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夏琋身體不適,林思博帶她去了附近一家粥店。
他心思細膩得讓夏琋詫異,笑言:「還想請你吃大餐誒。」
林思博立馬搖頭:「不不,我今天就想喝粥。」
夏琋抿唇,不再多言。
一頓飯吃得有說有笑,幾乎讓夏琋產生了一個錯覺,那就是,她與林堂弟之間那種舒適的相處感又回來了。
而某位易姓炮.友對她毫無影響。
吃完飯,林思博吩咐服務生打包了一份蓮子芡實粥讓夏琋帶回去,說是健脾養胃,當宵夜或者明天早餐都行。
夏琋感激地接下,愉悅地帶回了家。
回來路上,夏琋完全放棄老冰棍,因為冷飲店早已打烊。
算了,再忍一天,更何況,她已經被林弟弟的體貼撫平心緒。現在的她,可謂是春風和煦,渾身散發著聖母瑪利亞的皎皎光輝。
夏琋晃悠著飯盒回到家,把粥擺回冰箱,才有機會摸上手機。
她和有點意思的男人出去吃飯時,極少會拿出手機,哪怕是個不折不扣的網癮少女(……),一樣管住手張開嘴。
張開嘴是指,專心聆聽對方講話,並適時接梗,或給出建議,這是聊天時對他人應有的尊重和禮數。
社交好感度就是這麼刷起來的,男女亦然。
沒有冰棍,夏琋只好開了袋酸奶,她把兩條腿蹺到茶幾上,開微信,看聊天列表。
夏琋一愣,因為易老驢的id赫然現身第一位。
易臻找她幹嘛?
夏琋警惕地點開。
就兩個字,過來。
四分多鍾前的消息。
過來?
?????
讓她過去?去哪?
這是什麼暗號?
夏琋不解,順手回了個問號。
沒一會,對面回復:來我家
去、他、家?
夏琋差點沒拉黑加報警,這個禽獸,是不是沒睡夠?又要找她進行齷齪的約.炮交易了嗎?他是不是覺得她是公車很好上?
去你家?
我去你媽。
夏琋果斷無視,順便跑下沙發,把自家大門多鎖了一道。
可怕,本以為只是一次大家躺下來好好來一發,爽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難忘經歷,沒想到引狼入室,那頭狼還分外猥瑣,死咬著她不放。
不再看微信,夏琋笑瞇瞇地刷了會微博,剛要切出去,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個來電顯示。
是一個陌生本地號碼。
噯?
夏琋歪頭疑慮少晌,還是接了起來。
「喂?」
「過來,給你兩分鍾。」不容反駁的語氣,熟悉的男中音。
夏琋:……
……為什麼會是賤男?
夏琋正襟危坐,不解地質問那頭:「你怎麼會有我電話?」
對方好整以暇:「醫院有登記。」
哦,對哦。
夏琋想起了灰崽的病歷,確實,每個寵物主人都要留下聯系方式。
老天太不公平了吧!
為什麼當初她和易臻要電話絞盡腦汁都無果,而這個人開下電腦吧唧幾下鼠標就可以輕而易舉弄到她的手機號?
夏琋用鼻子哼氣,撓撓發梢,仰靠回抱枕,不假思索地譏嘲:「哦……特意打電話找我什麼事呢,我今天可沒有那方面*,不用特地致電來詢問需不需要板鴨上門特殊服務。」
那頭低笑一聲,像絨毛猛得刮過人耳膜,激得夏琋雞皮疙瘩集體站立:「你想多了,天上不會每天掉餡餅。找你有點事,到我這來。」
……什麼意思?
是不是在說他搞我是我撿到大便宜了?
夏琋呼氣捏拳:「易臻,我告訴你,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見到稍微好看點的男人就岔開腿,別以為你用這種低劣的說法可以把我騙過去。」
「昨晚你的表現直接反向證明了這句話。」
「……」
「我不想跟你廢話,過來。」
「……那為什麼要去你家?」
「對你而言很要緊的事。」他冷聲說完,就掛了電話。
夏琋黑人問號臉。
大晚上的找她的確可疑,但易老驢聽上去言辭正經、口吻嚴肅,委實不太像要對她發起交.配請求的樣子。
可他又不具體說清楚是什麼事。
夏琋沉思了一會,終究抵擋不住好奇心,決定過去一探究竟。
好在一開始就穿得很保守,夏琋不用再換衣服,除了手機和鑰匙,她又往兜裡多揣了一個防狼自衛電棒。
而後才敲開了502的門。
易臻給她開的門,他應該已經洗過澡了,穿著成套居家服,即便寬鬆,也隱約勾勒出好看的胸肌輪廓。
夏琋心跳猛得漏拍,一想到昨夜還和這具*交纏不休過,她就有點口乾舌燥。
情.欲是很危險的東西,它不受控制,就像毒癮。一直空窗著其實沒什麼,反正已經習慣饑荒的環境,可一旦不小心嘗了口葷腥,這滋味就十倍百倍的難忘。
夏琋彎腰換鞋,趁著易臻已經走回客廳,她趕緊拍胸口,撫平心緒。
趿好拖鞋,夏琋往裡走,這裡還是那個蔥郁動人的綠野仙蹤、熱帶雨林。
啊,她的爪子又難受了。
蠢蠢欲動,心癢難耐,就想掏手機拍照。
易臻已經走到茶幾邊,俯身在倒水。
夏琋跟過去,哼了聲:「不用這麼客氣,有事說事,快點兒,行嗎。」
男人把杯子放回去,回身讓開地方,好讓夏琋看清桌上的東西:「把藥吃了。」
???
夏琋定睛一看。
一只白色馬克杯,一個淺藍小塑料盒,裡頭放著一顆米分色藥片。
易臻把小盒子拿起來,徑自遞給夏琋。
夏琋沒接過去,只是挑眼:「什麼藥?」
「左炔諾孕酮片,這個牌子傷害很小,高考生也會用。」
「就是……避孕藥囉?」
「嗯。」
「你什麼意思?」夏琋有點惱火,而這種惱火的源頭連她自己都不甚明晰。
只能說,女人這種生物很怪異,他拔吊就跑不管她,她不開心;現在他主動為她提供後續保護措施了,她一樣不開心。
易臻垂眼看她,眼光清冷:「我沒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我故意不吃藥,想要給你生小孩?」夏琋依然吊著眼梢,赤.裸裸瞪他:「你想得美,我是那種女人嗎?睡睡而已,需要靠懷孕來拴某些精蟲上腦的渣男?」
「所以,你吃了嗎?」
「我吃了!」夏琋當即和他槓上。
「我不認為一個連避孕套都沒有的女士家裡,會有相關藥物的存在。」
「我不會出去買嗎?」
「坐著瑪莎去買麼。」
「靠,你監視我。」夏琋被他這句話給打懵了一下,臉蛋瞬間紅個透。
「還沒那個閒情逸致。」
「好——就算我沒吃,但我也不敢吃你給的,」夏琋換角度攻擊易臻:「像你這種表裡不一的男人,誰知道你給的是避孕藥,還是催.情藥啊。」
易臻吸了口氣,把藥盒放回去,轉頭去了房間,再出來時,他手上已經多了一只藥品包裝盒。
他把說明書,錫箔紙板全部取出來,丟到茶幾上,示意夏琋自己看。
夏琋一時啞口無言。
她飛快找到新的駁斥點,繼續不依不撓:「行吧,就算這是避孕藥,你那麼有誠意為什麼不親自送上門給我?還要我不辭辛苦走過來配合你?」
「我怕關上門你就玩忘了。」
「……」
「吃不吃?」易臻問,他的語氣已經能讓人嗅出一滴滴不耐煩了。
夏琋:「……」
「不吃我喂你吃。」
「……」
喂她吃?他要怎麼喂她吃?
細思極恐,夏琋當場決定不跟賤男人計較,撿起藥片,呷溫開水,一口悶。
易臻抱臂,看著她一副像是把鶴頂紅灌下去凜然赴死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發笑。
「行了吧。」夏琋把杯子擱回茶幾,咚得一下,那些不快可想而知。
「行了。」
「我可以回去了吧。」夏琋原地轉身,只想快點離開此地。
「等會。」
夏琋僵住,背脊陡冷,易臻為什麼不讓她走?要留她做什麼?
她有點緊張。
易臻越過夏琋,又去了趟臥室。
他拿了個封閉的黃皮紙袋子出來,交給夏琋:「帶回去。」
他手裡的紙袋子和上次裝貓屎那只很像,夏琋還有心理陰影,並不是很想接過去。
易臻仿佛有讀心術:「不是動物排洩物。」
夏琋這才一臉嫌棄地拈走:「什麼鬼東西?」
掂量起來似乎並不重。
「回家再打開。」
「哦。」
「回去吧,記得把門帶上。」易臻撂下這句話,轉而去了沙發,不再看她一眼,自己開電視。
夏琋和手裡的紙袋面面相覷,真是服了。
就這樣?
軟磨硬泡地喊她過來,料理好後事從此兩不相欠?
甚至都不送她到門口一下?
行,易老驢,你行。
夏琋咬牙切齒回玄關換鞋,匡當一下摔門而去。
**
夏琋攥著紙袋回家,把它惡狠狠摜到了地板上。
紙袋質量和封閉性能都不錯,居然都沒破。
到底是什麼?
夏琋蹲下身,把它撿起來,一點點撕開封口,而後用兩只手掰敞開來。
……
……
……
岡本?
她沒看錯吧?
夏琋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受到了沖擊,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事實就是如此,兩只銀白色的盒子緊挨在一起,光芒幾乎要閃瞎了她雙眼。
夏琋怒不可遏,拽出手機,對著那兩個破玩意兒拍了張照片,發給易老驢。
然後辟裡啪啦打字,子彈一樣連續不斷射擊出去,她真想殺了易臻,千刀萬剮,新加坡鞭刑,像婦聯二裡面浩克狂揍洛基那樣。
shahi寶寶:你給我這東西是什麼意思?
shahi寶寶:諷刺我麼?還是方便你以後再來幹下流事?
shahi寶寶:你怎麼會是這種人?你信不信我把照片發你們學校論壇去,讓你的學生都看看,他們的教授到底是什麼樣的斯文敗類。
好像早已預見她的怒火中燒,對方回得泰然自若:這種事,你不是早就幹過麼。
夏琋語塞,但她還是強行強回去。
文字在氣勢上面,容易不到位,夏琋索性發語音,直接撕逼:「我幹過什麼了?直接污蔑你的床幃秘事了嗎?別的方面就不能是醫術?你現在這樣就是對女性的不尊重,隨便幾句話都能讓你身敗名裂!呵呵,好一個易老師,什麼狗屁!」
易臻良久沒有回她,氣得夏琋在家前後左右踱來踱去。
過去好幾分鍾,手機才響了一下,夏琋舉起來一看,不由一怔。
這位同學,你昨晚的表現足夠證明你的防備心確實很弱。出於關心,我建議你還是在家裡備好這些,保護自己。
夏琋強烈地、極其強烈地需要一箱老冰棍,原來馬後炮是這麼放的麼?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善良特有道理?
夏琋狂搓了通頭髮,她要拉黑易老驢,誰都別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