試。但是拒絕她主動的親近,對羅慎遠來說也非常的不容易。他過了好久才說:「我無妨,隨你就是。」

  說罷就喊過門口的小廝,立刻要出門去了。

  宜寧靠著千工床的圍窗想,他剛才的樣子是不喜歡嗎?但她睡得很舒服啊,猶豫要不要繼續。要不還是繼續這麼睡?反正三哥的性格,不喜歡也不會說,讓他佔這麼大的便宜,她總得拿點本回來吧。厚臉皮當不知道?

  這時外面的丫頭通傳樓媽媽過來了,宜寧讓她們進來。樓媽媽帶著珍珠和玳瑁進來,看到宜寧的樣子。原本笑盈盈的樓媽媽收了笑容,有些驚訝,臉色也不太好看。

  「小姐,您這是……」

  昨晚……姑爺做什麼了?這難道就……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