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忘羨第二十三(1)

魏無羨和藍忘機奔出好遠也沒見旁人追上來,終於確定藍啟仁一眾沒心思理會他們了。

魏無羨騎在小蘋果背上,道:「反正那邊也沒什麼非咱們倆出場不可的事情了,就這樣吧。」

回首望了一眼,藍忘機點點頭,將小蘋果的繩子收了收,牽著繼續走。

各人的事,只有各人自己能解決。即便是親兄弟如藍曦臣,現在的藍忘機也無法對他起到什麼幫助作用。安慰是無力的,什麼都是徒勞的。

魏無羨默默凝視了一陣手裡的陳情,再次把它插回腰間。

方纔他們走的時候,魏無羨回頭看了看溫寧。

溫寧衝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那意思非常清楚,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走了。這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溫寧不跟他一路,有了自己的決定。魏無羨猜,他大概是有了自己想做的事了。

這也正是他一直以來的期望。溫寧畢竟並非真的是他的僕人,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路,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又讓人有些傷感。

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只有藍忘機了。

何其有幸,他想要陪著自己的那個人,也只有藍忘機。

魏無羨拍拍小蘋果的臀部。它身上的褡褳裡硬邦邦、鼓囊囊的,裝滿了蘋果,大約是藍家的小輩們給它準備的吃食。魏無羨從裡面摸出個蘋果,送到自己嘴邊,盯著藍忘機俊秀的側顏,卡擦啃了一口,異常清脆。

小蘋果見自己的蘋果被人無恥偷吃,氣得直摔蹄子。魏無羨沒空理會它,又是幾巴掌拍上去,把沒吃完的蘋果往它嘴裡一塞,忽然道:「藍湛?」

聽他語氣有異,藍忘機轉目望他。魏無羨伸出右手,抬起他的下頷,俯身把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過了很久,魏無羨才和他分開一點點,睫毛挨擦著他的睫毛,低聲道:「怎麼樣。」

藍忘機:「……」

魏無羨道:「你幹嘛不問我為什麼忽然這樣?」

藍忘機:「……」

魏無羨道:「要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嗎。」

魏無羨習以為常地道:「好吧,那我自己說下去了。我剛才就想這樣做了。你……」

話音未落,藍忘機忽然反手摟住他的脖子,動作粗魯把魏無羨的頭壓了下來,兩人重新親在了一處。

小蘋果受驚了,連嚼蘋果的嘴都定住了,安靜如一頭木驢。

棄小蘋果於原地不顧,兩人磕磕絆絆纏到了一片灌木叢後,魏無羨猛地把藍忘機推倒在草地上。

驟雨初歇的草叢中尚有雨露未歇,沾濕了藍忘機的白衣,不過這白衣很快就被魏無羨扒下來了。他輕聲道:「別動。」

魏無羨的頸項、唇齒之間,都是清新的青草氣息。藍忘機身上則是冷淡的檀香。他跪在藍忘機雙腿中間,從藍忘機的額頭一路吻下去。

眉心,鼻尖,面頰,嘴唇,下頜。

喉結,鎖骨,心口。

沿路起伏,虔誠無比。

親到緊實的小腹,繼續往下時,從他肩頭滑落的碎發,以及細碎的呼吸在這一帶危險的部位摩挲撩撥,藍忘機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伸手去扳他的肩膀。魏無羨抓住他的手腕,道:「別動啊,我說了,我來。」

他扯下髮帶,把已經有些散亂的長髮重新紮起,低下頭去。藍忘機覺察到他想幹什麼,神色微亂,低聲道:「不要。」

魏無羨道:「要。」便把藍忘機輕輕含了進去。

在牙齒不咬到藍忘機的前提下,小心地把對方的事物含進口裡,盡可能深地往裡吞,一直抵到喉嚨,微覺難受。藍忘機立刻發覺他的不適,擔心他勉強自己,要去推他,道:「不要了。」

魏無羨推開他的手,開始緩慢地吞吐起來。

藍忘機道:「你……」

很快他就說不出話了。

魏無羨自小看過的春宮小人書加起來可以佔滿姑蘇藍氏藏書閣的一間藏書室了,他又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依照所見所學,唇舌並用,細心伺弄口中滾燙硬挺的事物。身體最敏感的部位被吞進溫暖孺濕的口腔,被旁人如此賣力對待,藍忘機光是要控制住自己不做出某些可怕的暴行,就已經是一種苦苦的折磨。

魏無羨感覺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抓著自己肩頭的手指也越收越緊,加快速度,等他脖子和面頰都開始發酸的時候,終於感覺—股熱液注入了喉嚨。

液體滾燙粘稠,滿是濃郁的麝香味,忽然打在他喉壁之上,讓魏無羨狠狠嗆了一下,立即把口中含著的長物吐了出來,一陣咳嗽。藍忘機拍著他的背,竟有些手足無措地道:「吐出來,快吐出來。」

魏無羨捂著嘴,搖了搖頭。過了一陣,拿開手,對藍忘機吐了吐舌頭,張嘴給他看,道:「吞下去了。」

他舌尖鮮紅,嘴唇嫣紅,嘴角邊噙著一點白濁和許多笑意。藍忘機怔怔看著他,什麼話都說不來。

最禁慾不過的仙門名士,平日的冷淡端方此時此刻盡皆被打碎,眼角眉梢都泛著輕淺桃色,平添幾分艷麗,好像剛剛被人狠狠欺負了一通。見他這副模樣,魏無羨心中喜歡的不行,光著膀子摟過他的肩,親親他的嘴角,又親親他的眼皮,道:「乖,別嚇著了。下次給你吃我的,也要表現這麼好,知道不?」

他唇邊沾著藍忘機的白濁,這麼一親,藍忘機的嘴角也沾上了,加上他有點呆呆的神情,瞧來十分惹人愛憐。魏無羨又親了他一下,道:「藍湛,我喜歡死你了。」

藍忘機緩緩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魏無羨覺得他眼睛裡似乎有了一層血絲。

魏無羨並未覺察他這眼神中強行隱忍著、就快隱忍不住的意味,還以為他沒弄夠,接著道:「我們今後一直這樣好不好?」

突然,藍忘機反身撲上,把他壓在草地裡。

兩人瞬間顛倒了體位。感覺藍忘機又開始在自己身上咬來咬去,魏無羨笑著去推他的頭,道:「你用不著這麼急啊,我說了下次你可以再……」

他忽然覺得下身痛,「啊」了聲,微微蹙眉道:「藍湛,你把什麼東西放進來了?」

他感覺得出來那是一根修長的手指,問只是隨口問問,下意識併攏雙腿,可從身下傳來的異物感更強烈了。因為第二根手指也鑽進去了。

魏無羨看過的春宮雖多,卻沒怎麼看過龍陽方面的,他從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興趣,也無意去獵那個奇,因此他理所當然地覺得男子之間的情事就那樣了,親一親摟一摟,最多用用嘴和手,並未深究。此時被藍忘機按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塞入手指擴張,這才隱約覺察好像不是這麼回事。輕微的疼痛之餘,還有一絲驚訝,一絲好笑。

而加到第三根手指時,魏無羨終於笑不出來了。

他已經覺得漲得難受,可三根手指和他剛才吞過的那東西尺寸還相差甚遠。他道:「藍湛,藍湛,那個,你,你冷靜一下,這樣真的可以嗎,你確定你沒弄錯?是用這裡?我覺得有點不……」

可是,藍忘機好像已經聽不進他說的話了,粗魯地堵住他的嘴,身體一沉,把自己送了進去。

魏無羨雙眼驟然大掙,雙腿猛地屈起。

兩人身體緊緊相貼.都是胸如擂鼓,氣息紊亂。

藍忘機沙啞著聲音道:「……對不起……我忍不了了。」

看他兩眼發紅,憋得辛苦,魏無羨知道這都是自己撩的,咬牙道:「忍不了就別忍……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也是病急亂投醫,魏無羨居然來問他。藍忘機道:「……放鬆。」

魏無羨喃喃道:「好,放鬆,放鬆……」

他稍稍放鬆—點,藍忘機便試著繼續往裡推進,魏無羨立即不由自主繃緊了臀部和腹部的肌肉。

藍忘機道:「……很疼嗎?」

魏無羨摟著他,身體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含淚道:「疼啊,我是第一次,當然疼。」

說完這句,他感覺體內的藍忘機更硬了。

柔較脆弱的內臟被不屬於自己的硬物強行插入戳弄,什麼滋味可想而知。可是想到,因為他這麼簡單一句話,藍忘機就會有反應,魏無羨又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同為男子,他知道藍忘機現在卡著有多難受,可他還是控制著自己,沒強行劈進。魏無羨心中一陣柔弱,王動勾著他的脖子拉下來,在他耳邊道:「藍湛,好藍湛,二哥哥,我告訴你怎麼辦,你快親我,你親我我就不疼了……」

藍忘機白暫的耳垂染上嫣紅之色。

他艱難地道:「……別,別這麼叫了。」

魏無羨聽他還口吃了一下,大笑道:「不喜歡呀,那我換別的叫法。忘機弟弟,湛兒,含光,你喜歡哪……啊啊啊嗚嗚!」

藍忘機咬著他的嘴唇,下身一送到底。

魏無羨所有的喊叫都被他封在喉嚨裡,緊緊攀著他的肩,眉頭緊蹙,眼角沁出了淚珠,雙腿僵硬地圈住他的腰,一動也不敢動。藍忘機這才稍稍清醒,吸了幾口氣,道:「對不起。」

魏無羨搖搖頭,勉強笑道:「你說過的。你我之間,永遠不必說這個。」

藍忘機小心翼翼地去親他,動作略顯笨拙。魏無羨瞇起眼睛,張開嘴讓他深入,勾起舌尖纏綿了一會兒,模模糊糊地瞥見了藍忘機鎖骨之下的那個烙印。

他把手放上去,覆蓋了那個傷痕,道:「藍湛,你告訴我,這個是不是也和我有關?」

沉默片刻,藍忘機道:「沒什麼。當時我喝多了。」

把血洗不夜天的魏無羨送回亂葬崗之後,等待著他的就是三年禁閉。閉關期滿,出來之後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夷陵老祖終於身死魂消。

在整座山上漫山遍野地找了好些天,除了從被大火燒了一半的樹洞裡撈出一個高燒昏迷的溫苑,什麼也找不到。哪怕是一塊骨頭,一片碎肉,一縷虛弱的殘魂。

回姑蘇藍氏的途中,藍忘機在綵衣鎮上買了一壺「天子笑」。

這是他買回去的第一壺,也是他唯一喝下去的一壺。

酒很香,很醇,也很辣。大概能明白那個人為什麼會喜歡。

喝他喝過的酒。

受他受過的傷。

酒醒之後的藍忘機沒有記憶,但是胸口已經多了一個和當年魏無羨在屠戮玄武洞底留下的那個烙印一樣的傷痕。存放岐山溫氏收繳物的倉庫也被人砸開了。所有的門生看著他的眼神都很驚慌,很震驚。

藍啟仁看起來很難過,也很生氣,最終還是沒有再責罵他。三年之中,無論是責罵還是懲罰,已經夠多了。

他歎著氣,沒有再反對藍忘機把溫苑留下來的決定。

到如今,這傷口已經結痂十三年了。

藍忘機開始抽送起來,魏無羨則緊閉著眼,咬著牙,嘶嘶抽氣,隨藍忘機的動作調整自己的呼吸。

等到稍稍適應了入侵的異物之後,魏無羨無意間扭了扭腰。一陣突如其來的酥麻酥遍下體,順著脊柱爬上全身。

魏無羨一下子發現了該如何在這種位置下得趣了。

他雙手插進藍忘機被汗水打濕的長髮裡,摸著那條抹額,笑了笑,軟著嗓子道:「……舒服嗎?我裡面。」

藍忘機咬住他下唇,用更強悍的進攻回答他這個問題。

魏無羨被肏得汗流浹背,渾身上下都水光淋淋的,嘴裡還在氣喘吁吁地胡說八道:「藍湛……你完了。咱們三拜還差最後一拜,還沒成親呢,沒成親就做這種事,你知道這叫什麼嗎?被你叔父知道要把你浸豬籠的。」

藍忘機幾乎是惡狠狠地道:「……早完了!」

伴隨著一記猛頂,魏無羨又是難受又是痛快地仰起了頭,露出毫無防備的喉嚨,藍忘機一口咬了上去。

過於強烈的快感讓魏無羨短暫地失神了片刻,迷迷糊糊一陣,心頭的第一個想法:「……不敢相信,我他媽為什麼沒有十五歲就跟藍湛幹這種事。日子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藍忘機於此道上是實幹派,不懂如何調情,話少力多。魏無羨迷糊了一會兒,清醒過來,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在他耳邊說污言穢語:「藍二公子,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要是早喜歡我,你為什麼不早早地把我給辦了?你們家雲深不知處後山就是個不錯的地點啊,趁我溜出去野落單的時候,綁起來拖走,像現在這樣壓在草地上愛怎麼幹怎麼幹……啊……輕點,我是第一次,對我好點……

「說到哪了?繼續。你力氣這麼大,我肯定沒辦法反抗,我要是叫你可以禁言我。或者你們家藏書閣也不錯,一地亂七八槽的書卷裡,咱們可以買幾本龍陽春宮回來對照著學,什麼姿勢都行……哥!哥!二哥哥饒命!饒命,饒了我吧,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厲害,你太厲害了。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啊,別這樣……」

藍忘機根本經不起他在這個時候的撩撥,方纔那十幾下頂得魏無羨整個人彷彿五臟六腑都要被攪亂了,好聲好氣討饒,藍忘機反而變本加厲。魏無羨被他壓了小半個時辰, 一直都沒換姿勢,腰臀都被撞麻了,麻勁過後便是又痛又癢,如千萬蟲蟻在骨髓裡咬噬。

終於嘗到自己種下的惡果,魏無羨一邊討好地親他,一邊毫無尊嚴地道:「二哥哥,你行行好,留我條命在,咱們來日方長,下次繼續,吊起來繼續行不行?今天饒了我這個雛兒吧。含光君威武,夷陵老祖輸了輸了,一敗塗地,來日再戰。」

藍忘機額頭有微微的青筋突起,一字一句,艱難無比地道:「……真想停下來的話……你就……閉嘴別說話了……」

魏無羨道:「可是我長著一張嘴我就是要說話的呀!藍湛,之前我說,要和你天天上|床那句話,你可不可以當做沒聽到?」

藍忘機道:「不可以。」

魏無羨道:「你怎麼能這樣。你之前都沒拒絕過我什麼的。」

藍忘機微微一笑,道:「不可以。」

只看到他的笑容,魏無羨的眼睛又亮了,一陣飄飄欲仙,不知身在何處。

可是,他立刻被與這春風化雨般的笑容格格不入的動作逼得眼角飆淚了,雙手抓著草地聲嘶力竭道:「那四天,改成四天上一次行不行,四天不行三天也成!!!」

最後,藍忘機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地下了結論:「天天就是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