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得到消息時,程鈺楚傾已經騎馬先行一步了,走的時候將伍誠也帶走了。
「是不是倭寇又來了?」含珠緊張不安地問。杭州福建那邊常被倭寇滋擾,有時候每年都來,像上次定王程鈺大挫其銳氣倭寇才消停了五六年,這次很有可能就是倭寇又來進犯了。
「夫人,那是八百裡急報,現在除了皇上宣進宮的幾位大人,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啊。」陳朔愛莫能助地道。
含珠憂心地望向窗外。如果真是倭寇,定王程鈺有過抗倭的經歷,熟悉水戰,皇上十有八.九會派他們過去,除非不是戰事……
「姐姐先別著急,有什麼事情,回頭姐夫肯定會告訴你的。」凝珠抱著元哥兒,輕聲安撫姐姐。
含珠點點頭,將因為察覺到大人有大事要忙而跟著緊張的兒子接了過來。元哥兒依戀地抱住娘親,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稍頃四喜來回稟,行李都裝上馬車了,含珠娘三個便上了車,一路心事不寧。
宮裡,不僅僅是楚傾程鈺,眾臣都被宣進了宮,包括剛解禁不久的壽王。
此次福建有急卻不是倭寇來了,而是負責鎮守福建對面澎湖島的東平王胡克反了。
「皇上,胡克之父胡權任東平王時便有反意,懾於皇上天威才乖乖蟄伏。如今胡克繼王位三年便公然造反,臣請奏皇上即刻派兵鎮壓,以鎮其他邊疆之屬國。」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呂大人朗聲稟奏道。
文武百官紛紛贊同,東平王造反,鎮壓必須迅速,否則其他早就蠢蠢欲動的屬國不定會做出什麼。
明德帝頷首,掃視一圈道:「朕欲派人領兵五萬增援福建水師,各位愛卿可有人選舉薦?」
「父皇,兒臣願領兵擒獲反賊,振我大梁天威。」他話音未落,壽王便大步出列,昂首挺胸道。一個小小的澎湖,壽王相信自己能馬到功成,而他年前因為不敬姑母觸怒父皇,急需立功挽回自己在父皇眼裡的印象。
明德帝看看自己身姿挺拔胸有成竹的四子,沒有點評,目光投向了楚傾,「壽王請戰,楚傾你這個兵部尚書覺得可行否?」
楚傾出列,垂眸道「回皇上,壽王不畏強敵主動請纓,勇氣可嘉,臣心中欣慰,只是澎湖島位於海上,胡克手下水軍個個從小就在海裡跌打滾爬,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我大梁縱有數十萬將士,擅長水戰實屬不多,故想速戰速決,必須選熟悉水戰海戰之將。」
「朕若派你去,你敢應否?」明德帝盯著他道。
楚傾朗聲道:「只要皇上吩咐,即便刀山火海臣也敢去,只是臣不曾領過水師,對海戰更是紙上談兵,臣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皇上,臣有二人舉薦。」內閣首輔張大人出列道,側身看向定王程鈺,「定王殿下與程大人曾經在福建大敗倭寇,既有率領水師海戰經驗,又與福建官兵熟悉,此去必定事半功倍。」
程鈺與定王互視一眼,同時出列,朝明德帝拱手請命,「兒臣(臣)願領兵收復澎湖,擒拿反賊叛將!」
明德帝屬意的便是這對兒子侄,聞言馬上准奏,「好,既然你們主動請纓,朕就答應你們,今日整兵,明日一早朕親自為你們踐行!」
程鈺定王立即跪下謝恩。
不遠處壽王暗暗攥緊了拳頭。別看父皇平時對他們一視同仁,每次出了大事,最先想到的總是他的二兒子,既然如此,就別怪他……
壽王盯著地面,掩飾了目中戾氣。
出征需要兵部調遣,楚傾與程鈺定王一起忙碌到暮□□臨,終於可以回去了,楚傾故意晚走片刻,等女婿一塊兒走。
「派人給菡菡送信了嗎「暮色四合,楚傾騎在馬上,低聲問道。傻女兒對她表哥情根深重,如今夫妻倆要兩地分別,女兒得多不捨?
「我回去親口跟她說。」程鈺平靜地道,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三分。他不後悔請旨出征,可他也真的捨不得她,心中愧疚,甚至不知今晚該怎麼面對她。
「海戰你比我懂,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京城你放心,我會接他們娘倆回侯府,保管他們母子平安。」楚傾鄭重道,並無幸災樂禍之意。
程鈺現在滿心都是妻子兒子,無心分辨楚傾的心思,點頭道謝,再不耽擱,直奔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