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琋在易臻這裡肆無忌憚地拍了幾十張照片。
結束後,她回過頭,小心翼翼地瞄了幾眼沙發上的男人,他一臉淡定,像是一種默許和允可。
天啊,媽媽,談戀愛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夏琋欣喜若狂,選出九張最好看的圖,精修過後,po上微博,並配上裝逼字眼:
「家裡的熱帶雨林」
評論一下子炸了。
——好漂亮,好帶感,真的是在家裡而不是什麼森林主題餐廳嗎?
——這明顯不是傻嗨家啊,前兩天的化妝視頻裡還不是這樣呢,所以這是誰家?[doge][doge]
——簡單點,秀恩愛的方式簡單點[再見]
——超有藝術感的家啊,難道傻嗨男友搞室內設計?求爆料,本人同行。
——好綠,能問問你男人為什麼要住在這麼綠的地方嗎?
——我們傻嗨美哭了,像叢林深處的小精靈。
……
簡單翻了幾條熱評,夏琋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小跑回去,猛一下側坐到易臻大腿上,伸出一根手指點點他冷峻英挺的小臉蛋,以示愛暱。
易臻拿住她小手:「你擋著我看電視了。」
「如果我非要坐在這呢。」
易臻由著她鬧,跟他黏糊,時政新聞怎敵佳人在懷,即便看不到,還可以聽。
夏琋靜靜坐著,黑眼珠子卻絲毫不安分,滴溜溜地轉,最終鎖定在茶幾上的易臻手機上。
她欠了下.身,把它握回自己手裡,來回摸了幾下,有屏幕鎖,根本進不去。
夏琋斜了眼易臻,似是隨意一問:「你密碼多少?」
「850506。」易臻不做遲疑答。
咦?這麼輕易地就告訴了?
夏琋瞠目結舌,隨即而來的是受寵若驚。
「你是85年的嗎?5月6號的生日?金牛座啊。」再開口時,夏琋聲音都快飄起來了。
「嗯。」
成功解鎖,夏琋火速點進他的微信私地,專心致志找自己想看的內容。
人類的窺私欲總是強烈得可怕,哪怕有些東西明明事不關己,也要上前去湊一番熱鬧,並正兒八經冠名其「好奇心」。
易臻的微信極其單調,僅有幾個微信群,有在德國讀博時的留學生群,也有如今的工作單位群,學生班級群什麼的……
最近幾天,有個別學生私聊過他:老師,你的頭像點點點,雲雲。
易臻均未給過回復。
而唯一的私人聊天對象,就只有她,他的shahi大寶貝。
看來她家老驢的日常生活果然乏善可陳,只有她一個調劑品……
夏琋得意地偷樂著,火速把自己的聊天置頂,還給自己那個號改備注,換成了:
「小母驢」
她偷偷扭頭觀察易臻,他並未在意她到底在窺伺些什麼,很是磊落正大的樣子。
仿佛得到某種認可,夏琋一刻不停地躍到相冊,一張張刮過去。
好他媽無言以對,相冊和微信一樣boring到天際,不是書籍,就是自家的花木,都可以做成一個微型掌中圖書館或者植物園了。
此外就是風景,鳥雀,水彩畫,以及一些病歷資料截圖。
慢慢的,夏琋也翻到了幾張特殊的相片,易臻居然也存過她的照片,除去慘不忍睹的偷拍床照,竟還有當初那張,她托著小奶貓的美照。
他果然存下了!
是不是沒事就對著擼??
夏琋氣極反笑,把那張圖留在屏幕上,豎到易臻眼前問他:「你存下了?」
「嗯。」他淡淡答著,毫無心虛之態。
「我允許你存了嗎?」
「那你為什麼要發出來。」
「反正不是給你的,我要刪掉。」
「刪吧。」
「床照我也會一起刪光。」
「好。」
「真的?」
「手機上的圖片我都會備份。」
「你……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我沒有商用,構不成肖像侵權。」
「它們是床照!是我的隱私!」
「我侵犯你的隱私還少?」
「……憑什麼啊,好看的照片留著就算了,還死抓著那兩張丑照不放幹嘛?」夏琋為自己鳴抱不平。
易臻不解地看向她,隨意道:「我存幾張我小母驢的照片怎麼了。」
討厭鬼,他輕而易舉一句話,讓夏琋的脾氣在一瞬間下線,徹底原諒他了。
**
六月,又到了上新的關鍵期,考慮到月底有大批學生黨面臨畢業或暑假,夏琋摒棄了兩件比較輕熟的樣衣,重新換上一套馬卡龍色日系休閒套裝,以及英倫學院風polo裙,這兩套新品都清新甜美,看上去少女氣息十足。
工廠在連夜加工趕制新款,夏琋則和俞悅外出采風拍視頻,為了折騰這個上新視頻,俞悅特意請病假休息了三天。
拍片地址放在了隔壁省的陳島,那裡有海,極目遠眺,天海一色,整個世界都是純粹的藍。除此之外,還有別致的小木屋,蔥翠的山巒,極具風土人情氣息的小巷與港口,相當適合拍攝夏日款。
幾天下來,夏琋拖著滿身疲倦回到寧市。
在機場出口瞥見來接她們的易臻時,一秒前還推著行李車和俞悅眉開眼笑閒談的夏琋,瞬間變成了小老太太,直不起腰,苦瓜臉,就要男人摻著,還委屈地嘟囔:「老驢,我好累哦……」
俞悅的白眼快翻上天了。
這是閨蜜和自家男人第一次碰面,夏琋在彼此間做了個簡單特色的介紹:
「這是俞悅,我閨蜜,灰崽的親媽。」
「易臻,我男人,灰崽的主治醫生。」
兩人稍稍頷首,報上各自大名,便算是認識了。
到了外面,易臻順其自然拎上她們的行李箱,一手一個,一人走在前面。
兩個小姑娘跟在後面,盯著他偉岸的背影,攢在一起小聲唧唧呱呱。
夏琋手貼胸口:「我的媽,好man啊——」
俞悅嘖嘖有聲:「是啊,易仙人好帥,真的帥。」
夏琋:「我挑的男人,能不帥嗎?」
「還是學霸,」俞悅幽幽歎息:「怎麼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夏琋撞她肩膀:「滾邊兒去,說什麼呢,我和易臻是典型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別說了,要吐了,暈機反應空前嚴重。」
「吐,你吐給我看看。」
「你說易仙人多高啊,你本來就挺高,但我看著他還是比你高不少。」
「好像188吧。」
「我靠,你們可以生個籃球隊了。」
「對啊,他的身體素質也可以讓我們生個籃球隊。」
「你能不能別這麼污?」
「no——不能,污是人類第一生產力。」
……
……
送走俞悅,易臻沒忙著把車開走,手搭在方向盤上問:「去哪吃晚飯?」
夏琋是真累,周身乏頓,她仰靠在副駕駛椅背上,呆滯地盯著手機喃喃回答:「沒勁,沒胃口,就想回家。」
屏幕光把她臉映得透白。
易臻鬆開方向盤,把駕駛座後移了一段間距,和夏琋說:「過來。」
「嗯?」夏琋偏臉望過去。
「坐過來。」
夏琋的視線來到他腿面,而後像蝸牛一般慢吞吞挪過去,岔開雙腿跨坐上去。
「先說好了,我只是來享受人肉沙發的,我這會完全沒力氣折騰。」黑暗裡,她輕言細語,一邊用手指點了點他鼻頭。
「嗯。」易臻懶洋洋應著,捉住她手,裹在自己掌心,他的拇指指腹反復在她手背上摩挲,頗有些愛不釋手之意。
夏琋舒適地枕到他懷裡,悶聲說:「我可以這樣睡一會嗎?」
「可以。」
可她並沒有老老實實睡覺,突地直起身,把兩只手掌貼到他臉頰:「你想我嗎?」
「不清楚。」易臻目不轉睛看他。
「嗯?不清楚?!」夏琋炸毛。
易臻不語,低頭找到她耳朵,在她耳廓邊上,用自己唇心輕輕蹭著,像帶著電導,來來回回,又癢又麻。
他的鼻息很燙,夏琋抗拒的「嗯」了聲,上身卻是大范圍的軟了,像塌掉的奶油一樣。
蹭了一會,易臻驀地含住她耳垂,換來夏琋一刻的僵硬後,他鬆了口,覆在她耳根,低沉地吐出一個字:「想。」
夏琋仰臉,下巴還擱在他胸口,咬牙切齒:「你這個磨人的老妖精。」
話畢,她攀住他後頸,硬是把自己送了過去。
接吻,同他深深地親吻,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把舌頭相糾纏,溫溫軟軟的,吮嘗汲取對方的氧氣和味道。
軀幹在摩擦,夏琋逐漸察覺到了易臻身體的變化。
她停止接吻,貼著他臉打商量:「先說好啊,我沒力氣動,你這個姿勢……也不太方便吧。」
易臻沒接話,本來游離在她背脊的手,慢慢滑過腰窩,一路探到她腿心,慢慢揉,來回刮。
「唔……」夏琋不由自主輕哼了一聲。
「還動嗎?」易臻低聲誘哄。
「不動,」夏琋死咬著下唇,生怕自己在這樣無間又急促的觸摸裡驚叫出聲:「你幹嘛不自己動?」
「我動,整個小區都要聽到你聲音。」
「你放屁。」夏琋斥道。
不過幾秒,夏琋腦袋充血,她的臉一瞬間暴熱,因為自己的手已經被男人帶著,壓在了他的褲鏈上。
「自己來。」
「……」
「還要我教?」
「不用!」細細密密的恥辱感襲來,夏琋賭氣,把那討厭的東西放出來,重新坐上去,只是這一次更靠前,也更緊密。
她連高跟鞋都沒脫,裙子也還在身上。
連續幾天的路途勞頓,夏琋心余力絀,好似騎馬一般前後擺了幾下,就沒了勁,她有些郁悶,不忿抱怨道:「這兒真的不方便。」
「我車很高了。」易臻好整以暇看著她,嘴角噙著笑意,眼裡也滿是戲謔。
「我真的很累了啊……」她自暴自棄,重新癱回他胸口:「你來吧,回去付你勞務費。」
「多少錢?」
「隨你定咯。」
「好。」
易臻降平了一點椅背,讓夏琋的姿態由靠到半趴。
他從褲袋裡取出一張折疊齊整的灰色手帕,鄭重其事問她:「真的不需要?」
「去你的。」夏琋惱火地拍開他的手和賤兮兮的提議。
易臻哂笑,開始動。
他也有所遏制,不敢隨心所欲地來,只緩緩抽,重重頂,每一下都堅實有力。夏琋被他撞得一蕩一蕩的,腦袋無力地搭在他胸口廝磨。
夏琋的身下在緊縮,迫切地想哼唧哼唧,可這不是在家裡,不能過度放縱自己,只能咬緊牙關,在男人的桎梏和折磨裡,無休止地哀喘。
車裡像是被誰誤開了暖氣,窗玻璃漸漸蒙上了一層霧。
夏琋覺得自己愈發黏膩,像一顆被咬開的漿果,甜汁兒不斷往外溢,怎麼兜也兜不住。他食髓知味,她放任自流,到後來,一切變得急劇了,來勢洶洶,她實在憋不住,腿打抖,嗚咽出聲,易臻及時堵住她嘴,把自己釋放在外面。
……
……
爽完後,負責清場「擦奶」的夏琋,彎著身子,在那揉眼嘟囔:「這樣還怎麼去吃晚飯啊。」
「回家吧。」
夏琋把紙巾揉作一團,丟進了副駕一旁的車用垃圾桶是,隨後一問:「回去吃什麼,你下面給我吃麼。」
問完才發現這句話極其不對勁。
「不是下面!是煮面!」她及時糾正。
易臻:「我還沒理解到那層意思,謝謝提示。」
夏琋:「……」
發動車子前,夏琋仰回椅背,長吁一口氣:「我覺得,我們的肉交比神交多多了。」
易臻回問:「你認為這樣是好是壞?」
「不知道。」
黑色的suv緩緩拐進燈火通明的街區,匯入車流。
遠方延綿的夜景,仿佛正在冶煉著的,滾流的金礦。
「你聽過一句話麼?」易臻問夏琋。
「什麼話。」
「關於男人的。」
「嗯。」
「說男人只需要三樣東西,食物,性,安靜。」
夏琋嗤了一聲:「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不就是吃飽日完給我滾的意思嗎?」
易臻興味盎然地笑了下:「你的概括有點意思。」
「那你說是不是就這個道理呢,」夏琋追問:「你對我是不是就這樣?」
易臻直視前方,專注地開車:「我讓你滾了嗎?」
「你沒有嗎?」夏琋記仇地揪出了歷史沖突:「我們第一次,第二次上床的時候,你醒來就跑了,難道不是變相意義上的讓我滾出你的世界?」
「我只是需要安靜。」
「不還是我說的意思咯?」
「第一次是為了思考,第二次是不想爭吵。」
夏琋偏開臉,陰陽怪氣地回:「所以就把女人一個人留在床上,自己躲起來安靜去?你好偉大喔——」
陡然間,她想起什麼,努著嘴轉回來,挑眼望向易臻:「你對你前女友也這樣?」
易臻當即評價:「這種討論毫無意義。」
「賊喊抓賊麼,」夏琋無意識地抬起了下巴,像是要進入戰斗的姿勢:「話題是你引起的。」
「是我引起的,現在我想結束了。」
「自己先觸霉頭,還不會斷後,也就你們男人會這樣。」
「你們男人,」易臻聲線驟冷:「你懂的還不少。」
「對啊,我又不是只有一個前任,我的人生可沒那麼無聊透頂,那麼多年都賴在一個人身上,還特別自以為是,有事沒事諏一些大道理,難怪被分手。」
夏琋的食指,不停在手包表皮上輕叩。她在慪氣,有些心煩心亂,但還是牙尖嘴利,不甘示弱,盡力維持著語調的平穩有序。
易臻不再接話,車裡一片死寂,唯有窗外的光斑在游走。
半晌,轉過一個紅綠燈,夏琋手一頓,突然開口道:「停車。」
「幹什麼?」易臻問,他的側容依舊寡淡如水。
「我要下車,」夏琋抿了抿唇,冷若冰霜:「不勞煩你送了,我自己回去。」